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錯愕之間，下巴被猛然抬頭，歐陽澈俯頭便狂肆地吻住了那個能讓他發狂的女人。
「唔……」繆卓言驚慌地睜大了眼楮，他的力道如此之大，她根本無法妄動半分，拳拍打著他堅硬的胸膛，他的舌尖如此放肆狂野，她根本無法招架。
「……不要……不要……」衣服嘶地一聲被撕裂開來，他的手粗魯地在她身上游走，慌了，亂了……淚水簌簌地流，她無措地拍打著，他的身子卻如銅牆鐵壁一般絲毫不動彈。
「咚」地一聲，身子忽然被重重甩落，歐陽澈猛然推開了她的身體，大口地喘著粗氣。
「知道怕了？」他冷笑，漆黑的眸子帶著猩紅，「馬上滾出朕的視線！自動送上門的女人，朕惡心！」
眼角的余光，她在慌亂地收拾自己的衣服，那晶瑩的淚珠，灼痛了他的心。
猛地別開自己的視線，他真怕自己在藥力的作用下做了什麼讓她痛苦的事情。他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自制力可以有多強。他只是一個男人而已，而且，面對著是自己心愛的女人……
「歐陽澈……」
「滾！」他簡直要瘋了，她竟然還敢站到他面前？該死的，她就不怕他成為禽獸對她造成什麼傷害！
「我沒有自動送上門……」她依然站著，忽略他那樣濃烈警告的眼神，她迅速從懷里拿出藥丸，「這是解毒丸，不知道合不合適！」
她把瓶子扔到地上，轉過身便小跑起來。其實真的沒有什麼的，有什麼事，是他沒有對她做過的？他的殘忍，她早已領教，只是為什麼，他那些字在心底砸落，竟然會覺得疼痛和委屈……要不是師傅從小就教她，醫者父母心，她怎麼會去搭救那個該死的男人？可是，他憑什麼這麼說她？惡心……看到她他才討厭，厭惡，惡心……
唇間又有了他的味道，她蹲子，裹緊了已被撕裂的衣服，狠狠地擦拭著唇，抬起頭，卻止不住早已溢滿眼眶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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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一顆小小的藥丸竟然有效，加之以內功，一炷香的時間，身體解除了那要命的緊繃感。
「我沒有自動送上門……這是解毒丸，你試試看有沒有用……」耳邊帶些哽咽的聲音，她清亮的眸子倔強，卻是難以掩飾的傷。他又一次傷了她了……
究竟是一個怎樣善良的傻氣女人……對他這樣的男人，還會有著惻隱之心……歐陽澈嘆了口氣，小心地拿出「金槿」，湊到唇邊，心底是那樣濃得化不開的陰霾……
才懂，世間上最巨大的痛苦，就是想愛，卻不能愛，然不能不愛……
門忽地被推開，走進來的，竟然是軒轅慕寧。
歐陽澈把手里的「金槿」放入懷中，淡淡地掃了軒轅慕寧一眼︰「你來做什麼？朕的話，已說得明白。」
「娶我。」
她的聲音帶著顫抖，水眸卻是無波無瀾，平靜得可怕。
什麼？這個女人，是不是瘋了？歐陽澈詫異地擰眉望著她不正常的微笑，他已經跟她說得夠清楚明白的了，何以她還能這樣寡廉鮮恥地跟她提及婚嫁之事？
「這不可能。朕說過……」
「娶我。」
她再次重復，臉上的笑容已消失，唇帶著顫抖，眼眶里，隱隱地閃著光澤。在歐陽澈面前，她已經沒有了所有的自尊驕傲，顫抖地吸了口氣，她開口︰「只要娶我，西瓊就是你的。」
「這個你提過，朕也知道，只不過……朕對你們西瓊的領土不感興趣。軒轅拓把整個江山交到你手里，就是這樣讓你糟蹋的嗎？」
「我不管那麼多，不管那麼多……」她的眼神又是接近歇斯底里的瘋狂，臉上的淚水瘋狂滾落，她激動地吼道，「歐陽澈，今天我要你一句話，你究竟……要不要娶我？」
「不要。」他冷冷地回復，「要娶，兩年前就已經娶了，何須等到現在？……朕不喜歡你，所以，也不會娶你。夜已深，朕要歇息，請回。」
「怎麼樣……你都不會娶我的是不是？……」她擦干眼淚，點點頭，「就算你剛剛這樣對我了，你也不想負責任是不是？……」
「剛剛？……」歐陽澈的眉頭輕蹙，黑眸斂過一道凌厲的光芒，「剛剛的事，怎麼會發生，最清楚的那個人應該是你。難道你還可笑得要朕為剛剛的行為負責而娶你？簡直笑話！」
「沒有錯。」她嘴角勾起一絲笑容，眼底閃過一絲怨毒的光，「西瓊國的皇帝，也是西瓊國的聖女。聖女，知道嗎？……任何見過聖女身體的男子，就要娶她。而你，剛剛已經見到了我身體的全部，這一點，你要否認嗎？」
