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觀奇俗硬肩扛山
自古紅顏多薄命,多薄命。不想今天仍被賣,情感不如金錢重,金錢重。女子薄命說根源,一話說破史空前。何處有人來做比,只因禍水不如前。
——《紅顏》
任一民打死狼的消息傳到大隊、公社、縣里,立即成了爆炸性的新聞。人們奔走相告,稱贊任一民獨身和凶殘的狼博斗的事跡。
任一民的狼褥子沒有拿到,因為整條狼都被大隊送到公社,又被公社送至縣政府,以後的下落,他就不知道了。
縣里來了一個記者,由大隊長陪同,來山洞里采訪任一民,當看到他衣衫襤履,住在山洞里,充滿了同情。當得知省計委主任是他叔叔時,更讓記者大吃一驚!
回去後,把任一民的情況立即匯報給公社,公社領導一听,心里也暗知糟糕,趕緊讓知青辦給送來了一袋白面,並馬上通知牛大隊長,不能再讓任一民居住在洞里,要給他安排大隊里最好的工作,牛大隊長全答應了下來。
算做獎勵還是補嘗?任一民也不知道。于是乎,他就把這難得的白面粉送給了大隊,讓全體村民大吃了一頓。
隨後,他又被調入運輸隊,這可是大隊最富裕的差事了。李會計還找他來算了下幾個月來的帳目,盡管任一民自來後,一直沒下過山,一直勞動,但決算的結果,卻是任一民還差隊里五元錢。
為什麼呢?
原來,任一民曾參加過幾次在下雨時,大隊組織的學習上級文件和毛選活動,隊里早有規定,凡學習是不給工分的。另外,他看守林場一天才九分工,一個工分三角二分錢,而他自來後一直吃的派飯,一天三頓是三毛錢,一斤二兩糧食,他在山洞住,也是如此算的。
也就是說,他看山林一天一夜,不管如何辛苦,他所掙的工分還不夠他一天的飯錢。時間越長,他欠隊里的錢就越多。這一點讓任一民很是氣憤,但說不出話來,盡管他手中還有點錢,但還是沒拿出來還帳。因為,他不知道,運輸隊是什麼樣的活?是扛大包嗎?還是什麼,他一無所知。
書記見狀,知道難為了任一民,怕以後他上公社說什麼不好听的話,就話峰一轉說︰
「一民啊,這五塊錢,你就不用還了,以後上運輸隊,好好干,情況會好的。」
「多謝書記和會計的大恩啦!」
任一民說完,扭身走出了大隊部,正好遇到來尋找他的那位女老師,原來,她的好朋友、好姐妹今天要出嫁了。想約任一民一起去為她送行。
于是,他和女老師順路一起下山,見一不多家的村落,村前一株大樹,粗大的樹干上掛著一桿大秤,還有大秤砣懸在其上,樹下坐著一位吸旱煙的老漢,在「吧嗒,吧嗒」地吸煙。
任一民不明白,走上前去問老者︰
「此秤桿為何用?」
老漢答說︰
「稱人用的。」
任一民大驚,暗道︰新中國解放近二十年了,想不到這里還有用秤稱人的?
老漢笑著叩了叩煙袋,說︰
「你們不信?等一會兒,就知道了。」
稍刻,忽听樂器聲從村中傳出來,只見有幾個人高低不平地吹著嗩吶,還有打鼓敲鑼的,湊著熱鬧……
兩頭毛驢上各坐一男女,有些大人孩子們在後面跟隨。一會兒,他們來到樹下,只見那毛驢上的人跳了下來,原來這就是女老師的好友,那女子對樹下的老漢道了個萬福,輕聲說︰
「三爺爺,麻煩您老多照應。」
只見那老漢哈哈一笑說︰
「放心,自家人不說別樣的話,上秤吧。」
他說著,就解開自身上纏繞的繩子,將那女子在腰處捆扎上,走到那大秤桿下,用手一托那女孩子,一掛,就把女孩子掛上了秤,同時扶好秤砣,那女孩兒兩腿腳頓時離開地面,秤砣向後推移,不一會兒,秤桿就平直了。
眾人皆大歡喜,叫好聲不斷。
又見那老漢說出那女子的斤兩,當有會算的人又報出錢數,只見有人在旁開始數錢,交付給一個上點年紀的人,可能是那女子的爸爸吧!
