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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全是亮眼的青花瓷器碎片,而門前呆滯的卻是一幫宮人及幾位前來稟報要事的重臣,看到蘇琴這樣的妖媚,皆是一副見鬼的模樣。蘇琴很是尷尬地閉了閉眼,整理好心情以後,不再此事再做糾結。
宮人與幾位重臣看到蘇琴眼底的平靜,翻然醒悟他們的大王好歹也是個女人,自然也懂事的默不作聲,只是這幫宮人誠惶誠恐地求饒請罪,無非就是為了那蘇琴最喜愛的茶碗被打碎了,只是蘇琴一聲惋惜地嘆氣便讓那幫宮人下去了。
這倒是讓皂承大開眼界,這個睚眥必報的女人,居然這樣大度?眼眉間一絲不安與驚訝落到蘇琴的眼里變成了不屑,眼下重臣前來必定有事相商,對于皂承再縱容也不可能讓他留下旁听,好在皂承也算一個知趣的人,見此就告辭了。
幾位重臣望著那翩然離開的青衣背影,大伙都有著說不出的難言之味,回頭再看高位上平靜的女王,更讓人倍感尷尬壓抑,好在話題打開以後,也沒人再把心思放在這上面。
「秦愛卿的意思是準備攻打普菩?」蘇琴清秀淡漠的眉毛微微上挑,話中之意再明白不過。
秦文楞了一下,四下看了另外幾位同僚,苦笑地點了點頭,蘇琴極為不贊賞地回道。「秋收剛過,國庫空虛,哪里還有銀兩打?」
「稟大王,此次乃先機,允惠公敢直面侮辱大王與我大雲國,這等恥辱若不討回,大王與大雲國如何在西原立足?」武將秦武搶先截過秦文的解釋,擲地有聲地回道,那躍躍欲試的模樣掩不住滿臉的戾氣。
緊接著一直未說話的中大夫鄒棠謹慎地開口道。「攻打普菩形勢所逼,即便剛過秋收也不得不出兵,若說國庫空虛,拿下落城與鑫瑯以後,也算是余銀不少,只是大王產子體虛,也不宜太過煩惱。只是小王子為何不與大雲王族之姓,偏偏要隨了那星光帝?」
這一下話題也便轉到小王子的姓氏問題上,大多數人已經很不滿,礙于蘇琴的威嚴到沒人提及,只見蘇琴和藹地笑了笑,落到眾人的眼里變成了驚訝。
「小王子乃星光帝之子,不跟星絮姓為何要隨大雲王族之姓?有孤做後盾,今後小王子繼承星國大統不是順其自然的事情?」
眾人駭然,脊背上涼汗滑落,這個女人好深的心機,怪不得她願意頂住輿論不理謠言也要把這個孩子生下,只怕西方那位君主此時都還未察覺她的謀略,只是如此大膽地說出來,難道不怕以後橫生變數?
此時星絮早早得知蘇琴平安地為自己生了個兒子,哪里有不高興的理由,據說雲國小王子出生的第三天,星光帝便大宴群臣,心情頗好的他當日居然喝醉了。可惜宮里的那兩個女人都開始寒意橫生,危機四伏,哪里還喝得下吃得飽?早已厭棄地坐于自己宮中為將來做打算。
尤其是秦霜雪,膝下無子女,雖頂著春陽夫人的頭餃,隨著平原君的逃逸失勢,她的日子也大不如前了,而如姬也便是一早隨了星絮的女人如鬢雖說算是熬出頭了,育有一子一女,可星絮的心沒在她身上,如今那雲國的女王生個星絮的兒子,只怕自己的兒子以後難熬了,自然心中也會有計較。
如姬轉頭一想,那雲國小王子未必會繼承星國,只怕女王還要留著她的兒子守著雲國的江山,怎麼可能自東向西的跑來參一腳?想到這她便安心了三個多月,哪知剛放下心以後,在雲國小王子滿百日之後,傳來雲國小王子命名為星辰,居然是隨了星光帝的姓氏,這意圖不是擺明了?
雖說如鬢淒淒惶惶,越發擔心自己兒子的未來,而星光帝的眼里卻多了一絲難以言明的快感,只是這快感之下有著無盡的麻煩和苦惱等著自己。
雲霧宮里的爭論還在繼續,雖然關于小王子的姓氏疑問已經讓臣子折服,可是對于蘇琴堅決不出兵的態度,讓臣子們開始揣測是否與之前離開的絕色男子有莫大關系,矛頭悄無聲息地指向西原最著名的風流人物。
當然,平原君正抱著一個美人尋歡,大雲女王送給他的禮物,要是不用實在是糟蹋了,只是他怎麼也沒想到蘇琴會出現在這個時候,毫無預兆。平原君有些不悅地微蹙眉頭,他不明白為什麼憑借他功力怎麼會沒察覺蘇琴的出現,而落到蘇琴的眼里變成了不歡迎的意味。
于是,蘇琴笑了笑也未多加解釋,說完尋他的目的就離開,之前兩人的曖昧的小插曲似乎早已不存在。
「孤讓你住在雲霧宮好吃好喝地呆著,你也是時候該做點事情回報孤,還是之前的要求,孤要與允惠公結盟。」
皂承一把掀開懷中的美人,使了個眼色,那美人哪里有不懂的道理,十分不高興地瞥了一眼蘇琴,也不敢多做停留,帶著不悅與恐懼離開這個女人的視線範圍,傳言這個女人殘酷冷血,她可不想成為這個女人的刀下亡魂。
「恕在下沒法答應,若是雲孝王覺得在下是白吃白喝的,那在下支付銀兩,你看如何?」皂承此言頗有激怒蘇琴之意,誰知蘇琴點了下頭,嘴角優雅地揚了上去。
「成交明日蘇大會來跟你把賬細明化。」
說完便離開了,留下一臉驚愕的皂承,他的妻子還沒有跟他解除婚約就開始與他分得這樣細?只是他怎樣也不明白為什麼蘇琴一定要與允國結盟,從各個方面來說都是吃力不討好。突然思及剛剛拿下的奇國,想必是要以允國作為緩沖拉長星國進攻的時間?
