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怎麼辦呢?
該走的人,走了,不該走的人,卻也走了。
此時的鄧瀚卻是已經來到了襄陽城中,將經左慈轉交的傳國玉璽,奉獻在了劉備的面前。
看著曾經也在手上流經過的傳國玉璽,此時的劉備倒是有些對于往事的感慨。想當年,十八路諸侯討伐董卓的時候,他也是曾親歷其事的,也是知道當時的江東猛虎孫堅因為什麼,而從各路諸侯中第一個回轉的。
當然在劉備為徐州牧的時候,也是和曹操還有孫策一起將袁術這個只因為手捧了一個傳國玉璽,便妄自尊大,冒天下之大不韙稱帝了的無知之輩給殲滅了。那個時候的他卻是第一次見到了這塊擁有者傳奇經歷的玉璽。
不曾想如今,竟然會落在他的手上。
「天子,卻是為何做出了這樣的選擇?」看見玉璽的劉備,眼中的熱切也只是有過片刻的流露,隨即便肅容一整,向鄧瀚問道,「眼下,天子卻是又在何處呢?」
對于劉備的這兩個問題,鄧瀚卻也只能對于後一個問題做出自己的答案,不過他的答案也只是不知道三個字。
「主公,與天子一路同行者,便只有那左慈道人,我與華神醫在到了潼關的時候,只是接到了左慈道人的傳言,前去鄭縣的渭水渡口,等我趕到此處的時候,也只是見到了孤身一人的左慈,而天子以及皇後的身影卻是沒有見到」
「至于左慈道人,在許都的時候,倒也是有過接觸,听其言,觀其行,倒也對于天子有幾分真心,卻是不會為難了天子的」
「當然隨後,我也曾讓人去附近查探了有關天子的行跡,不過終究是沒有什麼收獲的,這左慈道人卻是身懷異術,若是他不想見到我們,即便我們在努力的去尋找的話,也是徒勞無功的」
鄧瀚卻是將自己的意思表述了一遍。
听完鄧瀚的言辭,劉備的臉上卻是沒有什麼變化,只是將目光掃向一旁的諸葛亮,還有龐統兩個。
「稟主公,近來許都那邊倒也沒有有關天子的消息傳出的」諸葛亮說道。
「想來如今的曹丞相也是有些頭疼的」龐統卻是此時出言奚落道。
不過這個時候的劉備倒是搖了搖頭,「天子為何要這麼做,想我劉備自起兵之日起,便一直以興復大漢為終身的信念,故而一直以來,雖然屢戰屢敗,卻始終不改當初之志,縱橫中原,一心求索,而奮斗至今,終究也算是把眼能夠看到些達成所願的機會了」
「可是,沒曾想到了如今曹操要跋扈,借大漢之名,而行建立他的所謂魏國之實的時候,天子出奔了許都,竟然不選擇到我荊州來,難道我劉備也是讓天子不願見之人麼,又或者是天子以為我劉備也是一個會想曹操一樣的梟臣之輩,也只是個不尊君上,會化作了曹操一樣的跋扈之臣麼?」
「天子卻是為何要這麼做,如此一來,不知要將我劉備置于何地,于天下間,又是如何讓世人以觀我劉備」
「難道天子也是對我劉備有頗多心中的疑忌,又或者是埋怨與我劉備為何這麼多年未嘗早早的去將曹賊剪除,以正朝綱,未能早些時候去將許都攻伐,救出天子,還于舊都麼?」
「若是真意如此,天子但有只言片語,我劉備必當披發入山,歸隱于山林之間,從此不問世事,以明心跡,可是天子為何要做出此等選擇,讓天下臣民如何去處,讓那些一心忠于大漢,也始終以興復大漢為信念的國之干城如何做呢」
「天子,卻是不該如此啊,想天子好不容易逃出了許都,正該月兌去往日晦澀之意,重新振作,統領我等忠臣義士為國效忠,卻是這般做了,卻是也太過了些啊」
「讓我等失望,讓世人疑惑,卻又在將來之時如何面對劉氏的列祖列宗呢?天子,實在不該如此啊?」
劉備卻像是在自言自語。
畢竟從他二十八歲起兵之後,經歷過太多的磨難,雖然他一直在自稱是大漢宗親,中山靖王之後,可是直到他到了許都為天子稱呼為皇叔之後,他身上的血脈才得以證實和承認。在劉備的心目中,這種恩遇和承認,對于一個落魄的劉氏子孫,一個將身心和志向都托付給了大漢的屢受挫折的沒有英雄用武之地,也沒有能夠讓他施展才華和能力的郁郁不得志的英雄來說,這個時候的鼓舞和認同,自然是極為重要的。
當然,劉備自然是劉氏子孫,他也是早就立下了為大漢興復而奮斗的志向,而有了天子的恩遇,卻也讓這位英雄的心中有了比較明確的目標,而今這個給了他承認和認同,讓他有了很是明確目標的天子,卻在他有了相當的實力,有了能夠達成所願所需要的力量之後,竟然那麼悄然遁世,就像是在和人開玩笑似的,「劉備,劉皇叔,這種興復大漢的事情,我沒興趣了,你自個慢慢玩吧」
這讓劉備如何能夠平靜的接受了呢?
