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雲台 第四十章 怪

作者 ︰ 無心楓

第四十章怪

荀惲自是不相信對面那些人的言辭,不過這個時候,情勢所逼,他也只好做虛以委蛇。畢竟這個時候,雖然他們這一方已經做好了相應的防備,可是對面的那些乞丐,並沒有因為他們這一方的架勢而停下了腳步。

在那些篝火的映照下,他們這一眾不過五百人的對陣,卻是能夠讓對面的那些人瞧個大概,此時的荀惲自是有些懊悔,為何之前在設置這些火堆的時候,不放的遠一點,那樣的話,對于他們本身的情勢自然不會像現在這樣的尷尬了。當然這些卻是在眼下不好做出什麼改變了。

听著四下里的動靜,似乎並不是只有眼前這些人,畢竟從遠處還有著類似的整齊的腳步聲傳來。

「這些人還真是可以啊,為了我們這些人,那里用的著,這麼大的陣仗,還要做什麼假扮乞丐的做法」荀惲自是心下里不斷的月復誹著,畢竟他自是認定了這些人卻是曹操派來絞殺他們的。

不過隨後而來的荀紹卻是沒有像荀惲這樣的心思,故而倒是能夠在一個比較客觀和冷靜的心態下,對于眼下的情勢做一個判斷,即便是他,雖然已經長成,並沒有什麼實際的歷練,可是此時的荀紹倒是要比已經鑽了牛角尖的荀惲能夠做出比較符合現實的分析。

繼之而來的老管家,卻也在打量著那些來人的形狀,看看是不是之前和他有過接觸那些人,不過一個是他老人家畢竟上了年紀,也就是老眼昏花了,目力看不遠,而那些來人卻都是做著一副乞丐裝的打扮,盡管情勢不怎麼樂觀,不過這個時候的老人,倒是沒有覺得有什麼可以憂慮的,畢竟那些人之前和他說的那些事情對于他們荀氏一族並沒有什麼害處,畢竟他們的老爺,荀彧若是不這麼做的話,也是難逃一死的,而即便是在按照那些人所說的做了之後,老人到現下雖然還不知道這些來的人是不是就是那些人,可是這一路行來,他卻是知道到如今為止老爺的棺材並沒有像一般人那樣死過之後,便會發出一種令人作嘔的味道來。這樣的狀況當然是告訴他,那棺材中的人十之**仍然沒有死透。

「大哥,他們說是要來借點錢財,可是我們那里有啊,一家子老小,這幅打扮,本就是為奔喪,那有隨身帶著金銀財物的道理」

「誰知道呢,你在哪里見過向人打劫的土匪賊人,能夠表現出如此整齊的步伐行進的,以我看,即便是許都城中的那些個精銳的兵士,卻也不可能做到這種的」

「兩位少爺,且先不要在此妄下決斷,不妨繼續和他們交涉一下,看看他們究竟意欲何為呢?」老管家此時的臉上倒是沒有什麼驚慌的神情,當然他這樣的表現在兩個荀氏子弟的眼中看來,卻又不覺得有什麼意外的,畢竟作為跟著荀彧不知道多少年的老人,有這樣的表現實在平常。

「那還是小弟我去吧,大哥就在此坐鎮」荀紹雖然並沒有經歷了許都城中發生的事情,不過這一路行來,也大概能夠看出此時這位荀惲,心中不知道有多少的憤懣之意,遇上這樣的事情雖然說有些不幸,不過既然事已至此,還要冷靜下來,平淡的對待這一切發生在自己身上悲歡離合,才是正經的。

