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一名公主,蕾薩比安的住所著實令拉米亞感到有些意外——既不是城堡,也不是宮殿,從外觀上看去只是一座佔地面積比較大的別墅罷了。(最快更新8度吧)跟在一名侍從的身後走著,拉米亞初時還好奇地四下望了望,但很快便頗感乏味地收回目光,只顧走路。
這里的陳設雖然華貴,但對于已經在艾斯塔克和斯金那里見過世面的拉米亞來說,只能稱得上中規中矩罷了,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反而令她不得不懷疑,這麼一個處處顯得老成大氣的地方對于蕾薩比安的成長是否合適。
斯金並沒有跟她一起進來,而是把她交給了一名侍從。按照他自己的說法,對于他這樣一個改弦易轍的臣子,已經不再合適走進舊主的大門。剛才斯金走向大門前時,那兩名衛兵很明顯地都露出了一副為難的表情——他們顯然認得斯金——然而在听斯金說出只是拉米亞一個人求見公主後,他們立即松了一口氣,很快便有一人接過斯金的信函進去代為通傳。
信上寫著什麼,拉米亞並不清楚,她唯一看到的便只有信封正中的三桐葉徽章,此前她甚至不知道斯金還有這麼一件東西。不過這封信確實是大有用處,進去通傳的衛兵很快便帶回來一名侍從領她進去,從這一點上看,她恐怕不是單純以一個小小男爵的身份走進大門。
蘭蒂斯的宮廷禮儀算不上不繁瑣,至少這的王子公主之流在自己的府邸中行走時不會像C國的古裝電影里一樣帶上一大班前呼後擁的隨從;下人見到他們時也不必又跪又叩的,只需要往道旁一站,低下頭便可。
當那名正為拉米亞帶路的侍從忽然往路旁一閃,側著身將頭低下時,拉米亞稍稍愣了一下,立即便看到了正前方正在緩緩走來的六個身影。
拉米亞一時忘了自己該做些什麼,只是目不轉楮地看著他們中間最矮的那位——沒錯,那正是蕾薩比安。也許是潛意識里故人相逢的激動,也許是沒有想到會和蕾薩比安這樣「意外」地踫面,她就這麼站著看了一小會,才留意到蕾薩比安身旁的另一位故人——約書亞。
蕾薩比安也終于因為走近不少而注意到了這個站在路中間沒有避讓的人,雖然她也看了一小會,才終于確定這位穿著男式軍裝的女人是誰,但這一點也沒有影響她接下來尖叫的音量。
被公主殿下突然尖叫著指向前方的舉動嚇了一大跳,她身旁的兩名衛兵在一瞬間怔了一怔,但根本無暇細想,便不約而同地向著前方的那個女人撲去——她便是公主所指的對象。
另兩名屬于約書亞的衛兵也準備挺身而出,但卻被約書亞張開雙臂擋了下來,也許在他看來,由兩個人對付一個女刺客已經足夠了吧?
不管約書亞此時是怎麼想的,那兩名已經撲身上前的衛兵肯定不會認為這個手無寸鐵的女人會做出什麼有效的抵抗,可以看到動作更快的那一名竟然連刀都沒拔,而稍慢一些的那位雖然用手握著刀柄,但卻沒有將它拔出鞘來。
「住手!快住手!」令人意外的是,蕾薩比安卻忽然大叫起來,並且向周圍稍遠一些的衛兵揮手示意他們退下,可以看得出來,她叫「住手」的對象並不是那個令她尖叫的女人,而是這些正準備保護她安全的衛兵。
不管怎麼說,蕾薩比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速度還是稍嫌慢了一些,她的一名貼身侍衛早已迅速地撲到了拉米亞的面前,另一名與拉米亞也只有咫尺之遙。
然而接下來,更加令人震驚的事情卻發生了,只見那名撲到拉米亞面前的侍衛身形猛然一顫,竟然硬生生地停了下來,原本伸向拉米亞的右手正被她用左手攥著,側身扯向身後,而她的右手則反手卡在他的頸間,瞬間就令他的臉上暴起幾條青筋。將這一幕看在眼中,另一名侍衛在驚駭之余連忙拔出刀來,向拉米亞的右後方側移了幾步,正當他準備救援自己的同僚時,公主殿下的那聲「住手」及時令他停了下來。
拉米亞也松開了自己「擒住」的侍衛,然而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這可不是因為蕾薩比安要求「住手」,而是因為手上的力量已經恢復如常。那名被她放開的侍衛這才踉蹌地連退幾步,一邊揉著自己的脖子,一邊費力地喘著氣,臉上的表情實在藏不住他此時心中的驚詫和後怕。
「好身手,我想我認出你了。」約書亞看了一眼那名侍衛頸間隱約可見的瘀青,又仔細地看了看拉米亞,嘴上淡然地說道,心里卻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陣驚疑不定。
