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客氣,應該是我們來歡迎你才對。」憧憬犀利的眸光掃過大殿上一片不敢噤聲的灰衣巫女,冷冷地命令道,「各位快向瓔珞小姐打聲招呼吧!」
眾巫女一听,皆抬頭轉身面向瓔珞深深地鞠躬︰「歡迎瓔珞小姐!」
憧憬一句可有可無的命令,作用不小,原本就妒忌心泛濫的一些巫女,此刻對瓔珞更是怨恨。
瓔珞瞟了一眼那一片齊刷刷彎腰的身影,心里感覺怪怪的,微微斂眸,輕聲道︰「多謝各位!」
該寒暄的都寒暄後,憧憬才幽幽道︰「今日正準備審判一只樹妖,既然瓔珞來了,也一起參加吧!」
「好的。」不知道憧憬的葫蘆里賣什麼藥,瓔珞只能見步走步。
按照巫女村的慣例,被收服回來的妖怪都是要進行審判的,根據該妖怪的所作所為,予以判決結果。
很快,傷痕累累的樹妖便被帶上了議事大殿,跟樹妖在一起的還有一個年輕女人。
樹妖和年輕女人被狠狠地推倒在地板上,樹妖的傷口立即流淌出鮮血,木質的地板被染成暗紅色,想必是之前被巫女們傷得不輕。
除卻瓔珞和清澄,眾人都是用鄙夷的眼神看著他們。
「巫女大人……各位巫女大人,請你們放過樹生吧!」年輕女人發髻凌亂,雙眼因哭過而紅腫成核桃樣,她緊緊抱住樹妖虛弱的身體,哭喊著,「請你們放過他吧……」
樹妖已經虛弱得說不出話,只能深情款款地凝視著年輕女人,傷口潰爛的手緩緩地撫上年輕女人的臉頰,身上紅色的血液染遍了她的衣衫和肌膚。
「樹生……」年輕女人看著身受重傷的樹妖,心如刀割地痛,此時已經淚流滿面。
面對這煽情的情景,瓔珞和清澄已不忍地轉過臉,其她人卻只是無動于衷、冷眼旁觀。
負責審判的是跟隨憧憬左右的一位長老,名喚桐,也是跟清澄年紀相仿的中年女人,眼楮小小的,臉圓圓的,說話裝腔作勢,語氣尖酸刻薄,瓔珞認得她,兩年前也是一位帶領學徒的師父。
桐長老走近樹妖和年輕女人,手里拿著一本書卷念得振振有詞︰「樹妖作亂人間,禍害村民,吾等奉神明之命,將爾殺除以為民除害。」
「不是的……你胡說……樹生他從來都沒有害過人……」年輕女人對判決極其不滿,雙眸憤恨地盯著桐長老,斷斷續續地反駁著,「樹生是我的夫君……他是不會害人的……」
「哼!你清醒一點,妖怪都會使用迷幻術,你已經被他蠱惑了!」桐長老言辭犀利,對樹妖滿是掩不住的鄙視。
桐長老一招手,便有兩名灰衣巫女上前想要把樹妖和年輕女人拉開。
年輕女人死死地抱住樹妖,她拽住樹妖的雙手仿佛被粘合住,任憑灰衣巫女怎麼扯都扯不開。
「不要捉我的樹生,走開……你們走開……」
一番折騰之下,樹妖的傷口不斷地被撕裂,此時已經痛得昏迷過去了。
灰衣巫女卻視若無睹,繼續拉扯著他們。
「我家樹生是不會害人的,他是我的夫君……他從來沒有傷害過我……也沒有傷害過其他人……我可以保證……樹生雖然是妖怪,但是他一直都安分守己……他是一個十分稱職的丈夫……」年輕女人嘶喊著,哭泣著,為保護自己的丈夫而奮戰著,「樹生是一只好妖怪……」
「咯 」一下,瓔珞的心動容了,她記得翡翠也說過類似的話——
雖然……還有很多個雖然,我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但是我可以保證,彷徨他從來沒有害過人,他一直以守正闢邪為己任,是一個十分稱職的除妖師!你看我就知道了,我跟在他身邊一個多月都毫發無傷……所以請你不要收他,巫女大人,求求你了……彷徨真的是一個好人……是一只好半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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