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掉窩里了
背後的威脅即將觸及到周不疑那略顯淡薄的身形,那如同山岳一般直直壓下的威風,自是無人敢輕纓其峰,然而此時的周不疑卻還是有心調侃道,「要罰我,就要看你有幾分本事了」
一聲輕笑間,周不疑的身影如同被清風吹過的落葉,順著那位不速之客的掌風所向的地方飄遠,不帶一絲的煙火氣,卻是山自巍峨水自流,行雲流水之間,那人的猛惡掌勢卻是沒有什麼傷害,倒像是助周不疑向前的身影的動力一般。
一步踏出,周不疑卻是已經和鄧艾的身影並列,並在前進之時將自己的身體扭轉,過來,看著那位想將他納入掌控的身影。
那人雖然口中的語氣如若凶神惡煞一般,不過此時看在周不疑的眼中,倒也沒有多麼的年長,應該也只是弱冠之齡的同輩人,只是年紀並不大的一個人長得卻很是野獸。渾身上下就像是充滿著一股子霸氣。
此時行徑在這一行人左右的許都街市自然是已經讓那些很有眼力勁兒的小老百姓給讓出了很大的一片空地,卻是趨利避害,又或者是為了不妨礙這突然而現的熱鬧繼續下去,給他們平靜的生活添些話料。
「貌似在下長得不怎麼讓人嫉恨吧,而且看上去也沒有多麼的惹麻煩的氣質吧,這位兄台?」周不疑卻是言語間混沒有將眼前的這種場面看在眼內。
「方才爾等笑鬧街頭,卻是路不平自有人踩,何況你們這樣招搖于街市上,定然會惹亂此間的秩序,像你等這樣的自然便要讓你們知道一下這里的規矩」那人還真是有些霸道。
和身邊的鄧艾相視一笑,周不疑卻是言道,「呵呵,這位兄台,不知閣下何人,于此間這等小事,還有此等的雅興,閣下卻是說路不平自有人來踩,可是適才你卻是見過何人與你道苦,又有那樣算得上那路見不平之事」
「或許閣下所為,倒是可以用個詞來說明,那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了」周不疑卻是調侃著對面的那貨。
「文直啊,你小子也會有口不擇言的時候啊,你將那廝當做了狗,可是你自己可不就成了耗子了哈哈」此時的鄧艾卻是大聲的笑著。
「呸呸,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士載,你小子,嘿嘿」周不疑卻是搖了搖頭,只顧自己痛快,卻也將自己給繞進去了
不過那邊的那位此時自是在听得眼前這兩個小子,竟然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在大庭廣眾之下,將自己當做了狗,還近乎喋喋不休的彼此笑鬧,顯然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以他的秉性自然是不能忍受。可是長相凶猛的他,卻也不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之輩。眼見的對面的兩個人並沒有將自己放在眼里,雖然略顯得輕佻,不過適才的動手之間,他卻也覺察到,那個文弱之人並非無能之輩,而那個能夠和他並列的小子,定然也是不俗。
再將眼光放寬,此時的他自然也應該已經看到了隨著這兩個人一同前來的那些國賓館的衛士,以及隨後而行的一個文士。
見得這般光景,他大概也能猜到,這些人定然不是許都城內之人,若非如此,定然也不會如此嬉鬧于鬧市之中,不過從這些衛士以及那些城中巡邏的兵士們沒有什麼出手管治這些人的情況來看,以及見識了方才周不疑的動作,他倒也能夠看出,以他們的身手在城中彼此戲打玩鬧也不會關聯到行人的身上,不過即便如此,定然也會給旁人許多的攪擾。