然後,那女子披上了蓋頭,被另一中年男人抱上了驢,擁戴而去……
女老師的好友就這般走了,對好朋友招呼也沒打上一個,她是否會幸福?且不去說,對匆匆忙忙趕來的朋友為何冷若冰霜?旁視無人般地就走了,卻讓任一民大惑不解。
女老師沒有說話,眼含淚水,似乎說,在這里的女孩子的命運就是如此薄命,沒有什麼大奇小怪的。
女人如東西一樣被買賣,對于任一民來說是震撼的,他曾從讀過的書上知道,大災難時,歷朝歷代多有販賣人口的,可解放這麼多年了,在這看不透的大山深處,仍有這樣的事,難道說,他們不知是犯罪行為?
他對著掛大秤砣的大樹疑惑著,樹啊樹,你曾經為天上的七仙女,私下凡間和董永相會,造就了「天仙配」的美麗傳說故事,可今天,你為了什麼卻用大秤砣,硬生生地把人間骨肉親情分開?人,無知,你也無知嗎?
他用手狠狠地拍著樹干,啪啪作響,錘胸頓足,慷慨激動,似乎要追問大樹的責任?
他的舉動,引起除了女老師外,還有來此看熱鬧的兩個年輕人的注意,他們走上前來,看著任一民莫明其妙的動作,不解地問︰
「剛才坐驢走的女子和你有關嗎?」
任一民搖了搖頭,那個女孩子他從不認識,能有什麼關系?他痛苦,他想不通,為了什麼,這地方還有這樣的風俗習慣?他無能為力,他知道自己是多無能。
「你是北京知青?」
兩個人中一個面目清秀的青年問他,因為他听出了任一民不是當地口音。
「是,你們是哪里的?」
「呵呵,我們是山下的知青,來這里修水庫的。」
「修水庫?知青?」
「是啊,你看那兒就是我們住的帳蓬。」
其中另一個人對任一民指著,不遠處的那幾頂白帳蓬,說道。
「同是天涯論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啊!」
任一民口中念出了白居易《琵琶行》中的詩句,讓兩個年輕人暗暗稱贊。
三個人在這里相遇,能走到一起,這就是緣分啊!于是,那兩個年輕人就力邀任一民和女老師一起上他們那里去看一看,玩耍一下。
任一民看了下女老師,想征求她的意見,看她點了點頭,就愉快地接受了邀請。
一路上,他們有說有笑,把買賣人的事情,拋的干干淨淨。當他們知道,任一民就是大鳥大隊的看林員,獨挑大狼的時候,佩服的直挺大姆指。
任一民也了解到他們一個叫岳良,一個叫王賓,全是本省人,他們下鄉地點在縣城西邊,有十五里路,叫李溝家。
他們那里是個知青小組,有七個人,其中有兩個女學生。他倆是村子里派工來此修水庫大壩的。來了好幾個月了,估計春節就能回去了。
來到他們的帳蓬,岳良親切友好地拿出來幾個大白面粉的饅頭,還有一滿飯盒的肉菜,請他倆吃,說這就是他們的伙食。
如此的伙食,真讓任一民羨慕極了,幾個月來,他沒有沾過一口白面了,最好的也只是小米干飯和雜豆面條的菜湯。
他開口大吃起來,逗的岳良和王賓開懷大笑。
談笑了一會兒,任一民和女老師一起和他們告別,他們還有余下的饅頭,送給任一民帶回去,並邀請,他們回村後,讓任一民上他們那里去看看,他們熱烈地歡迎他的惠顧。
路上,任一民沒有說話,默默地上山,女老師瞟了他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任一民,我想對你說個事,行嗎?」
