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血 第四十二章  重讀書   勤工儉

作者 ︰ 雨中蘭花

第四十二章重讀書勤工儉學

學習,學習,再學習。人生學習無窮期,無窮期。抬望眼,夢境里,朗朗讀書聲又起,聲又起。發奮起,執算筆,畫出天地闊,太行山上綠,唱出情意滿懷霓裳曲。

——《我的大學》

在常叔叔家里,他和嬸娘交談了一會兒,向她說了自己身邊發生的事兒,嬸娘一听綁架的事,就氣憤的罵起了人。搞的任一民不知說什麼,只能安慰她才好。

正好常叔回來,嬸娘不待一民說話,就氣昂昂地說了一民的境況,叔叔點了點頭,說︰

「一民啊,我正想送你去上大學,你感覺如何?」

「上大學?叔叔,大學不是全停止了嗎?」

「呵呵,今年*門準備讓大學還是要開辦起來,社會主義還是需要大學生的,上個月,我想通知你的,听說你沒在單位,就給你辦好了入學手續,等你回來去呢?」

「我晚了嗎?」

「也不算晚,咱們省的大學剛開始恢復,比北京幾個大城市晚了一個月了,也就這幾天要準備開學了,多學習幾年,對你也大有裨益,你想學習什麼專業?」

「我能選擇什麼專業?」

「政治,文學,數學,物理,化學……」

「啊!這麼多?」

「選擇數學專業吧!我高中時的數學不錯,估計沒什麼問題,原來還夢想上北大數力系,去學習數學,這樣,一紙一筆可工作了,再說,什麼地方也離不開數學啊,起碼可以當個會計,風吹不著,雨灑不著,您說,是不是?」

「呵呵,咱省大學的數學專業確實比起北大來,不行,但比別的省份來說,還是相當好的,你要是去,會計可能當不了,起碼去中學當個數學老師,問題不大。」

「行,當老師也行,屆時再說吧,我先去上學,上什麼學校?」

「省師範大學數學系,怎麼樣?」

「行,什麼時候去?」

「明天動身吧,我派車送你過去,離這里有一百多里地,交通也方便。你現在上報社去辭職吧,我給你打個電話。」

任一民告辭回來,心花怒放,想不到自己還能去上大學,還簡單的讓人不敢相信,這會是真的嗎?高中畢業後的大學夢,當初和霞的約定……

一下子全涌了上來,明天,我就可以上大學啦!哈哈!他高興地唱了起來︰

「天藍藍,地綠綠,一派生氣的大地,……」

他回到報社,馬上寫好了辭職報告,交給部長,部長大吃一驚地問他︰

「怎麼?真不想繼續干這行了?」

「我感到有些吃力,想再回學校去學習一段時間,也許靜下來,好好反思一下,有好處,前輩們全是大學校門出來的,小弟我也要回回爐,重新給腦袋裝上點知識,再來向前輩們學習、應用,要不然,一輩子在這里當小工,你說,是不是?」

「呵呵,小子,越來越會說話啦!好,我放你走,什麼時候回來,老哥哥一定歡迎你!」

說著,部長大筆一揮,簽上了「同意放行!」和姓名,遞給任一民。

任一民謝過,又去了人事部,辦理好了離職手續,拿著人事部的通知書上各部門辦理交接手續,最後,來到社長辦公室,可敲了半天門,沒人應承,只好罷了,匆匆寫了個紙條,插在門鎖處,算是告別!

當把一切手續都辦妥後,他最後一次坐在自己辦公桌前,暗思這近二十個月以來的經歷,一幕幕的回憶,又讓他難以割舍了。

從煤礦來這里學習新聞知識,他學會了如何寫消息,寫通訊,還會拍些圖片新聞……

這一切全緣于自己渴望的求知,老師的教育、幫助,才讓自己能迅速地成長起來。沒有他們的指導工作,自己不知要在門外尋覓多久,可如今他卻要離開這里了,這里的一切是那麼熟悉,本想舍不得走,但命運在這里卻被人戲耍,宣傳的基本點是政治,自己真的是不想搞政治的,變化莫測啊!不知那一天,自己就會掉下去,難道說,自己就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過去的教訓何其大啊!離開,也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但「福兮禍所倚,」不知前面還會不會再發生什麼樣的遭遇啊!

