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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太頓時愣了一會兒,繼而馬上反應過來,屈著身子道︰「媳婦不明白,您指的是……」
老太太冷笑一聲,道︰「你那些小把戲我心里都是有數的,這府里的人雖然個個都心思不少,但也沒見過你這樣不懂禮數的。」
大太太輕咳一聲,賠著笑︰「老太太這就有所不知了,媳婦尊您一聲老太太,而不是母親,這才是禮數。」
氣氛僵持了一會兒,老太太突然哈哈一笑︰「哈哈,沒見得素茹還對禮數有別樣的見解呢。」
「即是如此……」老太太面上含著春風般的微笑,「那你就去把佛經抄寫一千遍吧,三日後交給我。既然你對事物的見解頗深,那對佛理自是也有一套自己的見解,除了抄寫佛經之外,你再自己交一份對佛理的見解給我。」
大太太身子一僵,面上有些難堪的道︰「老太太,媳婦明日就要帶三兒和七兒去侯府,只怕接下來一直有得忙……」
「這樣……」老太太頓了頓,又笑著道︰「一千遍佛經的事不急,但至少三天後你要把對佛理的見解給我。」
「是,老太太。」大太太答應著,重重的說了老太太這三個字,咬牙切齒。
老太太毫不在意的揮揮手,「明兒去侯府可千萬不要出錯了,記得蘇府的命運一大半可是交在你手里了。」
「我年前回來一趟,管了兩個月的家後發覺我也真是老了,若是你這次做得好的話……」老太太話不說全。
若是這次做得好的話,那就把管家之位交給你吧。
這弦外之音大太太自是听明白了,心里一下子欣喜了起來,剛剛老太太說著要抄佛經和寫佛理給大太太帶來的不滿和怨念一瞬間就消了大半。
「是,是……媳婦明白,您就放心吧,侯府的事兒媳婦一定辦好。」大太太連連點頭。
老太太滿意的笑笑,眯起了眼,而後又打了個呵欠。
「媳婦先行告退了,等會兒媳婦就把三兒和七兒叫到慈園去,交代下明天去侯府要注意的地方。」大太太態度比之之前是轉了個彎。
…………
「三小姐,三小姐」一聲急促的呼聲從蘭園外傳來。
正在蘭園暖閣內練字的三姐兒听著這呼聲,和同在暖閣里的四姨娘對望一眼。
三姐兒眉頭一皺,這是廖**聲音,放下鬃毛筆,遣了花青去嵐胭門口瞧瞧。
花青不一會兒就回來了,身後帶著廖媽。
「你怎麼自己來了,不是剛說過你不方便時時過來了嗎?。」三姐兒仍是皺著眉頭,看著廖媽不停的喘著氣。
邊上的四姨娘讓花青又去沏了壺茶給廖媽,廖媽捧著茶咕咚咚的喝了一大半,這才舒了口氣。
「廖媽,何事如此匆忙?」三姐兒見廖媽一直只顧著喝茶,也不說是什麼事,難免心里有些著急。
對著花青使了個眼色,花青便點點頭,走去了蘭園院門口守著。
廖媽擦擦嘴,把茶杯放下,急急的道︰「四姨太,三小姐,老奴剛剛听到老太太有意把管家之位繼續傳給大太太呢」
「怎麼會這樣?」三姐兒難得的有些激動起來。
她一直以為老太太會在差不多的時候把管家之位傳給四姨娘的,這並不會不合理,因為君朝就是這樣的,傳管家之位並不只看人的身份……說穿了就是要看管家之位的待選人是不是討得原管家之人的歡心。
這點三姐兒一直是有信心的,畢竟幾年前老太太匆匆帶了二房的人去外府的宅子靜養,既然都說了是匆匆,所以老太太是沒有太多準備的。
而且那時候大太太也被大老爺保護得極好,幾年前的那會兒,老太太也難以完全忤逆大老爺的意思,擅自把位子傳給四姨太。所以幾年前管家的位置才會落得大太太手里,這是大太太撿的便宜。
但這會兒已經完全不同,最近大老爺和大太太鬧得厲害,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失去了大老爺庇護的大太太,怎麼可能還能接手管家之位?
況且四姐兒要嫁去陳府,已經確定對蘇府沒有什麼幫助了。但她可是既有可能嫁去侯府的,母憑女貴,老太太怎麼也不應該又決定把管家之位給大太太才是。
一時之間,三姐兒心里亂七八糟的想了一堆。
反觀之,四姨太卻是難得的平靜,完全不見平時的那毛毛躁躁,大大咧咧的模樣,她沉下聲對著三姐兒道︰「三兒,沒什麼好奇怪的,府里本來就是大太太做主,這會兒老太太也只是把位置重新還給大太太罷了。」
「這事其實合情合理。」四姨娘邊說邊自個點頭。
三姐兒一看心里就生了些怒氣,什麼合情合理,她一直為了自己,為了四姨娘做著些違心的事,到這個地步,四姨娘居然就說一句合情合理?
