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雲台 第九十四章 制限(終)

作者 ︰ 無心楓

第九十四章制限(終)

膠著的戰場上,不管是哪一方的將領,這個時候都是全神貫注于兩軍交戰的車陣附近作為防守一方的黃忠,此時當然要更為緊張一些,畢竟相比較而言,他們手上的兵力確實不如夏侯淵手上可以調動的兵力多。

自然,對于一手教出來的兩萬本部兵馬的戰力有著相當的自信的,不過同時對于這些耗費了他不知何地多少心血的兵士們,黃忠當然也是相當的看重的。

一波又一波的弓箭,在這個時候就像是不要錢一般的灑向外面的曹軍騎兵,之前還需要利用精準的射術來達到殺傷敵軍的目的,而這個時候面臨著夏侯淵麾下騎兵的連續的進攻,加上曹魏一方畢竟人多,這樣一來,可是少了這些荊州兵太多的功夫了。只要對著人群比較密集的地方,將手上的弓箭稍微的抬高一些,便能夠順著弓弦彈出的方向,借助著弓背的彈性和弓弦的張力,飛出的箭矢自然能夠比較順利的達到它們應該達到的地方,並且給以曹軍將士們很大的殺傷。

看著自家將士在荊州的車陣前,始終沒有打開局面的夏侯淵倒也沒有著急,雖然戰場上總能看到那箱櫃車內的箭雨總是時不時攝像麾下的將士,每每箭支落地,也都能帶下不少的血色,不過夏侯淵也是久經戰場的老將,也是發現了,那荊州兵射出的箭矢的威力卻是在逐漸的削弱中,盡管他也是知道黃忠所部自然都是弓箭兵的構成,這些兵士于箭術上自有些獨到的手段,從現在的情況看來,這些兵士卻也相較于一般的弓箭兵,有著更長一點的持久力和爆發力,不過即便如此,卻也在他們的身上有著弓箭手們的一樣的弱點的。

畢竟這些弓箭兵,自是經過了艱苦的訓練,有了比較好的身體和適應性,不過也正因為他們的訓練讓他們的箭術有了比一般人更高的境界,卻也讓他們在拉弓射箭的時候,需要消耗更多的能量的,故而現在,經過了一段時間的對戰,此時的荊州兵們,卻也是戰力有了很大的下降了。

兵法有雲,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戰之。

此時的情況,卻是和這兵法中說的有些不同,畢竟單純的一騎兵和弓箭兵相比,騎兵源于他們強大的行動力,多少是佔些優勢的。

而眼下的荊州均,因為己方的不足,只好憑借著箱櫃車圍圈組成的防御陣勢,背水結營以戰,而夏侯淵的曹軍雖然兵力不過只是兩倍于荊州兵,卻是沖擊力十足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陣內的荊州兵自然體力上的消耗,卻是漸漸的支持不住他們對于陣外曹軍騎兵的壓制了。

雖然有箱櫃車,給以了陣內的荊州兵馬極大的防護,不過為了保持車陣的穩固,他們卻也在有些時候,不得不與近在車前的曹軍將士近戰。

加上車陣之外的夏侯淵所不的騎射營,也是時時的為了他們那些正在奮力掙命以求得將眼前的陣勢破開的袍澤對于陣內的荊州兵加以射殺。

故而在這過程中,盡管有車陣為荊州兵翼護,也有弓箭兵身邊的護兵的盾牌的掩護,可也讓荊州軍中出現了不少的傷亡,當然相比較此時陣內荊州兵的傷亡而言,作為進攻一方的夏侯淵的軍中的損失卻是要更多一些的。

不過,夏侯淵的部下中,傷亡自是要比荊州陣內的兵士為重,可是相應的夏侯淵的兵士要更多,而就在兩軍的廝殺過程中,荊州兵卻是漸漸的已經少了力氣的支撐,一旦,周圍的那些個車陣為曹軍所破之後,這些已經氣力不濟的卻又近戰能力不能和騎兵相抗的荊州弓箭兵,卻又會如何呢?

