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二樓的偏廳,空氣間浮動的分子都籠罩在凝重里.
一群人圍著茶幾盯著電腦里的監控錄像︰短短數秒內樓梯口的朵兒就不見了,相反沒有任何其他人的痕跡留下。
「夠怪我!」許媽媽用紙巾擦著淚,淚水汨汨而出,「我該死。和朵兒玩其他的就好了。玩什麼見鬼的躲貓貓。」
邊說許媽媽還用手使勁敲自己的頭。被陳秋萍拽住了她激動的手捂在懷里,她的手心混夾著淚水,一片冰涼。
「小夏,阿姨對不起你。」許媽媽轉身抱歉的看著夏米。
夏米呆呆的看著屏幕,听見聲音,怔愣的轉過頭,淡淡笑了笑,極其蒼涼,又將頭扭開了。
藍訣攬著她肩膀的手緩緩加重力道,夏米順勢窩進他懷里,嗅著他身上淡淡的體香,空虛的內心才像是海上迷途的船,終于看見希望的燈塔。她忍不住朝里埋了埋,貪婪的將自己塞進他的庇護下,做個蜷縮在龜殼里的鱉。
藍訣垂下頭,眼窩處是淡淡的青黑,望著懷里的女子,只能加重力道,朵兒已經不見了,他只能平靜的掩飾焦躁,撐起懷里人的藍天。
「這是攝像機的死角。是不會留下其他人痕跡的。」許慕年的一句話,讓夏米偽裝平靜的心降至冰湖。
「警察呢?報警了沒有?」夏米像是突然失控,雙手死死拽著藍訣的前襟,骨節分明,神情淒厲。
「乖。柳子正在往這邊趕。」藍訣覆上她的手,她素白的手微微顫栗著,暖氣覆蓋下的屋子里,她的身子仍是泛著涼意。他抱緊了她,用手揉搓著夏米的身子。
「藍訣,你說為什麼有人會綁架朵兒呢?」夏米的眼楮渙散,眸色混濁。
藍訣濃眉緊皺,下唇緊抿,目光悠長,「我倒希望是綁架。無非是為了錢或利。只要他有所圖,總歸女兒是安全的。誄」
看著他篤定的目光,夏米咬緊下唇,干裂的唇瓣上留下一排明月。手心滲出一層薄薄的細汗,她攤開手掌,看著自己右掌手心清晰的紋路,看著一直蔓延到根部的生命線,蒼白的臉上泛起淡淡的笑。
「朵兒的生命線比媽媽還長,朵兒以後肯定比媽媽活得長。」耳際響起朵兒如同銀鈴版的聲音。
夏米握緊拳頭︰朵兒一定會沒事的。
突如其來的鈴聲像是雨天劃過天際的響雷,劃破了整室的寧靜。大家面面相覷後,都將視線聚焦在茶幾上的手機。
夏米一把抓過藍訣的手機,屏幕上跳動閃爍著陌生的號碼,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掐著手機,骨節發出清脆的響聲,夏米閉目深呼吸按下了綠鍵。
「喂……」夏米深吸了口氣,試探著問。
「我找藍訣。」乍听是個女人,電話那端略微遲疑,沉默許久之後,擴音器里傳出男人低啞的聲音,冷冽犀利。
藍訣和夏米交換了眼神,拿過電話,「我就是。」
「你女兒在我們手里。」電話那端的人直接單刀直入。夏米心尖一愣,差點月兌口而出,被身旁的許慕年捂住了嘴,朝她搖了搖頭。
「你想怎麼樣?」藍訣的嗓音染上冰霜,一個細小的字眼都像是無情的尖刀在凌遲他的心髒。他難以想象他不滿五歲的女兒究竟在經歷著怎樣的苦。
「五千萬美金對藍總來說是小數目吧。」電話那段傳來男子慵懶的聲音,帶著漫不經心的調調。
「只要我女兒沒事。錢的事情好商量。但是我一時間籌不出這麼多現金。」藍訣垂在身側的手暗暗握緊。
「少廢話,五千萬美金一分不少。否則……」電話那段的人似乎火了,聲音也狠戾起來。
「好……」藍訣打斷他接下來的話,「我要听我女兒的聲音,如果我女兒少了一根汗毛,五千萬你也休想得到。」
「藍總這大可放心,我們是有職業素質的綁匪。」男人朝身邊的人使了個眼神,「去把小女孩弄醒。」
「是爸爸來接我了嗎?」朵兒睜開迷蒙的睡眼,揉著眼楮問。
男人示意身邊的人將朵兒抱走,「藍總,您女兒很好。五千萬美金分文不少,給你一晚上的時間籌錢。明天我再聯系你。」
「你……」
說完,啪嗒一聲掛了電話。
忙音就像喪曲一樣,格外刺耳。
「朵兒……」夏米看著被掛斷的電話,撕心裂肺吼了出來。
她感覺到自己內心就像涌動的火山,心里的火,需要急切的噴涌出來。
「怎麼回事?朵兒怎麼會出事的?」帶著一幫兄弟匆匆而來。推開門,看著屋內的各人像是被風霜摧殘過後的菜地,淒涼、荒蕪。
「你***怎麼現在才來?」許慕年上前揪著柳奕天的前襟,就是一拳,猩紅的雙眼寫滿了他的憤怒。
柳奕天猝不及防,連連踉蹌,直到扶著牆才穩定住身子。
「夠了。」夏米心頭的火山徹底噴出,她對著許慕年和柳奕天大吼,顫抖的雙肩就像風雨飄搖里的危樓,隨時有倒塌的危險。
藍訣扶著她抖動的肩膀坐下,用眼神示意柳奕天別計較。柳奕天瞥了許慕年一眼,悻悻坐下。
柳奕天抹了抹唇角的血痕,就听見藍訣說,「你們來的前一秒,綁匪開了價五千萬美金。這是他剛剛用的號碼。」
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