敢情當她錦年平時做的那些事都是閑得無聊打發時間?
「姨娘……」三姐兒喚著四姨娘,這兒有外人在場,她不能直呼娘親,但姨娘這兩字是真真咬著唇說出來的。
「三兒啊,听姨娘的話,你就老老實實準備嫁去侯府的事,不要再在府里動什麼歪心思了,該是我們的就是我們的,不該是我們的,奈何你就算有翻天的本領,最終都不會落在我們手里。」四姨娘握住三姐兒的手,鼓起勇氣說出了心里的話。
三姐兒瞪圓了雙眼,「姨娘你什麼意思?」
「就是三兒你听到的意思……」四姨娘終還是性格使然,大大咧咧卻又膽子小,連對自己親生的女兒也不敢大聲,三姐兒語氣高點兒,四姨娘本來鼓起的勇氣便被壓了下去。
三姐兒听得四姨娘那一番話,心里一股悶氣涌上心來,喉嚨里升起一股燥癢感,她猛地掏出腰間的絹帕,捂著嘴狠狠咳了幾聲。
「三兒,你……」四姨娘驚惶的看著三姐兒手里的絹帕,那絹帕上帶著斑斑血跡,難不成三兒身體又開始差了?
四姨娘一下子慌了神,轉頭對廖媽道︰「廖媽,麻煩您去請下大夫。」
「站著」三姐兒厲聲呵住了廖媽,「不準去。」
廖媽一下子不知道該听誰的才好,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今天看到的事誰也不準說,若是你說了……」三姐兒眼里透出狠厲至極的目光。
廖媽連連點頭,「老奴定然不會說的。」
三姐兒又喚來了花青,把絹帕遞給她讓她去洗干淨了,花青領了命退了出去。
廖媽見平日里一貫溫柔的三姐兒鐵青著臉,又看了看四姨太,面色也是不大好看,她一下就嗅出了這暖閣里不尋常的氣氛,忙起身告辭了。
「三兒啊,你身子怎麼又不好了?」四姨娘心疼得要命。
三姐兒嘆口氣,知曉娘親心疼她的身子,便也放柔了聲音道︰「還不是李大夫出事了,女兒再怎麼還是沒有李大夫那本事,很難自己調理自己的身子……」
「都怪我,都怪我啊」四姨娘痛心疾首的說著,雙眼也緊閉了起來,似是在隱忍著什麼。
三姐兒心念一動,低聲問著四姨娘︰「娘親,你是不是知道李大夫的一些秘密的事?或者說……你有某些女兒並不知道的事?」
從暖閣里告辭的廖媽,心還跳得有些厲害,她不是不知道三小姐打的那些算盤,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心里開始懷疑,三小姐這樣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三小姐說實在的並不是個可憐人,雖然小時候遭過一場罪,但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所謂沒人提親之類的事,說穿了都是大太太給攔下的,雖然不知道大太太那麼做的目的,但府里也沒有人敢忤逆大太太的心思。
所以三小姐的婚事也才一直拖著,但這會兒三小姐都快要嫁去侯府了,三小姐究竟還在爭個什麼?
府里說穿了,最可憐的人不是三小姐,也不是要嫁去陳府的四小姐,而是那七小姐。
廖媽嘆了口氣,可憐那七小姐那般小的年紀就被卷入府里這些長輩們的爭斗之中,最悲哀的是她孤身一人,躲不掉,逃不了。心里一直有點兒納悶,為何七小姐不干脆假裝消失?為何還要回來?
或許是因為七小姐不記得一年多前那日發生的事了,她根本不明白回府這個決定有多凶險。不過還好她一直挺老實的,不然七小姐早就尸骨無存,哪還能活到今天?
別人或許覺得老太太只是為人嚴謹些,或許在別人眼里大太太才是心狠手辣,沒有人性。
可她廖媽跟了老太太這麼些年,她可是了解得很,在這個府里究竟誰最狠毒,誰只為了自身的利益不惜犧牲掉一切。
想到這,廖媽有些膽寒的看了眼德園的方向,又回頭望了望緊閉的蘭園院門。
「廖媽好……」七小姐略帶些冷冷的聲音從身前傳來。
廖媽轉過頭,看了眼站在面前的七小姐,面上含笑卻讓人覺得有些距離,聲音不冷漠但也不似有些小姐那軟糯般的聲音,平平常常,不過七小姐臉頰邊的微微酡紅倒是顯得她粉粉女敕女敕的。
「七小姐這是去哪兒?」廖媽看著七小姐孤身一人的模樣,心里升起憐惜,不禁語氣也跟著溫柔了起來。
「七兒是過來叫三姐姐的,大太太剛派了傅媽媽過來說是找七兒和三姐姐過去慈園說話呢。」錦瑟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