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絡和信息高度發達的當下,人要想快速出名、火起來,門路太多了,有些「歪門邪道」可能你根本就想象不出來,如「艷-照門」、「包養門」、「私奔門」、「船震門」、「日記門」、「炫富門」、「拼爹門」、「代筆門」、「年齡造假門」、「微博開房門」,等等,算得上是五花八門、五門六道了吧?話又說回來,什麼事情都有它的兩面性,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人,尤其是出了點糗事、弄出點故事的那類人,想不出名,也難啊。過去常講紙里包不住火,現在是網絡里沒有搜不到的事兒,「人肉搜索」像空氣,有針尖大的空隙就別想再回到真空!
地處沿海發達地區的尚關市,網絡發展的速度遠遠快于當地經濟發展的速度和人們思想意識的更新速度。在尚關,官辦的政府網站和官員實名博客的影響力之大已聞名全國,不僅如此,各類民間網上論壇也如雨後春筍般的層出不窮,此起彼伏,異常火爆。有這樣紅火的「網勢」,制造出幾個網絡紅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楊春風,就是尚關市的網上紅人。
前段時間,尚關各類網站上有關楊春風的緋聞就十分火爆,點擊率特別高,遠比尚關市一把手老夫子寫的關于《色-戒》影評的博客受歡迎。楊春風一天到晚被網民們掛在網上曬著,都要被曬成木乃伊了。
楊春風是何許人也?
他是尚關市下轄的尚義縣縣長,也是全省最年輕的博士縣長,是尚關政壇上冉冉升起的一顆新星。
在有著幾千年崇尚做官、羨慕做官、以做官為最高榮耀之遺風的尚關地區,直到現在還保留著這樣一種優良傳統︰誰要是官運亨通,將來能夠飛黃騰達,那麼,在尚關人們的眼中,誰就是最了不起、最惹不起、最需要巴結的大英雄!三十來歲就當上了一縣之長,還是響當當的正牌經濟學博士,楊春風自然成了全市人們關注的目標,無疑也成了許多人看好的可以下賭注的英雄。
人怕出名豬怕壯。網絡是把雙刃劍,它可以在短時間內成全一個人,也可以在瞬息之間毀掉一個人。這對于年少成名、官場春風得意的楊春風來說也不例外。老實說,自從楊春風與尚義縣一枝花莫鳳雲牽手建立「風雲組合」式的婚姻關系之後,網上就不斷冒出關于他和莫鳳雲之間風雲變幻的八卦緋聞。經過這幾年的折騰,楊春風和「鳳姐、干露露、蘇紫紫、喬布斯、芙蓉姐姐」等網絡紅人相比,名氣一點都不小。尤其是在官場上,楊春風的同僚們對他的私生活津津樂道,樂此不疲,幾乎達到張口必講楊春風的火熱程度了。
官場不是娛樂圈,緋聞、爭議、另類的官員都會面臨著被淘汰出局或棄而不用的危險。眼下這種被暴曬翻炒的形勢,對一心想在仕途上升得更快、爬得更高、走得更遠的楊春風來說的確有點不妙啊。
這不,關于楊春風即將辭職的傳聞和他之前的養情人、鬧離婚等幾件事一樣,又在尚關市的網絡上和官場上引起了不小的轟動,甚至連政府網站上都掛滿了關于楊春風的帖子,他的那些事兒,比正在召開的全國兩會還受官兒們關注,全市上下熱熱鬧鬧地議論了好長一陣子,其火爆程度,怎麼說呢,竟然連日本大地震這一震驚全球的大事件都未能掩蓋住楊春風辭職的話題,直到福島核輻射出來了,要不是全民上陣搶購食鹽之勢不可擋、風起雲涌、無暇顧及,楊春風還不知道要「春風得意」到哪時哪刻才算完呢。
大家熱議的結論是他命犯桃花,遭遇桃花劫了。
楊春風的辭職,意味著尚關政壇上一顆最有希望的新星隕落了,不少人為之惋惜,認為一個年齡三十來歲、擁有博士頭餃的大縣長,因為女人的事丟了似錦的大好前程,太不值了;也有人豎起大拇指稱贊他的︰一怒為紅顏,不愛江山愛美人,夠爺們!當然也不乏一大批幸災樂禍的競爭對手們和妒忌者說風涼話的——媽的,睡美女痛快吧,叫你賠了夫人又折兵!