此時的他看著對面的兩個家伙,以及隨後的這一干人,卻是有幾分尷尬。他自是本地的地頭蛇,然而此時他遇到的雖然不一定是過江龍,但也不會是普通人。雙拳難敵四手,他一個人貿貿然的出來,卻是有些顧慮不周。
即便如此,以他的野獸長相,便能想到他的秉性自然也很是剛烈的,此時的他定然不會允許將他的面子就給者在這里。雖然對面的那兩個人不會知道自己是誰,可是這些城中的行人,以及那些衛士及兵勇卻不乏消息靈通之輩,他代表的可不僅僅是他一個人
就在他要有所行動的時候,卻听得,「二哥,二哥,你跑那麼快干嘛」
卻是他的身後有人趕來,听聲音倒是能夠猜忖到來人的年輕,不過循聲望去,卻是另一個較小般的那人,居然長得也極是威武的一個少年郎。
未曾听得他二哥的回話,那後來的這位主,卻也知道情勢有些不對,稍微一打量,那人自是看出了此間的形勢。
「呵呵,原來二哥跑的這麼快,還真是找到了些好事啊」居然這般說,可見這位少年郎平日里也定是個無事生分的主兒。
「在一邊待著,你二哥我要找回場子,不然今天我可就栽了」雖然是小聲和自己的弟弟說話,不過許是平日里大聲慣了,此時那人的聲音卻也不怎麼小。
即便是和鄧艾以及周不疑兩個人有些距離的鄧瀚卻也听得極是清楚,當然這其間也有鄧瀚自己耳目靈通的原因。
此時的鄧瀚自是看著事情的發展一至于此,卻是想向身邊的那些隨行的國賓館的護衛打听這兩個人的底細,畢竟能夠在國賓館中的衛士自是武藝上說得過去,而且這人情上也該有些腦子的人。
不得不說,這些人還真是有些交游,而且還兼有眼前這兩位的名氣也著實不小的緣故,此時的鄧瀚自是已經得到了眼前這兩位猛獸兄的身份。
或許還真是巧了,這兩個人正是夏侯霸和夏侯稱兄弟,先前鄧瀚還有些對于夏侯霸的期待,如今卻是出乎意料的得償了所願,不過這個見面的地方和場景實在不像是個能夠友好商量和會面的。
不過對于這些,此時的鄧瀚卻也沒有覺得犯難的,相信不管怎麼樣,有國賓館的這些家伙在,再怎麼著,鄧艾和周不疑兩個人也不會給人給陰了,更何況還有他在,若是夏侯兄弟要想打,找此前的情況,鄧瀚相信他的兩個小弟,或許此時的他們在戰場上還略有不足,可是這會兒的他們都在大街之上,對付兩個出身將門,又長久以來只是習練戰場上馬戰對敵之術的一對兒,卻是不會讓對面的兩個家伙得了好去的。
鄧瀚卻是沒有上前,任鄧艾和周不疑兩個人去應對。鄧瀚雖然年紀不大,不過他卻是沒有多少那種年少輕狂的意味,這點上老要張狂少要穩,鄧瀚卻是不用人教的。
看著夏侯霸身邊也有了幫手,周不疑倒是沒有多少的顧忌,「士載,你也有事可干了」
「呵呵,人家是親兄弟上陣,咱們盡管沒有這層關系,卻也相差不大,」鄧艾卻也毫不畏懼。這兩個家伙,卻是沒有鄧瀚身上的那股子穩重之意,畢竟他們在鄧瀚外出的時候,卻是長久的跟在孫尚香的身邊接受的也是這位當年赫赫有名的梟姬的言傳身教,當年的孫尚香在江東可是無人敢惹,故而這般影響下的鄧艾和周不疑盡管有鄧瀚在的時候,也很是穩重,可是骨子里的少年昂揚傲氣秉性卻也沒有的稍減。
即便是周不疑在文武兼備的情況下,更多一點文質之氣,然而自為天才之名,這種傲然于眾人的秉性有更是不願為人所欺的。
這里畢竟是鬧市之中,而且又是在許都城中,故而不管是鄧艾和周不疑,又或是對面的夏侯兄弟,卻都沒有攜帶著什麼長刀弓箭等重武器,身邊佩戴的也都是三尺青峰。
