皂承走了,帶著遺憾和不甘離開了,就在大雪紛紛萬徑無人的今夜,他對昭陽揮手,有些悲哀外帶一絲對這場艷遇的迷戀,告別了昭陽。
王鐐同意了出兵,允惠公拋出橄欖枝向他示好,要是不擺出驢下坡的姿態。那可憐的平原君只會落人話柄,到那時,允惠公一定會歡天喜地地將他除之後快。所以,他不得不走,不得不回到普菩,繼續進行他那讓人匪夷所思的行為。
在未來的日子里,蘇琴終于明白為什麼皂承會有那麼天真的想法,甚至做出那麼天真的行為。當然,那是在未來,僅僅是未來的日子里,而現在的生活中,她的生活出現一絲凌亂,確切的說是她有了茫然的感覺。
執拗留在昭陽的蘇琴開始對自己當初的堅持產生了懷疑,如果追溯的根底原因,應該是那個讓她搖擺不定的麻煩男人。感情啊總是困惑女人的理智,作為聰慧的蘇琴同學也不可避免掉入這個漩渦里,因為蕪茜得到一只稀有的祖母綠寶石鐲子。
如果說蕪茜得到一個珍寶,就能讓她眼紅的話,那她就不叫蘇琴了。只是蕪茜得到的那只祖母綠寶石鐲子是由一個特別的人送,一個在她心里佔據特別位置的特別男人,特別到她對此人似乎有些愛恨交織了。
于是西原歷史上,由一只鐲子引發的血案就快誕生了。因為另外一個女人也不爽了,在另外一個女人的心中,那個將珍寶送給蕪茜的男人也佔據了她內心一大片疆域,所以一雙陰狠嫉妒的眼楮看了過去,朝妙仙樓看了過去。
「九公子好大的手筆,竟然送給蕪茜一只祖母綠鐲子,你們知道那鐲子多少銀子嗎?。」玓瓅居的一個姑娘正站在後院的走廊里,討論著今天白天發生的事情。
另外幾個姑娘圍坐在她身邊走廊石凳上,滿臉羨慕地向往,連忙問道。「多少銀子?」
「說出來嚇死你。」
「哼能有多少,難道還能買下昭陽不成?」另一個姑娘不屑地回道。
這時媛媛從她們身後走過來,站住腳貼在紅漆的圓柱後面偷听著,听到那姑娘神神秘秘地說道。「我的丫頭出去踫到蕪茜的丫頭說是那鐲子買下半個昭陽都不成問題。」
「丫頭說的話,有什麼可信的。」
「咦,你剛說是九公子送蕪茜的?看不出九公子對蕪茜這麼深情?」
「九公子送蕪茜鐲子?」媛媛突然出現的臉把眾人駭了一跳,剛說事的姑娘笑眯眯地跟她開了個玩笑。
「莫非媛媛吃醋了?」
媛媛頓時一愣,冷笑地罵道。「你們這些兒個騷蹄子,莫不是無人可念難受了吧?趕明兒去求婉寧姐給你們多找些客人開開葷,免得沒事湊在一起,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玓瓅居的女人有毛病。」
在座的幾個姑娘都算是賣藝不賣身的舞姬,比起曾經被星絮包*過的媛媛,雖然不算是玓瓅居的紅人,好歹也頗有人緣,何時受到媛媛這樣的擠兌?便七嘴八舌的吵了起來,那開玩笑的姑娘趕緊制止住,轉身對媛媛福身行禮。
「媛媛姑娘教訓的是,我們不該說人是非,只是……」
話鋒一轉,那姑娘冷眼望著媛媛,說出來的話卻讓媛媛差點氣過身去。「只是比起被人拋棄的媛媛姑娘,我們干什麼,似乎輪不到你來教訓,有本事你上妙仙樓撒潑去,把氣撒到自己人身上算什麼?自己看不住的男人到了別人手里,還見不得別人好,真是莫名其妙。」
說完姑娘們一哄而散,媛媛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後紅到耳根子,雖然惱火剛剛那姑娘,卻真是無法反駁她說的事實,怒火自然意有所指,牙縫里蹦出兩字「蕪茜……」。
抬眼間卻瞥到菊錦園的那三個紅漆大字,心中又是一堵。若不是這個突然出現的蘇小小,想來玓瓅居的頭牌也該到她身上了,婉寧姐從不接客,唯一的客人就是每年到玓瓅居小住幾日的白衣男子,加上她本就是玓瓅居的當家,即使再漂亮也極少有人願意來打她的主意,了解內情的對婉寧是沒興趣,不了解內情的,對婉寧是害怕。
雖然她不明白婉寧姐那麼漂亮,為什麼卻鮮少有男人打她的主意。既然如此,那她為出頭熬了這些年,好不容易得到九公子的青睞,身價得以高漲,只要做到頭牌,就有機會賺夠錢給自己贖身。
可是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愛上那個別人口中的膿包公子,更沒想到,這個憑空出現的蘇小小用了什麼手段能得到婉寧姐的厚愛,心中更是不平。再一想那時常跟她作對的果果,恨由心中起。要不是這多事的蘇小小,那果果哪能安生?
