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南京的旅途上,沈墨還在對張家界念念不忘,在我耳邊不斷講述著張家界的美好。
對于一個已婚的女人來說,任何地方都比不上自己的家——最大的幸福就是守著家,守著愛人,守著愛,幸福地老去。
正如那首歌所唱︰「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我們在南京暢游。
「朱雀橋邊野草花,烏衣巷口夕陽斜。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劉禹錫的詩句穿過時光的圍牆,留在現代人的眸光里。
歷史人物,尤其喜歡謝安。
無論出山為官,還是退隱山林,他都是那樣閑適淡然,談笑間一切盡在掌握。
今日的斜陽,應仍是當年的斜陽吧?
謝安曾瞧過的——灑下一地往事的光輝,如夢似幻,如影隨形。
沈墨蹙著眉。
我們到底還是有許多差異的。
在他深沉的文化底蘊里承載了許多屬于商人唯利是圖的氣息,多了一份計較的評估。一切在他眼中都是有價可循的。那些無價的東西,只是尚未估價而已。世上又豈存在金錢不能衡量的東西呢?
完全商人風格,沈墨氣質。
而我,竟以為那許多的東西都是無價之寶︰鐫刻在石柱上的詩句,歷史的印記,蒼茫的斜陽,謝安的恬淡我眼中的,好似都沒有被金錢衡量過。
誠然,世界需要沈墨這樣務實的人,但如若沒有我這樣虛無的人,恐怕也會很寂寞。
南京的美,也許需要很久才能真正領略。
第二天,落雨了。
淅淅瀝瀝的秋雨打濕了地面,濕潤的氣息撲面而來。
精靈般的雨滴飄過來,打在窗台上,唯有細微的聲響,好像在秋天里輕輕吟唱的蚱蜢。
關于螞蟻和蚱蜢的故事,我總是無端偏愛那只知道歌唱而不知道儲存過冬食物的蚱蜢。它們的人生執著而快樂,簡單而短暫。
從來沒有想過要把生命拉得長長的——生命的質量不是以長短來衡量的,而是以質量來取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