就在荀紹得到了荀惲的點頭同意之後,舉步欲行的時候,卻是又覺察到了,從別的方向再次的听到了那種能夠震動附近地面的隊列行軍的腳步聲。

雖然早有預料,不過這個時候,荀氏兩個公子爺還是相視一眼,卻都看到了彼此臉上的神情凝重。此時的他們卻是沒有在同時發現他們身邊的老管家的臉上的神情十足的怪異。

「老管家,莫要驚慌,我們到時候會有足夠的人手,讓荀令君得到妥善的安置的」這句話卻是在他的心中想起。

已經決定好了去見識一下那些不速之客不請自來所為者何的荀紹,這個時候卻也是有些猶豫,不過他的猶豫沒有持續了太久的時間,就听見對面那最初趕到的人群中說道︰

「您看,您看,這可如何是好,我們的弟兄們卻是越來越多了,這要是得了錢財,卻是更是分的薄了,本來只是想著小小的麻煩一下幾位的,看來如今卻是不得不作出些改變了」

「我們卻是要做大的了」

「當然諸位,還是不用太過擔心的,我們雖然是乞丐幫,可是我們也是仁義為懷,不會壞人名節,也不會傷人性命的,我們所要求的仍然還是錢財」

「可是我們這些人可都是回老家安葬長輩的,您看我們這些人,卻也不像是什麼帶著錢財的人啊」荀紹此時自是強自出頭,像對方解釋道。

畢竟看著那漸漸從四方涌過來的形狀差不多,都是些衣衫襤褸的乞丐,此時他們的那隨性的護衛們,除了幾個膽大甚至無知的,以及那幾個老兵,還能夠站穩腳步之外,其他的人畢竟出身都是本來的農夫家丁,當然沒有多少的膽量,甚至人群中已經有了一種濕熱的騷腥氣散發開來。

「是麼?」

「當家的,您別听他們說,兄弟們這些日子里都已經打探清楚了,不用近身查看,單從這些人走過在大道上押出的車轍引子,就能看出他們之中定然是帶著什麼貴重之物的,若不然又怎麼能夠能在那麼嚴實的路上,形成了深深的車轍引子呢?」

「是啊,是啊,當家的,我們可都是仔細的量過的,這些人肯定都有錢的」

「您可千萬別听那些人胡言亂語的,要知道,小白臉,小白臉,臉白沒有好心眼的這幾個都是書生,又是從許都城中出來的,就是再怎麼不濟,也應該有些好東西的啊」

那些乞丐群中自然是人聲鼎沸,紛紛議論不休,听的這邊的荀惲和荀紹兩個卻是臉色翻來覆去的變化著。

此時兩邊卻也在不知不覺中又靠近了幾分,在閃爍的火光中,倒是能夠稍微看清了對面來人的情狀,卻都是一群髒兮兮的苦哈哈模樣。

當先那個人雖然也是穿著一身的乞丐裝,手中拿著一根白棍子,臉上也是白黑縱橫,自也像是不知道有多少時間沒有洗過臉,淨過面了,不過即便如此,在此時刻意打量著這些人得老管家的眼中,這個當家的乞丐,總是給他有那麼幾分熟悉的感覺。

當然老管家自然不會認為自己會有什麼乞丐朋友,不過是那人身上的氣質給了他幾分以前或者相近的意味。

「幾位,並不是在下不相信幾位貴人的言辭,畢竟像你們這樣的身份,總是言出法隨,想來也不會刻意的來瞞騙我們這些沒有見識的下濺之人的,可是你們也都看到了,所謂眾怒難犯啊,我看,您們還是大方一點,不要扣扣索索的,做的像個娘們的,一句話,只要你們給出能夠讓我們大家伙兒都滿意的東西,我就能夠做主,讓大家都散去的」那人此時卻是拎著棍子,指點著他周圍的那些個乞丐。

此時的這些個四面八方而來的乞丐,卻是已經將他們這五百人給圍起來了,畢竟加上那些馬車以及此時的被卸了套架的馬匹,擁著荀氏一門的婦孺老幼,都集中在了一處,倒也沒有佔據了太大的地面的。

相應的那些聞風而來的乞丐此時在數量上,先有第一波的不下于兩百人,再加上後來的,此時卻也大大的多于五百人了。

他們見到此時荀氏族人們的布置,卻是不用各做一隊來針對他們,除了當面和那些護衛相對的那一個小方陣,此時也就只剩下了百人左右,而其他的那些卻是和著後來的一起四散在了荀氏族人組成的車陣的外圍,以為包圍之勢。

雖然這些人都四下里,看著分散,不過若是有心人此時仔細觀察的話,就能發現不管是遠在荀氏族人背後的那些乞丐,還是在荀惲等人面前的這些人明顯都是以眼前的這個拿著棍棒的人得指揮。

不管是言談又或者是前後的行動。這一切卻都源自于那人的指揮,即便是之前那紛亂的議論,卻也在他棍棒一跺之間,頓時為之一空。

此時的荀惲和荀紹兩個人,身為公子而且又是這里荀氏中的能夠做出決定的人物,正在為他們即將要做出何種的決斷而思索,而一旁的老管家此時卻是有些置身事外,自然多少能夠感覺到這其中的那種奇怪的氛圍,這些人如今,經過老管家的幾次看顧,卻是已經能夠確定的便是這些人定然不是普通人,而從他們的令行禁止來看,自是訓練有素。