在尚關,誰都知道,在由縣長就要接任縣委書記的關鍵時刻,楊春風突然後院火起,離婚鬧劇搞得比鋒芝離婚事件還要火,前老婆莫鳳雲不但在網上實名掛出了楊春風和一位美女記者鬼混的*來,她還在娘家軍的簇擁、慫恿下,先後大鬧了縣委、市委,最後還殺到了省府,其勁頭比花和尚大鬧五台山來勢還凶猛。折騰了幾個月,風吹雲散,婚離掉了,「風雲組合」拆散開來了,楊春風的縣委書記也沒干成,那位緋聞「小三」美女記者也遠走高飛,傳說是回京另尋高枝了,這樣的下場對楊春風來說,算得上是雞飛蛋打、賠了夫人又折兵了吧?網上又傳他要來一個「果辭」,這在「官兒迷」的尚關市,絕對是件新鮮事!誰不說呢,大好的前程給糟蹋了不說,飯碗子都沒保住,也真夠慘的了!怪不得人人都說傻博士、博士傻呢。
楊春風提出辭職雖說是他一時氣憤按耐不住作出的決定,但知道內情的人都認為他是被逼無奈——是「被辭職」。
楊春風是在市委副書記、組織部長黃慧萍的辦公室里作出辭職決定的。按照官方的說法,當時的情況是,有官場第一美女之稱的黃慧萍副書記代表組織約楊春風談話,把書記辦公會討論關于楊春風下步工作安排的相關情況向他作了通報。這種談話,名義是組織上征求個人意見,實則就是告訴他做好思想準備,服從組織安排,做好工作交接,只等著下次常委會一通,你就要到新的地方報到去了。
「工作變動?準備安排我去哪兒?我只希望所學的經濟貿易專業能夠用得上,懇請黃書記能夠考慮。」楊春風雖感意外,但仍然還能保持鎮定,說話的口氣還是他那種一貫的不卑不亢的風格。
「去市政協。」黃慧萍冷冷地說。
「哪兒?市政協?去那里能干什麼?」听到去市政協,楊春風顯然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做夢也不會想到自己會在風華正茂的黃金年齡去那個地方。按官場規矩,一個大縣的縣長調回到市里,怎麼也得安排個部門一把手呀。況且對于楊春風來說,博士畢業都快要接近三十歲了,這才工作幾年呀就要去政協喝涼茶了,這怎麼……怎麼能這樣安排呢?他真的懷疑是自己听錯了。
「市政協文史委副主任委員,正縣級待遇不變。」黃慧萍一字一句地說。
「搞沒搞錯?我才37歲呀,就去陪政協那幫老頭子一起喝閑茶看報紙去?我不去。」楊春風有點兒急。
「正因為政協老同志多,才需要補充年輕人,輸送新鮮血液啊,組織上認為安排你去政協比較合適。」說這些話的時候,黃慧萍俊秀的臉龐掛上了一層厚厚的不容置疑的嚴肅,仿佛戴上了一層鐵鑄的面具,這和她嫵媚燦爛的一貫形象極不協調,就像三伏酷夏時候的屋檐下突然掛滿了長長的冰凌溜溜一樣,讓人無法接受,更讓人無法看透她的真實面孔。尤其是對楊春風來說,他和她太熟悉了,自達兩人認識以來,楊春風還從來沒見過她冷若冰霜、一本正經的表情,就連前段時間他鬧離婚那個時候,她約他談話還是一臉的溫柔呢。
「我不能接受,我在工作方面有什麼失誤或不妥嗎?我不努力了嗎?」楊春風不解地反問她。
「沒有,組織上對你的工作是肯定的。但是,工作變動並不就意味著你的工作有什麼失誤呀?工作變動是正常的,換換位置,換換環境,也有利于你反思過去嘛。」黃慧萍依然是一臉的嚴肅。
「這會兒安排我去政協那意味著什麼呢?要雪藏我嗎?」
「你是全市干部當中最聰明的,你懂的。」黃慧萍還是那種語氣。
「黃書記,我的情況你還是了解的。一直以來,我對待工作是竭盡全力的,算得上是恪盡職守了吧?不就是我的婚姻有了變故嗎?至于這樣來安排我嗎?這不是變相整人嗎?我想,婚變應該不會是調整我的理由吧?你們做領導的也要換位思考、體恤下情,那樣的婚姻還能維持下去嗎?我雖然是一縣之長,可我首先是一個人啊,愛情就不說了,做夢也沒想得到過,可最後連親情也不存在了,對方竟然反目成仇,和別人聯手暗算我!這樣早已枯死腐爛掉了的婚姻,難道還不允許自我了斷?自我拯救?馬克思和恩格斯還都認為沒有愛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呢……」
「打住!今天找你談話,並不是和你探討愛情和婚姻的,按照書記辦公會的要求,我是代表組織提醒你做好工作交接的準備的,希望你能夠服從組織安排,經得起組織考驗。至于你去政協的原因嘛,你應該懂的。楊春風,我還是要提醒你,我個人認為,愛情不是*布,舉起愛情的旗幟就可以為所欲為了?要記住,你是組織培養多年的干部,自己的一言一行要能夠經得起推敲和群眾檢驗,作為一縣之長,緋聞不斷,離婚大戰硝煙未散,現在又和什麼美女記者搞得火熱,網上那麼多帖子,都反映你被那位美女記者給迷住了,說你很快就要和她結婚了,難道你沒有看到?你這樣做,還要組織怎樣信任你?今後還能怎樣使用你?」黃書記顯然有些氣憤,說話時唾沫四濺。
