第一百三十七章匆匆
對于鄧瀚,魏延還有馬岱三個人來說,益州都是他們第一次來,沿途之上的他們並沒有什麼過激的表現,而在葭萌關,白水關等處的守將的接應下,一路南行。
葭萌關,白水關自從當年荊州幫著益州從張魯的手上拿回來之後,益州依然將這兩處關隘交給楊懷,高沛兩人鎮守,雖說當初這兩處關隘是從他們的手上丟失的,不過在隨後的戰事中兩人的表現還算不錯,再加上,怎麼說這兩人對于葭萌,白水兩個關隘附近的形勢已經十分的熟悉,也算熟手,用生不如用熟,而且兩個人既然已經丟過一次鎮守之地,之後再面臨著那種情況的時候,想來也會更加的小心才是。
不過如今數年已過,卻是沒有讓他們證明這些的機會了,荊州人終究還是來了,這一次依然是劉璋下令請來的,而且這一次看情形,這些人來了之後卻是不會再走了。
對于鄧瀚三人,楊懷和高沛兩人自是有些巴結之意,雖說兩人知道自己的本身能力多有不及,可是混了這麼多年,他們也知道朝中有人好做官。益州本身既然已經不足取,那就只能先和荊州盡快的搭上關系才好啊
楊懷,高沛兩人的心思,鄧瀚多少能夠體諒,而且他們也很是配合的,應付著楊懷,高沛兩人。
與此同時,鄧瀚卻也要求魏延和馬岱兩人在享受著楊高兩人奉承,以及見識沿途益州風色的過程中,當然的要讓麾下的兵士們注意軍紀方面的事情。
畢竟這些人如今不僅僅代表著他們自己,更是代表著荊州的形象,而且此時益州境內也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了劉璋依附荊州的決定。此時他們這些反對的人們,定然會在時刻尋找著荊州人的污點,好讓劉璋等人清醒一下,即便是不能改變大局,可是在此時能夠好好的惡心一下荊州人,這樣簡單的報復想來他們還是願意做一下的。
從陽平關,白水關而下之後,鄧瀚等人便選擇了梓潼,這一路,繼而過涪城,綿竹而南行。
當到了廣漢的時候,鄧瀚當然見到了廣漢太守,看著這位史上將自己的親弟兄給大義滅親了的張肅,鄧瀚倒也沒有從他那一副長者的面容上找出那種大義滅親的決斷。不過如今想來那樣的事情不會有發生的可能了,鄧瀚倒是也和這位張肅沒有什麼惡意。
不過此時在廣漢這里,鄧瀚他們卻是接到了南蠻人攻破了瀘津關的消息。南蠻果然凶猛,孟獲看來雖然比歷史上更早的發送了對益州的進攻,沒有歷史上那般處心積慮,可是到現下看來,益州人對于南方這些地方的治理,更是沒有在蜀國立足益州之後的那般嚴謹。
或許在益州人的眼中,那些蠻人所處的南中和他們所在的天府之地,不啻于兩個世界,是不會有什麼交集的,不過事實證明,在得知了瀘津關這麼快便被南蠻給攻破之後,成都城中便從上至下都開始蔓延著一種緊張的氣氛。
此時在廣漢的鄧瀚他們卻也接到了來自劉璋的催促和殷切期盼。當然前來廣漢迎接他們的人卻是黃權,這一點倒是有些出乎鄧瀚的意料之外。
畢竟黃權對于荊州人的態度一直以來可都是乏善可陳的。
不過在兩人相遇之後,黃權對待鄧瀚等人的態度,雖然並不見得有多麼的熱切,可是至少還能保持著平常心,或許這只能表明這位黃公衡,他並不是為了反對而反對的人物,他之所以反對荊州人,也是為了益州的發展。可是如今既然劉璋下令,要將益州的前途也全都托付到了荊州人,和荊州的發展同聲和氣,即便他可能還會有些不爽,可是既然劉璋吩咐下來,以他的秉性他也會將之完成的很好。
「黃大人遠來辛苦了」鄧瀚客氣的問侯道。
「這句話或許是在下說來更為合適啊」黃權卻是這般回道。
「呵呵,這麼說也對,不過居然勞煩黃大人,益州第一高士,州牧大人以下第一人,親自來廣漢接應我等,倒是讓我等甚是慚愧啊」
黃權對于鄧瀚的奉承,卻也沒有厭棄之色。畢竟若是單單從個人的角度而言,若不是當初分屬荊州,益州,對于荊州那些如今的有名之人,俱都是高妙之人,以文會友也未嘗不是件雅事,而且鄧瀚也並不是什麼粗鄙之人,鄧瀚對于蜀道的描寫卻也讓這些出身益州的人自嘆弗如。
「想來以荊州消息的靈通,諸位也都應該知道瀘津關丟了的消息了,此時成都城中人心惶惶,故而這個時候,在下卻也不得不奉我家主公之命,先來看看諸位的意思了」
「這卻是劉益州太看重我們了吧,我們此次來益州不過是帶了一萬人馬,而南蠻人據說兵力足有十萬上下,這之間卻是很大的懸殊」馬岱卻是先說道。
