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娉婷整理好情緒,站起來,朝著權玄貞微微做了個福,說道︰「後天就要出嫁了,娉兒還要回去大點好一切,不能讓御風哥哥來了、卻發現娉兒變丑了。娉兒先告辭了。」
「恩,回去跟靜太妃娘娘好好聚聚吧!女兒出嫁,最歡喜、最舍不得的,都是自己的母親。」權玄貞想著遠在另外一個時空的母親,自己已經消失七年了,她應該很擔心吧?是否為了尋找自己而心碎了呢?
娉婷給了權玄貞一個美麗的笑顏,朝門外走去,正準備打開門離開的時候,卻突然回過頭來,輕聲說道︰「謝謝你,亦杺姐姐。」
娉兒……權玄貞微微顫抖著嘴唇,來不及反應,娉婷便已經步出門去,像是一朵優雅馥麗的紫羅蘭,消失在白雪之中。
娉兒,為何第一個識破我身份的,不是朝夕相伴、同床共枕的他,而是幾年未曾見面的你呢?也謝謝你的理解,希望天真聰明如你,能夠在這最後的時間里,期待到你心目中的那個他。
明天就是招親大會了,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朱棣默默望著權玄貞操持著這一切,沒有過問任何事宜,始終帶著看戲一般的心情,欣賞著權玄貞這個唯一的演員臉上的一切表情。
按照規矩,已經有安排了畫師進宮,給娉婷畫像了。見候選的畫師名單里,有一個是高麗人,權玄貞便選擇這個畫師,給娉婷畫像。她還笑著說,若是自己會畫畫的話,便自己去給娉兒畫像了,也就不必勞煩畫師了。
畫師在接受權玄貞的召見的時候,似乎總是有話要說,但是權玄貞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簡潔地交代了一些相關事宜之後,便讓他退下了。畫師雖然憋著有疑問,但是卻還是帶著這一肚子的話,退出了承歡殿。
往紅袖坊的路上,畫師低著頭快步走著,身後背著一個大箱子,里面是一些作畫用的工具之類。他一邊走一邊嘀咕︰「這娘娘是怎麼了?不但說自己不會畫畫,而且還好像不認識我的樣子,小時候在高麗皇宮,我還教過她畫畫呀!那時候她還天天圍在我身邊,要我教她畫花鳥兒呢!雖然有些年未見,模樣有些變了,但是也不至于不認識我了呀?難道是做了天朝的娘娘,便有了架子、不認人了麼?唉!」
這時,剛好呂婕妤從畫師身邊經過,听到他這番說辭,便叫住了他︰「喂!那個畫畫的,你在說什麼呢?什麼不認人?」
畫師這才抬起頭來,見到呂婕妤美艷的臉,趕緊做了個揖︰「娘娘,小的……沒說什麼。」
「沒說什麼?哼!」呂婕妤陰冷著副臉︰「沒什麼還一個人在這嘀嘀咕咕?本宮好像听到,你說的娘娘?是不是承歡殿的那位?這方向……你應該是剛從承歡殿出來吧?」
「是,娘娘。小的奉命去紅袖坊,給公主畫像。」
「那好,你先去。」呂婕妤目光流轉,笑道︰「只不過,你畫完了之後,要來毓秀宮,本宮找你有事,明白麼?」
「是的!娘娘!」畫師得令,趕緊退下,繼續趕往紅袖坊。
呂婕妤仔細回味著剛才畫師所說的話,意思得意地笑漫上嘴角︰「權美人,你還不承認自己的身份,還要一個人霸佔著皇上,本宮倒要瞧瞧,此番還不把你拉下馬來!倒要看看皇上會為何處置你,看你能得意到何時!」
帶著一干婢女,呂婕妤搖擺著腰肢,折返往毓秀宮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