荒謬！歐陽澈黑色的眸子躥著點點怒意，他冷笑一聲，道︰「你這算……威脅？」
「不是威脅，是事實。」
「朕如果不娶呢？」他反問，眸子更冷幾分。
「這恐怕，由不得你……」軒轅慕寧笑了笑，忽然袖子在他眼前一拂，有什麼粉塵飄揚開來，始料未及，他來不及閉氣，意識迅速迷糊，他沉沉暈去。
「歐陽澈……越得不到的，就越要得到。這怪不得朕，朕說過，終到得到你的，不管是用什麼辦法……」軒轅慕寧蹲子，手指輕輕地勾畫著他迷人的臉部線條，輕輕地勾起一絲微笑。
「來人，把他抬到慕寧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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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淺淺入夢，竟然也是那個可惡的身影，繆卓言簡直要崩潰。直到天將明時她才沉沉睡去，醒來卻發現已經太陽高照。
走出房間，廳里已經擺放著香氣騰騰的早餐。皇甫韶辰坐在桌子旁邊，優雅地吃著早點，他的舉手投足之間都充滿著貴族的優雅和高貴，不像歐陽澈，永遠只有冰冷和暴戾。
「醒了？……很少見你那麼好睡，怎麼不多睡會？」溫柔的聲音，溫柔的目光，繆卓言不太自在地笑了笑。
「已經太遲了，照原先的計劃，我們現在應該坐在馬車上了，真是對不起……」
「這沒什麼，在這兒多呆幾天也沒什麼問題，權當休息……」他笑，琥珀色的眸子是那樣細碎的寵溺，溫柔入心。
用餐，安靜地進行。皇甫韶辰望著眼前這個清秀的女子，不明白，自己怎麼就那樣輕易地被吸引了。是因為那日在澈王府的驚鴻一瞥嗎？是因為他見識到的智慧嗎？……或是，她那樣執著的倔強，任何時候，都不會跟困難低頭……
門外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皇甫韶辰收回視線，道︰「進來。」
「奉皇上旨意，請繆姑娘到慕寧宮為皇上敷面。」進來通報的宮女掩飾不住的喜色，「西瓊就要立‘國父’了，冊封典禮過一個時辰就會舉行……繆姑娘可要把咱們皇上打扮得漂漂亮亮才行……」
「國父？」繆卓言放下手中的筷子，疑惑地望著皇甫韶辰，無端地，眼皮就這樣跳了幾下。
「西瓊的皇帝軒轅慕寧是個女兒身，自然是要有‘國父’；就像朕等著言兒，成為南鈺的‘國母’……」
呃？繆卓言的臉騰地一紅，這什麼跟什麼！
不過，國父……
擰了擰眉，想到看到的那一幕，她穿著肚兜跟歐陽澈在擁吻，她跟歐陽澈應該是有幾分牽扯的，怎麼一下子，就有了國父？……而且，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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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寧宮。
軒轅慕寧對著鏡子，展開一個完美的微笑。今日早晨，她成功地讓眾多宮女見到了她跟歐陽澈一絲不掛地躺在床上，雪白的床單上是鮮艷的紅色。要得到的終歸要得到，歐陽澈即便能解得了花毒，也解不開她的種種謀略，既然不能成真，那就弄假，又何妨？西瓊國什麼都不多，不過……這些毒品迷藥巫蠱什麼的，堪稱一絕。
「皇上，繆姑娘來了。」
「快請。」
她轉過身，繆卓言拿著籃子走了進來，她輕笑著站起身，道︰「听聞繆姑娘有一雙妙手，今日勞煩繆姑娘為朕打扮打扮，也好讓朕見識見識你的手藝。」
「皇上繆贊了。」繆卓言行禮笑道，「皇上今天的氣色真好。」
「是嗎？」軒轅慕寧用手模了模自己的臉，唇邊的笑容更加燦爛，「也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皇上請躺下。」繆卓言放下籃子，戴上口罩，把樣樣工具都一字排好，這樣的人物，這樣的場合，她不敢怠慢。
潔面、清理黑頭、臉部按摩……她認真地做著每一道工序，在把面膜敷上的時候，她開始給軒轅慕寧做頭部按摩。
「真舒服……」軒轅慕寧嘆了一聲，「繆姑娘果然名不虛傳……」
「皇上過獎了。」她按著她的穴位，終于忍不住問道，「不知道怎麼樣的男人配得上西瓊的‘國父’？」
軒轅慕寧撲哧一笑︰「不用急，很快你就會看到的。他身材魁梧，俊美無比……是男人中的極品，否則，又豈是朕能看得上的？」
繆卓言點點頭，陷入了神思。不知怎麼的，眼前就出現了歐陽澈的臉。或者是因為那日看到他們在一起，所以才總是有這種感覺……可是，不可能。歐陽澈昨夜中了毒，他是從軒轅慕寧的書房里走出來的……真的好奇怪，可是，又說不出哪里奇怪……
