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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蘇琴被行刺的第三天清晨,星國的使臣到達了東都,直接下榻雲客來,對傳言比雲客來還要好的東都驛館一步都未踏入。休息整頓以後,下午讓人拜帖到須谷那里,隨後直接前往雲山覲見雲孝王。
蘇琴打量這個長相平凡的男人,心思百轉模不清他的來意,早先得知星國要與允國合力攻打大雲,此時又派使者前來,她不明白星絮的到底是想干什麼,當這個男人自報名字時,蘇琴更是心生茫然,雖面容平和,卻是疑霧重重。
「星國使臣張祿前來拜見雲孝王,賀雲孝王得子喜慶。」張祿說著便讓人把禮品單呈給蘇琴。
蘇琴掃了一眼,嘴角上揚掛著不咸不淡的笑意,回禮道。「多謝星國好意,他算是有心了。」
張祿自然知道她口中的他是誰,對于她不稱星絮為陛下也不直呼姓名,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不是不知道這兩人的情愫,可怎麼也沒想到雲孝王能對陛下如此疏離,雖然這話親和,可怎麼也感受不到其中的暖意。
張祿不會在這件小事上糾纏不清傷神費力,當下便直名來意,對于雲孝王的性情,沒有不了解的,拐彎抹角還不如開門見山。
「使臣前來除了祝賀之外,還有一事要與雲孝王秘密相商,可否請雲孝王屏退左右?」
蘇琴蹙眉了,這些使臣是干什麼?每一個來都要與自己密謀,密謀的沒一件讓她滿意的事情,這一次可不一樣,張祿眼中已經透露出有趣這樣的信息,使得蘇琴的眉頭輕輕挑起,很是期待,沉思一小會兒便應下了張祿的要求。
「想必雲孝王已經得知來年星國將與允國合力攻打貴國?」瞅著張祿篤定的臉嘴,蘇琴的不語讓他有些尷尬,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他的尷尬早已不知跑到何處,這個靠舌尖吃飯的政客,哪里還有什麼臉皮薄的事情?
「陛下讓臣為您帶話,攻雲非他所願,還望雲孝王理解。」
蘇琴哈哈大笑,怎麼也沒想到張祿會說出這樣的話,什麼叫非他所願還讓人理解?好比一個人要捅自己一刀,然後再告訴自己這不是他有意的,還望理解?
張祿等著蘇琴笑完以後繼續說道。「攻打貴國,不過是虛張聲勢,雲孝王莫要放心里去,至于原因,使臣也不好明言,但雲孝王如此聰慧英杰的人自然不用使臣多說了。」
「那張大人還有什麼事嗎?」。蘇琴抿嘴淺笑道。
產後恢復昔日風采的雲孝王,落在張祿眼中難免還是會掀起一陣漣漪,心中思附,難怪陛下、平原君、瓊王以及武安君都為這個女人神魂顛倒,光是姿色就使人想入非非,大智慧的女人不僅僅是姿色,想必她的風采全然在那小巧的腦袋里。
「張大人?」
蘇琴的又一次呼喚才將張祿喚了回來,乍一看,雲孝王姿色不錯,威嚴收斂,可惜給人的壓迫感不亞于陛下,張祿心中搖頭,這個女人也只有他們的陛下才敢染指才能匹配。
「雲孝王,陛下邀請您與小王子到魚川出訪。另外容使臣張某私下與雲孝王忠言一句,關于此次我大星國偕同允國攻打雲國一事與瓊武王關系甚大。」
「張大人此言何意?莫不是想挑惡大雲與武王的關系?」蘇琴嘴角上揚嗤笑地問道。
張祿佯裝白目地搖頭。「使臣張祿見雲孝王如同見到了自己的親人,怎會做那般苟且之事?使臣只想為雲孝王寬憂,還望雲孝王明察,念使臣一片真誠的份上,相信使臣的話。」
蘇琴不置可否,轉開話題地說道。「很快要到了雲國的火把節,張大人要是不急的話,留下來等火把節過了再回去吧。」
滿以為他會焦急拒絕然後趕回魚川,沒想到張祿求之不得地點了點頭大聲贊謝蘇琴。與此同時,王鐐正拿著手上一張白條看得輕蹙眉頭,未等他想明白這張什麼都沒寫的白條是怎麼回事時,玨嫚那軟軟的嬌軀便貼在他的背上,氣吐如蘭地問道。
「大王,好些日子沒帶臣妾出去玩了,這些日子臣妾都被悶壞了。」
王鐐很享受地點了下頭。「這有何難?眼下戰事未起,夫人想去哪里?」
「東都。」玨嫚嬌笑起。
王鐐的眼楮眯了起來,然而玨嫚似乎看不見一樣補充道。「臣妾想去瞻仰雲孝王,一個女人能如此厲害,臣妾很好奇。」
「女人不守婦道,自立為王,實屬牝雞司晨,可笑之極,有什麼瞻仰的?夫人還是換個地方吧。」王鐐不悅的口氣終于讓玨嫚泫淚欲滴。
「臣妾以為大王喜歡她,所以心有不服才想去看看她到底有什麼好的。」