當然若是這些人真如荀惲所言的乃是曹操一方的人馬,定然不會如此麻煩,要想殺他們滅口自然是予以絞殺便是,而他們一路上的行蹤卻都是在曹操的安排下,自然沿路之上的那些個官府若是得了曹操有關這方面的指示的話,他們卻是根本就用不著這麼麻煩的。

除此之外,想老管家這個年紀的人,自然也是見過那些在亂世之中活不下去之後,沒奈何便去背井離鄉做了乞丐或者流民的,那些人的裝扮和眼前這些人倒也相差不大,不過這氣質和氣勢卻是彼此相差不下于天壤之別,眼前的這些人卻都是有種彪悍之氣,而且他們的神態之間,卻是沒有老管家曾經見過的那些流民流露出的對于前途的迷茫,而這些人明顯對于他們此時的行事不過是看做一種嬉鬧,卻是,便是一種玩鬧的意味。

「大哥,我們就湊些錢物給他們吧,有多少算多少,總是需要讓他們看到我們的誠意的,畢竟這些人眼下看來還很是有禮的,若是情勢逼迫之下,讓這些本來就是賤命一條的小人物,耽誤了我們的歸程,以及安葬叔父的日子,可就不好了」

「而且若是激的這些人失了理智,卻是會有不知道多少不忍言之事生出呢」荀紹說道。

荀惲無奈之氣,卻也只好再次對于荀紹的提議點了頭。荀紹自是回身到了車陣的圍圈之內,在一眾婦孺的低聲的抱怨,不滿,然而卻又不得不委屈答應的神情中,卻是搜羅到了一些財物,荀紹招呼了幾個還能走得動道的護衛,卻是幾個人輕松的便將那些費了好些功夫才攢集起來的財物抬起,並將這些物事一直抬到了那伙乞丐的面前。

看著足有五百多人,近乎荀氏一門在許都城中全部家眷的財物,不過讓三五人便能提溜過來,等放在那些乞丐面前的時候,荀紹自是恭聲說道,「卻是不好意思,實在是傾盡所有了」

荀紹說完,卻還在思索著那些乞丐會如何面對他們遞送過來的財物,畢竟這些物事在荀紹自己看來,都覺得有些拿不出手,然而這卻是他們所能叫出來的全部了。

雖然說荀氏一門乃是書香門第,累世大族,而且到了這一輩的荀彧卻又是多年的輔佐曹操成就了大業的重臣,然而他卻也是秉持君子之道,並不怎麼貪慕虛榮,愛好孔方兄。

荀紹自是覺得有些赧然,然而此時對面的那些個乞丐,卻是一臉的端莊和敬意,當然在荀紹等人在看向那領頭的乞丐的時候,卻是只看到那人笑嘻嘻的說道,「你們這麼多人,竟然會有這麼‘多’的財物,還真是讓我等敬佩,不過你們還真是打發叫花子呢?」

「當家的,我們現在可不就是叫花子麼?」一個人此時卻是月兌口而出說道。

此時的那個領頭之人,卻是冷哼一聲,自然一片的緘默。

「總之,現下,我不滿意,十分的不滿意,對于你們如此的怠慢與我等,讓我們在這里拖了這麼長的時間在這里,還僅僅奉上了這點區區的錢物,實在是不可饒恕,故而現在,我決定了,既然我們好言相勸不成,只好讓我們自己去取了」

「當然了,你們也可以反抗看看,反正兄弟們也不咱們在乎的」

一句話,卻是讓荀紹給閉了嘴。

曠野無聲,此時已經有了決斷的乞丐們,自是嚴陣以待,整容肅立,看著他們之前還在以一種嬉鬧的心情對待這一次的事情,而在這片刻之間卻是變了顏色。

此時天上的彎月卻也已經不知何時已經去了。漫天的星光倒也在越詠越多的雲朵中失了蹤影。

 啵的聲響,那是木頭燃燒時,縫隙間的空氣爆裂而來的。

面對著瞬間幻化了氣質之後的乞丐們,此時的荀惲和荀紹,終究沒有選擇奮而起身相抗,畢竟以他們此時的力量相抗衡的話,卻是完全的沒有戰而勝之的可能,畢竟看到了這些人的氣勢,到現在還能站立起來的荀氏一行人中卻是屈指可數。