曲折的人生路,讓自己痛苦不堪,趁年輕,趕緊再學習幾年,也許會有好一些的前途吧!魯迅說過︰

「希望是本無所謂有,無所謂無的,其實,這也正如地上的路,地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自己的路在何方呢?

記者部的同事听說任一民辦理了辭職手續,不免對他的離去,表示出了惋惜之情,但又不得不對他表示同情,上中陽的采訪竟然遭遇「綁架」,事後用一句話,說是「培訓」來了結,誰不義憤填膺?我們是人,不是呼來喚去的奴隸,我們的人身安全得不到保證,誰還做這些記者的事情?

高老師對自己這個學生還是相當滿意的,尤其是任一民照顧他的病體,他舍不得任一民離開,但看到任一民決心已定,他也只能祝福他了。

本想為任一民的離開準備一場聚餐,送行。但任一民還是謝絕了大家的好意。他說︰

「此次離開是讀書去,也許以後,還會相見的,大家就不要破費了。另外,我的行李還沒準備好,而學校馬上就要開學了,時間太緊張了,以後,有機會,再說吧!其實,只要大家都記得有我這個小弟子在,比什麼好的飯菜也好的多。」

在大家依依不舍中,任一民告別了省報社的同志們,邁著輕盈的腳步,踏出大門。

晚飯前,他背著行李,來到常叔叔家,和叔叔家人一起吃晚飯,嬸娘一直微笑著,好似比任一民還高興哩!

飯後的閑聊時,嬸娘對他說出了一件事情,就是他大學畢業後,要給任一民做媒,給他挑一個好姑娘,讓他成家立業。

任一民笑呵呵地說,自己結婚的事實,全盤托出國霞的事。這一下可把嬸娘氣壞了,說沒有她老人家的同意,如此草率婚姻大事,太荒唐了。任一民解釋說,他倆登記後,曾來家,知他們遠游了,因為時間緊,就上了M城,去看望爸媽,以後,國霞回來,會親自來叩拜叔嬸子的等等一番話,才讓嬸娘稍稍消了氣,而叔叔早就听一民講過和國霞之間的事,只是笑著,沒有說什麼。只是說,讓任一民第二天早飯後,坐上車,徑直去那所師範大學報到。

這才讓任一民松下一口氣來。

第二天,任一民坐上常叔叔安排好的車,到達A城後,司機笑著,把他先拉到一座工廠的地方,說叔叔吩咐,要帶他去見一位老人,就是這工廠的老廠長,有事要對他說。

工廠不算大,但干干淨淨,有一股撲面而來的香味,司機帶著他走上迎面的三層小樓,敲開了二層的廠長辦公室,任一民看到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旁邊沙發上還坐著一個眉清目秀的中年人,見任一民進來,也站起身來,說︰

「你就是任祥的兒子,任一民?」

任一民不知所以地點點頭,說︰

「是我,您是那位?」

「哈哈,好小子,你不會認識我的,我在地委工作,我父親是你爸爸和這位王廠長過去抗日戰爭時的老戰友,那時候,我父親是中隊長,你爸爸是小隊長,他沒對你說過這些事?」

任一民搖了搖頭,自己的爸爸離世太早了,他怎麼會知道這些事情?爸爸身上還深藏著多少秘密啊?

後來,任一民才知道,此人正是當地地委書記,是特意趕過來,和他見面的。王廠長還擼開左臂,讓一民看當年的槍傷,說是一民媽媽幫助他救治,才沒有終身殘廢……。

此時的任一民真想說出現在的媽媽被迫改嫁的事,但他沒有說下去,只是眼角落下了兩滴晶瑩的淚水。

兩人全要讓任一民到自己的家中居住,說好方便照顧他,以盡地主之誼,任一民謝絕了,因為,他听說,學校有食宿的地方,他來上學,學校是最方便的地方。

在那里,他們在一起吃飯,飯菜豐盛,還打開一瓶好酒,滿屋香噴噴的,兩人竭力想勸任一民喝上一杯,任一民笑著說,他還不會喝酒。謝絕了。

飯後,又聊了一會兒,司機才把任一民送到大學。注冊、報到後,任一民住進了數學系的303房,司機一直幫他把行李放好,才和任一民告別。

從那一天起,任一民成了一名大學生,學習的是數學專業。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分別給國霞和國爸爸寫信,匯報自己的變化情況。

