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原大陸已經百年不再動蕩,即使有局部戰爭,對于西原來說,也頂多是隔靴搔癢。諸葛亮說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依照西原大陸目前十國分天下的局勢來看,合也是早晚的事情,只是如今九國之間互生牽制,你來我往誰也吞並不了誰,如今該如何解開這個結呢?
尤其是神秘的魂國,地域遼幅傲居西原榜首,卻無人出入,群山圍繞,曉是其他強國虎視也只能望其興嘆。星基王十一年的一天秋夜,千年不變的璀璨星河中,出現一絲異像;坐于東方的青龍星忽然墜落于星國王城——魚川,當時,正是星基王第九公子出生,卻無人問津。然而時隔二十三年後的同一天,西方的魁星之首白虎星劃過天際翩然墜落魂國。
整個西原沸騰了,同時九國王族的佔星師都給出同一句的預言,據說這預言是百年前一位成仙祭祀窺破天機賦下,至于真假那就看各人的眼力了。
「白虎凶星起,天下必大亂,青龍威四方,苦盡甘來到。」
然而就在白虎星落下的第七天,蘇琴已經站在入海堤壩上,凝視一望無際大海,腦海里書本的記憶,知道這是由星國西端炎雪山發源地的西明江,途經瓊國、魂國、瀧國朝著她面前的大海奔流而去,千萬年的流淌載走了無數歷史的痕跡。一種被解放的感覺突然從心里升騰,這樣的感覺應該叫自由。
沒等她自由足夠的情況下,不識趣的聲音總是大煞風景。
「哥兒幾個手氣不好,小公子借點錢來用可好?」四個流里流氣的莽漢就朝他走了過來,將他團團圍住。蘇琴轉頭往後瞟了一眼,大海茫茫,葬生其中可不好玩。
這剛到落城,腳跟還沒站穩,就來了惹事的?莫非她是掃把星,就那麼倒霉?蘇琴心里泛起了嘀咕,嘴上卻沒閑著。
「幾位大哥,雖說小弟穿著還行,也不過是皮面光彩。只可惜路上遇歹人將錢扒了去,肚子都還餓著。不如這樣好了,大哥幾個湊些銀子,小弟陪大哥去賭場贏回來,你們看如何?」
四人面面相覷,其中一個打量她一番。只見蘇琴一身狐裘緊衣,貼身褲子修長腿從看來真像個出塵不落世的公子,玲瓏的曲線被狐裘給掩蓋,只是那褲子相對于西原九國來說,著實有些另類。腳上一雙中跟鹿皮靴,颯爽英姿。背後掛著一把碩大無比的琴盒。
「小弟身上不就有兩件值錢的玩意。這狐裘少說也值五兩銀子吧,背上的琴拿去當了還能換迎春樓的姑娘一晚上呢。
蘇琴心下略惱,面上笑靨如花。見那四人婬笑起,她在心底輕啐了一口,真是沒見識。這狐裘乃稀有的火狐皮做的。世間還能有幾件?可謂價值連城,如果不是智若見她怕冷怕凍專程為她獵來的火狐,她都還沒機會呢。怎麼能給這幫雜皮?而背上的斷琴是父親送給她的,就更別做想了。
「那四位大哥最多也只能換到十兩銀子而已。若讓小弟賭場贏幾把,四位大哥,每人最少也得二三十兩吧?哥兒都是俠義中人,還能不會算這賬了?」
「這……」四人露出難堪的臉色,難以抉擇。
蘇琴下了一記猛藥。「要不這樣吧,輸了,小弟甘願典當出這錢兒,另外請大哥幾個一頓好飯。若是贏了。咱們四六分,你們六我四如何?只是本錢還需大哥幾個湊備,若是信得過小弟,就跟著小弟賭一把。」
蘇琴自信的模樣讓四人不由心中拉鋸,此時四人中的胖子一拍大腿,咬牙發了話。
「成!哥兒幾個,今天就跟著小弟賭一把,若是小弟耍哥兒幾個,可得好好掂量下。」
高個略做思考後拉住胖子,卻面對著蘇琴。「你說你輸了典當的錢還能請我們一頓好飯?」