任一民楞住了,此時,他才發現這位女老師和平常上課的不同打扮,原來還以為是來看她朋友出嫁準備的,現在,看來不是那麼回事了。他答復說︰
「你有什麼事,就直說好了,不會今天又找了幾道題目,讓我幫忙解吧?」
「不是啦!你看看你,對你說個事,還不痛快!」
「呵呵,好,好,請老師吩咐,有什麼任務,讓我完成,我一定盡責盡力去做。」
「不是啦,任一民,我想跟你說,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
女老師說著,就扭捏起來,臉也紅了。任一民此刻什麼全明白了,但還是裝著什麼全不知道的樣子說︰
「啊!老師,不要開玩笑,好不好?你看我這樣子,有什麼讓人喜歡的?」
「你有一種氣質,吸引我。讓我一天到晚盡是你的影子,覺也睡不好了。」
「老師啊,我父母雙亡,讓叔叔把我發配到這個地方,什麼全沒有,你沒看到嗎?你喜歡我,會害了你的。雖說,我也不同意看到的買賣婚姻,但我一無所有,飯全吃不上,不是害了你嗎?你說氣質,值多少錢啊?你明白嗎?醒醒吧!」
任一民此刻是不可能對女老師說出,他藏在心中的事,是他日夜惦念的國霞,音訊全無,他的心何曾安定過?他經常一人獨自在角落里落淚,有誰能知曉他內心的苦痛?他來這里勞動,也是在等待光明的那一天,盼望著他和國霞的相聚……。
女老師無話可說了,因為她也知道,如果她爸爸知道,她要和任一民相好,怕會氣的如何暴跳?甚至會如何想方設法把任一民趕出這里。
她相信她爸爸的能量,別忘了,她爸爸在這里曾是跺一腳,大鳥山也要晃蕩下的人物啊。可又上哪里去找任一民這樣有才華的人呢?她決定還是和爸爸說一下任一民的事後,再對任一民說以後的事情。
第二天,任一民來到了運輸隊,呵呵,原來所謂的運輸隊就是十多個年輕人,專門運輸山上所缺乏的物品,或者山下的人所買山上的物品的一支隊伍。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大隊里林場的樹,成材了,要賣給山下需要的人。
這里的待遇不錯,一切全是現金交易,成材的樹一棵大約30—50元,不等價格,而要背下山,一根一丈多長的樹干至少要20元,砍樹和砍樹枝葉一根7元。
當然,這些是指不粗大的樹,要是又粗又大的樹,則有負責人和組織的小組長共同商議價格,因為那要用人少了,是不行的。
明碼標價,童叟無欺。
他們每一個人的收入是︰砍樹和砍樹枝葉一根是5元,背下山是10元。其余的錢全部交大隊,大隊一個月發給他們每一個人一條毛巾,一付墊肩。其他的一切自理。
他們每一個人全是日結月清。這也就是為什麼任一民來此,隊里要和他清算的原因。
砍樹用的當然也是大隊發下來的開山斧,沒有點力氣,別說砍,就掄也掄不起來。全隊分成了三個小組,任一民被分到了第二組,人雖說不認識,但任一民的大名,他們還是知道的。如同英雄好漢一般地歡迎任一民的加入。
小組長姓劉,三十多歲,也是個復員兵,听說是當兵時和連長打架,被開除回來的,復員金也沒有給一分錢,回來就參加了運輸隊。
因任一民剛來,劉組長對他格外關照,給他講解了不少運輸的要領和決竅,讓任一民不得不佩服。
午飯時,在劉組長的招呼下,不管是本組的人不是別組的人,大家你一個土豆,他一碗粥地遞給一民,讓他吃飽了干活。感動的任一民開口閉口地說「謝謝!」