「那之前益州的兵馬?」魏延問道。
此時黃權卻是面上露出幾分難色,「說來也是我等之前太過以小人之心,益州的兵馬可都在巴東,巴西,杳中,涪陵等周遭地區布防,故而對這內部以及南面的防備少了許多關注」
黃權能說出這番話來,卻是足見其坦蕩。
「黃大人既然這般坦言,我們也實話實說,我們這一萬人都是騎兵,也都是精銳之士,當然也能足以當得一時之用,不過我們要想解決了南方的蠻人的攻擊,卻也該在短時間內調動人馬將之擊潰,不然待初始的順利讓蠻人生出更多的野心,又或者是蠻人改弦更張,在他們佔據了的地方,不再只是破壞,而做了長久的打算,到那時候我們卻是更加麻煩的」鄧瀚說道。
「可否讓在巴西,巴東地方駐守的兵士抽調一部分,當然我們這一晚人馬也會盡力的和益州的兵馬合力的」
「不過最重要的還是要讓益州的將領能夠和我們真的齊心合力才是啊」鄧瀚說道。
「呵呵,到了如今的這般情勢,我們主公都已經全盤的向荊州的輸誠了,我們這些人再有反對,也是無用的了」黃權說著這句話的時候,卻是看著一旁到此時都沒有說過話的張肅,如今這個時候,對于張肅的選擇,黃權多少已經有了幾分明了,「況且,想來早就有不少人做了那種錦上添花的事情,到時候,只要幾位能夠登高一呼,這益州眾將領定然會願附驥尾,敢于任事的吧」
「說句不客氣的話,」鄧瀚對于黃權這番話的內容雖然認同,可是對于那種認命般的語氣多少有些不爽,「黃大人實誠之人,在這里小子雖然年輕,也有幾句話想先問一下,黃大人自是益州人,自會為益州的利益考慮,可是且問,益州可是大漢的州府,而劉益州自為大漢朝廷的臣僚,還是大漢宗親,如今天子蒙難,朝綱不振,自是這些劉氏子孫該為大漢天下的中興而勇為之時,我主劉皇叔便是這般做的,當然劉益州未嘗也沒有這份心思,不過或許是劉大人見到自家居然連一個漢中的張魯都不能撫平,有了讓賢之意,畢竟只有將這些忠于漢室的力量,齊聚一處方能蕩平此時天下間的紛亂,重還天下億兆黎民一個朗朗的乾坤」
「而黃大人自是益州高士,說是益州第一人也不為過,可是此時小子所見到的黃大人居然是這般得過且過,認命之人,在下且為大人不甘啊」
听了鄧瀚這一番話,黃權的回復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想來以他黃權的智慧,鄧瀚的這席話他不是不明白,不過畢竟他過往之事,可都是一心的為了益州的發展而行,對于劉璋其人想來也是寄予了深重的期望,不過正所謂,狗肉上不了席面,爛泥扶不上牆,事情的發展卻是沒有如他所料,雖然說這樣的結果,未嘗不是一個好事,可是他的心思,心血這麼多年的耗散,一旦屬于他人,這心間是人都會有些別扭和喪氣的。
不管那番話,究竟能夠給黃權帶來多少心境上的變化,不過鄧瀚卻也在隨後讓魏延和馬岱兩人將自家一萬人的騎兵好好的整飭了一番,畢竟作為代表著荊州的這隊人馬,接下來可是就要趕到成都城下了。雖然之前在劉備入西川的時候,也讓許多的益州兵將見識了荊州兵的威能,不過數年已過,如今的荊州兵重臨益州,更應該要表現的比當初好才是。
此時南方的蠻王孟獲依然在攻破了瀘津關之後,少做休整,便有心繼續領兵背上,雖說有了瀘津關在手,可以說此時他們從益州手上佔據的地盤已經不少了,不過此時的孟獲見在瀘津關上擊潰的益州敗兵的構成中,還有越嶲郡的,故而以他所料此時往北或許便是一路暢通,畢竟以他們出兵許久的疲憊之師,竟然還能那般輕松的打下由越嶲,建寧,朱提三郡的聯軍,想來此時這些地方留下的守備定然不會有多少人馬。孟獲也是知兵之人,當然知道這會兒兵行迅速的重要性。
不過鄧瀚他們這會兒還不能那般簡單的就南下。此時的益州和涼州對于荊州的關系類似,在沒有劉備與馬騰和劉璋親身相見,即便是兩方如何表示了他們輸誠之意,畢竟沒有仔細的將對方做出些安排,故而即便是益州此時對于鄧瀚他們來說已經算是內陸作戰,可是也需要先到成都和劉璋打個照面才是。
當他們這一萬人馬趕到成都城外駐扎的時候,孟達已經奉了劉璋的命令給著一萬人準備好了駐扎的營地,而將大軍少做安置之後,鄧瀚等人自是在黃權的陪同下去進入了成都城。
「不愧是天府之地,這成都府的繁華卻是不下于我襄陽城」魏延卻是贊嘆道。
