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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山不愧實至名歸,波瀾起伏的雲海一望不見邊際。張祿在站雲孝王的身後,隨著她看向這白茫茫的天際,心中頗有感概,如此仙境居然是一個國家的權貴之地,實在讓人有些匪夷所思。
讓張祿不解的是雲孝王在書房呆了沒一會兒,對宮人們吩咐以後,便帶著張祿出現在這雲霧宮外的懸崖前,似乎她一點也不擔心張祿對她不利。
「辰兒過得如何?」
「甚好。」張祿如實地回道。
「甚好?離開母親的懷抱,他如何能過好了?」蘇琴尖利的聲調讓張祿不由地苦笑。
「其實,是殿下自己提出去魚川的,陛下顧忌大王您,一直沒有這個打算,而殿下說出了一個讓陛下不得不違反與你之間諾言的理由。」
蘇琴轉身冷眼望著他。「星絮這個人,從來就沒信諾可言,他家祖祖輩輩都沒信用,張祿你這樣找借口是不是有些牽強了。」
「大王,殿下異常聰慧,極有主見。如若使臣猜得沒錯,他是為了您才去魚川。並且他與臣的夫人相處極好,使臣的夫人不能為使臣有所出,加上殿下主動提出認使臣的夫人為乳娘,因此使臣的夫人視他為己出。」
張祿不卑不亢地解釋道。說著未等蘇琴詢問星辰為她去魚川做什麼,他又隱晦地提道。「殿下雖小,卻對世事透析,饒臣也自愧不如,無論是雲霧宮還是長安殿,對尚未成人的殿下來說都具有威脅,甚至危其性命。」
這番話的暗示無意說明星辰只有呆在張府才是最為安全的,一時之間蘇琴免不得有些反感地嗤笑道。「使臣未免太過自信了吧?」
「大王,殿下讓我轉告您,請您給他尋老師不要從祭祠里選。」張祿答非所問地回道。
蘇琴的眉頭蹙了起來,她相信這話肯定是星辰帶來的,兒子是她教的,沒有人比她更了解她的兒子,之所以一直拿捏態度,無非是不想讓張祿討了好。
「孤心中自有分寸。張祿你何時返魚川?」
張祿低著頭沉思一會兒,準確地回道。「不超過十日。」
「三日後,朱瀾將會與你一同返回魚川。」蘇琴不咸不淡地回答道。
張祿點了點頭,依舊沒有告辭的意思,反而遲疑片刻之後驚訝地問道︰「可是人稱諸神通的朱瀾先生?」
蘇琴點了點頭,有些蔑視他的大驚小怪,張祿尷尬地模了模鼻子,又問道。
「貫崌城外孫涓將軍……」
「照看好孤的兒子,此事孤自會處理。」
雲孝王已這樣說了,張祿不好再多言,大家都是聰明人,說話點到為止,要是糾纏不清惹怒了這個女人,可不是他能承受的代價,話已說到這個份上,張祿點了點頭從寬闊的袖袋中取出一卷竹簡遞到蘇琴手中。
「陛下的手信。使臣先行告辭了。」
宮人接過信函遞到蘇琴的手中,她沒有馬上翻開,而是順手把信函扔進雲海中,隨著重心引力的作用,那卷竹簡飛出一個弧度隨後拋物線運行墜落山崖下。
已經走出幾步的張祿嘴角微微抽搐,女人啊始終是女人,無論多麼強悍聰慧,終究還是孩子氣。他在這一刻無比佩服星光帝的智謀,反身從袖袋中又取出一卷竹簡恭敬地說道。
「陛下說如若大王不小心弄丟了,這還有一份。」
宮人們驚愕地望著眼前這卷竹簡,心想這個張祿的膽子也真夠大的。大王已經扔出去了,他居然還敢再拿出來,難道不怕大王治他的罪。
可惜雲孝王卻是微微一笑,接過宮人遞過來的竹簡。「算他有心了。」
這一次,雲孝王卻是把竹簡收入寬大的袖中,沒有再一次扔進雲海中,張祿不由地抹了一把腦門上的冷汗,隨即听到雲孝王下令讓人下山去尋回之前扔出去的竹簡。張祿無語只敢在心中月復誹雲孝王的無趣。
七日後,張祿帶著朱瀾登上馬車離開了東都,一肚子不滿的朱瀾在張祿的勸說之下終于平靜了,其實張祿的勸說並未有多大的作用,而是張祿無意中說道。
「殿下異常聰慧,如若先生前去教授帶有不滿,哪怕只有一絲,殿下都能察覺,據我所知,無論是雲孝王還是陛下對殿下都很上心,萬一殿下不小心給其中一人有所抱怨,先生的麻煩就多了。」
朱瀾那副懶洋洋的臉色瞬時收了起來,明顯他還是受到了威脅,張祿所不知的卻是朱瀾對蘇琴的懼怕。朱瀾開始好奇打听他未來學生的情況,一路上兩人算是找到了共同話題。而朱瀾對即將見面的這個學生越發好奇的同時也越來越滿意了。
當張祿離開東都半月之後,孫涓的十萬大軍在一個深黑的夜里不聲不響地撤離貫崌返回駐地。翌日清晨,太陽升起,正準備換班的城門守衛指著遠處驚訝不已,結結巴巴地惹來侍衛長的一個爆栗子。
「你TM見鬼了?」
「不、不、不是,退、退、退了。」
「什麼退了?」侍衛長順著他的食指方向望去,也如見鬼一般迅速沖下城門朝王襄落腳的府邸奔去,一路上喜不自禁地咧嘴大笑。
待魚川收到消息的時候,張祿和朱瀾已經到達了,這個消息原本也是張祿意料之中。此時,他有些好奇既然孫涓已經出兵,蘇琴到底需要頂住多大的壓力才能將那十萬大軍召回?