人多總是會勢重一些的,故而在反復的爭奪在車陣之前發生了無數次之後,原本還算的上沉重的箱櫃車,卻因為戰馬的沖擊,以及騎兵們不斷的用套索的拉扯,漸漸的開始了松動,繼而這種單一的松動,自是讓夏侯淵的部下們,看到了希望所在,一次,兩次的拉扯,持續的努力,總是會得到不錯的成果的。

至少當夏侯淵看到自家的騎兵歷經了太多次的箭雨覆蓋打擊,遭受了許多的傷亡之後,卻是終于將黃忠所部的荊州軍的箱櫃防御園陣給打開了一個缺口,這一刻的到來,自是激動了所有的曹軍將士們,不管是此時正在正面,還是在兩翼的側面用著種種的方法來希望打開局面的曹軍將士在那一刻卻都是群情激奮。

當是時,或者那些打開了缺口的將士們卻是積極的要將那個缺口擴大,而一邊上還沒有打開突破點的兵士們,自然是更加了一份力氣,以求獲得更多的突破點,好多點進攻,將眼前這些表現的很是頑強,也是戰力非凡的荊州軍給以致命的一擊。

想來這個時候的夏侯淵經歷了這麼一段時間的戰事,也會多少忘卻了他之前還存想的對黃忠所部手下留情的念頭的。

自夏侯淵以下,曹軍將士們自是群情洶洶想要在這個時候攻進車陣以內,大殺一場,暢懷一番。不過就在這片刻的時候,他們似乎都沒有怎麼注意到,在之前車陣被攻破的前後,陣內的荊州兵,並沒有太多異常的聲響。

似乎就在那一刻之前,還奮力在車前上下,奮力廝殺的荊州兵,在破開防線的片刻之後,卻是迅速的往大陣的中間退縮。

至于這些弓箭兵手上的那些個弓箭,或是由于長時間的射箭,已經弓弦受損,又或者是因為接下來卻是要近戰了,對于弓箭,已經是排不上多大的用處了,故而那些當先進入方陣之內的曹軍自是見到了他們眼前遍地的斷弓殘弦,以及還有不少散落在地上的空箭壺。

荊州兵馬雖然丟弓棄箭,紛紛後退,不過他們的後退卻是沒有絲毫的慌亂,依然是有條不紊的,就在這片刻之間,原本還因為兵士們前後奔馳退避而顯得有些混亂的兩萬荊州兵,卻是猛然間化作了八個大小人數相仿的方陣,顯而易見,此時的荊州兵卻是還有著後招。

已經突入了箱櫃車陣的曹軍,眼見的這種稍顯異樣的氣氛,卻也沒有輕舉妄動,畢竟他們的人數還佔著上風,眼下還是將他們身邊礙事的那些個箱櫃車陣完全的加以破壞,好給大軍騰開地方為善。

廝殺了一場的兩方將士,似乎在這一刻又成了涇渭分明的存在。

曹軍將士們,這一刻化作了苦勞力,將那些或是被沖擊的七扭八歪,或是被拉扯的傾斜歪倒的箱櫃車,卻是都挪到了一旁。而固守在原地的荊州兵,卻也不是完全的沒有舉動。

此時的夏侯淵卻是通行在打開了通道,可以直面對面荊州軍的戰場上的時候,看著對面的那形成的一個個正在緩慢移動的方陣。

這些個方陣的外圍處自是一張張可以屏護住內里的兵士的大盾,而那些盾牌隨著持有者的移動而閃露出來的空隙間,到時隱現著讓人刺眼的寒光。以夏侯淵的眼力,倒也能夠猜估道,這方陣之內自是包裹著大量的手持長槍的荊州兵士。

看到這樣的局面,夏侯淵卻是暗自沉吟,之前荊州兵因為有車陣的翼護,當然可以在陣內輕松的擊來犯的敵人,而今車陣不存,卻還有長槍大盾能夠保持他們的性命。

而且還不止如此,細細打量之下的夏侯淵卻是還發現了,這些方陣在悄悄移動之間,他們各自的形狀卻也不是一成不變的,而這一切的變化似乎都跟遠處身在荊州軍後方的指揮台上的執旗官的調度有著關聯,看那不斷打出的旗號,以及那八個方陣移動方位,陣勢的變幻,卻是讓夏侯淵之前還因為打開了荊州兵馬的車陣的那份欣慰,到了此時完全的消失不見了。