不過鄧瀚對于魏延的這番言辭,卻有些不同,畢竟在眼前的這份繁華中,鄧瀚多少感到了那繁華勝景之下掩藏的一些頹廢之意,少了荊襄之間如今那份正在蓬勃向上,昂揚發展的朝氣。當然此時的鄧瀚卻也不會說些煞風景的話來,畢竟從今而後這成都府也是他們的。
一路行來,有黃權陪同的鄧瀚卻是沒有遇到什麼阻礙,即便是他擔心的可能有那種極端的益州人出來鬧事的也沒有,鄧瀚卻是記得歷史上有載,在當年劉璋向馬超大軍趕到成都城下,代表劉備來勸降了劉璋之後,好像就是王累在成都城的城門之上,自懸于上,以死相諫
「外臣鄧瀚,魏延,馬岱拜見劉益州」
「快快,起來,客氣什麼,今後都是一家人了,還說什麼外臣不外臣的,這麼說不是將大家都叫的遠了」劉璋卻是這份兒語氣,實在和鄧瀚期望中的有些差別,好像對他而來投降倒是件高興的事情,好像將他從什麼束縛中給解月兌了出來。
或許有許多人將萬萬人之上的那個位子,看的很是熱切,畢竟尊崇無比,不過那份尊崇之下還有著不知其數的責任,當然若是想做個得過且過的慵懶之主,也是可以享受無比,不過,多少有些自知之明的劉璋,卻也知道,至少他既不想完全的混吃等死,也不想成了劉氏的罪臣。而今的選擇或許對他而言才是最好吧
「孤和玄德,可是兄弟相稱的,所以我們之間不需要那般客氣的」
起身之後的鄧瀚卻是打量了一下殿中的諸位益州精英,當然許多人他是沒有見過的,可是多少合著之前的情報以及他的猜測能分別出來幾個,除了張松之外,法正,等人對荊州友善的人,自是能夠從他們的神情中看出一二。對于此時殿堂內,那死板著臉的,看著他難掩憤恨的,或許便是那鄭度吧,當然有一人形容之間卻是死氣沉沉,對于眼前的情景,視若無睹的那人倒是長了一頭花白的頭發,看其年齡當不至于如此,隨後鄧瀚卻是曉得其人遠來就是那王累。
除此之外,其余益州的才俊也是列于殿內兩邊。
不過此時這些人物的臉上多少都有些尷尬,畢竟若是以他們的能力,益州卻也不至于走到今天的這一步的,可是一頭羊帶領著一群獅子,卻是能夠取得的這樣結局也是沒有什麼的。
閑話幾句之後,劉璋自是將話題引到了南方正在進行著的侵略之戰。雖說益州的將領中不乏嚴顏,吳懿這樣的杰士,不過此時的他們不是被牽絆在他處,就是沒有趁手的兵士讓他們發揮出自己的能力去剿滅南方的叛賊。
若非如此,在益州向荊州輸誠之時,劉璋也不會那麼急的要求荊州方面能夠派些兵馬前來。
不過此時荊州也是在連番戰事之後,而且交州的戰事還在繼續中,確實也沒有太多的力量能夠抽出。
故而此時鄧瀚他們這一萬人也是荊州目下能夠在保證了自家安危之後能夠抽調的極限了。
不過要對付南方的蠻人,有時候用力不如用智,而且在此時力量不足的情況下,先將自己的局勢穩住,然後再從容的調集大軍予以應對未嘗不是個權宜之計。
畢竟益州不是沒有兵,只是被他們之前用的不是地方,而且若是將那些兵士調集過來,再讓魏延這些人給予一定的教,雖然不能比得上如今荊州兵的戰力,可是比之之前的益州兵,足以大大的提高一籌的。
「劉大人如今情勢緊急,依在下之間,我們卻是不便在成都待太久,稍事休整之後,我們便想進兵南下了,畢竟軍情緊急,此間的每一刻,前面的軍情都有可能發生大的變化,如今瀘津關失手,這一路向北,益州境內卻是沒有什麼險要之地可以抵擋的若是那孟獲喪心病狂之下,輕裝冒進,旬日之內也會進入益州月復地為禍的」
「子浩之言,甚是,想我父子在益州已逾二十年,卻是甚少有恩德于百姓,而今若是在這個時候讓南蠻人縱橫肆虐于益州境內,實在是讓孤情何以堪」
劉璋這番自責的話,自是引得殿內的益州眾人齊聲低呼,「主公」
鄧瀚三人倒是有些尷尬,「也罷,子浩也是一篇為國救民之心,既如此,我便讓法正,李嚴,孟達,張巍諸人為你等之輔助,再讓公衡為你等後援支應一切糧草之事,再讓王累,張松兩人為你籌措兵馬,待稍後,便讓嚴顏老將軍領兵去助你等這般安排,如何?」
「一切由劉益州安排了」
交待了接下來的行之,鄧瀚和魏延馬岱等人自是先去和法正以及黃權先聯絡了一下,畢竟如今到了益州,還需要這些人的大力協助,而劉璋既然有命,若是不用這些人,鄧瀚卻不是那般的傻子。
「呵呵,我對鄧子浩,可是神交已久啊,到如今終于得償所願了」見面伊始,法正卻是對著鄧瀚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