當然他所不知道的蘇琴確實頂著莫大的壓力,即使她公布被人從雲山底下尋回的星光帝手信,依舊沒能平息眾人的情緒。
那卷竹簡上是立星辰為星國王儲的信函。這一次,哪怕是作為智若政敵的須谷也不再支持蘇琴,仿佛一夜之間雲孝王變得孤立無援。最終雲孝王站起身,憤怒地指著眾臣罵道。
「一群腐骨不化的老東西,單說你們目光短淺都不足以說明你們的愚蠢之極,都給孤滾下去。」
這番話頓時讓眾臣心驚肉跳無人再敢繼續勸諫,紛紛遵循雲孝王的旨意迅速退出乾天殿,生怕走慢點成為雲孝王的炮灰。唯有智若一人留在大殿之上,目不斜視地望著蘇琴,落在最後的須谷復雜地望了一眼智若,也嘆口氣趕緊離去。
「你準備什麼時候舍雲國而去?」待宮人都被智若驅散以後,他那雙淡漠的眼終于不再冷冰冰的,猶如兩把利刃一般射向蘇琴,口中所言卻極難以入耳。
蘇琴笑了。「我從不舍棄雲國,而雲國與我同在,大祭司說笑了。」
智若搖了搖頭。「他比起雲國,吸引力更大。如果,我是說如果當年我不讓你走出雲國的話,你是否會安心在雲國任一世女王?」
「大祭司,沒有如果,可來疑問?」
智若那張淡漠的面具轟然碎裂,蒼白的臉色上有著無盡的懊惱與悔恨,是她說的對,沒有如果還有什麼答案?沒有答案自然就不會有如果的結局,他還在幻想也許當年他不讓她離開或者跟著她一起離開,會不會結局不一樣?
「你可以讓雲國走向一個不一樣的時代。」智若緩和了一下臉色,半晌之後打破兩人之間的沉默,卻見蘇琴擺手。
「從來我志不在此,責任而已,如有人願意甚至可以做得比我還好,為何我要堅持不放?智若,你偏執了。」
蘇琴沒有似從前一樣叫他若哥哥,這樣直呼姓名的疏離讓智若嘴唇顫抖,卻說不出一個字。只見他閉上眼。
「即使我能站在你身邊,你可考慮過須谷?」
蘇琴不理會智若,站起身直接離開,留下他怔怔地站在大殿之上不知何去何從。
須谷一派的各大小小官員這一天夜里,悄然地出現在須谷的府邸,最終在須谷的安撫之下各自返回自己的府上,只是每個人的臉色有些悵然與不安,任是有心人也不知他們到底是怎麼了。
深夜春寒沁人,蘇琴卻披著一件單衣看著屋外跪在地上的男人,听著他傳來須谷的異象,眼中的殺意徒然增生。
翌日,駐守奇郡的趙無寒被秦武替換回來了,而原本因為星辰被星光帝帶走禁足府邸的秦文也被蘇琴放了出來。當這兩個消息宣布以後,須谷的臉色如常,而須谷一派的臣子們卻是垂下頭半晌沒說話,今日的朝會如此安靜,實在出乎智若的預料。
他復雜地看了看蘇琴與須谷,最終又落眼到須谷身上,從他那張臉上實在看不出什麼,索性作罷,而異乎尋常地通過三生橋,並未與臣子一同走過坤地橋,這樣的異常讓眾人大驚失色。
然而當他走過三生橋的時候卻不像平時走過坤地橋那般順暢,足足站在橋上半個時辰才離開,一直等候橋頭的臣子們一擁而上地問道。
「大祭司,今日可有預見什麼?」
智若嘴唇緊抿,瞥了一眼眾人,沒看到須谷的身影,他的眉頭微微蹙了一下,嘆了一口氣,神乎玄乎地回道。
「罷了,各人有各人的命,一切都是天意非你我掌控。」
眾人面面相覷,不明白他的意思,只得惴惴不安地鳥作獸散。(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