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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顧青離便睜開了眼,天色已經有些微涼,早晨的風總是有些寒冷的,躡手躡腳的起身卻側頭看見錦瑟也已經睜開了眼。
「你也起來了?」顧青離的聲音低低的。
錦瑟點點頭,掀開薄薄的被褥下了床,
不一會兒弄玉和詩兒便走了進來,兩人手上端著洗漱的用具。
錦瑟服侍顧青離洗漱完畢後,再幫他換好了官服。
「你今兒是要去和皇上說罷?」錦瑟柔聲問著。
顧青離看著錦瑟那充滿擔憂的眼神,笑著撫了撫她額前的碎發,「是要說的,你今兒這麼早就起身服侍我,看來確實是讓你太擔心了。」
錦瑟抿抿嘴,道︰「我昨兒差不多一夜未合眼,腦子里總在想著你和王爺商議的決定,總覺得很危險,不止是你們兩,還可能會要牽連到候府和王爺府的。」
頓了頓後,錦瑟又道︰「而且你記不記得之前旱災的時候,那個負責運送銀兩和捐獻物品的大臣?不僅僅是當了替罪羊,連他自家的府都沒了,即使皇上在之後又暗地里給了補貼,但那又有何用?」
顧青離把錦瑟拉著坐屋里的圓桌旁,站在她身後幫她捏起了肩膀,「我和那大臣不一樣,王爺也和那大臣不一樣,我們不會讓人有耍手段的機會,更不會讓任何人傷及到自家府里的人,相信我,這個能力若是我沒有的話,我和王爺不會那般武斷的做出自己去運送的決定的。」
錦瑟微微沉吟了下,顧青離說的也不無道理,若真是一點把握都沒有,顧青離和君少謹也不可能把自己推去風口浪尖。
而且顧青離雖然是武夫,但計謀好歹還是有的,再加上君少謹學富五車,兩人昨兒一齊商議了那麼久,想必是有了很好的計劃才是。
不然只是昨天說出來的那個計謀是斷不需要商量大半天那麼久的。
詩兒很快地端來了早膳,雖然錦瑟許久未這般早的吃東西了,但難得和顧青離早晨一起,便也坐下陪著他吃。
而且懷了身孕後,錦瑟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肚量漸漸的開始大了不少,原先吃一碗飯就能飽的,現在得要吃兩碗。
在顧青離走了後,錦瑟一人站在銅鏡面前照了照,原本有些瘦弱的身子,一段時間未注意倒是也豐盈了些。
今兒起得早,錦瑟卻也沒什麼事兒可以做,便干脆坐到書房的臥榻上,做起了女紅。
到了辰中的時候,弄玉走進了書房,笑著道︰「二少女乃女乃可要些糕點?」
錦瑟放下手中的活兒,看著弄玉的時候才發現眼楮有些酸澀,好一陣子未做女紅了,倒是不手生,只是會覺得眼楮不適,也有些嗜睡。
今兒起得早,還未到午後,錦瑟便有些倦了。
「我有些困倦了。」錦瑟揉了揉眼楮。
弄玉忙走過來把錦瑟的手拿開,「二少女乃女乃不要揉眼楮,會越揉越不舒服的。」
弄玉的話音剛落,錦瑟便覺得眼楮處愈發的瘙癢,忙讓弄玉打了盆水來把手和眼都洗淨。
「若是二少女乃女乃倦了的話,不如去小憩一下也無妨,雖然現在並未到午時,但奴婢听老媽媽們說了,懷了身孕的女子都是會嗜睡一些的。」弄玉說完便把水盆端了出去。
再進到屋里時便發現二少女乃女乃已經入了里屋,躡手躡腳的走到門簾處,里邊一陣安靜。
看來是睡了。
錦瑟這邊睡著了,但顧青離那邊卻在御書房和皇上還有君少謹商量著賑災和安撫民心的事。
「皇上您看微臣和輔君王爺的意見如何?」顧青離拱手屈身的說道。
在前不久,他和君少謹一齊來到御書房向皇上說了他們二人在昨日討論出來的方案。
但說完後,皇上一直在低頭沉思,面上神色沉寂,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
顧青離和君少謹二人對望了一眼,顧青離才開口問起了話。
皇上手抬了起來,示意他們不要說話,顧青離便立馬噤聲。
過了好一陣子,皇上才慢慢地站起身,走到顧青離和君少謹的身邊,手背在身後,道︰「你們二人確實是有心了,竟是在歇息的日子還聚在一起討論這個事。」
「這是應當的。」君少謹忙躬身說道︰「皇上日理萬機,微臣和侯爺理當要為皇上分憂,若是萬事都要皇上來一一細想的話,那要微臣和侯爺又有何用,況且那些受災的地方受災情況是十分嚴重,災民們的情緒也相當激烈……」
