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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萬雲國兵直接穿過允國朝東都趕回。亂成一鍋粥的允國並沒有讓雲孝王放棄機會,秦武作為先鋒部隊一路掠殺倒是為大軍補給不少,在很多人的眼里對此行徑很是不屑卻不敢多言,尤其是隨趙無寒投降的將士更是敢怒不敢言地冷言旁觀。
在這些忠直的將士看來,蘇琴這樣的放縱行為跟土匪完全沒區別,然而三十萬大軍拉到星饕兩國的邊境,糧草早已用盡,這也是她要迅速撤兵的另外一個關鍵原因。
允惠公听到這個消息差點嚇得尿褲子,當初與鳳駿設計陷害蘇琴,眼下蘇琴帶著三十萬大軍在他的地盤上燒殺掠奪壓根兒不敢放個屁,生怕把那姑女乃女乃惹急了殺到普菩他也完蛋了。瓊武王的大軍也干著同樣的事情,比起他們要更甚之,不僅要殺要搶還要佔領土地。
這是允惠公難以承受的屈辱與悲哀,當年允惠公的老爹讓鳳駿打下了羌國,擴張了土地,眼下又被人搶了去,卻只能悶聲不吭,實在窩囊,誰叫世上唯一的長源君已經死在那個女人的手掌?
在蘇琴看來,允惠公氣數未盡,補給以後她便帶兵迅速推進。趙無寒卻為了一個男人向她求情,這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卻沒想到來的如此之快。
「放了黑起。」
蘇琴眯起眼,嬌嗔地問道。「你是命令我?」
這話雖說的輕柔卻讓趙無寒從中捕捉到她的不悅,比起星絮似乎這個女人更讓人琢磨不清。趙無寒搖搖頭,苦笑道。
「我已是你裙下臣以何名義命令你?」
蘇琴心疼了,是的。他成了她的裙下臣為她拋棄武安君的爵位甚至拋棄他的祖國,作為這樣一個男人,她不得不心疼,所以蘇琴木然地點了點頭回道。
「無寒,我不會虧待你。既然你要讓我放了黑起,那我便放了他。」
當天,黑起帶著十來個俘虜狼狽地離開,離開時黑起問起趙無寒為何要做出如此荒誕的行徑,趙無寒的沉默讓他大失所望,直到臨行前一刻,趙無寒反問他一句。
「如果是玨嫚,你會怎樣選擇?」
黑起不言,在心中早已軒然大*,如果是玨嫚他還是不會做出和趙無寒一樣的行徑,他之所以不言是因為他知道,他不如趙無寒那樣深情。當然後世的歷史研究者們都不會這樣認為,趙無寒投奔蘇琴必定是為了以後走得更遠。
至于趙無寒自己怎麼看,那便是豪賭一把,在星國與他齊名的名將比比皆是,一個宏璜不比他如何卻成為西原著名的將帥,而這個叫宏璜的奇國人當初不過是肖大夫門下的一個侍衛,是蘇琴將他發掘出來,才會有今日的成就,就算他已經死了,他的成就卻是不可磨滅的。
古往今來出相入將都為身前身後名,而他趙無寒也不免俗,喜歡是一回事,前程更是一回事。所以趙無寒並沒有瘋,在眾人不看的前景下,他已經從蘇琴那張清秀的臉上看到自己未來日子所參與的天下之戰。
蘇琴對趙無寒這樣的縱容引來了將士的不悅,尤其是秦武,大罵趙無寒禍水,雲孝王昏庸為美色所惑,自然有心人把話傳到蘇琴的耳朵里。
而蘇琴僅是笑了笑沒有解釋,她在買趙無寒為雲國獻身的心,買趙無寒繼智遠以後再次出現的戰神。星絮看不到趙無寒的價值,很久以前她便早早看到惋惜不已,這次機會送到眼前豈有放過的道理。趙無寒缺少的是經驗,假以時日他便是另一個智遠。
懸靈尷尬地出現在蘇琴的面前提醒道。「主上,約莫兩日光景我們便可抵達雲國,三四日就能回到東都。」
「知道了。」蘇琴沒有心思去琢磨她的臉色,見她報告完以後遲遲不離開只好放下手中地圖,轉身望向她。
「還有事?」
懸靈點了點頭。「六叔已經把婉寧帶回雲霧宮,此時正住在祭祠里。」
「告訴智若,殺了她。」蘇琴埋下頭繼續看地圖,沒有波瀾的情緒讓懸靈有些遲疑,不再多言。正當她準備回信放信鴿的時候,朱瀾攔住她,對蘇琴問道。
「婉寧可否交予閻羅台處理?」
蘇琴把羊皮地圖卷起來放了下去,斜睨向兩人。「如果孤說不行,你當如何?」
「那可不好辦,申陽君身邊的那個人已經被我策反了。」
蘇琴不言點了下頭,自然明白朱瀾以此要挾,這讓她十分不快。而懸靈卻臉色微白地轉向朱瀾,不敢多發一言,三人如此僵持,直到傳令兵過來詢問是否要繼續動身前行,蘇琴這才緩和了臉色對傳令兵點了下頭,然後才對懸靈吩咐道。
「此事待孤見過婉寧以後再議,上路吧。」