「黃書記,我淪落到今天這般境地,你是……最清楚的。」楊春風氣憤難平,憋得臉通紅,想說什麼,卻又欲言又止,最後站起身來,拍著自己胸口說,「我以人格擔保,網上那些緋聞純屬子虛烏有,栽贓陷害。前段時間,離婚是鬧騰得過了頭,可我本人不也是婚姻的受害者嗎?最後不還是對簿公堂依法公斷了?我和美女記者之間是純而又純的個人友誼,絕對沒有什麼出格的事情,別人瞎編亂傳,那是他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或者是別有用心,故意詆毀我。坦白地講,我的婚姻生活雖然坎坷,但是我尊重人性,尊重內心,堅守情操,沒有踐踏良知,沒有喪失道德底線,沒有違法違紀,除了與你……不,除了落實你的指示之外,也再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不像有些干部陽奉陰違、道貌岸然、男盜女娼、衣冠禽獸,見到美女就想睡,見到美酒就要醉,見到金錢就想撈……」
「你……夠了,你轟轟烈烈地離婚,又和北京來的美女記者談情說愛,你還反而有理了?你認為這很風光是不是?你為黨爭光添彩了是不是?組織上應該樹你為典型,像學習孔繁森、鄭培民那樣宣傳你、學習你?別自我標榜、感覺良好了,你真令我失望,好好的前程你不去把握,鬼迷心竅不能自拔了是吧?實話告訴你,給你保留實職就是給你機會,回去好好反省反省,別不識抬舉……」黃慧萍不知是被楊春風哪句話給激怒了,氣得臉頰由白變紅,又由紅變紫,連指著楊春風的手都顫抖了。黃慧萍停頓休息了好大一會兒,才算緩過氣來。她走到楊春風的身邊,重新清了清嗓子,讓自己恢復到平靜狀態,聲音也放低了許多,耳語似的對楊春風說,「調整好你的心態,準備到政協報到去吧,沉寂一段時間,避避風頭,你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我會幫助你重新站起來的。但是,我還要警告你,如果你不識抬舉,一意孤行,故意要和我作對,那麼,你的下場會非常悲慘。在我這里,服從就是講政治,你听命于我就是最大的政治。你好好想一想吧,想通了再來找我,興許呀,我不計前嫌,還會原諒你的。」說著,黃慧萍用手指戳了一下楊春風的額頭。
「我不會去的。我要說的是,這樣對我,不公平!」楊春風顯得異常氣憤,不知他是對組織不滿,還是對黃慧萍不滿,居然敲了組織部長的桌子,大聲吼了起來。
「你吼什麼?我也正告你,不服從也是絕對不可能的!你和誰談情說愛、和誰睡覺、打算和誰再婚我說了不算,工作上的事可由不得你了。」黃慧萍厲聲地說。
「那我寧可辭職……」
「你?真不識抬舉!想辭職?那好啊,在尚關還就是不缺想做官的人。我可以給你留半個月的時間,供你考慮,等你想好了,再告訴我結果也不遲。不過,半個月過後,常委會議一開,你想反悔恐怕也沒有機會了。我還是勸你想好了,別弄得大家都不好看。」
「難道,安排我去政協,大家都好看了?你、我,心里都清楚,這分明是故意讓我難堪,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奉勸你們,別再拿緊箍咒來套我了,這一次我還就不再听你們的擺布了,這頂烏紗帽送還給你們還不行嗎?」楊春風並不買黃慧萍的賬。
「楊春風,還反了你了?你會為你的表現付出代價的,有種你就別說後悔!哼、哼!我等著你過來求我的那一天。」黃慧萍冰冷的臉上又重新結上了一層冰霜,冰霜下面露出了難以察覺的一絲冷笑。
楊春風看著黃慧萍那張僵硬的有些變了形的臉,不由讓他回憶起了五年前在異國他鄉的那個夜晚,溫柔多情的黃慧萍要他陪她過夜。在那個充滿浪漫風情的巴黎午夜,同樣是這一張臉,何以變化如此之大呢?那一夜,她又是多麼嫵媚,多麼富有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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