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國的天氣真是變幻莫測,方才還是月朗星稀的夜空,此時已經被烏雲遮掩住變成灰蒙蒙的一片,還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白靈山,被雨水帶來的濕氣浸得更涼,某人的心,也更涼。
坐在院子的四角亭里面的是被琉璃趕出房間的七月,她幽怨的雙眸死死地盯著房門,嬌美的臉扭曲成丑陋的弧度。
在七月的計劃中,今夜與琉璃共度**的人應該是她!
七月沒想到,瓔珞竟然在這個時候找上門來,而琉璃還對她百般調戲;七月也沒想到,瓔珞竟然陰差陽錯地喝下了那一杯帶媚藥的酒。
當時的七月是盤算著——
瓔珞喝下媚酒被琉璃趕出去,身重媚毒的瓔珞勢必要找其他男人解毒。
如果瓔珞去找晴明解毒,那麼琉璃無疑會對她失去興趣,像琉璃這樣佔有欲強盛的男人,決不可能容忍不干不淨的女人;如果瓔珞去找晴明以外的男人解毒,那麼審判事件上她就會失去晴明這一把保護傘。
這樣一來,無論瓔珞的下場是如何,今夜與琉璃共度魚水之歡的還是七月。
可是,一箭雙雕的算盤敲的正響的七月,更加沒有想到的是——
琉璃竟然將自己趕出房間,偏偏留下了那個女人。
七月千算萬算,卻獨獨算漏了琉璃的心思……
這個男人,是何等的心思裹測?
琉璃,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她在酒里下藥,因此干脆將計就計把酒喂給了瓔珞,然後再把自己趕出房間?
想到這里,七月心生恐懼——
被圈禁在妖狼城堡地牢中的姐妹們,並不是為了救她逃離城堡而犧牲的,沒錯!她是在議事大殿上說謊!
事實上,姐妹們是為琉璃爭風吃醋、誤踩琉璃的底線,最終,一個個被琉璃厭煩而賞賜給妖狼族的部下……
那群狼妖,一個個凶殘嗜血,將姐妹們蹂躪之後還把她們生吞活剝,啃得連骨頭都不剩下……
想起血腥作嘔的一幕幕,七月不禁捂胸干嘔。
不行!
她不能坐以待斃,她一定要想辦法保住自己的地位……
「喲!這不是七月嘛?」白色的身影從紅楓樹上輕盈地躍下,幻狼笑得一臉桃花燦爛的樣子走進了四角亭。
七月不屑地瞟了幻狼一眼,吝嗇得一句回應也沒有給他。她最討厭的就是這個男人,有事沒事都只會調侃人,笑得無害卻城府深沉。
「咦?」幻狼看了看亮著燈的房間,又看了看一臉怨婦似的七月,笑道,「原來又被少主趕出來了,沒事沒事,習慣就好了。」說著,幻狼還收起紙扇安慰般輕敲七月的頭。
「哪壺不開提哪壺,你是來故意看我笑話的?」七月一手甩開幻狼的紙扇,狠狠地瞪著他,如果可以,真想要將一肚子的怨氣和委屈都發泄在他身上。
「非也非也!」幻狼輕搖紙扇,桃花璀璨的眸子里興起一抹探索的意味︰「我只是很好奇,你的心是向著巫女村還是向著琉璃少主?」
「那你呢?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做事陰奉陽違,你的心又是向著哪里?」七月提高尖銳的聲音反問道。
幻狼臉上迷人的笑容頓時僵住了,而後,看著七月沖出雨中的灰色身影,微蹙的眉頭久久不得舒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