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笑語,渾然不覺的鬼霧的圍困有多難受,拜繞指柔的特性所賜,他們順著繞指柔走,絲毫不受任何界限所困。
忽然間,白茫茫的視線里出現了一個紅色的宛如獅虎一般的身影,軟軟的趴在地上,雖然周身有一層淡淡的妖氣護體,卻還是被鬼霧壓擠的不停變形,就像一個破敗的毛絨公仔。
「龍夕」冥王驚呼一聲,隨即與二郎神使勁的往前擠去。
「恐防有詐」二郎神戒備著周圍,讓冥王全心的去救治龍夕。
「弟弟……」冥王忍不住的第一次開口喊出了心底多次醞釀情感想要找個合適的機會再喊出的稱謂,緊接著,眼淚就撲簌簌的直往下掉。
「怎麼了?」二郎神心底「咯 」一下,暗道,千萬別是……
「又是雲星術」冥王咬牙切齒的從牙縫里蹦出這句話,直接將二郎神的最後一線希望幻滅。
「好毒的心腸」二郎神悲憤的直咂舌,無語。
「我們先回去再說」冥王輕柔的將龍夕軟塌塌的身體挪到自己的肩上扛著,咬牙對二郎神說道,「你且在前面開路吧」
「好」二郎神點頭,然後朝著來時的方向擠回去。
「娘……爹……」或許是冥王的動作讓龍夕有些醒了,但他的口中仍夢囈著,看來神智還是模糊的。
「弟弟,娘不在了,姐姐疼你,而且一定帶你找到爹」冥王吃力的緊貼著二郎神的身後,試圖減少與鬼霧的對抗,就怕多擠痛龍夕一些。
「姐……疼……」龍夕依舊迷迷糊糊的囈語著,听在兩人的耳里,沒來由的心里刺痛起來。
龍夕他還只是個孩子,一個還沒生下來就被父親遺棄的孩子,一個差點被外公一家剝奪出世權利的孩子,一個剛幻化成人形就要面對母親消亡的孩子,一個被封印多年好不容易解封與姐姐相認的孩子,一個才剛剛享受到成長快樂的孩子……
二郎神心底算計著,估模著差不多還有幾步就能走出鬼霧了,到時候龍夕就會好過一些了
「唔」的一聲,扛著龍夕的冥王悶哼一聲,雖然很微弱,但二郎神卻慌亂轉身,問道︰「怎麼了?」
「沒……事」冥王死死的咬著嘴唇,搖搖頭,示意二郎神繼續帶路。
終于擠出了鬼霧,冥王的身子晃了晃,隨即將龍夕輕輕的放下,然後才很沒形象的一跌坐在地上,捂著胸口,面色慘白。
「陣中有異?」二郎神看到冥王的情形,明白了剛才那是悶哼應該是冥王遭遇了偷襲,但好在不是雲星術。
「無妨的,我們先回去」冥王撫著胸口,深吸一口氣,一鼓作氣的站了起來,任由二郎神將龍夕扛起,然後扶著自己,一起踏上祥雲。
「哼,若不是今日已經施過雲星術……算你運氣好」鬼霧中一個邪魅的聲音狠狠的說道,鬼霧中的鬼魂們都膽顫起來,為自身的遭遇悲嘆,也為好心想要救助自己月兌離苦海的那個女孩悲嘆著。
花美美的房間內,地上鋪了厚厚的褥子,上面軟塌塌的趴著獸型的龍夕,而在床上卻躺著花美美和小白。他們都昏迷著,所以不知道屋內的其他人都一臉的悲憤。
朵朵更是哭腫了一雙紅通通的眼楮,眼睜睜的看著二郎神為冥王療傷。
冥王的情緒很不穩定,這讓為她施術療傷的二郎神有些焦慮起來︰「冥王,凝神屏息」
「我……好」冥王的心里此時除了悲憤之外,還有深深的自責與懊悔。
若是自己看住了龍夕,不讓他亂來,他就不會步小白和花美美的後塵;若是那個黑手沒有對龍夕下手,那麼每日只能施展一次的雲星術就會落在自己的身上;若是自己昨夜沒有大意情敵,那些忠心于自己的陰兵們就不會無辜受害;若是……
懦夫才會想著這些「若是」,自己不要做懦夫,自己一定要親手滅了那家伙為眾人報仇,更為惦念那些已經不存在于世上的下屬們冥王的心里宛如被鈍刀一刀一刀的戳著,痛卻無奈,連個痛快都沒有
「冥王大人,你的傷……」諦听獸剛到凡間,很不習慣白天的烈日,一直趴著黑漆漆沒拉開厚窗簾的房間內睡覺,直到傍晚日落才醒過來。卻沒想,一醒來就發現冥王受傷。
「諦听?」二郎神詫異的問道。
「是無所不知的諦听獸嗎?」。朵朵驚訝的望著剛用腦袋頂開門的一個長得跟小白差不多一樣的小狗,傻眼了。
「正是」諦听獸驕傲的昂起頭。
「可是你不是無所不知嗎?那你怎麼不知道冥王為什麼受傷?」朵朵小聲的嘀咕著。
「特殊範圍內,我無法得知」諦听獸撇撇嘴。
「是這樣啊那個……」朵朵好奇的偷偷打量著諦听獸,越看越像小白,忍不住小心翼翼的探問著,「你和小白……哦,就是嘯天神犬,很像呢你們親戚嗎?」。
「我們都是犬類,當然外形相似啦」諦听獸一副你很白痴的神情,鄙夷的撇過頭。
「你不是諦听獸嗎?對了,什麼叫諦听獸?」朵朵更加不解了。
「諦听是我的名字」諦听獸看了眼冥王,不甘願的補上一句,「我以前的名字」
「那你現在的名字呢?叫什麼啊?」朵朵敢用生命起誓,她真的是無心的,只是想怎麼稱呼諦听獸而已
「小黑」諦听獸發現冥王瞟來的目光,忿忿的只好實話實說,滿心憋屈郁悶的等待著眾人被取笑。
「不會吧」朵朵驚呼,「誰給你起的名字啊?不說太沒品了,連顏色都搞錯了吧那人該不會是色盲吧……」
「這個……」諦听獸默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你還是喚作諦听吧‘小黑’只是跟你開的一個玩笑而已」冥王淡淡的說著,但她的嘴角不時的抽搐,這已經泄露了她心底的郁結。
「謝冥王大人」諦听獸歡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