當然天子肯定有他自己的判斷和選擇,可是如今他的選擇就是這種不告而別,自然是很傷像劉備這些人的心的,至于說關羽和張飛,諸葛亮以及龐統他們,現在可都是看著劉備的意志而行事的,對于天子的感情,卻是要在他們之間隔著一個劉備的,天子的不告而別,于他們而言,終究是沒有太多的意義的。
故而這個時候的劉備才是天子不告而別的直接傷心人。
畢竟天子劉協再不濟,在許都城中的皇宮之內遭受的那些委屈或者是被曹操的跋扈給予的欺凌再是不堪,可是他的身份和地位卻是擺在那里的,只要他還在,不管他在曹操等人眼中的地位是傀儡也好,是個木偶也罷,可是在像劉備這些人的眼中,他就是大漢的象征,是像劉備他們這些人的奮斗的目標,擁護的對象,以及時劉備他們能夠繼續奮斗和吸引天下人前來投效的旗幟。
可是如今的旗幟不在了,這個在許都城中被人當做傀儡和籠中鳥的人,卻是在這二十年的時光里,早就受夠了,畢竟再是天子,他終歸也是個人,他還是希望能夠過得舒心,過得快活一點的,劉協卻不是個蠢笨之人,他也不是那種能夠得過且過的怯懦之人,在他屢次的反抗和多次的抗爭之後,得到的乃是更加跋扈的對待,以及更加沒有了自由的生活,他對于這樣的日子,卻是不能夠接受得了的。
當然他曾經時時刻刻的提醒著自己,他的身份,他卻是承繼著大漢二百多年的輝煌而來的劉氏子孫,可是他越是這麼提醒自己,他卻是會越發的覺得自己的悲苦和無能,對于這樣的生活,他又怎麼能夠持續的承擔下去呢
他也知道天下間有人會做他的後援,可是遠水遠隔千里之外,又如何能夠伸手間將他從許都城中的水深火熱間,將他給撈出來呢
此時的劉備或許還在自責之中,或許還在埋怨著天子的臨陣月兌逃,不過鄧瀚和諸葛亮以及龐統,三個人這個時候卻是沒有人打斷劉備的意思。
畢竟像這樣的事情,依照如今荊州勢力的發展趨勢,終究有一天會讓劉備遇上的,以劉備為首建立的荊州方面的這一大勢力,卻都是跟著劉備的指揮而走到了今天的,他們所認同的更是劉備的理念和劉備的人格魅力,對于天子,他們卻是沒有太多的感觸。
當然隨著這一勢力的日益膨脹,即便是在將來的時候,將天子給救出來,又或者是終究得以讓大漢得以復興,到時候劉備的身份卻又是會做到了哪一步呢,權臣,奸臣,忠臣,功高蓋主,到了那一天總是會有這些人言可畏,不一而足的稱謂的
或許現在這樣才是天子劉協最好的選擇吧
若是等到了兩兩相厭的時候,再做出彼此之間的區處,卻又是如何的一幅場面呢
諸葛亮,龐統,還有鄧瀚三個人終究在靜看了劉備一段時間後,離開了劉備的大將軍府。當然在離開的時候,諸葛亮卻是吩咐了府中的那些個下人們,莫要隨意的去打攪這個時候的劉備,且不說那呈現在劉備身邊的傳國玉璽的重要性,畢竟這個時候天子的事情,于天下間聞之的人也是不多的。
屈指算來,此時在許都知道天子不在的人,也就是曹操的親信子弟,如曹丕,曹沖,華歆,司馬懿,以及隨在曹操身邊在雲台山看護著曹曹操的郭嘉,還有賈詡。當然他們卻是不知道天子的去向的。
而在荊州這方面,知道天子不在以及行蹤不明的,也就是鄧瀚,諸葛亮,龐統,還有這個是的劉備,還有鄧艾以及周不疑這兩個小子,當然一路跟著鄧瀚回到荊州的神醫華佗,或許也是知道一些的。
除了這些人知道以外,其余在這次的事件中出了大力的,耿紀,韋晃,金,以及祖弼這些人卻是死的死,被抓的被抓,于天子一事上,也只是知道了事情的起因,至于後續的結果如何,他們或許也只能在另一個世界慢慢的等候了吧
