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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橫割地事星國,不過是早定下的,如今換誰去都不如蘇儀出面,正好向大王示威反間計不成,若是大王不告訴臣這信函的真正目的,只怕臣也不能弄清楚為何蘇儀一定要出面,而不是張祿。」
蘇琴反問道。「為何說是張祿?」
「在魚川,此時張祿最受寵。」秦文恭敬地回道。
居高臨下的蘇琴給秦文莫大的壓迫感,尤其是他一直追問蘇琴寫信給蘇儀的目的,沒法不讓蘇琴起疑心,只是蘇琴對他也不會放在心上,可秦文接下來的一席話便讓蘇琴不得不另眼相待這個年輕的文士。
「恕臣斗膽,臣妄自揣測大王月復中之子乃星光帝的,而大王那封信只怕不是給蘇儀的,而是給星光帝的吧?」
蘇琴霍然站了起來,微微皺了皺眉頭以後,又從容地坐回位置上,瞅著秦文搖頭輕笑起來,以為蘇琴要發火的秦文在她站起來的時候楞了一下,見她笑起這才松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依臣猜測,大王是給星光帝敲山震虎,不僅要毀掉他與蘇儀的之間的信任,還要與他奪取江山,算是下戰帖,大王,臣說的可對?」
蘇琴拍手稱快,眼楮奇亮地射向這個侃侃而談的文士,笑意滿滿中帶著一絲寒意。只是秦文正沉浸在得意窺視到大王秘密的喜悅中,絲毫沒有感受到那一絲寒意。
「既然已經確定了,是否可以說說所謂的變數?」蘇琴含笑問道。
秦文面露喜色,進而更為謹慎地回道。「張祿……」
「張祿?」蘇琴懷疑地看著秦文。
「大雲攻打瀧國乃張祿算計之內。」
蘇琴蹙眉望著秦文,許久沒有吭聲,秦文略感不安地瞟了瞟蘇琴,繼續說道。「這些都是臣的揣測,張祿本是瀧國人,為何瀧國被攻佔,他卻不要求星光帝派兵支援?還不是因為瀧襄王任由屈臣折磨張祿,甚至下令處死張祿。
對于能活下來的張祿,胸中充滿仇恨,自然希望瀧國被滅,可惜星、瀧兩國距離甚遠,反而雲國更能為他報仇雪恨,其次,據臣得知消息,張祿在逃命後去東都拜訪過須大人,為何後來又去星國了?大王,你知道為什麼嗎?」。
「你想說什麼就直言吧。」蘇琴煩惱地撫額說道。
秦文也不再賣關子,恭敬地行禮道。「張祿乃不世之才,須谷為人心胸狹隘,定然不會讓大王見到,偏私心以蔽張祿,機緣之下迫使張祿與蘇儀相識,而蘇儀對張祿有再造之恩,這消除君王與他罅隙的機會,張祿豈會一馬當先?」
蘇琴的眉頭蹙了起來,望著秦文沒說話,半晌後才冷笑道。「如此又能怎樣?是人便是自私,不自私如何活得更好?就算失去張祿對大雲來說是個損失,大雲還有須愛卿,其他人又何妨?秦文你說遠了,孤不喜拐彎抹角,有話你便直說。」
听到蘇琴自稱為孤,又力挺須谷,秦文寒意連連,明白自己挑撥須谷一事未成,而雲孝王對他也無好感,不敢再含糊,話題再次回到最初的時候。
「蘇儀曾是大王的門下的舍人,對當初五國合縱也算是最了解的人,如今他出使其他國家進行游說,不說一定能成,至少有八成可能。」
「八成?」蘇琴好笑地望著秦文。
秦文抹了一把腦門上的汗,改口道。「至少六成。」
蘇琴再次搖頭冷笑。「于饕、允兩國一定能成,瓊、豐兩國就不一定了。就算是他的連橫成功,孤也不懼,這天下還輪不到一個蘇儀來撼動。至于你所謂的麻煩事,我倒是沒看到。」
秦文臉色燻紅,卻找不到詞兒來反駁,呆呆地站在帳中,直到蘇琴開口下了逐客令,他才一臉惶恐地走了出去,哪知剛走出大帳沒幾步就傳來蘇琴清亮的聲音。
「中大夫秦文敢于進諫,賞百金,封百邑,于祭司廟行走。」
未等秦文歡喜又听到蘇琴問道。「武士秦武何在?」
秦文驚慌了,雲孝王這是何意?他站在帳門前一步也不敢移動,直到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出現在眼前時,心里更是鼓噪,秦武與他哥哥對視一眼,顯得有些疑惑,卻步伐不減地走進帳中。
「秦武覲見。」
掀開簾子以後,蘇琴看到那黝黑的壯漢有些好笑,這粗漢與他哥哥秦文壓根不像兄弟,莫不是他娘偷漢子吧?思及此不由地暗笑自己無聊。只見秦武長得滿面胡須,虎楮厲眉一看就像年畫上的尉池恭。