蘇琴眼一睨,傲視一切的態度霍然將四人震住,她便不緊不慢地雙手抱在胸前。「沒問題。不敢嗎?四位大哥難道膽識不夠?」
一听此話,四人被激怒。胖子將另外兩人指去,與一高個男子守在蘇琴身邊。
有沒有錢一回事,舍不舍得花又是另外一回事。蘇琴出門怎能不帶錢嗎?憑什麼他們找她勒索,她就得乖乖就範?何不如趁此機會再多撈一筆。果然,四人中高個兒和胖些的兩個男人看管著蘇琴,另外兩人便四處借錢去了。不到半個時辰,兩人便撂著一小袋碎銀子回來。
蘇琴訕笑打趣道︰「大哥是從別處A來的吧?。」
「啥叫A來的,這都是他們敬奉給爺們兒的。」胖子見被說中,雖不懂A是什麼意思,大致意思猜到不會是什麼好話,;略黝黑的臉出現可疑的紅雲,蘇琴但笑不語。由高個兒領著往賭場走去。
胖子悄悄地走近身高一米七零左右的蘇琴,眼看還比自己高半個頭的小弟有些尷尬,拉開點距離小心地詢問這個財神爺︰「小弟真的可有把握。哥兒幾個身家可全在這十幾兩銀子里了。」
蘇琴斜眼一掃他道︰「你就放心吧。本錢不算在內,你們還可以多賺幾十兩的生意,難道你不願意做?」
睥睨的眼神讓胖子慢了些腳步,吞咽下口水,跟在蘇琴的身後。到了賭場門口,借錢的兩人粗聲詢問蘇琴。
「小兄弟,你是玩大小,還是打骨牌?」
蘇琴從懷里抽出一盒撲克,不多話,笑咪咪地拽過錢袋,大步流星地朝賭場里走去,抓住一個正要往外離開的倒霉賭鬼問道。
「賭場管事兒的在哪?」
那輸錢的倒霉賭鬼瞟了她一眼,見她身後跟著五個壯漢,便指了指坐在後堂主位上的男人。蘇琴定楮一看,乖乖這瀧國王都竟也藏著這樣的美男子?劍眉英挺,鼻翼陡翹,一雙單眼精狡有神,可惜目里威嚴太重,一看就是非富即貴的皇親國戚之類的人種。那衣架子一樣的身材讓蘇琴的唾液進行條件反射,尤其是那「衣架子」上的綾羅衣。
那男人似乎感覺到蘇琴的眼光,順著視線看到蘇琴的時候,不免驚了下,世間怎會有這樣靈氣的人兒,而這樣的人兒也不該出現在這樣的場合里。鵝蛋面顏比例金,俏鼻高站臥中央。丹鳳雙眼瀲含情,柳葉眉心一點紅。拂柳腰肢水如蛇,吹彈皮破膚如雪,珠唇巧起掛嬌笑,可惜生錯男兒身。
軟癱在太師椅上的皂承見蘇琴朝他步來,也示好地起身對她率先詢問︰「小兄弟有何事需要幫忙的?」
「叨擾管事大人了。我有個不情之請。希望大人借張桌與我。租賃費用算一時辰一兩如何?」蘇琴上前一步略作恭敬地詢問。
听到這話,胖子趕緊上前想阻止,蘇琴右手舉起個手,胖子所有的話都咽了下去,乖乖地在一旁等候。皂承不置可否,卻拍了拍手,馬上就有人搬了張桌子到主位旁邊。
「小兄弟盡管使用,我願意結交你這個朋友。」
「本人蘇琴,流蘇的蘇,四藝之一的琴。」
皂承一听‘本人’,好個囂張的人物,絲毫不謙遜,眉輕挑。「好個文雅的名字。在下皂承,皂角的皂,承讓的承。」
蘇琴淡然地點頭,嘴角卻微微抽搐,翻來覆去地輕叨著。「早晨?要不是這小子報出,自己還真不知道是哪兩字。這人的名字咋這怪。」
旁人雖說沒听到,對于武功造詣深厚的皂承來說,有著極好的耳力根本不是問題,听罷笑了笑,這有趣的小兄弟。
「來來來,下注了下注了,最新玩法,大伙們想贏錢就來玩最新紙牌……」蘇琴這樣一吆喝,在場的人幾乎都湊了過來,七嘴八舌地詢問怎麼個玩法。
「十三大小里面,以A最大,然後由K順次而下。順子比A大,花色相同的比順子大,三張數字一樣的稱為‘豹子’,豹子比花色相同的大,當順子與順子相遇,花色與花色相遇,豹子與豹子相遇,就用最初的比較法,當豹子出現時,三二五就可以起作用,專殺豹子,其他時候都是最小的。」