飯後,會抽煙的抽袋煙,不會的,就稍休息了一下,組長就招呼各小組的人干活了。劉組長遞給任一民一把小斧頭,說讓他把放倒的大樹枝葉給削下來,不要踫了自己的手腳……。
然後,就走開了。
任一民拿著斧頭,來到上午砍倒的一棵大樹前,依組長吩咐,依次把樹枝砍下來,直到把這棵樹修理的光光溜溜的,汗珠滴滴嗒嗒地落下來,他用剛給的毛巾擦拭了一把,再走向下一棵大樹……。
直到把全身的氣力用光,他再也不想拎起這把小斧頭,才發現他的任務完成了。正在此時劉組長過來,對一民點點頭說︰
「行啊,任一民,干的不錯,一會兒把那邊上幾棵細點的也修理好了,咱們就下山去吃晚飯。」
「哦,好,放心吧,劉大哥。」
任一民現在也學會來事兒了,見比他大些的叫大哥、大叔,讓人家感到尊重,也許對他就會好一點。再也不敢叫人家什麼大隊長、小隊長、小組長的了。正如他所學毛選中的話︰「錯誤和挫折教育了我們,我們比較地聰明起來了,我們的事情就會辦的好一些。」
任一民很順利地把幾棵細些的樹枝用小斧子走了一遍,然後,找個樹干,坐下來休息,喝了口水,就等待組長的號令,扛下山了。
他看著眼前的樹,不知自己能否真的能扛下山,雖說,過去他休學當瓦工時,扛過水泥什麼的物品,但現在的樹還是比較長的,且要在山路上行進,對于他來說,還是頭一遭。
又過了一會兒,劉組長把全組人招呼過來說︰
「這十八棵樹,我們必須今晚扛下山,咱們加上了任一民,正好六個人,一人三棵,有什麼問題沒有?」
「沒有。」
大家齊聲回答,任一民也感覺身上一震,今天,自己拼命也要把樹扛下山。劉大哥看了一眼任一民,對大家說︰
「任一民剛來,讓他扛細點的,不要和他搶,他可是咱們的秀才。大家照顧好他。」
「好。」
于是,每個人全選擇了三棵樹干,剩下三棵比較細點的樹,顯然,這就是任一民的任務了。任一民沒有多說什麼,大家的恩惠,讓他永記于心,此外,他還能做什麼?他依劉大哥交待給他的方法,用斧頭砍了幾根藤條,分發給大家,然後他把三根自己的樹,在樹中間稍後的位置綁住,還讓劉大哥過來查看一眼,看到劉點頭,表示了滿意,才放下心來。
接著旁邊的人過來,幫助他架上肩膀,立即感到沉甸甸地重物壓迫的他生痛。他咬緊牙關,硬是挺了下來。
不一會兒,六個人依次排好地走上了下山的路,不一會兒,任一民頭上就冒汗了,他來不及擦拭,任由汗珠落在身上,路上……。
直到山梁的轉彎處,前面的人停下來,任一民才把三棵樹倚靠在山石上,身體掙月兌出來,見劉大哥走過來,問他︰
「怎麼樣?還行不?」
任一民幾乎從嘴巴中 出了幾個字,答道︰
「行啊,大哥,放心……吧!」
大家又休息了一會兒,又上路了……。
直到半夜時分,他們終于到達了目的地。放下樹,任一民滿身被汗水侵透,如同從水中撈出來似的。
讓任一民驚奇的是目的地原來就是三叉口村,在一所大院子里,眾人把扛來的樹依次碼好,任一民看到一個老干部模樣的人,走過來,一根一根清點,然後招呼眾人進屋。屋內早就擺放好了酒菜,頗為豐盛。
任一民跟隨眾人進了屋子,迎面看到一張大照片,掛在迎面牆上,在燈光下,任一民似乎認識相片中五口之家中,坐在老人懷抱中的女女圭女圭。懷疑那女孩子就是他見到的女老師。他正猶豫著,一位老太太走過來,招呼他快點入座。他忙應聲,走了過去。
劉大哥毫不客氣地坐在上首位,給各位斟上了酒,舉起杯來,大聲說︰
