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實卻將她的思維迅速鎮定下來。現在,她不是洛貴妃,而是權美人。
洛亦杺這個身份之所以要拋棄,並非完全只是為了模清楚自己內心里一直糾結著的那些問題;還有一個她內心深處的盤算,若朱棣還愛著自己呢?
那麼曾經先皇的洛貴妃,是不可能重新做他的妃子了,只有權玄貞這個嶄新的名字,能夠讓她以新的姿態,名正言順回到他身邊。
這種相互糾葛著、矛盾著的思維,讓她有些頭痛!
或許女人就是這樣,很多事情,並不一定要有充足的理由,只要自己想要知道、想要去做,就足夠了。
就在權玄貞準備入睡的時候,一個低沉的卻很有磁性的男聲突然冒了出來︰「朕的新妃,就是如此伺候朕的?都不等待朕來,就準備獨自入睡麼?」
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一個身影就從屏風後閃了出來,燈光照在他稜角分明的臉龐上,更加凸顯出他完美的側臉輪廓。
「皇……皇上?」
朱棣穿著一襲黑色的緞袍,一頭墨發隨意地束在腦後,臉上滿是慵懶和曖昧,讓權玄貞有些不知所措。
朱棣斜靠在床上,一手將正在發愣的權玄貞拉到身邊,說道︰「冊立新妃之夜,不該好好陪陪朕麼?這難道就是你們高麗王朝的禮儀?在高麗王朝,新婚之夜,妻子就是這樣一臉冷淡伺候丈夫的麼?」
「什麼新婚之夜啊?」權玄貞想要掙開朱棣的懷抱,卻無奈于他有力的雙手越箍越緊,只得憤憤地說道︰「只不過是一紙詔書,冊封了個美人而已。」
「那你想要如何?」朱棣將臉湊到她面前,低聲問道。
「我要你下詔,通告全國,我高麗公主權玄貞嫁入大明王朝,下嫁大明君上。」
權玄貞在說這段話的時候,雖然語氣極其強硬,但是卻微微別過臉去,不讓自己跟朱棣的虎目有絲毫接觸的機會,又或者說,她不敢跟他對視,怕自己會再次深陷在那雙眼眸中。
朱棣饒有興致地望著眼前這個昂著下巴的女子,良久,才帶著極度曖昧的語調,說道︰「朕要去沐浴了,作為妃嬪,是否該盡點什麼義務或者是責任呢?」
沐浴?權玄貞這才想起來,原來主臥房的後面,有一扇小門,一打開,就是一間相連著的浴室,有著大大的浴池,通過水槽,由浴室外不斷地導入熱水,經過另一方的水槽,水再流出去,如此循環。
來不及思索,權玄貞就被朱棣扛著,進入了那間響著歡快流水聲的浴室。
外面天寒地凍,這里卻是溫暖如春。水汽彌漫了整間屋子,讓視線隨著厚重的水汽而變得有些模模糊糊,就連牆邊的幾盞燈火,都給人感覺像是忽明忽滅一般。
朱棣將身上披著的黑色緞袍的腰帶解開,剛解到一半,卻復又系好,朝一旁有些局促的權玄貞招手︰「你,過來,替朕寬衣。」
聲音不大,卻有一種不容許人拒絕的威嚴感。權玄貞抬眼望去,見到朱棣有些挑逗的眼神,略一遲疑,還是緩緩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