皂承的眼底有了寒意,當下發出怪異的哨聲,約莫一盞茶的時間,天空飛下一只鴿子停到他的桌案上,皂承綁了一張小紙條在鴿子腿上以後,便放了出去。
而祭廟中,智若舉手彎弓一下便將鴿子射了下來,取下紙條看了看,眉頭輕蹙隨意便將紙條扔在地上,只見紙條上空白一片,未有只字,智若放下弓,閉上眼半躺在椅子上養起神來。就在他快要睡著的時候,外面有信使來報說是急件。
不得已,智若疲憊地站起來揉了揉眼楮,望了一眼雲霧宮方向,心中有些不安。信使進門後連連喘氣,連水都來不及喝一口就將懷中保護甚好的信函遞給智若。
「鑫瑯那邊來信,說是有數萬人在造反,大人您看……」
智若當機立斷對那信使揮手指向雲霧宮。「快去稟報大王。」
信使原本就是他的人,听到他這麼一說沒反應過來,原本以為大祭司會趁此要挾大王或帶兵出征以獲兵權,卻沒想到他居然……
「楞著做什麼?」包含寒意的話語落到信使的耳朵里,無非就是催命符,馬上點頭行禮離開朝雲霧宮奔去。
這會兒蘇琴也剛躺下,正要入睡,一層層稟報到她這里的時候,已經過了約莫半個時辰,得到消息時的震怒難免讓很多人被牽連,對于這種不知是無心還是有意的拖延行為讓她極為惱火,加上孩子的哭聲,煩躁的心情讓眾人不敢撞上去。
接踵而來的禍事越來越多,比她想象的來得要快,吞噬瀧國的腳步太快,攻下奇國的時間太短,已經在西原引發了恐慌。
這便是蘇琴不願再攻打允國的其中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與皂承所想的相差無二,她希望允國可以給她作為最後決戰的緩沖。可惜事態並不胡因為一個人的意願而變得順暢,往往朝著相反方向的發展更讓人扼腕。
翌日清晨,她便收到到第二個重大的噩耗,星國聯合允國將在來年初春對雲國進行巨大的軍事行動。呈上消息的信使,低眉順眼小心地打量她,見她一副平靜的模樣心生疑惑,忽然听她冷笑道。
「一群跳腳的丑角。」
信使不敢吭聲,面容抬起來的那一刻,竟是昔日鑫瑯還未破城時,于城南門口不懈努力叫賣的貨郎?這是怎麼一回事?蘇琴卻沒注意,只听那「貨郎」說道。
「大王,下臣還有私密信函要給你看。」
蘇琴擺了擺手,讓眾人都退下,喚了宮人去拿,誰知那貨郎又再次說道。「請大王讓下臣親自呈上為大王解惑。」
「好。」蘇琴眉頭輕蹙,毫不猶豫地回了話。
「貨郎」一路朝前地走上高台,平穩有力,剛站于蘇琴面前時,從懷里抽出一個白色的包袱,蘇琴眼中的疑惑增多,只是那「貨郎」也不解釋,慢慢打開包袱,忽然一個急轉,包袱里有一把匕首,只見貨郎快速朝蘇琴刺去。
說是急那時快,就在蘇琴即將被刺中的那一刻,身後的屏風上跳出一個女人,殘影撞撞地落到蘇琴身邊,劍鋒抹過那「貨郎」的脖子,噴出大量的血液射到蘇琴與懸靈身上,滿臉的紅色液體映襯得蘇琴格外恐怖。
她又驚又怒,一巴掌拍在龍案上,臉也未擦地指著低下的死尸大吼道。「給我徹查這個人,凡事與之相干的所有人押入大牢。」
約莫半夜之時,剛在東都落腳的顏洹一家被包圍起來,無數火把的照射下,滿臉惺忪的顏洹帶著剛剛哺乳完的甄逸從屋里走了出來,甄逸從老媽子手中接過女兒,讓女乃媽把兒子也抱到顏洹的手中,望著這一屋子的官兵,疑惑地看了看顏洹,見他一副痴呆模樣,心生駭然。
在小王子星辰誕生的前一個月,甄逸便生了一對龍鳳胎,此時那雙帶著幽怨的眼神落在顏洹的身上,讓半夢半醒的顏洹脊背一陣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