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雲台 第二十一章 羨慕,嫉妒,恨麼?

作者 ︰ 無心楓

第二十一章羨慕,嫉妒,恨麼?

邴原卻是看上去像是在不由自主,情不自禁的為鄧瀚的才華而感佩著,不過在座的人物卻都不是平凡之人,至少還有糜竺和步騭兩個有心人在,多少能夠猜到此時這邴原的心思確實不簡單的。

當然作為糜竺,卻是知道荊州方面有關于騎兵一道上,這兩年才逐漸配備的有關改進的馬鞍,還有馬蹄鐵的事情,盡管沒有刻意的去保密,畢竟這些事情在如今的世道上,即便是要保密,不過一旦大規模的應用或者在戰場上出現的話,定然會被敵方勢力查知,不過如今卻是讓邴原在這里這麼大張旗鼓的說出來,這邴原的心思卻是讓糜竺心生戒備,即便是糜竺誠實君子一般的人物,向來很少會用比較險惡的心思去猜估別人,此時的他卻也不會讓邴原繼續說下去。

「邴原先生卻是太過稱贊子浩了,他或許會有些奇思妙想,離經叛道的舉動,然而何至于說他有什麼妙絕人寰的才能,雖有當年詩酒仙的稱謂,想來那個時候的朝中大臣,不過是見到他年少青春卻是顏色正好,又有些借酒輕狂,才偶然得了那麼個稱號,這些年來,子浩自己卻也覺得多有遺憾,負累與他太重,故而是常常念誦道家藏書,更有了隱蔽山林,和他的師父一般做兩個隱士的心思,哎,想子浩才這般年紀,還邴原先生口下莫要太過稱譽,給他增加負擔了」糜竺卻是一副苦口婆心的表情。

听的糜竺這般請托之言,邴原一時卻也不好再表現的如何急切。雖然臨來時田豐的交代,卻是希望他能夠將許都的情勢搞混,畢竟以遼東的勢力而言,天下還是更為混亂一些對他們有利,所謂乘亂取事。若不然以遼東壁出一方的地理位置,若是不在中原的曹操,劉備,還有江東的孫權將天下的大事都定下來之前,進入中原的話,今後的那個天下權勢卻是會離他們袁氏一門越來越遠的。

這樣的事情,或許在他們剛剛到了帶方,立足于遼東的時候,還能接受,而今的袁尚可也是坐擁了扶桑,三韓,遼東等等面積廣大的地方,還有不下于十幾萬的精兵,再讓他們像以往的時候那般委屈,卻是不太現實的。

畢竟袁氏一門的四世三公的名望,還有袁氏的輝煌,田豐,袁尚,袁熙兄弟可都經歷過,而今雖然不至于好了傷疤忘了疼,不過得隴望蜀,本就是平常事,平常人卻是沒有曹操那般能夠時時自制自思的本事。

對于邴原的言辭,曹沖,還有步騭自是听出來其中有關于騎兵裝備的事情,雖然曹沖還沒有領政,步騭所在的江東之地,也沒有太多的騎兵,不過從邴原在這里特意的將那馬鞍和馬蹄鐵兩樣物事提出,並將之作為鄧瀚的功績來說事,自然是知道這其間的厲害的。

此時步騭卻是分別看了一眼邴原還有糜竺,然後說道,「呵呵,今日此宴,本就是植公子為我等接風之宴,何必搞得這麼僵,畢竟大家都遠來是客,又都是心慕史阿大劍師與鄧瀚的劍術對決,像這樣的氣氛實在于眼下城中的熱鬧相容啊」

「正是,步騭先生所言甚是有理,我四哥這里可以談論詩歌文賦,可以白日縱酒,不過對于那些政事,軍事,還是少說為妙,這里可是許都城中太多文人士子心目中的文壇聖地,說那些個打啊,殺的,沒來由的會破壞了這里的氣氛,你說是不是啊,四哥」曹沖卻也做著圓場,不過他卻是定下心來,有了待會此間事了,便去將此間的事情向曹操那里報備的意思。