眼前荊州軍的布置,在夏侯淵的眼中,自是別有不同,雖然之前的屢次征戰的過程中並沒有見識過,不過夏侯淵畢竟是在戰場上廝殺了半輩子了,也能夠猜到,這轉來轉去的方陣彼此之間卻是有著聯系的,當然他們的掌控者便是那遠處的掌旗之人。

「將軍,這應該是一個陣法啊」郭淮也是覺得眼前的情況不同尋常,自是上前來對著夏侯淵建言道,「當下之計,不妨穩妥為上」

生性向來比較急躁的夏侯淵,這一次倒是將郭淮的話听了進去,畢竟經歷了之前的破車陣一場,夏侯淵手邊的將士們,自是已經有了五千上下的傷亡,其余上過場的,也都或多或少的被荊州兵的弓箭招呼過。

雖說眼下方陣之內的荊州兵應該沒有什麼力氣了,不過看著那形如烏龜殼一般的防御架勢,以及在陣內縫隙處,顯露的森森寒光,可見眼前這些本應該很是疲憊的家伙們,卻還猶如刺蝟一般,讓夏侯淵就是想下口,卻也一時之間不能輕易得手。

「伯濟,此陣的關鍵卻還是那荊州兵的將台之處,」夏侯淵卻是說道,「想來只要將那里給破開,便大事將定」

夏侯淵自是如此說,不過身邊的眾將,這會兒雖然有破賊之心,可是之前那荊州月復心處的白發老將的連珠神箭的威力,還有夏侯稱為他們做著榜樣。倒是一時之間場面有些冷清。

又見于此,夏侯淵自是冷哼一聲,不待眾將言語,便有意親自上陣,以觀黃忠的武勇,之前夏侯稱為黃忠所趁的時候,他身為一軍之統帥,自是不便于和將士們爭鋒于車陣之前,現在夏侯淵卻是見到自己的手下,多少都有些畏難之意,卻是忍不住冷意,眼光凜然,掃了一圈的手下。

就在夏侯淵要下令親自上陣,卻見有騎士從他們的身後行來,「父親,元帥,待孩兒領兵前去破陣」

夏侯淵自是聞聲一看,原來是夏侯霸在泥河對岸眼見得這邊自是打的火熱,而且黃忠的兩萬大軍,眼看就沒有于此時渡河的意思,而且他自是見到了在之前的兩軍交戰的過程中,雖然曹魏的騎兵終究是攻破了黃忠部的防御,不過在氣勢上,隱隱間,佔得上風的卻不是夏侯淵他們。

加上之前的他在河對岸的時候,雖然因為距離的關系,並不能夠瞧得清楚荊州軍接下來的舉動若何,不過總是也在旁觀清的立場上,見識到了一些情況的。而夏侯淵大軍彼時都為戰事吸引了注意力,以此想來,夏侯霸此時自是曹軍中最有準備的人。

夏侯霸此時到來,自是有些出乎夏侯淵的預料,畢竟之前的軍令乃是讓夏侯霸埋伏于富陽,不過在夏侯霸將他的所見和預料在此時稍作稟報之後,夏侯淵便讓他先領軍五千試一試眼前已經將速度提升起來的荊州的陣法。