懸靈點了下頭,朱瀾不敢再多言,悄然地落後離蘇琴遠遠的,對于她越發不了解了。
雲孝王回到東都的第一件事便是沿襲冊封趙無寒為武安君,從星國的武安君變成雲國的武安君,甚是喜劇之時卻讓得知消息的星光帝甚是惱怒,這一巴掌又一巴掌地打在臉上,一頂又一頂的綠帽扣在頭上,換個再博大寬容的男人也無法鎮靜了。
然而這並沒有完結,當日她犒勞了此次出征的所有將士,然後當眾宣布,撥出十萬軍任由武安君趙無寒差遣,封他為雲國大良造,成為雲國歷史上第一個被正名的大將軍,如此殊榮竟讓趙無寒帶來的一干人等目瞪口呆難以理解。
只是這事引來的非議絕不是蘇琴能想象的,當下東都的所有大臣都聯名書信認為此事不可行,對其勸諫,甚至連大祭司智若也親自來找蘇琴商討此事。
「大王,趙無寒乃星國人,把十萬雲國將士放到他的手中,大王就不擔心他日叛變?」
蘇琴搖頭篤定。「無寒不會,他不是這樣的人。」
「是嗎?生長于星國,為一個女子拋家棄國,如此愛祿功名的男子,還有什麼不會?」
「只要孤的手中有他想要的,他便一生都不會。」蘇琴冷言回道,顯得很是自信,如此一來,智若有些不悅,閉上眼半晌沒說話,兩人對峙約莫一盞茶的時間,智若一甩手袖毫不掩飾內心憤怒地離開。
此時,話題中心人物趙無寒正帶著他那六千將士駐扎在東都城外,第一道旨意下來的時候,就引起了眾人的驚呼,而第二道旨意下來以後,眾人完全石化了,隨著將軍府建造,這個叛國的將領迅速成為東都的新貴。
趙無寒的內心是難以平靜的,他是個男人想建功立業無可厚非,卻沒想到那個高位上的女人並未如他所認為那樣把自己關進雲霧宮,成為一個她的男寵或面首,相對于那個被軟禁在雲霧宮的平原君,他有太多的感慨,一瞬間甚至懷疑蘇琴對他的情意是不是與他一般深厚?
還是說蘇琴原本就打算這樣做?不管怎樣,至少沒有違背他的心意,也許以後隨著他的軍功越來越高,雲孝王下嫁也不是沒有可能。有著這樣的小算盤,趙無寒接受起來比起其他人要平靜很多。
須谷帶著一臉惋惜地出現在趙無寒的營地上,一臉悲哀的模樣讓眾人十分費解的同時帶著隱隱怒氣,他沒像智若一樣跑到雲霧宮去質問,他的身份不允許,所以他出現在趙無寒的面前。進行小小地離間計,隱蔽而有富有爆炸性。
「武安君,果然名不虛傳。」須谷謙誠地盯住趙無寒的臉笑道。
這張白皙的臉讓他有些恍神,這個戰場上的冷面將軍居然長了一張書生面,如此奇異的人卻殺伐決斷地讓人甚感恐怖。趙無寒是認出這個手握重權備受蘇琴寵愛的上大夫。
「須大人謬贊,我不過是一個叛投的俘虜。」
須谷搖頭,對這個將軍很是不太贊同,至少在他看來這句話有裝B的嫌疑。但須谷何許人?自然不會與趙無寒糾結在這句話上,他和藹地問道。
「武安君與大王熟識很久了吧?」
趙無寒點了點頭,面色依舊冰冷疏離,對他如此八卦感到有些莫名其妙,須谷臉皮也很厚,絲毫沒有在意他的疏離,繼續說道。
「武安君讓人可敬可佩,為大王做出如此犧牲可謂前無古人,小可甚是欽佩,卻無法效仿,一來家中夫人姬妾不少,二來小可貪名慕利實難為武安君如此君子,只是……」
話音一轉,趙無寒知道他要說到正題上了,果不然,須谷無奈地癟嘴說道。「大王與大祭司關系曖昧不清不楚,卻來了平原君,此時武安君再插一腳問題多多,好在大王對武安君甚是偏愛,頂住群臣意見,不可不謂一意孤行,說什麼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武安君莫要叫大王失望才是。」
听聞此話,趙無寒豈有不懂的道理?眼下說什麼都是錯,他便噤聲不語,須谷有些失望,換成一般人不是跳起來反駁便是開口立誓,而他這樣不吭不響到底是何目的?忐忑之下,須谷不再多言,對趙無寒恭喜之後,抬腳離開。
趙無寒並沒有不在意,尤其是「大王與大祭司關系曖昧不清不楚」轟得他頭腦嗡鳴,在離他遙遠的地方,雲國的大祭司居然與他夢中情人有不清不楚的關系?原本他听說過卻不在意,因為沒有理由沒有根據,可從須谷嘴里吐出的話就未必了。
喜從悲中來,至少從蘇琴那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話語,足以肯定他在雲國的地位以及對他的信任,好事壞事各一半,趙無寒還是很安心地閉上眼,回憶那柔軟的觸感,不知何時再能觸踫,他想應該不會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