曹植卻是沒有太多的想法,畢竟他對于能夠接待四方來使的事情,本來還是有些期盼的,不過在眼下看來,這些所謂的名士,也都很是世俗,都在關心著彼此間的爭奪,對于這些翻雲覆雨的事情,曹植並不是不會,不過他卻只是習慣性的厭惡這些,對于這些事情,連帶著對于眼下的這些人,也都有些興趣缺缺。

不由得舉杯而飲,卻是月復中有酒,胸間不由得生出幾分唏噓,「旦游潢潦。不知江海流。燕雀戲藩柴。安識鴻鵠游。世士此誠明。大德固無儔。駕言登五岳。然後小陵丘。俯觀上路人。勢利惟是謀。讎高念皇家。遠懷柔九州。撫劍而雷音。猛氣縱橫浮。泛泊徒嗷嗷。誰知壯士憂。」

「吁嗟此轉蓬。居世何獨然。長去本根逝。宿夜無休閑。東西經七陌。南北越九阡。卒遇回風起。吹我入雲間。自謂終天路。忽然下沉淵。驚 接我出。故歸彼中田。當南而更北。謂東而反西。宕宕當何依。忽亡而復存。飄周八澤。連翩歷五山。流轉無恆處。誰知吾苦艱。願為中林草。秋隨野火燔。糜滅豈不痛。願與根荄連。」

兩首詩賦吟哦完,卻是連連搖頭,不知何故

不過他自是自得沉浸在詩文之中,一邊的糜竺,步騭還有邴原卻是有些尷尬,主人似乎已經有了醉意,而他們這些做客的又如何能夠自在的待在那里,雖然還有曹沖的面子,在一旁卻也是熱情有禮的招呼著他們三個,可是即便如此,他們卻也覺得別扭,一番本該是賓主盡歡的接風宴卻是草草的了之。

出來之後,糜竺等三人的住處自然早就給安置妥當了。

曹植畢竟是曹操的兒子,他的府邸自然也是極為廣闊的,加上一些人附庸風雅來應承曹植,他的府上自是處處文氣,點點詩賦,每一步,都是一處妙境。

從接風宴上出來之後的三個人自由下人給他們引路,而他們的隨從自然也都給做了相應的安置,畢竟一路上也是辛苦了,卻是都各自去安歇。

翌日醒來,三人卻是被告知昨夜曹植又是一頓的狂歌放縱,卻是文采熠熠,十足的名士風度。而他們三個人得知如此,對于曹植的處事雖然有些不慣,然而卻也多少有些艷羨。

大丈夫立身于世雖然有助明主,德成霸業的功業上的滿足,猶如當年助光武帝劉秀驟起于王莽篡漢之時的雲台二十八將,得以名表千古,贏得生前身後名,卻也又那種立德立言已傳後世的瀟灑。

此時的他們卻是都想的是前者,而眼下的曹植或許希望的便是那後者,當然以他的地位,或許還有別的前程,然而以他們三個人旁觀所見,或許還是做那個逍遙于世的狂歌之人,更適合曹植也未嘗可知

不過自家的事情,都還沒有弄得清楚的三個人卻是不會太將曹植的事情放在心上,即便是他們也許會有些對于曹植的羨慕,卻也只能將他們深深的埋在心底。

糜竺,步騭,還有邴原三人住的地方卻是相距不遠,故而在起身之後,卻也能夠守望相見,彼此各為施禮之後,糜竺和步騭兩個人卻是各自出去,分別找尋鄧瀚,還有呂範他們,畢竟他們初來乍到,總是需要掌握一些情報的。

至于邴原,片刻間他卻是沒有什麼地方可去,雖然在許都城中的華歆可算是他的故友,然而當年管寧和華歆,劃席而坐之後,連帶著他也對于華歆的舉動多有不慣,卻是漸漸的少了來往,而且昨夜方才說了和華歆多有志向上的差異,今天便去相尋的話,實在是有些面子上的掛不住。

