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什麼?」拉米亞有些吃力地用雙臂將上半身稍稍支起,不無緊張地盯著眼前這個正向她走來的身影,目光牢牢鎖定著他正伸向腰間雙刀的左手。(更新最快8度吧)盡管因為背光而看不清五官、盡管說話的聲調也與晚宴時略有差異,但在芯片的幫助下,拉米亞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是伊休利特。要是說她不會害怕,那絕對是假話,晚宴時她利刃在手都沒能給伊休利特造成實質性的傷害,更何況現在這種手無寸鐵的情況。
令拉米亞稍稍松了口氣的是,伊休利特並沒有拔刀,而是將懸在腰間的兩把刀鞘一並解下,隨手拋在一旁。
「我在等你醒過來啊。」伊休利特的語氣倒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這是蕾薩比安的府邸嗎?你怎麼會在這?有什麼目的?」雖然伊休利特看起來並沒有馬上要動手的意思,但拉米亞仍然不敢有半點松懈。但她也不敢大聲呼喚衛兵,因為她很清楚,衛兵就是再快也快不過人在這里的伊休利特。從她現在仍然活著這一點看,伊休利特應該不會馬上想要她的命,但如果自己采取貿然舉動的話,那就說不定他會不會還放任她活著了。目前最穩妥的做法,應當是搞清楚這家伙的目的,並與之交涉。
「跟蹤、翻牆、爬窗。」伊休利特已經來到了拉米亞的床前,一邊簡短地回答著,一邊將雙手伸到背後,去解皮甲的扣子,「你覺得被你當眾認出來之後,我還能在外面一個人活多久?所以我來找個過夜的地方……」
什麼!過夜!?
這家伙腦子沒毛病吧?還是在開玩笑?
不……不像是開玩笑……
正當伊休利特解下上半身的皮甲,在拉米亞身旁坐下來時,拉米亞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繼而咬牙切齒地猛然雙手向他推去。
也許是沒有料到拉米亞會有這樣的反應,被她狠狠地推在胸前,伊休利特猝不及防之下差點就頭下腳上地摔下床去,盡管伸手撐著地板緩沖了一下,但模樣仍然免不了有些狼狽。等他重新站起身來時,頓時顯出了一臉怒色,但卻沒有向那位罪魁禍首發作,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便轉身去拿自己剛剛月兌下的皮甲。
拉米亞卻在成功將伊休利特推下床去之後一臉詫異地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但在發現伊休利特轉身欲走時,卻鬼使神差地沖下床去,不由分說地雙手抱住他腰間,同時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地讓右手伸進了他兩腿之間。
上……上面是軟的……
下……下面沒有…….
拉米亞的表情頓時變得哭笑不得,只是仍然緊緊地抱著伊休利特,身體不知不覺地跪坐在地板上,卻全然不知地開始滿腦子胡思亂想起來。
女的……
女的。
女的!
我的天啊,原來花木蘭的故事真不是絕屬虛構的。
但是竟然沒有人能認出來嗎?
不,不會,我之前就一直覺得這家伙長的別扭,有點不男不女。
呃……但是看到那種數值之後,我也認定她是男的了。
恐怕別人也是這樣吧……尤其看過今晚的比試,恐怕沒有誰會認為,一個女人能夠擊敗內斯特吧……
「你到底是要趕我走?還是要我留下來?」伊休利特不由皺著眉低下頭去,冷冷地向一言不發只抱著自己的拉米亞問道。
「你……」拉米亞猶豫了一下,不知為什麼,沒有拒絕伊休利特,「……留下來吧。」
「那可以放開我嗎?」
伊休利特的語氣仍然很冷淡,但拉米亞卻感覺到她似乎輕松了一些。
拉米亞這才將手從伊休利特的腰間松開,站起身的同時抬頭向她臉上看去。
果然沒有胡子,看來那是粘上去的假貨了。
伊休利特也看了拉米亞一眼,發現除了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之外並沒有什麼異樣,便又向著那張大床走去,在床邊坐下來解開了腰帶。但在她將靴子月兌掉前,卻先從右靴筒里抽出了一把匕首,連著鞘子拋在拉米亞的床位上︰「這個給你了,愛干什麼隨便你。」
伊休利特說完這句話,才將褲子也一並月兌下,隨手拋在床尾的地板上,接著從胸前解下了層層纏繞的一大片長布條,也拋在地下,這才鑽進松軟的被子里,背對著拉米亞側躺下。
拉米亞只是一言不發地看著伊休利特,直到她已經背對著自己躺下,才回過神來,向床走去。
拉米亞沒有像伊休利特那樣月兌衣服,實際上她身上已經被換了一套睡裙,但她也沒有直接鑽進被子里去,而是拿起伊休利特拋在床上的那柄匕首端詳了一下,直到感覺到一陣夜晚的冷風拂過身畔,這才三兩步走向窗戶將它關上,接著在一片漆黑中模上床去。
拉米亞想了想,還是將匕首塞進了自己的枕頭下,她並不敢百分之百地確定,睡在伊休利特身邊會不需要這玩意。
也許是伊休利特的真實性別給她帶來的刺激太大了一點,拉米亞時不時便轉過頭去瞟上一眼,始終無法入眠。等到她感覺眼楮已經適應了黑暗,能夠清晰地辨認伊休利特的身形時,這才注意到伊休利特已經發出了一陣均勻的呼吸聲。
這樣就睡著了?一點也不擔心被我暗算?還是已經走投無路,所以覺得無所謂了?
