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帝一年冬至的第五天,也就在蘇琴秘密送達魚川的那天,奇國大將宏璜揍得瀧國尿流的時候,瓊國與允國開戰了,理由是蘇小小。瓊武王痛斥平原君無情無義,拐走蘇小小便罷了,這下把人搞丟了,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他的女兒與蘇小小是閨蜜,這個出頭的事情,他不得不辦啦。
此時允國正是大亂之際,瓊武王的理由很勉強,但是效果很奏效。平原君竟給瓊王書信一封對此事進行道歉卻無濟于事,擺明這場仗是不得不打。同時,黑起拿下豐國上黨十七座城池,差點讓豐國公跪著喊爺爺,允國自顧不暇哪里有時間去照顧他。
于是豐國公很軟蛋地屈服在星國的yin威之下,在他看來只要保住他豐國公的地位,早晚都可以拿回來,很傻很天真。當下簽署了上黨十七座城市歸星國所有,從此尊星國為帝,自稱為臣。
當然這事兒還沒完,若就此完了,那星絮便稱不上名副其實的星光帝,他對豐國公的識相感到滿意,暫時不予追究。而後黑起還未班師回朝就被派往瀧國,對瀧襄王進行援兵。宏璜進攻的步伐停住了,他是名將,那黑起也是名將,兩強相遇必然元氣大傷。
歷史開始結成一個死局,瓊國與允國互相開戰,星國與奇國在瀧國的土地上對峙,豐國的臣服以及饕成公對星光帝的依附,通通都在蘇小小失蹤以後一觸即發。尤其是饕國,這個土地面積不大卻野心勃勃,識不清前景的小國也快混亂了。
原本饕成公是與大伙抱成一團堅決要將合縱進行到底,可允惠公被挾持,瓊武王因為一個女人跟允國大打出手,而奇國也是因為一個女人和瀧國鬧得不可開交,豐國早已拋棄道義投入了星光帝的懷抱,那他饕成公不表率一下,只怕下一個被揍的對象就是自己的國家。
所以饕成公主動向星光帝示好,當然這多虧了蘇儀的功勞,是他用一萬金收買饕成公的近臣在饕成公耳邊散布謠言,直指申陽君。因為申陽君是一個典型的合縱狂熱分子,對于依附星國這樣諂媚的事情,在他民族熱血中是憤恨不已。
當年星基王在世時,星國大將姜樂幾乎打得饕國快滅亡,而後武安君接著把饕國壓榨徹底,這國仇之恨,哪里那麼容易消除。相反作為新王的饕成公對此卻沒有那麼多感觸,唯一的讓他動心的只有他的享樂日子可以繼續下去。
饕成公的近臣伏在他的耳邊輕聲地說道。「大王,如今這朝政由您的叔叔把持,壓根兒都不把你放在眼里,前些日子又與人到瀧國去了,誓要六國合縱以抗星國,這星光帝,當然這帝位是他自封的,只是星國的強橫無理,我們又不是不知道,這樣做下去勢必會把武安君引來,到時後果不堪設想啊。」
原本申陽君干涉朝政已讓饕成公有些不滿,外界傳言他對申陽君言听計從,是個男人也血性啊,自然這番話在心底生了根發了芽,蘇儀的一萬金還是沒有白花,那離間計雖然暫時看不出什麼大的效果,至少饕成公頭一次敢于反抗堅定立場要跟星國走到黑,申陽君還在外面,即使知道,也莫可奈何。
就在這樣的局勢下,蘇小小也就是蘇琴被星光帝藏于鎖馨苑,根本不知外面為她已經打了好幾場大戰了,尤其是允國與瓊國互不討好兩敗俱傷。
終究全能是下不了那個狠手,他沒有听從星光帝的話並未將蘇琴投入大牢里,也沒有按照星弘的提點去做,他想先對得起自己的良心,曾經皂承欲對他下殺手,若不是蘇琴,只怕他也做不到如今的上大夫。再者,他敢冒這個險,是因為他還知道蘇琴之于陛下終究是特別的,也許眼下有怒火,但難保日後不會後悔。
星光帝知不知道,當然知道,只是他願意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自然他不提及,全能也不會提及,蘇琴就像一個被眾人遺忘的女子,作為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出現在戰爭的理由中,如此讓人驚嘆不已。
「全能你來了?」
蘇琴嫻靜地坐在窗邊望著外面的花園子,絲毫沒有轉身也猜到是全能,他是不會來見自己的,心中雖有些黯然,轉頭一想也覺得這樣對大家都好。
全能有些難受地望著她的背影,頓時感覺她仿佛像一只被折翅膀的雄鷹,失去原本可以讓她翱翔的戰國天空,此時困于此地看那花開花落等待年華老去。
「主子……」