正舉措無序間,卻是有曹沖來訪。

「邴原先生,還請恕在下的冒昧來訪啊」曹沖卻是笑言道。

「那里,沖公子卻是客氣了,在下也正是無所事事時,倒是得見公子來訪,無限歡喜呢」邴原卻是回道。

「那倒是巧了」曹沖道,「得聞先生本是北海朱虛人,在下便感到莫名的親近」

見邴原臉上微露猶疑,曹沖卻是解釋道,「在下享父親之恩蔭,被冊封為朱虛侯,然而年少多無知,對于封地的風俗多有不知,近人時有打听,卻多是道听途說之言,今見先生,可否為在下一解思慮」

「居然還有這般淵源,倒是先前不知」邴原見曹沖的誠意十足,而他也無所事事,再加上他們遼東的勢力尚沒有于許都城中立足,畢竟先前袁尚對于曹操的敵意十足,更是不會和曹操這里的有關人等稍作瓜葛,而今邴原來此,也是有著這方面的意圖,至少可以通過他此行來給接下來可能的聯系有所準備。

邴原卻是將他生身之地的情形稍作解說,畢竟他也是離家有段時間,多有些猜估之言,然而他畢竟長久的居于朱虛,對于曹沖而言,他的言辭卻是要比之前的那些個下人的回報更為翔實一些。

不過曹沖是否真的是為了了解朱虛一地的風俗而來,卻是可以從他的言辭中看出,「听先生一席話,果然讓在下多了許多的見識,更是知道了許多的民間疾苦,卻是受益良多啊」

「沖公子卻是仁厚之人」

「先生客氣了,今和先生一言,更是覺得與先生十分的投緣,不妨先生不要再稱呼我沖公子,直接叫我倉舒」

「這可怎麼可以?」邴原自是在推卻著,然而他的推卻卻是耐不過曹沖的誠意。

見到如此的曹沖,邴原卻也多少能夠了解到曹沖此次前來或許並非無因不過既然曹沖主動的來找他,他倒是心下更為歡喜,畢竟曹沖身份不低,以眼下看,于曹操的諸公子中,雖然實力不顯,然而若是能夠通過他為她此來的使命,做些依仗,卻也未嘗不可

邴原自是入住了曹植的府上,然而曹植已經因為昨夜之宴,對于接待他們的興趣大為減少,使得之前曹沖對于當初曹操讓曹植接待四方賓客的暗自高興大為減少,而今他卻是在得見了邴原,並聞得了昨夜的那一番言辭之後,對于此事的興趣大為見長。畢竟他的兄長不願接待,而他好歹還是地主的身份,故而代曹植出面,倒也說得過去。

「忝為地主,想來邴原先生也是初次來許都,不妨就讓我領著先生去城中游覽一番如何?」曹沖卻是提到。

「那自是好,不過可就是要麻煩倉舒了,若是有礙難處,倉舒自可去忙,我這里倒是沒有什麼的,另找時間也是可以的」邴原卻是以退為進。

「先生客氣了,如今的我能有什麼事情呢,能將先生招待好,才是我如今最大的差事」曹沖應道。

兩個人自是一同出了曹植的府上,在一眾護衛的保護下走上了許都的大街。此時的許都城中自是繁華依舊,不過對于眼前的美景,曹沖自是早就見慣,而邴原畢竟心中有事,卻也是沒有什麼太多的興趣,只是隨著曹沖的指點介紹,隨聲附和。

「先生自是沒有在遼東之地,見過這等繁華之地,故而心中有所感慨吧!」曹沖卻是見邴原心不在焉,而指出問道。

「卻是我無禮了,畢竟此次來許都自是為了代表我主應朝廷的詔命,觀禮天下有數的盛事,想我自少時,便是于這樣事務甚是少見,而今又見到這般繁華勝景,這心里總是有太多的感慨不勝惶恐啊」邴原自是一幅感慨頗深的模樣。