不過看樣子,對面的夏侯兄弟,身上的血煞氣更為重一些,若非如此以他們如今的年紀,卻是不可能在動靜間,便呢個生出一種不怒而威的氣質來。想他們的父親可是夏侯淵,自是將門虎子,跟在夏侯淵的身邊,做些平叛,或是征戰邊疆的事情,殺幾個人來說,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鄧艾卻也跟著鄧瀚走過西涼,在武威城下的戰場上也是有過歷練的,倒是周不疑雖然功夫已有,可是殺氣畢竟少見。可是不論是鄧艾還是周不疑,畢竟他們跟著的乃是鄧瀚,所習練的功夫自是以太極功打底的,天生的道氣盎然,卻絲毫讓此時兩個人的身上更多的是種瀟灑飄渺的氣質,兩下里一對比,此時的眾人眼中對峙的四個人呢,自是以鄧艾兩個人更見賣相。
一方面自是夏侯兄弟的氣勢威猛,凶悍無匹,而對面的鄧艾和周不疑更多的卻是清風明月,任爾狂風濁浪,我自不動。
此時見到這種情況,一旁跟著護衛的國賓館的兵士們自然是不能再坐視不理了,畢竟他們的職權所在,就是要保護鄧瀚一行人的安全,雖然之前周不疑的那一次躲避自是讓人覺得驚艷,不過他們定然是深知夏侯兄弟的厲害。此時的他們自是很有些撓頭,他們卻是不能讓兩方給打起來,畢竟要是打起來之後,他們卻是不知道會如何收場,而且要到了那種地步的話,他們的結局肯定也一定很是淒苦的
看著一邊的鄧瀚,自是一副渾然不覺得有什麼厲害的情狀,可是這些隨行的衛士已經極是為難了。
「呵呵,幾位莫要著急,即便真的打起來,我們也不會吃虧的」鄧瀚卻是安慰著這些隨行的護衛,一路上這幾位也很是盡心的,鄧瀚自然也是投桃報李,並不以他們身份而對他們有所歧視,畢竟不管什麼人在鄧瀚的眼里都沒有太多的高下的。
「可是……」一眾的衛士卻是意猶未盡。
對于他們的擔心鄧瀚卻是笑道,「不用著急,盡管我自是相信士載和文直的功夫,不過要真有個損傷,我當然也不會高興的,呵呵,這些擔心都是多余的,或許他們打不起來的」
鄧瀚有此言,卻是因為在人群之外,他已經看到了一個可以阻止此時這里情勢的人物出現了。
雖然有數年未見,不過當年相見的時候,那人卻也已經算是長成了,而鄧瀚那時候還顯見青澀,故而這個時候鄧瀚倒是能夠一眼看到之時,便能看出那人的身份。
果不其然,就在鄧瀚之語方落下,卻見人群中已經有一個青衣鵝冠之人越眾而出,「夏侯家的兩位將軍,你們何至于行來如此之遲啊」
這話一出,正在繼續氣勢,調養呼吸的夏侯霸和夏侯稱,卻是猛地一滯,「原來是吳先生,不想先生居然親來相守麼?」
「哪里,只是中郎將大人見兩位酒侯不至,這才讓人來看看,畢竟大人平日里也是事務繁忙得很原來兩位只是有些小事給絆住了腳程」那吳先生倒也有趣,將他們眼前之事說做了小事,言下之意,卻是有些抱怨夏侯霸和夏侯稱兩人自是因為些微的小事,便耽誤了那位中郎將的時間,雖然以他們的身份,自是不必將那位的時間太過重視,不過有些情分卻是還要顧忌的。
「呵呵,卻是在下的不是了,還連累了吳先生親來」夏侯霸居然這麼說,倒也顯得這位不是單單的粗魯野獸一個,還有幾分粗中有細的。
「吳先生,其實也沒什麼的,不過是些微小事,片刻間就能搞定的……」一旁的夏侯稱卻是這般說道。
不過夏侯霸卻是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為將之人自然應該當以兵法為行事準則,所謂的知己知彼,在這一瞬間,夏侯霸雖然自負,卻也知道對面的那兩個人並不是那麼好料理的,故而對于夏侯稱有意繼續下去的意思,他身為兄長的自然要多一份進退之間的把握和掌控
「山水有相逢兩位今日之事,暫且作罷」一抱拳,夏侯霸倒也干脆,當機立斷,不做猶豫,卻是為將之要。
不過此時的夏侯霸兄弟已經有心跟著吳先生離開此地,可是他們卻見到那吳先生,施施然的將他們讓過一邊,向著先前和他們對峙之人的身後矗立的那個青年文士走去。
「在下吳質,代我家五官中郎將相請鄧先生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