蘇琴嘴角上揚一個嘲諷的笑意出現在臉頰上,全能在她身後自然看不到,只听蘇琴回道。「我早已不是你的主子了,你何必又來抬舉我呢?」
「你是全德的主子,更是奴才的主子,陛下只是在賭氣,一旦想通了,自會來看你。他還是念著你的。」
蘇琴不答反問。「全能,你覺得我不了解你們的陛下?」
全能大驚失色,她說的是你們的陛下,意思她不承認星絮是帝王?這可是赤luo果的挑釁。突然外面一聲陛下駕到,全能趕緊退出門外迎了出去。蘇琴依舊坐在窗前望著窗外白色世界的一抹紅艷的梅花,她是不喜梅花的,一種不敢在春天與百花爭艷偏偏于冬季孤芳自賞的花種,在她的眼里不是清高而是無聊的裝清高。
然而此時她望著梅花出神,思緒早已越過時空回到最初與他相見的時候,那時他對女扮男裝的她進行調戲與戲弄,一見鐘情的蠱惑以及而後發生的種種,對于他的來與不來,她似乎絕望了,原本最初是抱著一種興奮和激動,隨著這些天的軟禁,她便想通了。
他恨她,如同她怨他一樣。他們之間存在太多的阻隔存在太多的利益因素,甚至一些讓她無法並同的利益糾葛。
「怎麼?見了朕也是這副模樣?朕好吃好喝地將你養起來,你還有什麼不悅的?」星絮戲謔的口吻對著那個女人的背影說道。
如此霸道的這個人已不是之前的他。蘇琴撇過頭對他微微笑了笑,顯得很是疏離,星絮望著她,那雙眼楮深邃如星空,浩瀚而難以琢磨。
「妾身見過陛下,敢問陛下何時放妾身離去?」
星絮陰下臉,對全能及身後的眾人揮了揮手,片刻屋內就剩他們兩人,只听星絮冷笑道。「蘇琴別來無恙,真沒想到你也有今天。」
「怎麼?你羨慕嫉妒還是覺得心情倍爽?你這樣從小心理陰暗長大缺愛的男人,自然見不得別人過得好。」頃刻間,蘇琴的笑眯眯地回道星絮的話,噎他頓時大笑。
「蘇琴你便就是你,無論你怎麼變始終還是你。」
這句話讓蘇琴收斂笑意愣住了,呆呆地望著他,不知道是自己會錯意還是他有其他的意思在其中,也就是出神一眨眼的功夫,卻還是被星絮捕捉到了,眼中閃耀著興奮似如要征服猛獸的勇士。突聞蘇琴問出的話,那眼中的興奮被失望所取代。
「昔日的九公子曾以兩億黃金作為承諾與我,閻羅台為你出了不少力,而我蘇琴的黃金也為你花費不少,加上你剽竊我的足行天下,如今該結賬了吧?」
星絮勃然大怒。「你這個女人真是見利忘義不知好歹。」
「莫非陛下要賴賬?」蘇琴佯裝不懂,驚訝地望著星絮。
星絮氣得呼吸微微氣促,多年的忍耐在這個女人的面前變得不堪一擊,只听星絮說道。「想要黃金?你做夢。」
「原來陛下是一個過河拆橋不重承諾的人,也對,星國歷代王儲有誰把承諾當回事兒呢?哎……大意了大意了。我那可憐的銀子喔……」
星絮雖說覺得好氣又好笑,但一想到她嫁給皂承做妻的事情,就忍不住怒到極點。「你少來這套,嫁給那個卑賤的男寵以前,你有想到你的銀子嗎?」。
蘇琴楞了一下,這個口吻似乎像吃醋的情人,繼而她便不這樣想了,因為星絮出口的話越來越難听了。「當年朕與你定下誓言,以天下做聘禮將你娶進門,承諾今生只愛你一個,你卻與一個卑賤的男寵行苟且之事,看在你對朕一番真情的份上,朕便忍了,而後你不甘寂寞反復與那卑賤的男寵曖昧不清,甚至遠嫁他人,你可會想到傷了朕的心?你這個無情無義不貞不潔的**……」
蘇琴怒了,起身指著星絮吼道。「好一個朕以天下做聘禮?你便是以迎娶秦霜雪做聘禮吧?你娶得為何我嫁不得?就算是你天下的主人也管不了我的婚事。」
星絮皺眉望著她,越想越氣,原來她嫁給皂承就是因為他娶了秦霜雪?雖然這個理由讓他感到震驚的同時有一絲竊喜,至少她是在乎自己的。可一想到這個女人無法無天想干什麼就干什麼就忍不住生氣。
誰知蘇琴的話越來越讓他火大。「對的,我就是你口中的**,就算是做**我也坦然高興,比起你的殘忍,我快活我樂意,而你呢?自以為登基稱帝便了不起?這天下還不是姓星的。陛下,如果你不願兌現你的承諾,也不放我離開,那請你出去。」
星絮一巴掌給她呼過去,全能這些天請來的醫師才剛把蘇琴的身體稍微調理過來,這盛怒下的一巴掌便是將蘇琴打在地上,喘息不止,那怨恨眼神射向星絮,使他很是難過,卻不想對她有什麼表示,拂袖離開。
淚水終于從身體里得到了釋放。她嫉妒那個叫秦霜雪的女人,後悔自己愛上這樣一個無情的男人,他的甜言蜜語都是利益所驅,到頭來自己輸了一切,如此讓人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