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女公子 第一卷 069 殘酷的事實,背叛的絕望

作者 ︰ 墨湷

懸靈帶著蘇琴迅速地翻過城門,急速地趕路近十里後才歇息下來,看到懸靈一直蹙緊的眉頭,蘇琴想起她曾經受傷的消息,擔憂地問道。

「听說之前在保護星英的時候,你受了傷?」

懸靈搖頭表示不礙,但蘇琴卻不放心地問道。「到底是傷在哪里?有沒有好好的處理?」

看到蘇琴著急的模樣,懸靈那張冰冷的臉終于有了一絲瓦解,淡淡地回道。「還好,已經處理過了,可能之前拉扯,傷口裂開許些。」

蘇琴不由分說地從懷中模出一個精致的小袋子,從里面取出一些拇指大小的小藥瓶,那圓圓的小藥瓶十分可愛,就連一直不屑一切事物的懸靈也忍不住多看了好幾眼,只見她一邊尋找一邊說道。

「還好從老頭那里偷了不少藥。你的是外傷,有沒有中毒跡象?要是有的話,要先清理毒素,不然……」

懸靈開始對這個主上感到好奇了,尤其她眼下這樣喋喋不休地說話,不僅沒有讓她感到煩惱,卻有一絲溫暖的感觸,好多年都不曾遇到這樣緊張她關心她的人,閻羅台沒有人會在乎別人的死活,即使對你好,也是有所求,可是主上這個女人真的很特別。

她听說過蘇琴的事跡,知道她為人不擇手段,也知道她幾乎對所有人都很少用心,說起來在某種程度她是個冷漠的女人,可是如今卻為她擔憂,也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只是想來自己也沒有什麼值得蘇琴別有用心的,便覺得也許傳言不真。

就在懸靈不言不語地墮入沉思中,蘇琴高興地舉著兩個小藥瓶。「找到了,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先不用了,等我們離開昭陽再說吧。」

懸靈執拗地拽著蘇琴就往前方走去,幽黯的月色下有一輛雙馬拉的馬車緩緩行來,趕車座上有個遮貌老人,一見懸靈便將馬車吆喝住,從馬車上跳了下去。懸靈從腰間取下一袋銀子遞給那大大帽子遮蔽的容貌的老人,蘇琴好奇地歪著頭,向趁夜色看清楚那老頭的長相,卻被懸靈拉住制止了。

只听懸靈小聲地說道。「別看,行有行規,若是主上看了他,不是他死便是……」

懸靈話沒有說完,蘇琴已然明白,點了下頭與懸靈朝馬車走去,看到馬車時,她便有些發 ,似乎她與馬車天生相克,十分擔憂著馬車是否能出得了瓊國。再看到兩匹馬兒,算是對自己有些安慰,大不了,就兩人還可以騎馬走。

可惜懸靈卻沒有那麼多想法,一上馬車,她便要去趕車,最終架不住傷口疼痛的煎熬便昏闕過去,蘇琴趕緊駕著馬車朝東駛去,出了昭陽幾十里以後,看到一片樹林,她才敢把馬車停在樹林中隱蔽,帶著藥瓶鑽進馬車里,看到懸靈的面色蒼白,心中急得不行。

蘇琴是個害怕欠命的人,尤其對于懸靈這樣舍身前來救命,她更是心存感激,僅能憑自己在西書那里學到的皮毛,大膽地試用一番,剝去懸靈的衣物,蘇琴那叫一個感慨萬千,一個女子的身上怎麼會有這麼多傷疤?

拆去她肩胛上繃帶,便看到那深凹的刀傷,原本已經結痂,想來是在帶著自己一路潛逃又再次拉裂了,滲出來的血漬仿若寒冬的紅梅,綻放在蘇琴的心尖兒上。蘇琴趕緊用車上準備的清水,輕輕地沖洗那深凹的傷口,只見懸靈在昏闕中蹙眉,想必甚是疼痛,隨後顫顫巍巍地把那上好的金瘡藥粉灑在傷口上,血算是止住了。

她撕了幾縷上好蠶絲綢緞綁于懸靈的傷口上,絲綢的特性柔軟透氣比起那已經血跡斑斑的繃帶效果會更好些,考慮到這兒,她也不顧忌了,撕下一半的衣裙做成多根繃帶備用。蘇琴扶起懸靈又喂了她一些水以後,這才出去駕著馬車繼續前行。

一路上提心吊膽,生怕王鐐派人來追尋,可是心中有隱隱有些期待,說不清楚是什麼原因,也許是女孩子的虛榮作怪還是別的什麼?蘇琴閑下來只能想這些有的沒的,壓根兒不敢去思考為什麼婉寧和智若不見了,到底這兩人去哪里了?最終還是無法遏制地考慮這些惱人的問題。

對于西書,她倒是不擔心,那個老頭一天神出鬼沒,指不定什麼時候就突然跳到她的面前,只是那兩人失蹤,西書都不知道嗎?還是早已察覺,索性不管,依照西書的個性,很可能是後者。