蕾薩比安卻有些語調發顫地小心問道︰「你……你沒有死?」
「艾斯塔克……殿下沒有告訴你嗎?那次是裝死。」拉米亞先故作輕松地沖蕾薩比安笑笑,又看向那名「死里逃生」的侍衛,「你剛才是想掐我的脖子嗎?」
「我很抱歉,小姐。」侍衛有些忐忑不安地應道,他顯然看出了這個女人同公主殿下之間恐怕有些淵源,然而他看得更清的一點則是這個女人要自己的小命簡直易如反掌。
「我不是在介意什麼,我只是想確定一下。」拉米亞仍然保持著微笑,即使是看到侍衛在稍稍猶豫之後點頭承認,她的笑容也依然那麼親切。唯有她自己才能夠體會得到,此時心中掩藏著的那陣狂喜有多麼強烈——她之前的猜測得到了最直接的證實。
蕾薩比安卻沒有給她更多的時間去繼續沉浸在內心的喜悅中,出人意料地向她跑上前去,一把將她攔腰抱住,接著在旁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中緊緊地將臉頰貼上了她的胸口。
拉米亞也完全沒有料到蕾薩比安會突然來這一手,頓時推也不是,抱也不是。而當她不知所措地四下張望,指望能找個人來把這「樹袋熊公主」弄開時,卻尷尬地發現所有人都非常默契地將頭扭向一邊,只差再在身前豎個告示︰我什麼也沒看到。
「為什麼要瞞著我!」蕾薩比安忽然語氣惡狠狠地問道。
「我不是故意的……」拉米亞不由感到一陣頭痛,一臉無奈地答道。
也許是對這個回答的誠意感到不滿,蕾薩比安用手指不易察覺地在她腰間用力擰了一下。
令氣氛更加尷尬的場面立即呈現在了眾人的眼前——拉米亞突然伸出右手,向蕾薩比安的**上擰去……
听到蕾薩比安因為這一擰而叫出聲來,就連約書亞都不由驚訝地張大了嘴。
「你!」蕾薩比安猛地松手,小跳著離開拉米亞少許,表情復雜地揉了揉自己倒霉的**,卻一個字都再沒說出來。
「我……」拉米亞則是一臉哭笑不得地看看蕾薩比安,又看看自己的右手,也不知道這究竟該如何解釋。
「咳咳。」約書亞回過神來,連忙正了正神色,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道,「公主殿下,承蒙您的盛情款待,我想我現在需要去為陛下接下來所要展示的熱情預做準備才是。」
「您永遠是我的貴客,卓頓伯爵。」
雖然剛才的舉動免不了有失體統的嫌疑,但蕾薩比安此時的道別倒還是符合王室公主的身份。只不過當她目送約書亞走遠一些之後,立即臉色一變,隨即氣鼓鼓地把拉米亞的雙手拉住,幾乎是拖著她向來時的方向走去。
「我真不是故意的……」拉米亞將腦袋向蕾薩比安伏低一些,盡量小聲地陪著不是。
雖然不太清楚一個女人去擰王室公主的**,這算不算罪大惡極的犯上行為,但麻煩這東西,能不招惹還是不去招惹的好。
「為什麼一直不告訴我,你是一個男爵!」蕾薩比安倒是只字不提剛才的事。
「你怎麼知道我是男爵……」
「信上不是寫著?‘拉布雷斯男爵’。」
「呃……二十多天以前,我還不是。」
「好吧,就算是這樣。」蕾薩比安點點頭,忽然又皺了一下眉,「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活著?」
「這個……」拉米亞不由又感到一陣頭痛,她隱隱覺得伺候這位公主要比上戰場還勞心勞力,「你知道……我們離得很遠……」
「世上的距離沒有遠近之分,只有重要與否。」
我的天!你也就才十七歲吧,怎麼這麼曖昧的明顯用于戀人之間的責備也能隨便月兌口而出……
蕾薩比安可一點都不管拉米亞此時的感受如何,忽然又一把將她摟住,這次則是將前額緊緊地貼上她的胸口,不一會,雙肩又微微地顫了顫。
「那……那個……有人看著呢……」拉米亞尷尬地四下搜尋著能夠起到圍觀作用的「路人甲」,但卻發現沿路的侍衛所用的根本就是同剛才那些如出一轍的「扭頭對策」。
「誰敢看!」雖然用詞很霸氣,但蕾薩比安的語調顯得有些委屈,這令拉米亞不能不感到更加地不安。
「那個……能不能……不要這樣壓我……」
「我不管!」蕾薩比安猛地抬起頭來,兩眼仿佛噴射著被拉米亞理解為「**」的神色,「我要下棋!我要打撲克!我要玩你那些千奇百怪的東西!」!(八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