書生造反,十年不成雖然荀惲乃是荀彧的長子,然而他卻是沒有那種如同父兄一樣面對著這種情況之下的剛勇。雖道虎父無犬子,然而那卻是需要時間的歷練才能成事的,而今的他們還是不成的。

盡管荀氏族人放棄了反抗,不過看來這些乞丐們果然不是一般的乞丐,他們並沒有一窩蜂的搶涌而上,倒是各有分工,幾個人搬開車陣,幾個人在外面防護,幾個人入內查驗,卻都是安排的有條不紊的。

這樣的布置在荀氏兄弟的眼里卻是足見了這些人事經常干這些事情的,不過荀惲回眼示意,卻是從荀紹的眼神中,知曉了,至少他們往常之時沒有听到有關這些行為奇怪的乞丐們的傳聞。

老管家既然已經有所料定,此時倒是覺得這些人果然精明強悍,至于他們身後的實力能夠有這麼一幫子人,居然會安排在曹操的治下,這其中的意思倒是讓人玩味,不過這個時候的老管家卻是沒有過多的思考這個問題。

乞丐們有條不紊的查看著,不過那其中領頭之人,卻是在一個雄壯之人的陪同下也進了他們的內圍之中,卻是徑直走到了那個載有荀惲棺材的那個馬車之前。

「這里面是什麼東西啊」

「幾位當家的,您看這東西,還能裝什麼,這卻是家父的棺材,我們此行也是回潁川也是為了將家父給安葬于祖墳的」

「哦,不知這位公子,令尊已經去世多久了?」

「未及有多少時間,不過到今日算是頭七了」

「哦,既然如此,已經有七天時間了,可是你聞聞,一般情況下,這人死了,到了這會兒,可是還有能夠保持沒有味道的」

「這個卻是我們府上的老人給特別設置的,故而到如今才能讓家父的遺體保存的不令其發出什麼異味的」

「呵呵,莫不以為我等都是三歲的孩子,好蒙騙是吧,之前就是先讓我們等了那麼久,不僅沒有給了我們一個痛快的答復,還拿著之前那些破爛來打發我們,現在我們就是看著這個棺材可疑,別找那些個怪話,來笑話我們,沒有見識」

「老子們是沒有讀過書,可是也知道,這人要是死了,總是會變臭發騷的」卻是那個乞丐頭身邊的雄壯隨從說得。

「當家的,看著木料可是極好,定然這里面也是裝著什麼好東西的,你看這架馬車身邊的車轍,可是極深的啊」

「是啊,二雷子那豈不是說,這其中肯定會有些好東西」

「是啊,當家的,我們就把它打開來看看吧」

「你們不要太過分了啊,士可殺不可辱」此時听著這些人說話,說得越來越不著調,卻是讓荀惲止不住了自己的怒氣,畢竟他這一路上的心氣可就沒有平過,這個時候已經自覺的百般的委屈求全了,可是沒想到這些自詡為受禮的乞丐們,竟然得寸進尺,卻是讓人不能再忍了

「怎麼了,老子們今天還真就要辱你了,你能怎麼著」見自家的當家的被人當面如此的頂撞,一旁相隔不遠的幾個乞丐,卻是三兩步便躍到了荀惲的身邊將他架了起來。

「幾位,幾位,有話好說,還有當家的,這個棺材里確實是我家長輩的遺體,還請您老高抬貴手啊」

「娘的,煩了,來人給老子把它打開」那乞丐頭此時卻是已經不再像之前的那麼好說話了。

果然是一聲令下,四方景從。

不過此時的荀惲看到父親的棺材卻是要被人打開,這對于他來說自然是極大的侮辱,更是對于荀彧的極不敬重,自是死命的要掙開邊上兩個乞丐們的挾制,可是他的體質卻如何是這些人的對手,更何況是兩個人在挾制著他,而與此同時,在荀紹的身邊卻也有兩人在看著他,但有異動,他自然也是會依照荀惲的享受而對待。

當然對于此時其他的荀氏子弟,隨同而來的乞丐們也都有人在看定著,畢竟他們本來就比荀氏族人為多,何況荀氏一族的人中,還有近半數的人是為婦孺。

掙扎不開的荀惲此時卻是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身為父親的長子,既不能在父親罹難的時候,做出些什麼幫助,卻也無力阻止父親的赴死的舉動,而今想要為父親盡最後一份孝心,寄望能夠讓父親早日得魂歸故里,得以安息,卻是沒有想到在這片看似安定的路途之上,居然會踫上這麼一伙子形狀古怪的強人。