「子浩,這件事情,卻是還沒有更多的人知道麼?」鄧瀚三個人出了大將軍府之後,倒是一起來到了諸葛亮的府上,這個時候身為主人的諸葛亮倒是先問道。
鄧瀚聞言,卻是鄭重的點了點頭。
「而今,曹操那一方勢力中,卻是還沒有什麼有關天子的消息傳出,這其間倒是有些蹊蹺了啊」龐統倒是言道。
「曹操這會兒功夫,也該回復的差不多,從雲台山上回到許都了,居然還沒有對于天子的事情做出些反應,倒是太過奇怪了些啊」諸葛亮也是分析道。
「雖然還沒有什麼情報傳出,不過據小弟來看,許都大牢中的那些人卻是生還無望了」鄧瀚言道。
「倒是這些人求仁得仁,尚有些未能達意啊,這天子弄出的這一手,還真是讓人為之犯難了,也不知道這小子如何想的,竟然會選擇跟那個左慈道人,這麼一走了之」龐統有些月復誹,「若是他到了荊州的話,再不濟也不會過得比在許都差啊,何必要選擇跟個老道士去做什麼苦修之人」
龐統卻是說著話,不過他的話里,卻是沒有談及天子到來之後的地位如何安排,畢竟對于在劉備的頭上再擺上一尊祖宗供著,雖然並不會怎麼妨害到荊州方面的日常管理和治政,畢竟事到如今,那些當初跟著天子的行蹤,從洛陽走到長安,再從長安東返,繼而被曹操遷到許都的大漢的朝廷,到了現在也是名存而實際上也都化作了曹操的擁護了。
能夠繼續支撐天子的,那些人也都在這一次的事件中給全部的露了出來,當然現在還都在許都大牢中歇著菜呢
即便是天子到了荊州,卻是沒有什麼人會一下子便對天子報以效忠的,當然這當中劉備或許是個例外,不過其他人所效忠的對象,當然的還是先從屬于劉備的。和劉備相比,天子即便是要在荊州這里拉攏到一定的屬于他自己的勢力的話,雖然可能不會像在曹操那里那麼艱難,不過也不會是件輕松的事情的。
當然這事情,到了現在,卻是用不著那麼考慮了,畢竟天子沒來,在沒有接到荊州方面鄭重的對待之前,便輕輕的一個華麗的轉身,去逍遙度日了。
相對于劉備的那種傷心,或者是心內的不豫相比,此時在諸葛亮府中的三個人倒是都有些格外的心中的欣慰。畢竟相較于若是天子到來之後,可能產生的將來的荊州方面關于劉備和天子之間會產生種種的不可測的事情,現在這種結果,未嘗不是一件好事。畢竟劉備將來的可能卻是不用顧慮太多,沒有了天子,那麼從今而後的天下,便是會像當年秦國在將東周君給收拾了之後的局面一樣,天下間群雄自可逐鹿,卻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的局勢,當然對于這樣的局勢,諸葛亮,龐統,還有鄧瀚他們自己明白就好了,當然不能在劉備的面前說的。
「孔明,過兩天,等主公的情緒緩解過來了,卻是還要想些言辭相勸啊,莫要真讓主公生了什麼披發入山的心思,那樣的話,我們可就要撓頭了」龐統這個時候皺著眉說道。
「這點,我倒是沒有太多的擔心的,以我所料,即便是主公真有這點心思的話,卻也會讓子浩,還有雲漢貨棧的人,去好好的探查天子的行蹤,待到將天子給找到並且迎接到了襄陽或者長安之後,他或可會那麼做的不過,這種事情,照我看,希望實在是太過渺茫了,你說呢,子浩?」
「你們兩個師兄不要那這種眼神看著我,其實在到襄陽之前,我就讓手下的人,去好好的查探了一番,當然這是實話,真的是讓人細心的去查訪的,不過結果就像是世間從來就沒有了這麼個人似的,愣是沒有什麼消息的回饋的」鄧瀚神情很是認真,「士元兄,您還真別拿這種眼神看我,小弟,可說的都是真話,那左慈的本事,卻是不凡的,要不然怎麼能夠在鄴城的時候,好好的耍弄了曹操一番之後,又安然的離開了,而且最後居然就在許都的皇宮之中,那麼待著,還在這個時候又狠狠的擺了曹操一道」