「任一民上大學去讀書了」。

這個消息讓遠在萬里的國霞半信半疑,因為新疆還沒有任何大學要復課的消息,但還是為任一民的選擇感到高興,她知道任一民對數學是何等的痴迷,能繼續學習下去,正是滿足了任一民的心願,希望他繼續努力學習,做個好學生。

國霞復信,充滿了她的深厚感情,讓任一民流著淚水,讀了一遍又一遍,這是她的心聲,是自己一生中最愛的人的愛情語言,他要牢記于心,在新的學習路上,發奮學習。

剛開始了大學的新生活,讓他寫下這樣的語句︰

「雲是絢麗的,雨是透明的,風是執著的,月是深情的,思是纏綿的,愛是永恆的,星是燦爛的,你是難忘的。衷心地祝福你——天天好心情!」

然而,他真的如他所寫的那樣輕松生活嗎?

當然不是。

首先擺在面前的是吃飯問題,他對大學的生活來源感到不安,甚至于不敢想,他的大學能否渡過去。他現階段已經是個無產者,在太行山上,農家飯是欠賬吃的,扛檁條掙了點錢,但沒有余下多少錢,基本上是添置了一些日用品,所以下山時,手中富裕的只有常叔叔給的三百元錢,當然,這筆錢在當時也是「巨資」了。

在煤礦,他搞宣傳工作,工資有四十多一點,但煤礦的伙食費每月差不多也要花三十多,他沒有敢添置任何物品。但和煤礦工人的交往中,他還是花費了一些自己的錢。

上報社學習的半年中,生活的補貼費是二十九元五角,除了買毛巾,牙膏什麼的,他只是吃飯,從不敢奢求去下飯館什麼的。

做記者的生活,月工資是三十七元,雖說出差每天補助金是四角錢,但花費起來也是捉襟見肘。

國霞母女的到來,去往M城,上青海的來回路上的費用等等,手中的錢幾乎殆盡。幸好在結束報社工作時,拿到了七十多元錢,否則,他身無分文了。

他沒有再跟常叔叔要錢用,因為那三百元錢,已經讓他深感不安。國霞也沒問他是否需要錢用,他只是想做好一個愛人和孩子爸爸。

就是這七十多元錢,讓他毅然決然地踏進大學的大門。在這里,他只想盡量節約每一個銅板,然後再尋求出路。

學校每月的伙食費有九元錢,這是他必須支付的,必須有的學習用品,也是他必須購買的,比如書本費……

計算下來,手中的錢最多能維持三個月。也就是說,他必須要在二個月內尋找生活的來源,否則,上大學也是空中樓閣。

大學剛剛復出,被「革命造反者」破壞的面目全非,一切全要重新整治,這也給任一民帶來了勤工儉學的希望。

在他開始上課後的第二天,他在不熟悉的校園里閑蕩,發現化學樓門口的廣告欄內,貼著一張招試驗員的通知。他大喜過望,急忙上樓,找化學系的輔導員,詢問有關情況。

一位三十多歲的女輔導員接待了他,並告訴他,試驗員就是在化學系的學生上試驗課前,幫助擺放試驗用品,儀器儀表什麼的。試驗完結後,還要刷洗,收藏起來。這是學校為了照顧一些貧困學生的勤工儉學活動。一次試驗課的費用是一元錢,只要不耽擱自己的課程,就可以報名,截止目前,他是第一個前來報名的。

任一民講,他是數學系的,不知他上的課是否會和化學試驗課發生沖突,女輔導員笑了一下說︰

「不會的,據我所知,數學課是在上午學習,而化學試驗課在下午,而且可以提前一天的晚上,進行課前準備工作。」

對任一民的這種找上門來要進行勤工儉學的學生,她是非常欣賞的,不願意失去這樣一個好學生。但她也很奇怪,听說此次招的學生多是有背景的,難道任一民的背景有問題?當她問及此事時,任一民告訴她,父母全沒有了時,只有一個在省委工作的叔叔,讓他來讀書,她震驚了,心中不禁涌現出一種慈母之心,決定要盡自己最大可能幫助這個學生。