此時的荀惲自是無限的悲切在心頭,甚至乎都已經有了求死之意,不過他身邊的兩個的力氣卻是要比他大上太多,既不讓他哭天喊地的向前搶去,卻也不讓他有什麼輕舉妄動。

荀紹自然也是荀氏的公子,對德高望重,行為素潔的荀彧,他的這位叔父,自然也是極為尊敬的,不過此時的他們卻也只能是委曲求全,畢竟眼下主客移位,又是人在暗檐下,不得不低頭。

不過荀紹,卻是在一一的打量著近前的這伙子人的樣貌,似乎要將他們的形狀都要記在心里面。

「呵呵,這位公子,看什麼看,難道還想著回頭讓人來對付我們麼?」一聲從那個乞丐頭口中隨口的發問卻是便猜到了荀紹的心思,卻是使得荀紹低下了頭,不過倒是可以想見,荀紹兩眼的余光依然在掃視著周遭的情況。

對于那位老管家,此時的乞丐頭卻是對著他一笑。而後自是轉過頭去,看他的那些手下的人如何去開棺。

老人的眼中,此時所見,倒是讓他大開眼界,這伙子乞丐,就像是專門干這個,開棺所用的工具卻是一應俱全,有劃開棺木之上綁縛著的麻繩的利刃,又有拉開木楔的小鋸,而且他們不管如何行動,卻都是安然若素,並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響。

不到片刻的功夫,荀彧的棺木便已經被打開,而且不僅僅只是去掉了棺木的頂蓋,連同邊上壁卻也一樣給去除掉了。

此時的荀惲卻也覺得這伙人實在是太過奇怪了,在打開了棺材之後,並沒有什麼恍然大悟發現內中沒有財物的神情,卻也沒有一臉失落的離開,而是繼續的將棺材的四圍都給取了個干淨,僅僅剩下荀彧遺體所躺在的底板上。

露出了內里的荀彧此時卻也是荀惲等人在時隔了七天之後的再次得見,不想是他們想象中的那般不可入目,而是望之栩栩如生,在荀惲等人看來,此時的荀彧就像是熟睡中的樣子。

此刻的荀惲和荀紹還有一眾的荀氏子弟卻也漸漸覺得事情的發展太過奇怪了,倒是此時的老管家看上去很是平靜,臉上卻也是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就在眾人的詫異中,卻見那個乞丐頭,在此時讓荀彧身邊圍著的人都散開,而他自己卻是走上前去,不動聲色間,閉目凝神聚氣,然後猛地雙眼一睜,卻是雙手連連揮動,一道道在暗夜中閃爍著的流光從那乞丐頭的手上發出,卻又瞬間閃到了荀彧的頭上,脖頸之間,胸月復等全身上下。

然而這還只是開始,隨後的那個乞丐頭就像是在發著神經一樣,在躺著紋絲不動的荀彧的四周往來如飛,揮手如綿的掃在荀彧的身上。

而在這其中,本來靜止不動的荀彧的臉色卻是由最初之時的宛若生人,而變的漸漸的發白,白到極致的時候,卻是猛地又變得通紅,好像比那盛開的桃花還紅,盡管此時的四下里德燈火很是有限,不過荀惲等人畢竟相鄰的不遠,那種想要滲出鮮血的紅,還是讓眾人為之詫異。

不過事到如今,荀惲之前的憤懣和求死之意卻是不知道被拋到了那里去了,畢竟此時他們眼見得事情太過詭異了。

本來人人都已經覺得死了的荀彧,在這個很是奇怪的乞丐頭的一一施為下,沒有什麼生氣的臉上居然有了這般變化,可以想象,至少荀彧並不是沒有生機,而是他們之前沒有發現而已。

見到這個場景的荀惲多少有些自愧于胸月復間升起,若是沒有眼前的這個家伙,或許他還真的就要將他的父親給活生生的給埋了,虧得他自詡為孝子,所行之事也是為了孝敬父親,可是要真是讓他平安的返到潁川,讓荀彧給安葬了的話,那他可就……