「子浩,你的意思,你師兄我也是知道的,想來再怎麼不想事情發展的過了火,你小子也不會有那樣的膽子的,就像當初的鵲尾坡上的那件事一樣,畢竟那些人的身份和天子劉協卻是不能比的」龐統倒是有些笑侃著,「不過現在你小子有了那套《遁甲天書》,修習了之後,未嘗不會跟蹤到那左慈的行跡的,到了那個時候卻是便能勘察到天子的形跡了」
「這種事情,可不能讓小弟一個人獨享的,《遁甲天書》卻是分作,天地人三篇的,現在小弟我就先將之給分開來,孔明師兄,士元師兄和我三個人,各執一篇,分開修習,然後在修習完後,再彼此交換著修習,反正找天子的事情,確實不能讓我一個人來擔著的」說著話,鄧瀚便從懷中拿出了《遁甲天書》,卻是當即將其中的兩篇順手的交到了諸葛亮和龐統的手上。
「嘿嘿,這下子,兩位師兄,你們也不要給小弟太多的壓力啊」
從鄧瀚的手上接過了天之卷,諸葛亮卻是將之先放做了一旁,「既然左慈道人,如此安排,而且最終天子也是選擇了他這一條路,不管今後會變作什麼樣子,我們倒是還要做好自己的事情才好,當然天子所選的這一路途,雖然不是我們所想的,我們也先要尊重一下他吧,畢竟眼下行蹤飄渺,如同飛鴻冥冥,我們也是找不到,眼下也只能這麼辦了」
「至于向主公勸諫的事情,不妨士元且去和翼德將軍說說,當然對于天子的事情,也不用讓翼德知道的太多,要不然以他的那個大嘴巴,保不準很快就會讓天下的人都知道了呢」
「這點,我想師兄用不著太過擔心的,畢竟對于我們主公的前程,想來翼德將軍還有關君侯,會更加擔心的」
「既然子浩,這麼說,不妨你小子也盡快的回長安去,好將關君侯給請回襄陽,讓他們三兄弟,也聚一聚,畢竟對于這樣的大事,在今後可是要影響到我們荊州勢力的發展的,作為當初跟著主公一起起兵的兄弟,或許在對于天子的不告而別這件事情上,要比我們更能體會到主公的心意呢」龐統說道。
「也對,不過而今天子的離去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對于可能的局勢的變化,不知兩位師兄如何看待呢?」
「這就要看曹操那邊如何舉動了,畢竟如今天子的離去,知道的人太少,我們現在是知道天子去修道了,可是去哪里,還不清楚,當然曹操那邊或許最終能夠從許都大牢中得到天子會向我們這里出奔的口供,可是我們這里有沒有天子的行跡,這樣的事情,還真不好說啊」諸葛亮說道。
「孔明也想的太被動了些,既然是到時候曹操那邊會向我們荊州問難,不過也沒有什麼的,畢竟實際上並沒有人真正的見到天子會到我們這里來的」
「可是,既然如此,那麼子浩還有華佗神醫兩個人的逃歸卻又如何解釋呢,畢竟這種事情,雖然和天子的出奔之事沒有什麼聯系,可是這還要看人家怎麼說啊?」
「那還不簡單,倒是只要將荀令君到了襄陽的消息,那麼私下里一散布,就會讓曹操那邊大為震驚的,當然變回少了許多的心思去關注鄧瀚他們了」
「士元,事情肯定不會那麼簡單的,天子的事情,即便不說,可是傳國玉璽,這東西在這個時候要比天子,對曹操的的意義更大也說不定啊」