「來,大家干一杯。」
他向大家示意了一下,然後,揚脖而盡,還把酒杯倒過來,以示,他喝的干干淨淨。眾人也跟著他,喝起酒來,唯有任一民動也沒動,劉大哥瞪了他一眼說︰
「任一民,喝酒!」
「大哥,我沒喝過酒,不敢喝。」
「有什麼不敢的,要做男子漢,酒全喝不了,做的成嗎?喝了它。」
任一民害臊地臉全紅了,一咬牙,管他呢,就是天王老子來了,我也要學會喝酒,想至此,舉起酒杯,一揚脖,一杯酒也下了肚。可這一杯酒,讓他頓感不妙。酒是辣的,入肚後,一股燥熱從丹田處升起,身體如同著了火一樣。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劉大哥一看任一民的樣子,笑著說︰
「你幾斤幾兩不知道啊?也敢跟我一樣地喝酒?膽子不小啊,你就不能和他們一樣,少喝點,甚至于就眠下嘴?真實誠啊,你?」
「對不起,大哥,我……」
「行了,在大哥面前,不要逞能,你還年輕,不要學我這酒壇子。好了,你別糟蹋這好酒了,吃菜,吃飯吧!」
「嗯,謝謝大哥。」
任一民的臉如紅布樣,低聲回答著劉組長,眼看著他,又喝了一杯酒。他沉默不語地開始吃起飯菜來。忽然,听見身後有笑聲,他回頭一看,原來是主人在對他竊竊發笑。他感到臉更紅了。
飯後,他才知道,這里正是女老師的家,女老師的爸、媽退休後,開了個飯店,用來招待過往客商,還給大隊聯系賣出的樹木。所以,他家成了運輸隊的中轉站。運輸隊的人需要什麼物品,他也幾乎不賺錢地給大家辦好,讓人們來了後,感受到如同回家一樣。
飯後,劉大哥開始分工錢,說是老規矩。盡管任一民扛的比較細的樹干,還是分得了三十元錢,扣除晚上的飯菜錢,竟給了二十五元錢。
然後,大家走進早就備好的一間空屋子,一條大炕,有幾床被褥,大家倒炕便呼呼地睡了起來。任一民還覺得好奇,在炕上想來想去的,不知不覺中,也進入了夢鄉。
也就從那一天起,任一民過起了運輸樹木的工作。
這一干,包括春節在內,就是三個多月。
春節時,他換上了新衣服,那身國霞爸爸的舊軍裝破爛的,實再不能穿了,他仍然舍不得丟下。
別人家全在歡聚一堂,笑笑呵呵地喝酒、吃肉,慶賀大年時,他孤獨一人,回到他曾看林的山洞里,思潮起伏,懷念著曾和國霞、家人在一起的日子,惦念著,不知她們人在何方?情況怎麼樣了?想著,想著,淚就流下來了……。
此時的他,真想大哭一場,但他還是強忍了下來,不時地哼著他的小調︰
「一位小和尚,淚汪汪,哭爹又喊娘……。」
小調真淒慘,不正是他人生所走的路嗎?
俗話說︰「每逢佳節倍思親」啊,那時的他,有誰能體會、理解他的孤苦伶仃的淒風苦雨?
第二天,女老師找到他,邀請他上她家過節,他沒有再猶豫不決,而且背起行李,跟她下了山,似乎不想再回來。
另一大變化,就是他學會了抽煙,時隔不久就吞雲吐霧了。喝酒也算可以對付了,半斤白酒放他手中,根本不在話下。
這些行為,盡管讓他後來悔恨不已,讓他也覺得自己的變化太大了,但事已鑄成,想挽回來也是需用好大意志的。
後來,對于喝酒,他還是控制住了,非特殊情況下,他不沾一滴酒。但對于煙來說,他卻下不了決心,一直沒控制住。成了他的壞習慣。
這是後話,我們暫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