掀開面膜，簡單地拍了拍爽膚水和乳液，這是她送給軒轅慕寧的禮品，都是親手制作的。
「天哪……」軒轅慕寧驚嘆一聲，手緩緩地模著自己的臉部肌膚，「好滑……就是用的這些送給朕的東西嗎？太神奇了！朕今天總算明白為什麼你在南鈺會這麼有名……」
繆卓言點點頭，笑道︰「皇上原本的肌膚質地就很好，只是錦上添花而已。」
「冊封大典什麼時候舉行？……如果時間來得及，我可以給皇上化個彩妝，我想可以讓皇上滿意。」
「彩妝？……那是什麼？」
「送給皇上的其中一個禮盒，就是彩妝用品，皇上要試試嗎？」
軒轅慕寧看了繆卓言一眼，點點頭︰「但試無妨，朕相信你。」
約莫半個時辰，繆卓言在軒轅慕寧的臉上細細描摹，這樣重大的日子，應該華麗一些才是。
睜開眼楮，鏡子中的自己讓軒轅慕寧簡直不敢逼視。雪白的肌膚白里透紅，眼楮大而有神，原本就縴長的睫毛卷了幾分，還有那誘人的紅唇，她簡直懷疑，這樣的自己走到歐陽澈面前，是不是就真的可以將他迷惑住……
「朕從來不知道，有一個女子可以如此讓朕惡心。」那漠然的冰冷話語又在耳邊跳躍，她怔了怔。
「涼甘之事，朕已經不想再跟軒轅皇上談了。朕明日就會回東瑤，日子到了，涼甘就會是我東瑤屬地。西瓊想給或是不想給，涼甘都是東瑤屬地。朕說的，夠清楚了嗎？」
「今日之事，朕暫且作罷。若有下次，即便你貴為西瓊皇帝，朕也……絕不寬恕。」
「不要……要娶，兩年前就已經娶了，何須等到現在？……朕不喜歡你，所以，也不會娶你。夜已深，朕要歇息，請回。」
「……」
冰冷的話語沒有絲毫余地，一遍一遍地耳邊吞噬著她的心，眼眶一熱，她的手心一緊，嘴角勾起一絲罌粟般燦爛的微笑。既然，她已經在他面前展示了自己所有的卑劣，再得不到豈不是太可惜了嗎？縱然，他只是個受著控制的玩偶，她，也甘願……
「皇上還滿意嗎？……」看著軒轅慕寧半天沒有反應，繆卓言擰眉，「皇上？」
「滿意，自然滿意。」她嘴角勾起微笑，只是那一轉身間的神傷，讓繆卓言有一絲怔然，疑慮在心頭不斷升騰。為什麼，她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是哪里？……
「皇上，國父已經著裝完畢，請皇上過目。」
「好，朕這就來。」軒轅慕寧笑靨如花，看著繆卓言好奇的目光，笑道，「繆姑娘，再過一個時辰冊封大典就要舉行了，看到你把朕裝扮得這麼漂亮的份上，朕提前告訴你……朕的國父，你也認識……」
不覺手心一緊，連帶著心都開始緊張起來，她望著軒轅慕寧的嘴唇輕啟︰「他，就是你們東瑤的皇上，歐陽澈。」
「咚」地一聲，桌子上有什麼掉落在地。「對不起……」繆卓言連忙蹲子撿起，心卻是一下子亂了。歐陽澈？她沒听錯嗎？……那個人是歐陽澈？國父？軒轅慕寧的……夫君？
「沒事的，繆姑娘，朕先去房間看看。」軒轅慕寧往前走去，微微激動的背影。
怔怔地望著她的背影，有什麼復雜的情緒一並在心頭掠過，最後留下的，那是一點點的淡痛嗎？繆卓言擰了擰眉，忽然心底又是那般發澀。
國父……他竟然又要成親了……那個曾經在口中最愛的女子，那個為了得到而不惜把她推入地獄的女子，最終也只是被殘忍地拋棄。那軒轅慕寧呢？……他跟她，又是什麼？是一時的所謂愛情，還是，**果的權力交換……
「……」
「當然是你，你給她，她會心情更好才對。女為悅己者容，這句話你沒有听過嗎？你最好告訴她，這是你親手調制的，那這個面膜還會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莫名其妙！……簡直不知所謂！」
「喂！你干嘛摔我的東西！莫名其妙！簡直不知所謂！你跟她吵架了是不是？……就算是吵架，也犯不著跟我的盒子過不去……」
「繆卓言，收起你那些不知所謂的說辭！……你的想象力還真是豐富，誰告訴你朕跟軒轅慕寧有什麼的！朕跟她什麼關系都沒有！誰準你把朕跟她說在一起的！」
「……朕跟她什麼關系都沒有！誰準你把朕跟她說在一起的！」
怒火燃燒的黑眸猶在眼前……那樣的情緒，不是可以假裝的，而且，在她面前，他根本沒有假裝的必要，不是嗎？
切，與她何干！繆卓言咬咬唇，暗暗咒罵自己多管閑事。那個瓶子已經滾落到了床下，她低咒了一聲，使勁伸長手臂往床底下撈起，卻觸到了一個尖銳的東西，被綢緞包裹著。
這是什麼？無端地心開始撲騰亂跳，咽了咽唾沫，她打開了綢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