夏侯霸自是領著五千兵馬,從容而去。

雖然夏侯淵已經知道了夏侯霸對于眼見的陣勢有些了解,不過已經有夏侯稱這個兒子的受傷,他自然不希望跟著自己的二子都傷在這一次的戰事中。站在夏侯霸的那五千人的身後,夏侯淵卻是見到他們本來直插兩個方陣之間的空隙,猛然間卻有一個方陣橫亙在前方,而同時之前兩個相對的方陣,卻是也在瞬間向著夏侯霸所部的兩翼圍了上來,不過夏侯霸的騎兵隊,卻像是早就有所準備。之前的進兵的速度卻是沒有起來,這會兒倒也能夠得以迅速的轉圜,閃過正面而來的第三只方隊,再順著左手方向,夏侯霸的騎兵隊,卻是轉了一二相當漂亮的內角彎兒,而在他們躲開之後的霎那間,卻是原先的前面和兩邊的荊州方陣的那些個盾牌幾乎是片刻間翻轉過來,此時那第三只方隊的正前方卻是向著西南,在日光的照耀下,那些原本常態的盾牌,猛然間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晃得原本在後面看著夏侯霸部隊情勢的夏侯淵等人也是眼前發花。

「果然有古怪啊要不是霸兒之前已經有所見識的話,或許這一下子就會讓我們吃個大虧」夏侯淵暗忖道。

夏侯霸此時雖然避過了三面夾擊的境地,不過他們的險境明顯沒有得到緩解。從他們開始沖陣以來,這一只五千人馬的騎兵隊,就像是一個到了市面上的老鼠,人人喊打,那荊州軍的八個方陣,卻是圍追堵截,左右穿插,上下點綴,雖然這個時候荊州軍依然是處于守勢,而夏侯霸他們自是要努力的通過這這方陣的纏繞,而突向遠處身邊並沒有多少弓箭手圍護著的荊州將台。

不過作為進攻一方的夏侯霸卻像是在初始的時候,奉獻了一下曹軍騎士對于戰馬漂亮的操控之術,然後便進入了那有些讓他應接不暇的迎接之中。

此時八個方陣的守護盾牌都已經翻轉了過來,這一面上卻是一平如洗,光滑得很,若非如此,也不能借陽光映照的那些曹軍的將士眼花繚亂,就連他們座下的戰馬,也是看上去很受影響,變得馬蹄有些兒零亂,不過他們亂是他們亂,而荊州兵們,卻是不會有什麼手下留情的心思的。

對于那些或是閃退不及的曹軍將士,每有接觸到荊州盾牌方陣近側的時候,總有那麼幾支長槍,就像是那餓了很久的毒龍,猛地竄出來,刺人戮馬,引起一陣蕭蕭馬鳴,卻是槍出如龍,遁若無隙。即便有那順著長槍扎出的血洞噴薄而發的鮮血,卻也追不及那長槍退去的速度,濺射在半截而攔的盾牌上,一忽兒而下,竟是不沾半點于其上。

槍出如林,盾聚如牆,一面面如鏡子般的盾面上,卻是已經偶爾看得見那五千隨著夏侯霸而來沖陣的曹軍將士臉色的猶疑之色。

不過這個時候卻不是他們猶疑的時候,之前還是他們在主動的招惹荊州軍的這奇妙異常的陣法,而現在的他們已經變成了為了自家的小命不得不倉惶的轉換著自家的方向,奪路而走。

夏侯霸自是領了五千騎士奔來試陣,而荊州方面每個方陣的兵數卻都是兩千左右,其余的兵馬卻是聯合著之前的雍州的預備役,現在的游擊隊員們都圍在黃忠和法正等人的左近重做中軍護衛。而那掌旗的將軍,卻是由黃敘所充任。

看著眼前的戰事,那些游擊隊員們自是沒有想到居然是他們這一方的大展了上風,而向費耀,戴陵還有法正當然更是親眼看到了這樣在方寸之地,靈活調動己方的兵士,以以種種不可思議的步法和節奏,總是在局部形成以多勝少,以眾凌寡的優勢的用兵之法。這卻是已經將戰事完全的升華到了一種美,像這樣的指揮用兵已經是一種藝術了,看著此時黃敘雙手上紅白令旗,上下翻飛,錯落有致的動作,以及隨之而響應的前方的八個方陣如臂使指的默契,由不得法正不真心的佩服,黃忠這位老將軍這些年在上庸,南鄉處的練兵之認真。

誠然,像黃忠這樣已經年近七旬,早就該是人生古來稀之士的人物,若沒有這種長久以來的認真,以及持之以恆的保有自己的狀態,那還有他的出頭之日呢

(君子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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