「秦武你可知罪?」
秦武愣住了,虎軀一震倔強地回道。「臣不知,還請大王明言。」
蘇琴抑住笑意,面色凌厲地發問道。「得到軍情該不該第一時間稟告將帥?」
「該。」秦武重重地點頭。
「那你為何泄露軍情與不想干人等?」蘇琴一拍桌子厲問道。
秦武伸手抓了抓腦袋,苦惱地癟著嘴,恨恨地朝帳外掃了一眼,又听蘇琴質問道。「你派出去的斥候得到消息,你為何不帶到我帳中由我親自審問?」
「這……」秦武又一次扭頭看向帳外,無奈地嘆了口氣。
「大王,臣已犯下大錯,懇求大王責罰。」
蘇琴咄咄逼人地冷笑道。「既然知錯為何之前又說不知?知情不報、還要欺瞞君主,你說你該當何罪?」
秦武單膝跪地埋著腦袋一肚子憋屈,從他入帳之後,蘇琴早已看出這些事情與他無關,可他沒有憂患意識也沒有保護情報的覺悟,不給他吃點苦頭,他是學不乖,當下也不再羅嗦,對軍令官說道。
「秦武知情不報,欺上瞞下,罪加一等,本應處斬,念在他在對大雲還算忠心的份上,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領五十鞭作為處罰以儆效尤,另秦武勇猛有佳稍欠智謀,著日起秦文隨侍其旁。剝去秦武百邑,罰俸百金。」
這一下子秦文得到的賞賜都是來自他弟弟的,兩兄弟各自滋味百般不敢再亂造是非。可惜蘇琴還是小看了蘇儀的本事,蘇儀不僅說服饕、豐國兩國割地事星,還與瓊允兩國結盟抗雲,蘇琴那叫一個怒氣沖天,最讓她生氣的便是那胖胖的豐國公。
這個不講信用沒頭沒腦的短腿男人居然轉身投入星光帝懷抱,好一個朝雲暮星,水性楊花,氣得蘇琴動了胎氣,肚子痛了好些天,在西書的悉心照料下才穩住。
鑫瑯城里糧草被雲國奸細燒毀,開始出現人吃人的現象,大多數百姓都已逃離,留下的幾乎都是官家士兵及家屬。蘇琴這一圍困鑫瑯就是數月有余,其他地方隨著鑫瑯的圍困早早出現驚慌,原本不擅征戰的國家,隨著雲國鐵騎的踏入亂成一鍋粥,而蘇琴旗下的年輕將士們如狼似虎地攻佔下一座又一座城池。
這奇國之戰的開門紅也一路狂奔下去大有滅世的氣勢,如此境況之下,其他四國哪里不惶惶投入星光帝的懷抱,雖是早已預見的結局,只是沒想到來的如此之快。
殺紅眼的年輕將士被招回鑫瑯城外開始進行攻城戰,而那些有著瀧國之戰經驗的將士均被派去駐守那些攻下的奇國城池。于是自以為是的雛鷹們遭遇了人生的第一次敗戰,連同秦文秦武在內也不由地灰頭土臉地窩在帳外等候蘇琴的責罰。
可惜蘇琴卻絲毫沒有召見他們的意思,仍讓眾將從太陽升起等到落下,餓了一整天的眾位將士雖是諸多埋怨,也不敢表現出來,直到夜幕降臨蘇琴才讓人把眾將請進帳中,只听她說道。
「帶兵打仗不是我所擅長,這是你們作為將軍的天職,誰能拿下鑫瑯城,官拜大良造,賜千戶封爵以卿待之,如今你們不過是撿了個大便宜便自以為是,我不多說什麼,三個月內我要奇國成為雲國的郡,你們都沒有真正地經歷戰爭的洗禮,此次慘敗在我預計之中,卻沒想到竟然損失三萬人,守城的士兵不過五萬,十萬大軍竟然損失三萬人,讓我如何說你們?」
這番利誘外加鞭笞讓眾將羞愧地低著頭,情緒激動的無不痛苦流涕,蘇琴等他們情緒稍微緩和以後,她便說道。
「明日我便返回東都待產,剩下事由秦武秦文接手,我會把朱瀾留給你們,至于你們要如何攻城,那便是你們的事。」
眾人抬起驚慌的眼神望向他們的大王,其中一個年輕的將士大膽地問道。「大王可有妙計留下?」
只見蘇琴冷笑道。「孤不再保護你們,妙計你們自己貢獻。」
一听蘇琴再次稱自己為孤王,眾人頓時黯然地下頭,唯有秦武秦文兩人欣喜若狂,怎麼也想到這樣的大事竟然交給他們倆,秦文握緊拳頭又松了送,他自然知道這一次不可多得的機會,若是自己攻下鑫瑯,那意味著他與須谷之間的距離便會拉近,而他在雲孝王的心里也能有一席之地。
故而他便大聲地回道。「臣等定不負大王重望。」
其他人見此也紛紛效仿說了一通這下去,見眾人離開後,朱瀾蹙眉問道。「你就這樣放手交給他們?不怕宏璜一個反撲?」
「不放手永遠都長不大,接下來就要辛苦你了。」蘇琴面不改色地說道,伸手模了模隆起的肚子,她也知道自己也沒多少時間折騰了,若是這個孩子在這里出生,指不定要多少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