「呵呵,先生何至于此,若是先生願入朝為官,這樣的場景還不是時時可見,日日得聞」見邴原搖頭欲言,曹沖自是明白其的意思,「呵呵,不過先生定是不願那般,當然以先生的才華,于遼東之地,大力施展的話,定然也會在遼東營造出一個屬于遼東的繁華之地的」

「倉舒真是知我啊」邴原不由感嘆道。

「先生過譽了于先生而言,我這般卻也多是緣木求魚,不過與您相交卻是如飲甘露,沁人心脾,單為這份感觸,便是讓人為之心動不已啊」

「我卻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先生何必多言,君子之交淡淡如水,我固然算不得什麼君子,然而我之向道之心卻也不下于旁人的」

「旁人,可是那位大劍師麼?」邴原卻是調侃道。

曹沖卻是不由得曬然一笑,「呵呵,先生此來自是為了觀禮而來,想來先生還沒有見過鄧子浩,或者史阿,不過而今鄧子浩那里可是父親下令,閑人免進的,倒是在史阿劍師這里,我倒是還有幾分面子,可以讓先生一見,如何,反正行路無趣,不妨先去見一見如今城中的大熱門?」

「呵呵,既然如此,敢不從命還是幸何如之」邴原心想道。

不用邴原分說,此時的曹沖卻是便令隨身的護衛轉道而去史阿的劍館。如王越等輩的大劍師之流,自然為時人所敬者,當然都有著各自的傳道之所。

當然在這些地方,他們這些人更多的還是讓徒弟們去教導,而他們本身或是自己閉關,又或者是為了本身的發展,而去和各方交游。如同當年王越在洛陽的鑽營,還有如今的史阿擔任了曹丕的劍道師父。不過兩個人的目的還是有些不同的,王越的目的便是為官,可惜的是當時的洛陽城中勢力傾軋的厲害,不論哪一方都不會讓身手如王越這般的人物,投入到官場之上,不為自己所用,也不能為敵所用,畢竟王越的身手對于那些高處的人們總是性命之上太大的的威懾,故而最終為王越的鑽營徒勞無功。而史阿自是一心求道,而他與曹丕傳授劍法,當然一是為了和當政之勢力打好關系,免得不明不白的給人污了,另一個卻是為了便利,畢竟劍師也是人,也有著人的各種需求,而他既然一心求道,自然對于很多的事情,都無心去關注,平日里的衣食卻也需要供養,這些事情他自然不能親自去操心,若是那樣的話,他還哪有時間來思索劍道上的高深之處。故而史阿此舉卻也是為了他的本來目的服務的。

當邴原跟著曹沖來到史阿的劍道館,自是見到了大群的人在這里習武練劍,不過即便是人數眾多,卻也是秩序井然,沒有人聲嘈雜之憂。

卻是因為這些人都知道他們的師父都在為了即將到來的斗劍之事而做著準備,即便是他們都知道史阿的本事,已經近乎無敵,然而他們在這個時候,也不會希望因為他們的原因而使的他們平日里極為敬重的師父有一絲絲的隱憂出現。

故而當曹沖出現的時候,人群中,還有隱約的敵意出現。

「倉舒,我們這麼貿然來訪,會不會打擾了史阿劍師的備戰啊」卻是邴原小心翼翼的問道,畢竟他的本意可不想著史阿在斗劍的時候給落敗,而見到了此處的氣氛,他即便是名士風流,然而那種靜謐中的氣氛還是壓抑的他,不敢大聲的言語。

「無妨,若是史阿劍師因為這點小事,就落敗的話,他也就不配是史阿了」曹沖卻是坦然道。

兩人一起進了館內,遠遠望去,在正堂之中,卻有一個大大的字掛于其中。

「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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