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紅火了,未必什麼能行大運。官運亨通的蘇琴同學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與馬車有仇,終于在此次遠行展露她與馬車之間不只是格格不入那麼簡單的問題。
在出了昭陽的第二個風雨夾雪的清晨,看似扎實可靠的豪華馬車分崩離析,左木輪滾了好幾丈遠然後原地打了幾個轉才不甘心地倒下,車篷頂早被大風不知吹到哪里去了,三人歪歪斜斜地坐在一塊已被白蟻啃噬內部的爛木板上,如果沒有這場車禍只怕蘇琴永遠不知道她的馬車底竟然如此千瘡百孔。
蘇琴那叫一個怒,走了一半的路程就遇到這樣的破事,每次皆如此,讓她實在無語望向白茫茫的天空,于是三人你望我,我望你,星絮爆發一陣大笑,更是讓蘇琴氣得不行。
「蘇琴你是不是跟馬車有仇,據我看來上次你的馬車也是出了問題,你怎麼總是弄到這樣厲害的馬車。」
氣不打一處的蘇琴不由地自嘲道。「那是,證明我眼光實在非凡,能識別出極品豆腐渣馬車。」
聞言,連愁眉不展的顏奎也跟著大笑。「琴兒,真是有趣。」
「那現在怎麼辦?」蘇琴眯著眼望著風雪中的兩匹馬兒哭笑不得地問。
總不能讓兩人牽馬走路吧?看了看身邊的兩人,心里頓時有些埋怨,如果兩人都不跟來就沒有這回事了,現在連同此次自告奮勇為三人駕車的全能一共四個人,卻只有兩匹馬兒,猶豫了下,蘇琴與星絮顏奎兩人商量道。
「我與全能兩人共乘一騎,九公子和王子殿下共乘一騎,你們看如何?」
一听這話,兩人皆不樂意了,顏奎看著星絮,眼里給出暗示,讓星絮主動與全能共騎馬,沒等兩人回答,星絮松開馬韁,翻身上馬,伸手抓住蘇琴的手臂用力一帶,蘇琴穩穩地坐在他身前,一氣呵成,只見他毫無歉意地策馬先行。
見此,顏奎蹙眉看著奔去身影,無奈地看著全能,本要反駁蘇琴提議的全能,如今趕緊推遲道。「奴才怎能與殿下共乘,還是讓奴才為殿下牽馬吧。」
說著就放下另一匹馬的馬韁拉住,靜靜地等候顏奎。顏奎只好翻身上馬,略感不悅地由著全能牽著馬度步前行。只听風聲在耳邊呼呼地嘶叫,而在前方等候的兩人,蘇琴把腦袋縮進星絮的懷里,心里不是滋味,雖然感覺很好,但想到顏奎可能放不段與全能共騎,又擔心地扭頭望去。
看到全能牽著馬韁一深一淺地在雪地里艱難前行,蘇琴怒得不行,奴才也是人,怎麼就不能共騎了?一想到身後這個男人的霸道,忍不住哀怨地瞥了他一眼,翻下馬將他也拉了下來。待全能將馬匹拉到跟前時,蘇琴吼道。
「你們倆非要給我來,我說不要你們來,偏不听,現在來了不能幫忙就算了,只會給人找麻煩。」
大伙在風雪曠野里,都被風雪吹得眯住眼,風聲大得如同打雷一般,听蘇琴吼出的話也沒當回事,直到全能回道。
「主子快走吧,風雪大。」
蘇琴見說話沒效果,只好拽過全能手中的馬韁扔給顏奎,對星絮指了指顏奎,然後將全能推上馬後,翻身而上,便催馬奔去,星絮無奈地看了一眼顏奎,也翻上馬坐在顏奎的身後,嘟囔一句。
「得罪了。」
奪過顏奎手中的韁繩將他環住策馬追去,頓時顏奎身體僵硬,和男人共乘一騎,兩人皆不自在,小心地隔著點距離,馬兒也不敢催太快,見蘇琴帶著全能就快跑沒影了,星絮也顧忌不上,讓顏奎抓穩,幾下鞭子抽去,馬便加速,抖得兩人近距離接觸,皆要嘔得不行。
就在兩人你不滿我,我不滿你,在馬背上拉拉扯扯之時,瞅到蘇琴和全能在與一個戴狗皮帽子穿狗皮大氅的老者在山背風處不知說著什麼,老者身邊有一輛由八條狗拉著的雪橇,見狀兩人便亮了眼,不再暗爭相斗,朝著蘇琴迅速跑去。
正巧看到老者把銀子揣進懷中,利落地翻身上馬。蘇琴掃到兩人過來,便氣憤地瞪了一眼。「雪橇勉強可以坐三人,有一人要騎馬。」
說著轉身對眾人吩咐道。「我們當中除了全能會駕雪橇吆喝狗兒,三人都不會,你們兩位大爺就坐雪橇吧。」
完了就要翻身上馬,顏奎想起之前自己讓全能牽馬已經讓蘇琴不開心了,也不好再賴在雪橇上,至少一個人騎馬比起跟男人共騎要好很多,便出手拉住蘇琴。
「琴兒,還是我來吧,你去雪橇上。」
星絮忙不贏地點頭稱是,就把蘇琴拉上雪橇,對顏奎低聲道。「多謝了。」