君少謹頓了頓,沒有說下去,反倒是輕輕地推了把顧青離。
顧青離便接過了話頭,「啟稟皇上,微臣前幾日派出去的人在今日回了信,災民們的情緒確實十分的激動,而且還有一股不大明顯但又威懾力愈見加大的勢力在擴張,好似是要鼓動那些災民們反抗些什麼……」
「反抗?反抗什麼?反抗朕嗎?」。皇上劍眉一挑,說話的語氣帶著不悅。
「這個,微臣不敢妄下定論,總之來者不善,但其實微臣認為災民們只是需要我們去賑災罷了,他們現在的驚慌是因為有人肆意散播謠言。」顧青離繼續道。
「什麼謠言?是說朕是昏君嗎?」。
「皇上如何得知?」君少謹有些訝異的道,這消息還是今兒顧青離的親信回來稟報的,他們也才剛知道,但听皇上的口氣竟是早就知道了似的。
「這不是第一次了,遇上這種天災,朕就一定會被拿出來說的。」皇上轉過了身,回到位置上坐下。
手開始摩挲起扶手上的怒龍雕飾,怒龍的雕飾栩栩如生,大張著嘴,身上嶙峋遍布,模上去都會有些割手,但皇上卻是一下一下的在摩挲著。
顧青離和君少謹都安靜了下來,兩人誰都沒再說話,只是站在一邊等待著皇上再次開口。
過了許久,皇上才慢慢地抬起頭,道︰「你們的計劃,朕準了,朕會在明日向大臣們征收賑災的銀兩,你們二人的任務就是注意觀察,有哪些是不情願的,又有哪些人是確確實實向著傅宰相那邊的。」
「微臣遵旨。」
「微臣遵旨。」
顧青離和君少謹二人齊聲應下,皇上揮揮手,二人便退下了。
走出了御書房,顧青離和君少謹步行了好一陣子後,兩人才說起了話。
「現下皇上答應了,這意味著你我二人的事要愈加的繁重。」君少謹先開口道。
顧青離沉吟了一會兒,重重地點了點頭。
宮里此時四處都是安安靜靜的,但走在路上卻時不時的能遇上宮女太監們,宮女太監們自是都認識顧青離和君少謹的,見到二人的時候都是連連福身。
「王爺,我們不如走小道罷。」宮女太監們接連著福身行禮,讓顧青離有些煩,便說道。
君少謹也認同的點頭,二人步子一轉,便走到一旁的小道上。
從小道上是可以穿到正門口的,而且人跡稀少,很難會遇見宮女或者太監。
最關鍵的是,小道上的話更不會遇到什麼嬪妃一類的人。
兩人走在小道上,幽靜無比。但四周圍的景色還是沒得說,隱約可見不遠處都是亭台樓閣,偶爾流淌過的泉水叮咚叮咚地響。
「其實這小道上的風景倒是不比御花園的差。」君少謹看著一旁的景色道。
顧青離笑著道︰「各有各的韻味,御花園的風景就像那一身華服的女子,雖然不一定貌美如花,但憑借那華貴的裝飾卻能把人襯得水女敕。而這小道上的景色便大不一樣,不加修飾的女子卻霎是迷人,只因內里的那股溫婉沉穩的氣質,一眼的時候自不會如華服女子那般驚艷,但久而久之,便能發覺其自身的魅力。」
「侯爺這可是在說著自家夫人呢?」君少謹戲譴的笑著道。
顧青離一頓,笑了笑道︰「王爺說是,那便是。在下記得原來因這溫婉沉穩的女子,你我二人還大打出手。」
「這都是幾個月前的事了,那段時日家里出了變故,本王的心性一直不大平穩,所以多有冒犯。」君少謹頓了頓,略帶些尷尬的說道。
「確實都是過去的事了,我倒是希望王爺心里的事也隨之一齊散去,不然的話,你我之間總歸會存著芥蒂。」顧青離倒是直言得很。
君少謹尷尬的咳嗽了聲,「還請侯爺放心,一切都過去了。」
二人的談話就此終止,氣氛略略有些尷尬,但畢竟顧青離是性情中人,過了一會兒,顧青離便又說起了話。
但這次說的卻是有關賑災的事,顧青離的神色認真,君少謹也很快的便拋去了之前的尷尬情緒,兩人小聲地討論了起來。
快走到宮門口的小道上有一處極為隱蔽的地方,因得四周都是茂密的樹木,遮擋得嚴嚴實實,所以那處地方鮮少有人知曉。
但顧青離和君少謹卻是對著宮里大部分地方都了若指掌,尤其是這種偏僻的地兒,他們更是一清二楚。
顧青離或者是出于本能,在快走進那處地方的時候不自覺的把腳步放得極輕,雖然君少謹沒有武功,但是眼力見兒還是有的,看著顧青離放輕了腳步,便也躡手躡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