蘇琴解釋完了,眼斂精光地詢問到︰「各位明白了吧?我先示範一次。」
說罷就洗牌發了四家,四種牌面。莊家擺上三二五,示範完了以後,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兩局下來,進出百金,就連一直不動聲色的皂承也忍不住起身覷望。
一個滿面胡子的壯漢一把揪住蘇琴的衣襟︰「你小子是不是耍詐?」
「大哥,贏錢又不是我,作為莊家,我才小贏幾把而已。你這樣說起來,那贏錢的大哥就不是耍詐了?」
蘇琴不著痕跡地拂開大胡子的手,眼中帶笑地望了望那個大贏家。沒錯!就是四人中挑話的高個兒,此時蘇琴才看清,這高個兒長了一張堅毅面孔,算是人模人樣,就連上桌子賭錢穩坐泰山,有著一種大局在握的安然,莫非是沒落的將才?本是起心捉弄這四人的蘇琴臨時便改了主意。
果然幾局下來,高個兒老輸,卻連眉毛都沒顫一下,蘇琴忍不住在心里對那高個兒豎起大拇指,弄銀子來的那兩人,長相相似,就連面上的汗也是一滴又一滴地往下滑,焦急地對著蘇琴使眼色,只見胖子拉著兩人的衣領子就往外走。
兩個時辰以後,蘇琴「收盤」,說是今天時間到了,改日再玩,那些個兒沒錢圍觀的賭鬼罵罵咧咧地朝外走去,輸錢的賴在桌子上,蘇琴也不理會,笑咪咪地將撲克收拾好裝進懷中,對皂承使了個眼色,便起身離開。
若是算的沒錯的話,高個兒除掉本錢,至少贏三百兩銀子,自己也或多或少的進了些。只見高個兒眉頭微微皺起,略做擔心地起身隨著蘇琴到賭場旁邊的小巷,抱拳對她說。
「蘇兄,之前唐突還請蘇兄海涵。」說完,分出一半的銀子遞給她,這時胖子和兩個長相一樣的雙胞胎兄弟一起過來就瞪著高個兒傻眼了。
蘇琴沒接過錢,只問道︰「你們叫什麼?」
「在下黑起,胖子叫儀,雙胞胎兄弟是大牛二牛。都是在下的朋友。」高個兒謙遜地回答道。
蘇琴點了下頭問道︰「你們四人可願跟我混?」
四人面面相覷。黑起卑恭地詢問道︰「敢問蘇兄,啥叫混?」
「就是要不要跟我一起闖蕩?我保你們不僅不會餓著,會有更多驚喜等著。」听完這話,黑起的眼神亮了起來忽而暗了下去。洞察力極強的蘇琴豪氣地拍了拍黑起的肩膀。
「跟著我的話,也許有一天,屬于你的時代也會跟著來。」說著蘇琴大笑,黑起的眼里閃過一絲驚詫,終有人能理解他的抱負了嗎?正想說點什麼,哪知蘇琴的話鋒就轉到那三人身上。
「你們三人都沒姓嗎?。」
三人都搖了搖頭。胖子見她翻手間就能日進百金,立刻明白自己撞上一個不得了的人,便賠笑道︰「我們都是低層百姓家的,哪里會有什麼姓啊,有姓的都是貴族。」
蘇琴深思地點頭表示明白,心想這世界還真夠混帳的。隨著她考慮,四人皆是一副呆滯等候的模樣,只听蘇琴響指一打。
「不如你們三人跟我姓,以後就是我蘇家的人了。胖子叫蘇儀,大牛,二牛太土,簡直土的掉渣。不如這樣,大牛叫蘇大,二牛叫蘇二。就這麼辦了。」
黑起望著狂笑往前走的蘇琴,心下估量自己應該是沒看錯人,而蘇琴哪里知道那三人對她的賜姓感激到連命也可以豁了出去。姓,對于低層這些人可望而不可及,更別說有人願意讓他們混跡在街道的小流氓可以冠上自己的姓。
由此開始,一個屬于這五個人的時代,便悄然地拉開了帷幕,開始了一個風生水起,雞飛狗跳的精彩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