後果如何,荀惲卻是不敢想象了,此時的他只好一心一意的看著那個乞丐頭盡力施為

而一旁的荀紹這會兒,自是更比荀惲等人詫異,不過在他看到那乞丐頭的動作之後,卻是自覺看不明白,便放棄了,倒是回頭間,卻是看到了老管家的神情,既沒有什麼擔憂之情,卻也沒有什麼太多的喜色,就像是一切都理該如此的表情,「這一切還真是奇怪啊」

其余的荀氏子弟眼見得兩位公子都沒有什麼話說,他們卻又都是靜靜的觀看著,或許是他們此生此世最難以忘懷的一幕。

隨著荀彧臉色的變化,而那個乞丐頭本來是繞著那個載著荀彧的馬車奔走如風的身形,卻是漸漸的慢了下來,而他自己的臉卻是也在變化之中。

在那般用功之後,那乞丐頭原版晦澀難看的臉龐,此時卻是臉皮扭曲而因為發力而冒出的汗水,卻是將他臉上的一切掩飾都給漸漸的沖開了。

當然此時的荀惲和荀紹卻都是各自有關注,不過對于乞丐頭臉上的變化,最先發現的卻是那個老管家,順著那漸漸露出來的臉型,加上之前就讓老管家感到熟悉的氣質,自然讓老管家在這個時候,猜到了來人的真正身份。

而得知了來人身份的老管家,在這一刻卻是笑了出來。他這一笑,自是引得荀紹沿著讓老管家發笑的緣故順著看去,卻是見到了一張迥異于之前那種神情怪異的乞丐頭的面容,自是唇紅齒白,雖然不是濁世美男子,倒也有著出塵之姿,不過這個時候這張臉上卻是滿布著汗水。

就在那個身影越來越慢的過程中,之前總是在變來變去的荀彧的臉色,卻是漸漸的變得正常,而且看他的樣子卻是真正的就像是在熟睡之中,在听到一聲長長的出氣聲之後,荀惲卻是看到荀彧身上的那些個流光在片刻之間又被收走了。

「長倩兄,且過來,為荀令君度一口氣吧」

听到這句話,荀惲卻是覺得這聲音實在是熟悉,循聲望去,此時已經拭去了臉上易容的乞丐頭原來就是鄧瀚所扮。

不過這個時候的鄧瀚卻是沒有給荀惲發呆以及發問的機會,自是連忙催促著荀惲上前,為荀彧的救治獻一份自己的功力。

此時荀惲所要做的便是給荀彧稍微的做一些人工呼吸。畢竟荀彧這段時間中卻是生機隱藏,本身的生理活動以及新陳代謝卻是極為減緩,雖然鄧瀚對于荀彧的身體施展了一番針灸,以及按摩活血的診治,不過長達七天的緩慢呼吸,在其他的血脈都恢復了近乎常人的狀態之後,在呼吸上卻也是需要能夠隨即的適應。

本來在最先的估計中,鄧瀚還會覺得自己需要來做著人工呼吸的,不過而今有荀惲在旁倒是免了鄧瀚的這番痛苦。

華佗所煉制的迷神龜藏丸,固然是華佗在鄧瀚的提議下,根據他們所知道的動物的冬眠的道理而運用了多種藥物在華佗思索了好一段時間才最終形成的,當然在這過程中,自然也離不開皇宮大內中那取之不盡的藥材儲備,雖然曹操不耐煩天子劉協,不過畢竟這皇宮都是被曹操看做掌中之物,倒也在這些方面沒有吝嗇的。

有了大內的藥材儲備,加上華佗神醫的絕妙的醫術,再有鄧瀚能夠提供的一些個奇思妙想,終于制成了米神龜藏丸,不過在煉成之後,卻是沒有足夠的時間去讓華佗和鄧瀚他們確定其中的效果,而直接便用在荀彧這已經過了天命之年的人身上,卻是讓鄧瀚他們都捏著一把汗,然而他們總是相信華佗的醫術,以及他們的這番苦心總不會白白付出。

眼下看來,經過了鄧瀚的一番施為,眼前的荀彧的臉色已經正常,在荀惲根據鄧瀚的指點,為他做了人工呼吸之後,卻是已經基本上在脈象,呼吸等方面都已經恢復了正常。

在鄧瀚為荀彧把脈的時候,此時看到荀彧近乎死過翻生的荀惲等人自是有著太多的疑問想要得到解惑。不過這個時候的鄧瀚在荀惲等人的眼中卻是已經不是平常人的存在,見到鄧瀚沒有興趣搭理他們,只是一心的為荀彧查看著身體的狀態,卻也只能將心中的疑惑短時間壓下。