「主上……」

低弱的聲音從馬車里傳來,帶著許些歉意在其中,蘇琴連忙回道。

「你不必起身,就在里面好好休息,我還指望你好了能保護我呢。」

听到蘇琴這樣的話,車廂里沉默許久以後,細若蚊子的聲調說了好。過了約莫一個時辰,兩人停到樹林邊上,翻出準備的干饃饃各自啃了起來,這時懸靈才說道。

「屬下去過玓瓅居,一個叫妍妍的姑娘求我一定要把主上救出來,還讓屬下轉告主上,婉寧在主上被帶進王宮的第二天,婉寧便和六叔消失了。」

「六叔?」蘇琴一時沒反應過來。

懸靈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地解釋道。「智若……」

蘇琴露出古怪的臉色,算起來智若大不了懸靈多少,竟然被稱之為叔叔,便覺得好笑,又礙于懸靈的嚴肅,不好笑出聲,所以臉色極為古怪,懸靈也沒放在心上,只是繼續說道。

「屬下暗自查訪一番,就在婉寧與六叔消失的當天,二叔帶著主上的貼身丫頭果果也不見了。至于原因是什麼,屬下暫時還未查清楚。」

蘇琴陷入猜測中,難道婉寧背叛了,察覺危險的西書也帶著果果離開?可為什麼沒帶走妍妍?那妍妍又怎麼知曉這麼多內情?繼而又听到懸靈說道。

「屬下原本是直接返回閻羅台領罰,誰知道半路上听到主上被軟禁的消息,因為想帶罪立功才前往昭陽。」

看到懸靈一本正經地說出這樣的話,蘇琴差點被*饃饃噎著了,哪里有人那麼直白說出自己的目的,頓時覺得這個女子雖然身為殺手也很單純,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以後,蘇琴八卦的天性再次被喚起。

「懸靈啊,你什麼時候加入閻羅台的?」

只見懸靈依舊面無表情地回道。「回主上,屬下從記事開始就在閻羅台。」

「那你父母呢?」

「回主上,屬下沒有父母,從記事開始,听閻羅台的嬤嬤說屬下的父母戰亂死了,是人販子賣到閻羅台的。」

蘇琴癟了癟嘴,不好再多問什麼,趕緊轉開話題。「你把我送到允國以後,你就直接回閻羅台吧,告訴普拓這里發生的一切,婉寧也許背叛了,只怕閻羅台的消息網也斷了吧。」

「主上?能否允許屬下問個問題?」懸靈難抑好奇地說道。

「你說。」蘇琴黯然地回道,也在考慮去允國是不是正確的選擇。

懸靈一雙深如墨潭的眼眸真誠地盯著蘇琴。「為什麼是去允國而不是回閻羅台?」

蘇琴神秘地笑了起來,一邊笑著一邊搖頭。「我擔心閻羅台不安全,去允國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說著,蘇琴興趣來了,見她不明白,也不避嫌地解釋道。「你看,你去保護星英的事情,星絮肯定是知道了,所以去魚川,我便是自取其辱,若是去鑫瑯,那奇國王子已經被我得罪了,就算我臉皮再厚,人家也未必會接納我,如果是去饕國,只怕還沒過境,就被申陽君抓回去,指不定為那黃金受盡折磨,要是去瀧國的落城固然不錯,可惜瀧國的國主是個膽小怕事之人,若听到我在他的王城里,還不把我抓了獻給王鐐?而普菩便不一樣,皂承這個人雖然不是俠義心腸,至少在利益相關的前提下,他能護我周全。」

「那你怎麼不回東都?」懸靈一臉好奇地問道。

蘇琴瞥了她一眼,想到以她的身份,得知她來自東都也算是正常的,但難以心安,便試探地問道。「你們都知道我來自東都?」

「是老頭子說的,他只給堂主和我說了,其他人應該還不知道。」

「蘇倪?那普拓和戮人也不知道了?」蘇琴驚奇地問道。

懸靈搖頭,這時看了看天色,兩人便接著趕路,這一路上算是相安無事,可兩人都不敢掉以輕心,專揀那偏僻的小道前行,同時也擔憂山賊強盜一類,雖然戰亂,這些亡命徒可是不受戰亂影響,心狠得厲害。

就在快到瓊允邊境的時候,已經恢復七七八八的懸靈眼尖鼻靈地發現許些異常,可礙于荒野,毫無遮擋隱匿的地方,這時一隊人馬風卷黃沙地朝著馬車沖過來,瞬間便將馬車圍住,在蘇琴以為是遭遇馬賊的時候,卻發現這隊人馬很是工整,只見帶隊的一個男人自後策馬上前地大聲問道。

「你們是何人?」

蘇琴遮擋風沙的斗篷早已黃土布滿,就連那張臉也蠟黃晦色,而車廂里的懸靈卻是緊握劍柄,若不是蘇琴在那些人前來之前給她打了招呼,想必她早已沖出去跟這群人拼殺了。

「這位官爺,我姐姐病入膏肓,想在彌留之際返回家鄉,我姐妹二人一路上坎坎坷坷,還望官爺爺能諒解。」

那男人打量了一眼灰頭土臉的蘇琴,又讓人掀開車簾子,看了看躺在車廂一動不動的懸靈,身後那堆官兵擠眉弄眼,似乎想欺負這對可憐的姐妹,但那領隊的男人手一舉表示放行,這堆士兵才不甘心地讓出道路。

蘇琴表現得戰戰兢兢地駕馬路過那男人,突然那男人喊了一聲站住,蘇琴趕緊把馬兒吆喝住,只見那男人厭惡地掃了她一眼便繼續說道。

「你們可曾見過這個女人?」

說著便從懷里模出一張絲絹畫像,那畫像不是別人正是春色艷麗的蘇琴,也不知是哪個畫師竟把她畫得如此妖艷,讓她頓感好笑,臉上卻淒惶地搖頭,只听那男人自言自語道。

「奇怪,玓瓅居那娘們不是說她定會出現在此地?」

蘇琴心中大駭,只得苦澀地斷定,那個女人真的背叛她了。原本她還存有一絲僥幸,如今連最後一絲僥幸也蕩然無存。看到蘇琴面色茫然,那男人的眼中閃過一絲不耐,急急給她揮手。

直到離開這些人時,蘇琴催促馬兒加速行駛,逃命般的奔馳起來,惹來身後官兵們的嘲笑聲和謾罵聲。

這時懸靈從車廂里說道。「他們是饕國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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