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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戰爭一觸即發的背景下,張祿硬著頭皮出使了東都。對于他來說,有無數次玩命都不如這次玩得大。因為他的府上住著雲孝王的兒子,他的夫人成了星辰的乳娘,在雲國人的眼中,這張府的人都瘋了,居然敢騎在他們未來國主的頭上。
孰可忍孰不可忍。
所以當張祿踏進雲國第一個城鎮普菩的時候,這個曾經的允國成為雲國如今的普郡,昔日的普菩早已失去了當年的風采;他受到了嚴厲地審查與追問,礙于他是敵國使者,也沒人敢為難他,但不代表沒人不在他的後面做點小動作。
譬如驛館的水沒有了,張祿沒法喝水洗澡,只得花錢到客棧去解決,又或者出行的馬匹腳瘸了,他又得花費銀兩買新的馬匹,亦或者他的馬車走到半路突然分崩離析了,他不得不騎馬前進,諸如此類的等等不幸。
張祿如此聰慧的人怎能不知,唯有忍氣吞聲,希望見到雲孝王以後能有個好臉色就不錯了。原本他是極為不願出使東都,但是他的小謀士,也就是使他成為罪人的星辰,告訴他,如果他不去,那麼他的下場會更慘。
關于他的下場為什麼會很慘,星辰懶洋洋地回答道。「歷來的改革變法者都沒一個好下場,為了你的未來,你還是去吧,這是你唯一的轉折機會。」
張祿想想也是這個道理。說起張祿去東都干什麼?連張祿本人也覺得匪夷所思,星光帝是要求他作為代表去和談,而星辰卻說那是屁話,能和談的話,這兩口子早和好了,還需要他一個外人去攪和?張祿覺得星辰說的有道理,但是星辰的下一個理由就讓他實在沒話好說了。
因為星辰說。「這東都呢,你還是要去的。只是你去的理由不該是為了和談,如果以這個理由的話,只怕你還沒到東都就被人轟出去亂棍打死了吧?」
听到星辰這樣說,張祿很窩囊地嘆了口氣。「你告訴雲孝王,她兒子大了需要一個老師,一個聰慧可行符合他兒子心意的老師,前提條件絕對不要祭祠里的人。」
「這樣就行了?」張祿驚訝張著嘴。
星辰點了下頭。「這樣就行了,對母親來說,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跟孩子相比,你這樣告訴她,她定然歡喜你到東都,其他的事情你就自己看著辦了吧。」
張祿不得不再次對星辰另眼,不得不對他豎起大拇指連聲夸他高明。誰知星辰老練地擺擺手,仿佛他父親的模樣。
「過獎過獎……」
真是見過低調的沒見過這麼低調的。張祿一陣無語,他想他這輩子也許能在這個孩子的手下得到星光帝無法給予的地位。一想起這個問題,他的肚中忍不住一陣月復誹,蘇儀那個老東西早該退了,卻非要霸佔著那個位置。
當然蘇儀下的那個位置坐得安然火熱,在他看來自己是張祿仕途的恩人,不讓賢也是自然,卻哪里知道星光帝時不時看著他的眼神開始曖昧起來。
而一世聰明的蘇儀壓根兒還沒有理解這曖昧的眼神到底是什麼?傻傻地認為星光帝一如從前那般器重自己罷了。這為他的結局埋下的苦果今後才能知曉。
此次張祿出使雲國並非一人前往,而是帶著一個十分重要的人物,這個重要的人物便是蘇大,說起蘇大,自邑都一戰被黑起俘虜的蘇大在魚川被軟禁了近四年的時間,終于踏上了他的故地。
只是這兩人卻不知道,自從蘇琴私自前往貫崌,與星絮相見傳回東都智若的耳朵里以後,兩人大吵一架,隨後不顧智若反對,蘇琴下達命令讓孫涓帶領十萬大軍殺到貫崌城下,這一僵持便是四月有余。
今年冬季很是寒冷,十萬大軍卻無一人挨凍,除了國庫及時送上物資以外,雲國民間組織在得知他們的大王要攻打星國,積極響應捐獻了不少物資,因此要評比誰是最可愛的人,當屬孫涓的軍隊。
這樣的境況下張祿還要出使雲國,身邊帶著蘇大不可不謂玩命之大膽,尤其沿途一路民眾的鄙視和臭雞蛋,讓張祿十分之狼狽。
同時也讓憋了四年氣的蘇大,長長地吁了一口氣,順的不得了。
「張大人,似乎星國人不討喜,不如你回魚川帶著殿下來雲國做官吧?依你的才干,位居須谷之位也不成問題。」蘇大靠在囚車里,玩弄著鐵鐐調笑道。
高頭大馬上的張祿哭笑不得地搖頭嘆道。「我也想,可惜出弦的箭哪里有回頭的,當年我曾拜在須谷門下希望得以他的引薦,如若不是你們須谷大人,也不會有今日星國的我,呵呵。」