「這還不簡單,反正對于天子的事情,還有傳國玉璽的事情,我們只要一概以不知道作為答復便是了,有些事情還是不要讓太多人知道的為好,或許等到將來,我等輔助主公得以一統天下,重立漢室江山的時候,那些天下人就不會注意那麼多了」
「是麼,重立漢室天下啊,前有王莽篡政之後的光武帝的中興大漢,而今在有了曹操的飛揚跋扈視天子如傀儡的凌替漢室,待到了主公翌日得以再次中興了大漢,那卻不知道該是何等的盛世呢」
「兩位師兄,且不要想得太遠了,我們如今還是現實點為好,現在還是要著緊著主公的情緒的,雖然我們相信主公能夠明辨當下的形勢,不過讓翼德將軍還有關君侯兩個人也該早些行動起來」
「子浩所言甚是」諸葛亮說道,「不過你和神醫都已經回轉了荊州,可是荀令君還有陳到將軍一行人,如今卻是到了何處,他們也該快到了荊州了吧」
「這個卻是還不清楚,畢竟從鄭縣到襄陽這一路上,小弟懷抱著傳國玉璽,想著有關天子的事情,實在沒有太多的心思去關注荀令君他們的行程了,不過甘興霸早就已經從江陵出發前去接應了,這一路上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了」
「既然如此,我們還得商量一下,看看如何接納荀令君他們這一行人呢」
「這應該不是小弟的事情了,反正人已經帶來了,本來想著到時候可以讓主公來勸服荀令君他們來為我荊州效力的,現在看來,短期內主公的心思定然不會放在這件事情上了,到時候就要看孔明師兄您的手段了」鄧瀚奉承道。
「子浩你小子,總是這樣,不過這次,可不行,不僅我,還有士元,當然也少不了你小子,我們都應該好好的接納一下荀令君,要知道從荀令君的身上,卻是有很多值得我們學習的地方的」
听到諸葛亮這麼說,一向對于外人來說,有些驕矜的龐統卻也沒有反駁,「荀氏一門卻是非比尋常的也不知道你小子,當初怎麼想的,居然能夠從曹操那里將這位大賢給救了出來,那個時候听到你要講荀令君給帶到荊州的時候,我還以為你小子說什麼大話呢,不想事情還真讓你小子辦成了」
「僥幸,僥幸啊」鄧瀚這話倒是真心之語,畢竟對于荀彧的心志,有太多的人並不是很清楚的,而作為穿越客而來的鄧瀚卻是知道,這位曾經曹操的股肱,究其心性來說,還是一個大漢的守衛者,當然他的這種守衛,化在曹操那里便是荀彧曾經給曹操提出的霸道之業,不過如今看來曹操卻是已經從霸道之業上轉變成了王道之業了,故而荀彧于曹操而言,當然是跟不上了曹操前進的腳步了,只能是被曹操所遺棄了。
不過作為大漢守衛者的荀彧,到了荊州會有如何的區處呢,畢竟如今的劉備卻也是為大漢的興復而努力著的,而諸葛亮為首的這些荊州士子們,為劉備所規劃的原本也是一條霸業之路,可是現在的天子卻是已經走了,這些原本也只是想著行進在為了維護大漢的霸道路上的同志們,在如今這樣的情勢下卻又會如何抉擇呢
鄧瀚眼下雖然有了些心里準備,不過他卻是更期待實際的情勢的發展,而作為這種變化中的一員,鄧瀚自然是為之雀躍的。
畢竟在這一連串的變化中,他自是做了一個能夠引起時代變化的蝴蝶應該所得事情,而他那本就在持續扇動的翅膀,這個時候自然是在依然的扇動著。
「子浩,不要搖頭晃腦的,還沒有喝酒,你怎麼就手舞足蹈的」一旁的龐統,這個時候卻是猛然見到鄧瀚嘴里不知道輕哼著什麼古怪的調子,而在那里自把自為。
「沒事兒,只是想到些高興的事情,想到荀令君到來之後,我們荊州可能發生的變化,有些期盼而已」
「期盼些什麼呢?」諸葛亮問道。