任一民順利地填寫了一份表格,交給女輔導員,並問她的姓氏,他什麼時候可以來工作。女輔導員說她姓張,叫張秀萍,是本系早年畢業的,她爸爸是張良臣,是化學系的教授,她家就住在家屬院。

張良臣教授是國內外著名的化學家,早年留美,回國後一直親身執教,*卻因留美一事,殘遭*,說是里通外國的反革命分子,也是本大學最早解放出來的知識分子。想不到在這里遇到他的女兒,而且以後要在她的指導下,做試驗員的工作。任一民相當高興。

任一民辦妥手續,拿著輔導員給他化學試驗課程表,告辭後,興高采烈地走了。因為第二天下午,他就可以來做試驗員了。

任一民回到自己的宿舍,發現同屋子的同學全搬走了,他的床也換了一張大床,自己的被褥也早已鋪墊好,他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難道說,以後要讓他一個人享受如此大的房間?他滿月復狐疑地躺了下去,管他呢!先睡上一覺再說。

後來,他才知曉,是他剛認識的地委鄭書記給學校來了電話,讓學校多多關照他,學校後勤工作的人在校長的吩咐下,特別對他的住宿條件,進行了改變。

也許正是這件事在同學們之間的傳動,讓任一民在班上漸趨感到孤孤單單,沒有多少人理睬他。認為他是高官的子弟,還是躲開為妙。

他也沒有顧及這些,上午上數學課,下午到化學系去幫忙,整天忙忙碌碌的,除了極少同學外,他幾乎不認識同班的同學。

這樣的日子在期中考試時,才發生了變化。任一民的微積分成績名列前茅,這才讓班上的同學又一次注意到他。

人們發現,這個一身樸素的再普通不過的男同學,天剛朦朦亮,就站在大操場的一個角落,在那里大聲地朗讀有關課堂上的內容,聲音宏大,如同撞擊大鐘的聲響。然後不到七點,就開始繞操場跑上兩圈,氣喘吁吁地結束,走向食堂吃早餐……。

然後,就是他及時地去上數學課。在課堂上,思維活躍,隨著導師的演示,他幾乎全明白似的,從沒有提出來什麼疑難問題,似乎他早就懂了,他是個什麼人啊?既然自己會了,為什麼還一課不落地來听課?

午餐後,就上化學系。

晚餐後,他在自己宿舍的燈光下,默默無聞地讀書。那怕周日,沒有人看到他外出,上街,頂多發現他在學校的小賣部買些生活必須品……。

有人懷疑他是個讀死書,死讀書的人。也許他在同時進修化學課,後來,在一次化學課上發生了爆炸事件,同學們才知道,原來他是在勤工儉學。

那場爆炸是化學系學生,操作不慎發生的,盡管老師在操作前曾反復強調了危險性,要求嚴格操作規程,可偏有同學就自以為清高,了不起,隨隨便便在擺弄儀器,才發生儀器中產生了一股氫氣的爆炸。

當時,任一民正在試驗室外面的休息室休息。他听到「 」的一聲響,急忙跑進來看到一團紅色火花,四散開來,然後很快就有一團濃霧般的水蒸氣向屋頂沖去……。

他對驚慌失措做試驗的學生大聲喊︰

「趴下,躲進桌子下面去!」

他卻拿起一塊石棉撲上去,把爆炸的儀器緊緊蓋上,速度之快,讓人措手不及,而他卻顯示出從容的鎮定。一股濃烈的氣味嗆的他一勁咳嗽,一塊薄薄的玻璃碎片把他的左手劃破,一縷鮮紅的血從手縫中流下來……

直到張輔導員打開窗子,試驗室才安靜下來。當她發現任一民手掌上在流血,大叫一聲︰

「任一民,你手受傷了,快去醫務室!」

做化學試驗的同學們這才知道他的名字,只見張輔導員拉著任一民就向門外跑去,完全不顧及這里的學生試驗是否繼續進行下去。

一個還在打工的學生,有什麼了不起的,老師卻對他如此偏愛,這是為什麼?