听罷此話,王鐐嘆了一口氣將她抱在懷里輕輕摩挲道。「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寡人不想提了,夫人放心,寡人也不想理那個女人。」
玨嫚歡喜地仰頭微笑,只是眼底的冷意卻沒被王鐐發現,而王鐐眼底難掩的苦澀卻讓她很是不悅。正當兩人你情我濃之時,星國的十萬大軍自延河已經出發,允國的十萬大軍也由邱舍城出發,有趣的事情真的發生了。
星國率領十萬大軍的大將便是鼎鼎大名的武安君趙無寒,相對于允國自然是長源君鳳駿帶隊,鳳駿是帶著滿腔怒火外有一絲等候高潮的快感出現在雲國邊境一個叫小江界的地方,故事便要此處開始跌拓起伏了。
等候數日的鳳駿,從來沒有這麼翹首以盼,盼望武安君的身影盼望星國大軍的身影,甚至比他盼望女人還強烈。可惜的是,星國十萬大軍沒有出現,而是出現在饕國的邊境上,沒有準備的饕國霎時慌亂不已,在商討數日以後饕文公帶著萬分懇切的口吻給星光帝書寫了一封信。
然後一切都是石沉大海,星光帝依舊沉默,而武安君的鐵騎已經踏上了饕國的地界,都如張祿所言一樣,與允國一同攻打雲國,卻在半路偷襲饕國,就在鳳駿等得無奈的時候,傳來消息,雲國大將秦武帶著二十萬大軍朝小江界撲來。
在冬天即將到來的這一天夜里,月明星稀,雲霧宮里靜悄悄,撲騰的鴿子聲從大鄭宮弱弱地傳了出來,蘇琴站在大鄭宮門前,望著懸靈射下來的鴿子,心里很是復雜,平靜地問道。
「這是第幾次了?」
「回主上,七次。」懸靈面無表情地回道。
只听蘇琴輕聲嘆了口氣。「背叛……」
「是,鴿子是從昭陽來的。」懸靈再次回道。
此時蘇琴想起皂承與大公主王嬌的關系,腦袋里突然明白了王鐐與皂承之間並不是那麼簡單,平原君這個絕色男人呆在自己身邊,只怕就是為了星、允兩國的攻打。
「張祿還在?」蘇琴問道。
懸靈自然明白這話的意思,點了下頭,忽然蘇琴頹廢地嘆了一口氣。「火把節的時候,保證好他的安全,不要被有心人利用了。」
「蘇琴……」
這個聲音不用蘇琴回頭也知道是智若,蘇琴看了一眼大鄭宮,沒吭聲對他點頭示意,三人便往乾天殿走去,這個時間智若專程來尋她,自然是有事,雖然她不知道是什麼事,至少不簡單,果然還未走到乾天殿,智若便問道。
「你把顏洹一家軟禁了?」
蘇琴蹙眉轉身冷冷地望向智若,她不明白智若為什麼會在意這個事情,下意識地還是解釋了一句。「顏洹的侍女君悅勾結刺客,這個罪能讓他全家死絕,可我還想留著他為大雲的國庫做貢獻。」
「既然如此,我希望你還是趁早把他放出來吧,鑫源錢莊入駐東都的消息已經引起很多錢莊的注意了,如果你還繼續把他關下去的話,只怕鑫源錢莊還未入駐東都就會消失了。」
蘇琴遲疑地問了一句。「那信使刺客的身份……」
「我自會給你一個交代。」智若截住她的問話,接著又說到另一件事。
「閻羅台得到消息,申陽君已經潛入東都了。」
蘇琴眼角跳了跳,不解地問道。「他來做什麼?」
「你在落城的時候,他也在。不覺得很蹊蹺?」智若平靜地問道。
智若頓了頓,冷淡的面容上染起一層月色的笑意。「平原君勾結瓊王,設計陷害雲國,這個罪……只怕蘇琴你也沒法護他周全了吧。」
「嚴密監管,今日起,他不得出大鄭宮一步,一旦私自逃離,殺無赦。」蘇琴寒下的臉色讓智若不由地恍惚。
看著漸遠漸行的身影,空氣中飄來的最後一句話,智若閉上眼捱過難受的感覺,朝相反方向行去,他沒法不對蘇琴的那句話感到難受。
她說。「如果沒有重要的事情,不要隨意入宮,今昔不同往日。」
今昔不同往日,她居然如此無情摒開兩人從前的情分,深夜入宮也是為了看看她是否安全,對這些事怎麼看,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讓人極為惴惴不安。
「大祭司,這麼晚還在宮里?」
大鄭宮大門旁倚著一個絕色男人,半敞的青色袍子下,微微凸起的胸膛曲線,披散在風中搖曳的發絲于月光下發出黑珍珠一樣的光澤,微微上揚的唇角有一種萬事掌握一切竟在胸間的錯覺,至少在智若眼里這是一種錯覺。
智若沒有理會他,徑直從他身邊走過,絲毫沒理會那只朝自己伸過來的手,然後那只手抓空了,皂承呆滯地望著自己的右手,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想上前試探,抬眼時,深邃的甬道里哪里還有那身白衣?
一陣惡寒自脊背起,事情有些失控了。皂承無奈地癟了下嘴回頭望向之前蘇琴站立的地方,心中有些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