「其實,若是荀令君願意的話,到時候,我自是希望他能夠好好的幫一幫我呢,每次總是子浩你小子給了我那麼多的難題,讓你師兄我,忙的手足無措的,真希望能夠有人也為我好好的統籌一番呢」
「師兄你可不要太過謙虛啊,好像不管是什麼時候,小弟我都沒有見過師兄你有過忙碌或者無錯的時候啊,真要這麼說的話,實在讓小弟有些不明所以了啊」
「孔明,還有子浩,你們兩個人也可以了,反正這些事情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了,荀令君來了的話,即便是能夠對于荊州方面有很大的幫助,不過他的事情,也不能隨意的輕忽了的,畢竟荀氏一門,還有許多在曹操的麾下以及管轄之內的,即便是曹操還有些舊情可以念,可是如今荀彧要是真的在荊州出現的話,對于曹操顏面上的打擊,會不會讓曹操惱羞成怒,對荀氏動手,這還是兩說呢」
「士元所言甚是,不過以如今的情勢,曹操在返回許都之後,即便是天子不在,想來在這個時候,他也不會讓天子的大位空懸的」
「師兄的意思,曹操會另立新君麼?」
「倒是有這個可能,不過如今的劉氏宗族里,卻是與天子最近的血脈,倒是不多,畢竟先帝傳下來的血脈,不過是劉協,劉辨兩個,劉辨被董卓廢立之後,卻又被殺,而天子劉協也沒有子嗣在許都,故而卻是可能會在宗室中另選他人為帝的」諸葛亮說道。
「不過這個可能,卻也不是很大,想來以曹操如今的權勢,既然他稱王之舉,已經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或許在他回轉許都之後,他會先進行稱王大典,至于說沒有天子的事情,他定然會冷化處理的」龐統卻是言道。
「可是小弟,看來曹操也可以完全不理會有沒有天子的,畢竟如今的朝廷中已經是他曹操的一言堂了,他既可以說天子病故,也可以繼續讓天子得著病,反正只要他一天在台上,卻是不需要顧慮他人的心思和想法的,當然現在的許都上下,也沒有什麼那麼多他人的想法和心思,更多的人都是希望能夠從曹操那里得到權勢和好處,要不然當日在太和殿之前,沒有天子在,曹操便高踞于主位上,卻也沒有給天子留個位置的意思,當時的眾人倒也沒有一個人出言的」鄧瀚卻是說道。
「總之,如今,還是照孔明之前所說的,子浩那里還是讓許都城那邊的下屬們,好好的打探著消息,對于曹操那邊可能的反應,要盡可能快的回傳到荊州來。我們卻是要做好面對任何形式的準備才是」龐統卻是言道。
幾個師兄弟自然是在諸葛亮這里商議著如何面對接下來的局面,當日此時的劉備或許還在自責之中,又或者還是在寄望著什麼,不過此時的傳國玉璽卻是已經從天子的手上傳到了荊州的劉備手上,並且就在大將軍府中劉備待著的地方,或許這也算是天子對于荊州另一種形式的厚望吧
而這個時候的許都城中,自然是另一派景象,當然城中的百姓們,對于上層的事情,自然不會有太多的關注的,他們更看重的是自家門前的小事,以及每天開門的七件事。
那夜的大火,自然是燒毀了許都城中的不少地方,對于如今很是繁華的許都城,雖然人流或者其他的權勢等等方面並沒有太多的影響,可是相對于小老百姓的日子,還是有些耽誤的,畢竟往日里已經熟悉的環境,猛然間被焚燒了些舊時的景致,而今卻是需要重新的恢復的,在平日里的擔憂和思慮之外,也多少會有些關于那場大火的疑慮。
不過事情總會過去,人們也是有著足夠的適應性去適應一時的改變的。