「本殿下不是為你,而是為琴兒。」顏奎別開頭抬著眼傲慢地回到。
星絮撇了下嘴,不予理會地朝蘇琴走去拽住她。「你這個女人什麼時候都要逞強是不是?」
不等她回答,星絮便對坐在雪橇前的全能吩咐道。「走吧。」
轉身將斗篷打開把蘇琴罩進懷里,不悅地蹙眉望著前方白茫茫的世界,好在路途較為平坦,偶爾高起的土丘也少有陷坑,不然眾人一路也夠嗆,正在此時前方又見之前將雪橇換與蘇琴的老者,正悠閑地吆著馬匹度步,熱心的全能扭頭問蘇琴。
「主子,看那老人家的方向與我們相同,不如與他同行,路上有個照顧?」
蘇琴已在星絮的懷里睡去,沒听到全能的提議,瞧著全能稚氣未月兌的臉上有著懇切的等待,星絮便點點了下頭,暗自戒備起來,之前看到老者翻身上馬的姿勢已瞧出些底子,算是個練家子。
全能熱心地喊道。「老人家,你是打哪里去?」
「打哪里來回哪里去。」老頭故作玄乎地搖著腦袋回道。
「嘿嘿,看我們都是朝一個方向,不如同行?」全能憨笑地提議。
老頭抹了一把臉上的雪花轉頭盯著他上下打量。「你這小子到是懂得敬老。不過老邁了,腿腳不靈活,只怕跟不上你們年輕人的腳程,還是你們先行吧。」
「不礙事。」
全能誠懇的眼神似乎打動了老頭,掃了一眼跟在雪橇後的顏奎,又把眼神定在星絮的身上,見他一副漠然的態度,便點了下頭,馬兒小跑跟在顏奎的身邊,不時地打量星絮,面露贊色。此時從星絮懷里醒來的蘇琴伸出頭望向老頭,順著老頭的眼神茫然地看向星絮。
讀不懂這老頭的眼神,卻見星絮一副毫不知覺的模樣,便開口小聲地問他。「你認識那老頭?」
沒等星絮回答,便听那老頭吹胡子瞪眼地回到蘇琴。「什麼老頭,世風日下,現在的年輕人都不懂敬老了。」
蘇琴聞言不氣反笑,跟老頭拌起了嘴。「請問你高齡?」
「花甲有五。」老頭神氣地回道。
蘇琴又言。「既然你已經六十五,而我才十八,相對我來說,你就是老頭了。莫非老頭你要我叫你大叔。」
「你這個女圭女圭還真是牙尖嘴利。」老頭呼氣不理蘇琴,眼光依舊放在星絮身上。
「你都十八了呀?再不趕緊點,過幾年就沒法成家了。」突然星絮冒出一句,讓是蘇琴頓時消了氣焰,冷哼一聲扭頭不理他。
風雨夾雪的惡劣氣候下,五人一直同行走了四五天以後,到一片白雪覆蓋的樹林前,這回不僅是星絮,連同顏奎蘇琴二人也不得不對老頭提防。
顏奎抱拳問道。「老人家可是閻羅台的人?」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老頭眼不眨地回道。
「這鬼林子,常年不曾有人來,來的人不是請殺手便就是閻羅台的人。」星絮好心地提點道。
在蘇琴看來他的好心卻沒帶半點善心,那老頭便哈哈笑道。「我就是來請殺手的。怎麼了?還要跟你們通報?」
該死的倔老頭,蘇琴不滿地撇了下嘴,不理會這幾人,對老頭粲然一笑。「老爺爺,這麼凍的天,還這麼大老遠趕路來,真是難為你了。不過,哎……我怎麼就不明白了。」
老頭的注意力被蘇琴吸引過去,便開口問她。「不明白什麼?」
「不明白都六十好幾的人,還打打殺殺的記仇恨,說句難听的,一只腳都踩進黃土里,還沒點自覺,早早頤養天年,含飴弄孫什麼的不比這冰天雪地來的痛快?」
好似她這話是在勸說,卻讓人听得不是滋味,果然老頭的臉黑了下來,罵道。「你這鬼娃子多管閑事,是你們叫我同行,我愛上哪上哪,關你們這幫狗娃子屁事。」
說完不等三人反應,便出手射出三根毒針,蘇琴大驚,顏奎偏頭小心地避開後,見毒針飛向蘇琴忙不及呼道。
「琴兒小心。」
星絮一個打滾避開毒針同時將蘇琴抱在懷里滾到雪地上,全能傻眼地望著反目的幾人,只見毒針直朝他飛去,一時也不知躲避,那老頭便再射一針將飛向全能的毒針扎偏方向。全能頓時出了一身冷汗,而蘇琴氣的不行,甩後的琴盒,就要拿斷琴,讓眾人莫名其妙。
見過打架提刀弄槍的,沒見過打架拿琴拿書本的。星絮不由地好笑低語道。「寶貝,你不會是準備拿斷琴把他彈死吧?。」
誰知蘇琴點了下頭,雷一句讓眾人閉不上嘴的話。「我就拿琴彈死他。」
老頭聞言哈哈大笑。「如果你能拿琴傷我一分,今天我便放你們一馬,饒你三人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