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槍打出頭鳥,這個道理普拓不會不懂。雖然起先是被強制扣留在閻羅台,但隨著這大半年的時間過去,普拓對閻羅台還是有了許些感情,畢竟閻羅台還算是一個人情溫暖的地方,即使訓練時不講人情,不是你死便是我活,而拼命中活下來的普拓卻受到眾多堂主的照顧,他對閻羅台還是給予感謝。
是這個地方讓他能夠認識並挖掘出自己的潛能,如若沒有閻羅台,他空有抱負也只能充其量作為一個貼身侍衛默默一生,這次的際遇讓他能有機會選擇或者說是他握有一定的籌碼,雖不求與星絮平起平坐,至少能有出言的權利。
對于閻羅台領導人這個位置,誰的心里沒點想法?人均為私利性動物,再正直的人也有陰暗面。于是,普拓正在心里意婬做夢時,他的主子星絮竟然給他遞了一個極具誘惑力的眼神。當然,極具誘惑力是相對普拓來說,普拓是個正常的男人自然不會被男人的眼神給挑逗,而是星絮眼神里傳達的信息極具誘惑力,讓他抱著一試的態度,不管成與不成至少露個面,大伙能記得。
做人便是要常常露臉,在眾目睽睽之下,普拓只能硬著頭皮上了,心里不緊張那是假的。蘇琴更是緊張的不行,有人願意一試固然好,萬一這試了也不行,還不如別給她這個莫大的希望。對普拓的性情,她也算是熟知,自然也十分贊成。
這時,作為普拓的師傅殺神智遠卻跳出來反對道。「一個初出的毛頭小子,怎能有資格挑戰祖律?」
普拓頓時面紅耳赤,戰戰兢兢地準備坐回去,哪知蘇琴起身啐道。「既然三叔這樣說,不如三叔來試一下?」
「老朽對主上之位不甚興致。」智遠抱拳作揖氣悶地回道。
蘇琴冷笑道。「既然如此,三叔干嘛又要阻攔普拓?莫非三叔生怕弟子超越師傅,心生嫉妒?」
「笑話!老朽不跟你這瘋丫頭計較。」智遠氣得別過臉。
蘇倪卻開口斥道。「智遠,她是主上。」
普拓只好再次開口解釋。「屬下只是好奇,僅想一試,不懷任何心思。」
不等眾人七嘴八舌的討論開,蘇倪竟微笑地點頭說好。突兀地問了一句。「你是普加的孫子還是普虎的孫子?」
眾人皆迷茫,唯有老二西書再次掃了一眼普拓不住點頭說好,更叫蘇琴一頭霧水,星絮便她身邊耳語。「普加與普虎是星國最為出名的劍客,早年的閻羅台無人能敵其二人,後來二人不知怎麼反目成仇,閻羅台才得以機會越位頂尖。現在大多數人都不記得那二人了。」
只見普拓楞了下才回道。「普加是屬下的祖父,叔祖父早膝下無子。」
言下之意也就是普虎沒有孩子,自然不可能有孫子,只听星絮娓娓道來普拓的身世,听得蘇琴心驚膽戰,兩兄弟反目成仇居然連妻兒也加以迫害,可見仇恨之深,至于兄弟倆反目成仇的原因,陳年舊事,大家都不記得了。
待兩人耳語完了以後,眾人皆以曖昧地眼神送去,蘇琴頓感顏面羞澀,左顧右盼後才借話引開眾人的注意力。
「那普拓你就試試看吧。」
普拓模了模腰間的佩劍,對蘇琴參拜行禮以後,步出頭閣,大門敞開,整個廳中冷氣一片,火盆子也阻擋不了寒冬的冷漠,只見普拓深吸一氣,拔劍而出,那青銅古劍竟發出嗚嗚的嗡鳴,普拓這個壯漢的身姿竟然如同跳舞一般,妙不可言,直指屋外被雪覆蓋的樹枝,居然雪凝成冰化為冰葉。