她叫我的那個名字「阿妮莎」,看起來應該是和她有血緣關系的人,恐怕是姐妹吧,難怪她不擔心會被我暗算。不對……如果真的是感情很深的姐妹,她晚宴時又怎麼會毫不在乎地想要我的命?還是說……她很冷血?
想到這里,拉米亞不由打了個寒噤,腦海中悄然浮現出伊休利特前些日子當街殺人的情景,下意識地把手伸到了枕下。她的手在枕下停留了好一會,但終究沒有把匕首拔出來。
她確實很冷血……不,也許不是。拉米亞斯一樣可以毫不猶豫地殺人,但我為什麼沒有感覺到他冷血?就因為他幫過我嗎?
那我現在為什麼不想承認她冷血?難道因為……她長得像我?
拉米亞輕輕地把手從枕下抽出,伸向伊休利特,小心翼翼地把她輕輕扳轉過來,讓她平躺著,將臉朝向自己這邊。
恐怕是吧……
拉米亞忽然在心里自嘲地嘆了口氣,輕輕地拂開伊休利特額前垂下的幾縷頭發,湊近仔細地端詳起這張臉。盡管現在沒有鏡子,但她仍然可以看得出來,伊休利特的臉與她並沒有太大差別,在這安然沉睡之中,顯得分外地安詳寧謐。
不,不對。之前認為她是男人的時候,我確實是恨不得殺了她的。那麼現在,我……
拉米亞神色復雜地看了那張面龐好一會,右手不由自主地伸出食指,在伊休利特的嘴唇上輕輕摩挲起來。感覺到一陣陣溫熱的鼻息從自己手指上拂過,拉米亞不知不覺地漸漸湊近了那張面龐。在一股從未有過的感覺促使下,拉米亞忽然微微顫抖著收回了手指,接著,仿佛不受控制地將臉湊上前去,伸出舌頭舌忝舐起了那對令她感到有些頭腦發熱的薄薄嘴唇。
也許是突然間良心發現,也許只是一時的沖動已經褪去,拉米亞又顫抖著轉回身來,背對著伊休利特稍稍蜷起身子。
我是個變態……竟然會對同性產生**……
不,不對……我曾經也算是她的異性。但是……為什麼以前在那種身份下,卻從來一次都沒有產生過這種沖動?難道是荷爾蒙影響思維的緣故?
那更說不通了,難道以前會影響,現在就不影響了?而且荷爾蒙只能影響思維,卻不能決定思維,否則世上就不會有同性戀了……
呃,好像想太遠了,現在可不是研究生理學的時候。
還是說,因為她長得太像我了,而我是對自己產生的**?
噢,我的天,這麼一說更顯得我是變態了……
等等!她把我認成一個叫「阿妮莎」的人,而這個阿妮莎又很有可能是她的血親。那麼如果她知道我剛剛做的事情……
這……這這……這會被認為是亂—****吧……
拉米亞不由自主地又哆嗦了一下。
不……不算,只是親了一下……呃,也許該算舌忝了一會……
還好,她睡著了,什麼也不知道。
拉米亞回過頭,偷偷地瞥了伊休利特一眼,確認她仍然處于熟睡之中以後,這才稍稍松了口氣,從蜷縮的狀態中重新舒展開身體。
當拉米亞不自覺地又向伊休利特挪近一點時,忽然發現自己的大腿踫到了她的手指。
拉米亞輕輕地彎去,伸手捉住那只手腕,又小心翼翼地緩緩將它拉到自己胸前。這條手臂雖然在熟睡中放松了,但仍然可以模得出結實的肌肉,皮膚算不上非常光滑,但卻令拉米亞心中又隱隱升起了一陣顫動;手背的皮膚和手臂上差不多,但手掌上卻有一些硬繭,不過同僕人不同,這些繭並不是因為勞作留下,而是在長年累月中被刀劍的握柄磨礪而成。
輕輕地摩挲了一會,將這只手掌摟在自己胸前,拉米亞又不由自主地將「魔掌」繼續向伊休利特伸去,卻全然沒有注意到,剛才那均勻的呼吸聲不知何時已經停止了。
「沒想到長大了,你的興趣還是這麼古怪。」伊休利特的聲音不大,但卻足足把拉米亞嚇了個半死,「所以我才一直那麼討厭你……」!(八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