化學系的同學想不通,數學系的同學也想不通。

後來,張輔導員說給同學們,告訴他們,任一民本身其實是個孤兒,父母早逝,為了不增加叔叔的麻煩,才來邊上學邊打工的。希望大家理解他。

這才解決了同學們的疑惑,並引來大家的關心、幫助和同情。

人應該活給自己看,身體是自己的,生命是自己的,靈魂是自己的,人生也是自己的,既然都是自己的,為什麼要活給別人看呢?

人應該活給自己看,我們不需要虛偽,那就沒有必要披上虛假的外衣,不必要在乎別人的眼光,無須背著沉重的包袱踏上人生之路,給自己一個驕傲的借口,給自己一個幸福的理由,給自己一份別人不能給予的溫暖,敢于唱出心靈中最真誠的呼喚,認識自己,為自己譜一篇優美的樂章!

活給自己,笑給自己,演給自己,唱給自己,相信自己的能力,給自己陽光,給自己信心,給自己燦爛的明天,把快樂的鑰匙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心里和靈魂深處。

記得有人這樣說道︰

——從出生的那天起,生命的燈盞就被點亮。不同的是,每個人耗費燈油的方式不一樣。

一些人的燈在為自己亮著。他們只要求那盞燈只為自己照亮,但是,這樣的燈幾乎無以抗拒燈的主人不經意的一次鼻息,它脆弱得可以在一瞬間滅亡,至于人生路上更多更大的風風雨雨,這樣的心燈更加無法抵抗。躲起來吧,生活在自己的小天地里,無須關顧日光、月光,甚至星光。

另一些人,則希望把自己的燈點到最亮,光焰四射,熱烈輝煌,在極好的自我欣賞中把自己模擬成第二個太陽,他們怎麼就沒有想到,四處彌漫的黑煙讓更多的人的眼楮受傷、讓心靈受傷,燈油在浮躁與盲目中耗盡,人世一游,短暫而張狂。

還有些人,希望自己的燈和別人的燈一起點亮,以獲取更多的光亮和更多的溫暖,這樣的燈的集合,經得起風吹雨打,如果有一天,一盞燈被意外地吹滅了,它還有被重新點亮的希望,因為它身邊任意一盞燈都可以將它重新點亮,燈盞發出的光亮和溫熱是屬于大家的,燈的資源大家共享,大家眼前的道路總是被照得很亮,沒有人迷路,沒有人失足,沒有人在孤寂中徘徊、彷徨。這樣的燈的集合中,只要有一盞亮著,心靈關愛的燈光就不會熄滅。

然而,世上總還有一些不幸的生命,他們生命的燈油,在無休止的閑聊中空耗著,在追逐感官刺激的醉生夢死中空耗著,在追求巨額財富的奔忙中空耗著。

把自己的燈撥亮一些,和別人的燈一同把世界照亮,憑借有限的燈油,發熱發光,為美好生活照亮,為世界和平照亮,為人類走向文明照亮。除非,生命的燈盞意外傾覆,否則,誰也沒有理由讓生命的燈油無端耗光。

一個人的燈油點燃的只是一盞燈,所有人的燈油點亮的是人類心靈的太陽。在充滿風雨的路上,向人生,向生活,向世界,點亮感恩的燈光。

張老師對任一民的偏愛,並不是他僅僅是學生,是來勤工儉學的雇工,她看到了任一民舍己救人的那一閃念。

他大喊著讓化學系「做試驗的同學趴下!」,他自己卻沖上去,滅火。這種精神,不值得頌揚?他的手受傷,如果有什麼意外發生,他就毀了啊!

所以,她不顧一切地把任一民拖進校醫室,必須要得到最好的醫治,不得讓他受傷,又流淚。

在醫務室,她看到任一民額頭滴落的汗珠,看到他咬緊牙關堅持讓校醫處理傷口,她用自己的手帕給他擦拭,她的心在痛,在祈求。她要盡自己的最大努力,保護好這個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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