殺神智遠得意地點著腦袋猶如解說員與諸神通老八朱瀾贊道。「普加劍法六十四式如同八卦陣法,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又有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相,四相生八卦,八卦而變六十四爻,普加劍法六十四式周而復始變化無窮。唯有普加後人才能做到,常人定難所及。」
朱瀾那張胭脂臉出乎意料地凝重,從普拓時而迅捷時候緩慢的劍招中細細觀察,竟發現一些陣法門道,不由在心里也佩服普加這個人,能把陣法與劍式相結合,怕是古往今來唯有此人了。突然對已逝去的普虎感到好奇,便開口問智遠。
「那普虎的劍法?」
「普虎心術不正,只練就了三十一式,也因此心生嫉恨,兩兄弟志向不同,更心生罅隙。為此才反目成仇。」
不等朱瀾再問,智遠又贊道。「普拓比起普虎心正忠厚,雖天資不及普加,卻也練就了四十七式,要不是上次這小子在校場被逼到絕境,我看他是不會痛下殺手使出普加劍法。」
此時凝雪成冰葉的樹枝在劍氣的激發下,頹然化作水滴,枯木嗡嗡作響,不知怎麼一回事,蘇琴驚訝地站起身想看個究竟卻被西書擋住。「徒兒,一泓劍的劍氣太凌厲,非常人所能接近。」
這時蘇琴才知道那青銅古劍的名字叫一泓劍。瞧見智遠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忍不住想吐槽幾句,卻突然看到十來棵枯木樹仿佛瞬間經歷四季變化,抽枝發芽變綠最後化作昏黃的落葉,洋洋灑灑地在凜冽的北風中飄舞,如同夢境一般。
卻听智遠嘆道。「如果練滿六十四式,只怕老大的這批古樹難以存活了。」
話音剛落,一泓劍利落地回到那個不起眼的劍鞘,蘇琴好奇地問道。「既然是一把上好的寶劍,怎麼用那麼破舊的劍鞘?」
西書忍不住給她一個爆栗子。「你這眼力實在差勁,怎麼做我徒兒?那劍鞘是萬年彩虹金所熔鑄,外表看起來破舊,實則只有彩虹金才能封住一泓劍的劍氣。」
蘇琴癟了下嘴,不再糾結這個問題上,連忙扭頭問蘇倪。「這下可以了吧。我就指任普拓了。」
誰知蘇倪竟然搖頭微笑。蘇琴不等蘇倪開口便起身怒道。「你這老頭怎麼說話不算數?反正你們也看到,我對閻羅台實在提不起興趣,你活了幾十歲的人難道還不懂‘強扭的瓜不甜’這個道理?」
星絮無奈地嘆了口氣,這個女人的脾氣怎麼這麼大?西書趕緊拽住蘇琴,又愛又恨地罵道。「看你的腦袋也算聰慧,怎麼說話怎麼不過腦?」
蘇倪卻不生氣,只當小輩耍橫撒嬌一般,可這說出來的話不僅讓蘇琴啞口無言更叫普拓心情復雜。「普拓的確打破了祖律,所以他將成為閻羅台的首領。七日後就舉行接任儀式。」
「你不是說能換四季者可易主嗎?。」蘇琴急忙開口反問,卻突然發現鑽了個圈套,不等蘇倪回答,臉色難堪地坐了下去。人家說易主沒說可以換侍主?她只是被閻羅台侍奉的主子,而易主的意思竟然是閻羅台換當家人,就連普拓也始料未及。
他天生就是做劍客的料,也算是劍客世家。根據廣義相對論,證明了天資不僅重要,似乎出身更重要?所以蘇倪早就認定他作為接位人?蘇琴不由憤懣地瞪了一眼蘇倪那個老東西,借她的手竟然給他賺了個不錯的接班人,而自己依舊是主上,絲毫沒有改變。
可是蘇倪卻似乎不放過她,對她招了招手,這個動作似乎主僕之間不該有,仿佛長輩對小輩一般,蘇琴也不是計較的人,出于對蘇倪的尊重還是不情不願地起身走到他的跟前。蘇倪要她俯,蘇琴乖順地俯子蹲在蘇倪的腳邊。