「媛媛,你在這兒呀?」
媛媛收回思緒轉身對喚她的妍妍笑了一下。「找我有事?」
「霜雪讓我過去找她,也不知有什麼事。」
媛媛微微蹙了下眉,等著妍妍說下去,妍妍有些尷尬地望著媛媛,伸手拽住她的錦服袖子。「好媛媛,你陪我去一趟好不好?」
「真不知道你跟霜雪這種人怎麼會是朋友。」媛媛無奈地翻了個白眼,被妍妍說的不行,才勉強點了下頭。
「什麼時候去?」
「明天吧,今天晚上,十公子要過來。」妍妍嬌羞地低下頭。
兩人轉身朝後院走去,妍妍抬頭看到菊錦園那三個字,神色有些復雜,似做好奇地問道。「那蘇小小很奇怪,對不對?」
「怎麼了?」
「她似乎只接待過兩個客人。」
媛媛也跟著好奇地望向菊錦園問道。「你說的是平原君和一個神秘的客人?」
妍妍點了點頭,卻听媛媛冷哼道。「裝清高抬身價的伎倆罷了。」
看到妍妍神色古怪,她也沒往心里去,若是知道妍妍真正所想怕是要嚇傻,可是妍妍說的話卻讓她還是被驚嚇住。
「我覺得她不是這種人,她……很有……怎麼說呢?是很有魅力吧。」
媛媛如同看怪物地打量妍妍,見有人過來,兩人也不再說這個問題,各自朝自己的小院走去。哪知半路上媛媛卻遇到前來的桃兒。
「媛媛姑娘,你搬到前院的夏荷屋去。」
媛媛頓時驚呼道。「為什麼?」
「我只是遵照婉寧姐的吩咐。」
桃兒面不改色地回道,媛媛面色發白,自然知道這是為什麼。能有自己小院的姑娘不是有客人包*就是前來找的客人不少,而她自星絮不再光顧以後,一直拒絕接待其他的客人,以至後來蕪茜上門鬧事,更無客人上門找她了。
只是讓她搬到前院的屋子里,這不是要將她的身價貶低?而且,還要讓她做紅倌人嘛。瞬時服軟地跪在地上對桃兒磕頭道。
「桃兒姐姐,你給婉寧姐說說,別讓我搬了行嗎?。」
桃兒搖頭,為難地說道。「你知道婉寧姐的脾氣,當初你要是不說你是九夫人,乖乖地听從安排,怎會落得今天這樣?」
「那我听安排好不好,要不上次那個胖子,我接了還不行?」媛媛拽住桃兒的褲腳哭喊著。
「那不是什麼胖子,他是太史的佷子,你當初不是看不上嘛。算了吧,你先去前院,別惹婉寧姐發火,回頭我給婉寧姐盡量說說,接客怕是免不了,如果能被客人看上,你還是可以回小院住。」
媛媛的手頹然落下來,對桃兒又一次感恩言謝,待桃兒走了以後,一臉怨氣地啐罵道。「都是些驢犢子狗草的。」
幾個丫頭熙熙攘攘地進來幫她收拾,一邊收拾一邊聊著這院子收拾出來,說是菊錦園那邊要用,也不知道要來做什麼。媛媛一听,對蘇小小更是恨之入骨。
此時被人怨恨的對象蘇小小正一臉糾結地望著菊錦園的後院,轉頭朝身邊的朱瀾問道。「你確定有做事?」
「我就知道主上會這麼問。待主上隨我闖一闖這包羅萬象陣,方知此陣之厲害。」
說著不等蘇琴拒絕,也不等智若的阻攔,朱瀾就將蘇琴拉著走進後院蜿蜒的小路中,之前看似與平常一樣的景色突然大變,緊接著漫天白霧,然後萬箭齊射從前方射向兩人,蘇琴急切地想躲開,卻被朱瀾拉住。
「沒事,這些是假的。」
果然箭到眼前又消失了,就在蘇琴松了一口氣的時候,頂上一個鐵籠子扎滿刺刀地朝兩人過來,就在她準備逃跑時,再次被朱瀾拉住。
「這也是假的。」
蘇琴哀怨地瞪了一眼朱瀾,看到鐵籠落在頭頂時,心還是怦怦直跳,驟然消失以後,半晌順不過氣,即使知道是假的,也難免心驚一場。
兩人剛走幾步,景色變成黑夜中繁星點點,而兩人似乎踏步在虛空之中,看得蘇琴目瞪口呆,此時滿天繁星變成火光朝二人砸來,蘇琴側頭笑著問朱瀾。
「這也是假的吧?。」
哪知朱瀾帶著她沒命地朝西方跑去,這時看到兩人跑過的地方一陣燒焦的煙霧,頓時怒火竄上。「你這里面到底有那些是真是假?」
「不知道。每次進來都會不一樣,還有好多,還要繼續看嗎?」朱瀾聳了聳肩,蘇琴不好多說什麼,只得趕緊催促朱瀾出去。
這時朱瀾伏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此陣除墨晶以外,唯有一條生路。主上可要切記了。」
蘇琴大驚。「那若哥哥和師傅兩個人進出怎麼辦?」
「只要不闖入陣中自然無事。出去再說。」朱瀾毫不在乎的說道。
回頭時,兩人已到仕竹海蝕築的竹林前,智若似乎早已在此處等候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