就在人們為著生活的舊觀努力的時候,曹操卻在往來許都的熊熊人流中高調的回轉了許都。
盡管說華佗並沒有善始善終的將他的手術以及隨後的康復過程給完成率,不過按照華佗走之前的那些準備,還有給曹操等人留下的手術後的康復要領以及注意事項,在前期華佗的手術圓滿成功的前提下,曹操的恢復倒是極好的。
單就曹操自己來說,至少如今的他已經感覺到了他的頭腦卻是要比以往的時候,更加的清醒些,當然如今的他在動了手術之後的恢復期內,還不能夠去長久的想一些東西,畢竟他的年齡擺在那里,快到花甲之齡的身體即便是保養得再好,可是歲月不饒人,恢復起來總是有些減緩的。
不過華佗的手段,自是非凡的。曹操對于這一點,自是贊同的。盡管如今的華佗以及跟著鄧瀚兩個人行蹤渺渺,當然以曹操的智慧,卻是能夠料定他們兩個人定然是已經反轉回了荊州了。
即便如此,曹操還是決定了,不管如何在他回到了許都之後,還是要將他對華佗的酬謝給送到荊州的,畢竟沒有了那糾纏了他多年的頭風痼疾,曹操卻是自覺地他自己對于未來有了更多的信心。
可惜的是,他的這份信心,還有對于未來更多的期盼,在他回到了許都之後,卻是有了些不和諧。
「父親,孩兒此次所肩負的鎮守許都的重任,讓父親失望了」曹丕和曹沖兩個人自是在曹操一回到丞相府的時候,連忙去請罪。
對于許都城中的事情,曹操通過賈詡的匯報自然已經明白的知曉了,不過對于那些事情的發生,曹操倒是沒有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畢竟當年的曹操之所以迎接天子到許都,卻是因為荀彧所說的奉天子以討不臣,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了,曹操卻是將這種霸道之行,變作了董昭的挾天子以令諸侯的王道之業。
當然這樣兩種的口號稱謂到如今,也已經沒有什麼太多的意義的,畢竟盡管曹操在有天子在手的時候,在天下大義上有了許多的方便,可是作為他手上傀儡的天子,總是沒有讓他太過借助的力量,倒是練練在曹操出兵于外的時候,在許都給他在背後搗些亂子。
而且到了如今的這個地步下,天子于他曹操而言更多的已經是一種負擔了,作為助力的時候已經很少了畢竟,天下間的勢力,而今卻是鼎足而立,彼此間的關系,所依靠的更多是他們自己的利益沖突和實力對比,天子的詔旨,就像是吹在人耳邊上的一口氣,沒什麼用途。
不過對于就這樣讓天子從許都城中消失了,還是讓曹操很是不解的,畢竟看看許都大牢中的那些人,不過是一個少府,一個天子近侍,當然還有一個死掉的丞相府的司直。加上金這個所謂的前漢丞相之後,這樣的四個人便組織了這麼一場營救天子的大事出來,可是而他的手下中,可是有著許許多多的人才的,在這種緊要的時候,卻是沒有幾多人敢于直面冷對,報以忠心,而當時出手的,還是他們曹氏的宗親,以及那些當初的故舊之後。
至于那些後來的投效之人,卻在更多的時候只能做一個人雲亦雲的附舌之徒,這樣的狀況倒是讓曹操多少有些失望。
對于之前他屢次下達的招賢令,所采用的用人唯才,唯才是舉的標準,這個時候的曹操多少有些自覺失策之處。畢竟如今的他能夠達到這個高位,卻是在更多的時候仰仗的乃是武力,軍力,權力,這些事情,而今這些事情當然都是在他曹操的手上掌握著,而他身後的兒子看上去也都是精明強干之輩,想來在他百年之後,他所建立的這份基業卻也應該在他的兒子這一輩定然是無礙的,可是他們之後呢