倒是荀紹有心之下,看到了老管家在這個時候也是長出了一口氣,臉上的神情已經近乎歡欣,「或許老管家多少知道點這其中的內幕」

「荀令君,如今身體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不過畢竟經歷了這一番事故,卻還需要些時間回復精神,故而短時間內,荀令君自是還會如現在這般沉睡的」鄧瀚卻是解說著。

「子浩,鄧大人,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見鄧瀚再次開口,對于荀彧的生存已經是確認無疑的事情了,此時的荀惲當然忍不住心中的疑惑,便相詢道。

「長倩兄,這麼想知道麼?」鄧瀚這會兒自是有心情和人賣起關子,畢竟此行無虛,將人救下,便是大功告成了,自然讓鄧瀚的心情很是舒爽。

此時天上的雲朵卻也漸漸散去,而那星光,卻又顯現。

「不過,這里好像不是說話的地方,而且這麼多人,要是……」

經鄧瀚這麼一說,荀惲立馬反應過來,畢竟之前他的父親在許都城中卻是已經被人給認定已死,而且連朝廷的封賞,以及謚號都已經給了,他為謝恩而寫就的表奏,卻已經早就在朝廷之上備案。而今若是荀彧未死,這樣的事情讓太多人知道,並為之宣揚的話,不說別的,他們荀氏一門這當先的欺君之罪便是跑不了的。

而且一心要將荀彧治愈死地的曹操若是知道了荀彧未死的消息之後,以曹操的為人,他自是不會介意讓荀彧再死一次了。當然這一次的荀彧自是假死,內中當然月兌不了鄧瀚等人在其中的布置,不過這樣的事情,荀惲卻也是知道定是可一而不可再的。眼下要做的先是保密,雖然眼下跟著他們一路行來的都是荀氏子弟,在忠心上本來不應該擔憂的,不過人心隔肚皮,為了以防萬一,事情知道的人愈少越好,當然對于其中的勾當的解密,卻也是同此理。

當然眼下有太多的人都看到了這里發生的事情,要想完全保密自然是不太可能的,不過眼下他們所處的地方恰好是在四下里空曠的野地里,在場的諸人卻都是有名可循的。自是能夠給他們足夠的時間去想一個完全之策的。

盡管此時的荀惲也多少能夠明白,經此一事,他們荀氏一門,尤其是荀彧這一脈自是要跟荊州扯上了說不清楚的關聯了,可是本就對于曹操多有些憤懣的他,倒是沒有太多的反感,當然這樣的事情,終究還要在荀彧醒來之後,讓荀彧來做決定。他這個當了一段時間的家主,還是要還回去的,不過想來這樣的事情,若是讓荀惲再選一次的話,他還是應該會選擇讓荀彧活著的。

此時的荀惲自是思量著這其間的利害,而一邊的荀紹雖然之前不知道鄧瀚等人的身份,不過听到荀惲稱呼他的字,又見識了方才那一番神乎其技的表演,使得荀紹也對于鄧瀚的身份有了些猜測。

當然這個時候的他還沒有直接上去詢問鄧瀚的機會,卻是因為鄧瀚剛才為荀彧施展針灸,以及按摩的時候,為了讓荀彧的身體能夠保持盡可能的活力,在其間運用了自己的太極功,而這樣的事情在鄧瀚來說,也是第一次,他害怕功效不利,便盡可能的施展了自己的最大能力,這會兒又和荀惲說了些話,終歸鄧瀚還只是個人,他還是會覺得疲累的。

看到荀惲去思量,在陳到等人的攙扶下,鄧瀚在邊上選擇了個可以打坐的地方,閉目去恢復體力。至于陳到,這會兒卻也去了裝扮,他便是之前的那個二雷子,沒想到這位平日里沉默寡言的陳叔至,在做這些假冒山賊惡人的時候,也是如此的惟妙惟肖。

荀惲去思量,陳到扶著鄧瀚去休息,而此時的荀紹則是去安慰方才被這一番場景震呆了的族人,當然老管家這會兒卻是坐在了荀彧的身邊,猶如當初在許都城中。

至于那些隨著鄧瀚而來的那些乞丐們,這會兒卻是替這些人當起了護衛,已經安排了相關的護衛。

一夜的紛紛擾擾,卻也讓這些人都累了,此時東方,卻也漸現啟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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