這番話倒讓蘇大有些汗顏,除了沉默再不多話,直到東都的大門出現在眼前,張祿才對蘇大歉道。「一路上多有得罪,稍後見過雲孝王,蘇大人便恢復自由了。」
蘇大沒回應,冷漠地點了點頭,倒是張祿感慨頗多地贊賞道。「雲國的子民還真是愛國,極為少見啊。」
「如果星國也被人侵略的話,那麼我想星國人會比雲國還愛國。」身邊一個路人嘲笑道。轉身看向蘇大的時候楞了一下,只听他大聲呼喊。
「蘇大回來了,蘇大回來了……」
最先收到這個消息的不是遠在雲山上的雲孝王,而是蘇大的老婆果果。在蘇二逃往魚川之後,果果便回到蘇大府邸居住,受雲孝王的照顧,她與孩子過得算是不錯,只是這男人不在身邊,再好的日子也少了些什麼。
得知蘇大歸來的消息,果果馬上帶著兒子奔來,蘇大出征時,兒子才幾個月,如今還未滿三歲,已經會依依呀呀地說話了,雖不如星辰那麼聰穎過人卻與一般小孩差不多,無論孩子怎樣都是父母的心頭肉。
一進東都,蘇大雖然還帶著鐵鐐,但已從囚車轉乘在馬上,看到本來的果果母子二人,激動地瞬間從馬上跌在地上,顫顫巍巍地朝母子二人奔去。千言萬語都在無聲的啜泣里讓圍觀的路人唏噓短嘆。
「果兒,讓你辛苦了,待我見過大王以後,回家再與你細說,你先回去等著我。」
果果點了點頭,念念不舍地拽著蘇大的手,直到蘇大抹去她的手,堅毅地挺直脊梁重新在星國侍衛的攙扶下爬上馬離去,果果這才收回視線,帶著兒子回家親自下廚給她終于歸來的丈夫做飯去。
乾天殿里雲孝王依舊諱莫如深,那張清秀的冷臉上看不出有什麼情緒,對于蘇大的歸來,她似乎顯得很平靜,在閻羅台多次營救失敗之下,蘇大居然以這樣的方式歸來,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當然最讓她不可思議的是在憎恨星絮的心情之下,居然還能與他在貫崌露天之下行那夫妻之事。雲孝王的走神並沒有使得張祿竊喜,反而越發凝重地表達星國願與雲國交好的心願。當這些冠冕堂皇的話語換來蘇琴的一個哈欠時,張祿很實在地住了嘴。
「大王,陛下派我前來最主要的原因是為了給殿下找個老師。」
雲孝王突然咆哮道。「既然他還關心這個兒子的話,為何不把兒子送回東都,卻寄宿你張府?張祿莫不是你們以為我一個女人好欺負,我大雲就受你們欺辱了?」
張祿無奈了,埋著頭任由蘇琴噴火,直到她氣喘吁吁之際,張祿揚起頭癟著嘴回道。「陛下已遣送多名美人,眼下除了如姬與春陽夫人以外,宮中已無美人。差遣使臣前來要老師的是您的兒子,星辰殿下。」
啥?蘇琴楞了一下,大臣們卻哄堂大笑,一個四歲的孩子怎麼可能自己提出要老師,還要張祿來東都要?這其中只怕有什麼陰謀吧?就算是陰謀的話,這借口怎麼那麼牽強,如此兒戲,居然一個四歲的孩子提出要老師?
誰知蘇琴抬起手止住眾人的嘲笑,對張祿吩咐道。「你隨我到書房來,其他人等都回去吧,蘇大你先回去,果果這幾年過得不是太好。」
听聞這話,眾人都傻眼了,除去鐵鐐的蘇大喜不自禁地點了點頭,等雲孝王與張祿一走,他便朝雲山下奔去,那速度真不是一個快字可言。
只是蘇大怎麼也沒想到,他一路上遇到的同僚卻都給他慰問,讓他節哀順變。听得他一頭霧水,直到回到家得知蘇二已死,一時之間怔怔望著前方,不知果果在他耳邊嘮叨什麼,他已听不見了。
他的腦海里唯一只有一句話,蘇二死了,弟弟死了……
蘇大囁嚅道。「他是怎麼死的?怎麼死的?他不是活的好好的嗎?大王不是答應我要幫我好好地照顧他嗎?」。
果果愣住了,忙活的手停下,對身邊的侍女吩咐了以後,侍女把兒子抱去玩,這時果果才握住蘇大的手,輕聲地說道。
「二弟攔住了前去邑都傳信的人,導致夫君被俘,大王並未因此而責怪他,想必是為了夫君,而後二弟卻與瓊國大公主勾結,大王也只是略施懲罰並未對他起殺心,後來他自行逃去魚川,與謀害刺殺大王的君悅一同前往,哪知二弟居然與星光帝後宮的女人攪在一塊,最終那些與他有染的女人都被斬首,而他被車裂。」
說到這,果果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有好好的日子不願意過,真不知二弟怎麼想的,夫君莫要責怪大王。」
蘇大吭了一聲,並未回答什麼,果果也放心地叫人送來自己親自下廚的膳食。轉身時,蘇大的眼楮紅如兔子眼,看得果果一陣難受。(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