蘇倪和藹地模了下她的頭,嘆笑一聲。「真是個倔丫頭。」
說著便低下頭湊到她的耳朵邊。「做主上有什麼不好?你又不用打理閻羅台,需要用到閻羅台能力的時候,招呼一下不就可以了?」
一听不用管理閻羅台,蘇琴大喜,馬上抱住蘇倪的腳撒嬌起來。「爺爺真壞。」
蘇倪卻搖頭笑道。「如若按你所屬蘇穆女兒的輩分,我都是你的小輩。」
「那些不算數,我才十來歲,就喊你爺爺。我們倆都姓蘇,我不叫你爺爺,誰叫你爺爺?」蘇琴耍起無賴,蘇倪慈祥地模了模蘇琴的腦袋,露出疲乏的模樣。蘇琴便懂事地率領眾人向蘇倪告退。
普拓一副天塌下來的樣子,讓蘇琴忍不住調侃道。「怎麼沒半點閻羅台當家風範?」
「主上就別調侃普拓了。」普拓蹙眉嘆道。
正在這時,智遠伸過腦袋來,一巴掌拍到普拓的腦袋上。「都讓你小子別出頭別出頭,你還就不听。」
普拓無辜地望著智遠,憋屈地掃了一眼星絮,卻听蘇琴又跟智遠扛上了。「既然三叔都知道普拓的能力,卻不願示于人,是不是心存嫉妒?」
聞言,智遠氣不打一處地指著蘇琴的鼻子口不遮攔地罵道。「你知道個屁。我是普拓的師傅,當然是為了他好,這閻羅台的擔架壓都壓死他。要嫉妒的話,早把他處理了,還等他出來冒這個風頭。」
說完一跺腳先行朝他的三閣樓奔去。普拓正要上前追趕,卻被蘇琴攔住。西書無奈地嘆口氣,掃了一眼這幾人,便說。「師傅先回雜草園,你就安排到二閣住,奇國的那個王子和你帶來的侍從都已經安排在那兒了。」
蘇琴點了下頭,忽然察覺不對勁,這麼說來西書要收她為徒是早有預謀的?正準備喊住,卻見星絮一臉陰郁。只好回頭看著兩人,心里琢磨了一番還是要問出來,卻讓星絮的臉更黑了。
「如今你是閻羅台的當家,江湖上也要個名號,既然你能讓枯木再次落葉,以後你就號‘落葉飄’吧。」就這樣普拓的名號就被定下來了。普拓哭笑不得,只能恭敬地點了下頭,卻听蘇琴問出一個讓他實在難以相答的問題。
「假如有一天,我與九公子兩人有了利益沖突。他是你的主子,而我是閻羅台的主上,你怎麼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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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外號外,二更送到。眾位親戚朋友筒子童鞋們莫要因昨日欠更惱我了。
墨湷敬上。
昨天晚上通宵補文,今天連更兩章以示歉意。
後續發展會越來越精彩,我們的蘇琴同學即將出使豐國,那個吹笛驅狼的人也該浮出了,豐國之行,又會有什麼樣的際遇等待蘇琴,請大家關注《戰國女公子》
蘇琴看到公告後一把撕掉,恨道。「把我弄去吊在樹上,差點真叫狼啃了,也不知道墨湷從哪里搞來高智商的狼群,這次玩的喙頭肯定又準備在豐國折磨我。」
蘇儀捂嘴偷笑。「好長時間沒我出場了……有得出還計較什麼?」
說著模了模腆起的肚子打了一個心滿意足的飽嗝。
頓時臭了一片……眾人落荒而逃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