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啟動了,二旦沖著家人揮了揮手,一踩油門,車順著村子里的沙石路拐到了村外。
當車要拐向通往山外的那條路時,喬希透過車窗還可以看到向她揮手的張栓根一家。隨著車子走進了山溝,張栓根一家人也就完全從喬希的視線里消失了。只有兩旁郁郁蔥蔥的山從她眼前顛簸著滑過。
喬希把臉從車窗一面轉了回來,靠坐在車座上,一聲不吱,她還沉寂在與親人離別的傷感里。
二旦看到喬希情緒很低落,為了讓她高興起來,二旦說︰「希妹,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昨天我讓小美去內蒙古衛生廳查了你那兩個同學的消息,那個孫波鈴被分到了市醫院、那個周小軍被分到了內蒙醫院,兩個人都已報到上班兩三天了。」
二旦的話讓喬希的情緒一下子高漲了,從座位上坐立起來,說︰「旦兒哥,那你直接帶我去市醫院吧。」
「現在已經是下午五點多鐘了,等我們去了醫院,醫院早下班了。還是明天再說吧。」二旦說。
喬希說︰「我的同學家不在這里,她說不定就住在醫院的單身宿舍里,我們試著找找。」
二旦覺得她說的有道理,就答應她直接去市醫院。
雖說是山溝間的路鋪成了沙石路了,可汽車走起來還是很顛簸。等車出了山溝就好多了,大部分的路都比較平坦,也有一些路還很難走。一路上車子穩一陣,顛一陣,走了很長時間才到了市區。一到市區就全是通直的柏油馬路了,車子走的非常平穩。
等二旦帶著喬希來到市醫院,早過了下班的時間了。喬希到醫院的值班室問值班的大爺,知道孫波鈴果然住在醫院的單身宿舍里。
喬希敲開孫波鈴的宿舍門,才發現周小軍也在孫波鈴的宿舍里。周小軍和孫波鈴分別住在各自單位的單身宿舍里。孫波鈴的宿舍里連她只住著兩個人,住宿條件比在學校里時強多了。只是兩個人的吃飯問題不太好解決,雖說醫院也有食堂,可食堂主要是為住院的病人服務的,醫護人員很少去食堂吃飯。孫波鈴買了一些簡單的炊具,自己在宿舍里做飯吃。下班後周小軍就來孫波鈴的宿舍一起吃飯。
喬希和二旦到的時候,孫波鈴和周小軍正同宿舍里的另一個姑娘吃煮掛面,掛面剛剛煮好,三個人還沒吃幾口。
喬希的突然到來,對孫波鈴和周小軍來說真是一個意外的大驚喜,他們沒想到剛分手沒多久,喬希竟會在這塞外青城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孫波鈴看到走進門的喬希,似乎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楮,用手還揉了揉自己的眼楮。直到听到喬希興奮的呼喚聲︰「波波、小軍,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就見面了吧!」
孫波鈴才像是從夢中驚醒一樣,從床上一下子跳了起來,跑過來和喬希緊緊擁抱在一起。說︰「真是你希希,一下子看到你走進來,我還以為是一種幻覺呢!我怎麼會想到我們分手沒多久,你就會來到青城。我和小軍也才從哈爾濱來青城沒幾天,今天是我們上班的第三天。我們做夢也想不到你會來看我們。」
周小軍也非常高興,他看到和喬希一起走進來的二旦站在喬希的身後,而此時喬希和孫波鈴已親熱地抱在一起,什麼都顧不上了。周小軍把二旦讓到屋里的一把椅子上坐下,又為他倒了一杯茶。
這時喬希才和孫波鈴分開,喬希這才向孫波鈴和周小軍介紹說︰「他就是我在下窪村的二旦哥。我早就來下窪村了,我在下窪村住了半個多月了。我二旦哥今天開車剛把我從下窪村接到青城來。」
沒等喬希再為二旦做介紹,二旦卻先說道︰「這位一定是孫波鈴。這位一定是周小軍。我早就听我希妹念叨過好幾回了,對兩位的大名早有耳聞了。今天能和兩位認識,我感到非常高興。」說著伸出手和周小軍握了握手,孫波鈴也伸手和二旦握了握手。
二旦的表現非常得體,多年來在事業的發展過程中,二旦在交際關系方面也大有進步。現在更是看不出一點山里人的樣子了,完全是一派成功企業家的形象。孫波鈴和周小軍對二旦肅然起敬,覺得他真是氣度不凡。
和孫波鈴同屋住的是一位農村來的姑娘,她畢業于本地的一所醫科院校,比孫波鈴早來這家醫院一年的時間。她非常欣賞喬希,從喬希一進門,她就不停地打量著喬希。孫波鈴指著喬希對她說︰「她就是我對你說起過的,我上大學時最好的朋友喬希。」
那女孩笑著說︰「我猜到了。」
這個女孩兒長得甜甜的,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喬希對她的印象也很好。孫波鈴說︰「她叫高敏。我們現在是舍友。她去年從本地的一所醫科學院畢業,我們現在也是同事。」喬希也沖著高敏笑著點點頭。
說了半天話,孫波鈴才猛然想起,說︰「希希,你們從下窪村趕來這里,一定還沒吃飯吧?我也給你們下點掛面吧。」
周小軍端起桌子上的飯盆,搖了搖,說︰「我們的面也坨在一起了。我們就別吃面了,我們一起到外面吃點飯吧。」
幾個人走出了醫院的大門,二旦說︰「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家飯店的飯菜很可口,我們就去那兒吧。」
二旦領著大家走了大約有二百多米的路程,來到一家臨街的飯店。這家飯店從外面看起來挺氣派,店面很大,飯店門口亮著兩盞弧光燈,把飯店的門前照得雪亮,飯店門前的空地上停著幾輛汽車,燈光下飯店門頭的大金字招牌非常顯眼。通過寬大的玻璃窗可以看到飯店里面有很多的客人正在吃飯,這個飯店的生意很紅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