畢竟曹操而今的舉動,卻是給了後人一個很不好的榜樣,畢竟在那些他所征闢的所謂有才之人的眼中,有了絕對的實力,便能夠擁有了無限的對應于權勢上的可能,有他曹操的榜樣為先,卻是因為曹操一步一步發展而來的實力,才讓他有了如今的地位,而在這之中,他的最大的仰仗,卻是他的勢力和實力,而不是其他。
或許就在這種無意之中,他與荀彧這位秉性高潔的漢室的守衛之人,不僅在志向上,還在他們的為人處世上更添了彼此之間的隔閡。
以往的曹操或許是因為自己的位高權重,又或者是因為以往種種的事情的順遂,卻是沒有讓他在得意的時候,看到這些,不過而今的他倒是擁有了比以往被痼疾糾纏的時候的清明,心思清明,自然更能夠看到自己的缺憾處,故而這個時候的曹操對于此事許都城中發生的大事件,倒是沒有看的太過嚴重,卻是因為他看到比讓天子溜出許都之外更為重要的事情。
曹操自是清楚,從他小時候開始,他行事之間總是帶有些詐術,不僅詐騙敵人對手,連自己人卻也會時不時的騙上一騙,這其中就包括他的叔父,想他這種行事的風格,自然在這麼多年的實際中證明了,讓他擁有了如今的成功,這自然是有些好處的,不過所謂的詐術,或者欺騙,終究不會長久的。
要想讓他的基業長久,使他的功業持續,卻是還需要有些其他的因素在其中的。遙想當年大漢初建的時候,雖有呂後擅權,諸呂把持朝政的現象發生,然而最後大漢的大權還是被歸政于劉氏子弟的手上,要知道那個時候的周勃,陳平等人所擁有的力量和權力,卻是要比他曹操如今的權勢更大的,然而他們卻是沒有這種想他如今的稱王的膽量,這其間並沒有太過高深的道理,卻是于曹操而言,也是很快就能想的明白的事情。
故而此時的曹操不僅有些佩服這麼多年來一直堅持著大義義理的劉備。所以此時的曹操在听的曹丕和曹沖兩個人,在重復的詳細的敘述了一遍自從他出城去了雲台山之後,在許都城中發生的一切種種細節之後,倒也沒有什麼情緒上的變化。
曹丕在許都城中的探查當然沒有發現了天子的蹤跡,而曹沖對于天子一行人蹤跡的追逐也是無功而返,當然此時賈詡的手下,不僅在曹操領地之內沒有探查到有關天子的消息,卻也沒有從其他勢力那里得到有關這方面的情報。
當然對于許都大牢中的那幾個人的審判,結果卻也只能是差強人意,畢竟這次組織天子出逃的幾個人自是吸收了像董承這位國舅時機不密而終害的自己家破人亡的教訓,卻是除了他們幾個當事人之外,連他們的家眷也是絲毫不知道他們所作下的大事。
故而以至于從事發之日到現在為止,已經過去了不下于兩旬之時,負責審訊這些人的曹丕卻是沒能從他們的口中得到絲毫的成果。倒是將耿紀的大腿骨給打折了,將祖弼的髕骨去了,還將金的腳趾連同手指上的指甲給拔掉了,除此之外,卻是每日里面對著這些硬骨頭的家伙,曹丕已經沒有什麼好辦法了,當然在吳質的主動請纓下,這位後來被謚號為丑侯的家伙,在這幾位的面前也只是表現了一把猴戲,也是無能為的。
看到這樣的局面,作為曹操卻是沒有什麼感觸的,對于這些忠于漢室的家伙,他並沒有什麼心善的舉動,畢竟之前已經殺過那麼多人了,也不在乎這幾條小民的性命,不過他卻是想到的,若是將來他的後人中遭遇到了如今天子劉協的局面,會不會有人能夠像耿紀他們一樣的忠于曹氏呢
「怎麼辦啊?」曹操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