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你真的很棒」白山由衷地夸贊道。喜悅之情連臉上的口罩都遮不住。何氏開心地直點頭。
「那當然了,也不看看我是誰生的。」白無瑕驕傲地揚起下巴。
白山與何氏臉上的表情一頓,復雜地互相看了一眼。白無瑕只顧著為他們介紹新奇的產品,並沒有注意到。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他們從里面出來了。
因為擔心太過惹眼,所以只有白山一個人戴著白布口罩。他們一行人盡量選擇道路旁邊的小道走,讓白山減少與人群接觸的機會。
「哎,我剛想到幾個好玩的謎語,我們來猜謎吧?」白無瑕開始哄抬氣氛︰「一只羊在吃草,一只狼從旁邊經過,但沒有吃羊。猜一個海里面的東西。」
樂樂撓撓頭,眨著清澈的大眼楮開始苦思。冬梅與何氏兩人互相討論著,白山側臉問身後的天邪。只有玉若珩,掛著雲淡風輕的笑意,任由春風吹拂著他黑墨般的青絲。
他這幅表情,是猜到了?白無瑕將信將疑地喊道︰「若珩,你知道是什麼?」
玉若珩但笑不語。在沈府時她就愛拿這些沒有道理的謎語戲耍他,猜了幾次後他便尋著了規矩,只是當時不想理會她。現在是不忍打擊她,所以他必須一直裝不懂。「我無心于此道,你們玩吧」
「媽咪,媽咪。」樂樂拽了拽白無瑕的衣袂,沖她招招手,示意她彎下腰,附耳過來听,「媽咪悄悄告訴我吧我保證不告訴他們。」
白無瑕假笑了兩聲,伸出手指輕輕地在樂樂的額頭上彈了一下,教育道︰「小孩子不動腦筋,該打」
「媽咪,你是不是還在生樂樂的氣?」樂樂揉了揉自己的頭,嘟起嘴撒嬌︰「樂樂讓你打了一下,媽咪該出氣了吧?」
「哎,樂樂哪有什麼錯就該讓你母親給你生一窩的弟弟妹妹。」何氏也跟著搗蛋。
一窩?當她是母豬啊?白無瑕瞪大了眼楮,對他們實在無語,只好委屈地向玉若珩告狀︰「若珩,他們欺負我。」
玉若珩牽過白無瑕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笑呵呵地說道︰「岳母教訓的是,小婿一定會協助無暇好好努力的。」
「哈哈,我知道了。」幸好這時,白山打斷了他們。他剛才歪著腦袋時,無意之間看到大路上有個瞎子在四處亂模,于是靈光一現︰「是‘蝦’。」
「蝦?」冬梅和天邪異口同聲地驚訝了一聲,頗為無語,冬梅翻翻白眼,嘀咕道︰「還真瞎」
「爺爺好聰明哦」樂樂拍著巴掌開心地蹦蹦跳跳,真不明白爺爺猜出了答案跟他有什麼關系,他瞎樂呵什麼呀?
「樂樂小心點,別摔著了。」白山打心眼里喜歡這個給他帶來了無數快樂的小外孫。
「那再猜一個,狗讓貓做飯,猜一個動物。樂樂好好想想,媽咪前幾天才對你說過那個動物。」
天邪不滿地嘟囔道︰「姐姐這些算是謎語嗎?」。
冬梅抿嘴笑了,她認識白無瑕快大半年了,早習慣了。「姐姐,你的謎語向來只有你自己知道答案,你還是直接告訴我們吧」
恰在這時,對面走過來一群人,樂樂忙著在路上撒歡,差點撞了上去,幸好玉若珩眼疾手快,及時抽出鞭子將樂樂拉了回來。樂樂只感覺眼前的景象飛快地轉了一圈,耳邊的風兒呼呼地,然後自己就被抱在了爹爹的懷里。一旁的白無瑕可說是驚魂未定,樂樂卻十分鎮定地歡呼了一聲︰「哇,爹爹,你好厲害啊」
「喜歡玩嗎?下次爹爹帶你飛很遠很遠,好不好?」玉若珩一副慈父的樣子。不過他卓然的氣質加上樂樂正太的小模樣,兩人站在一起根本不像是人間的普通父子。樂樂在他懷里,就好像是仙童一樣。
「好棒好棒啊」樂樂高興地拍掌,脆生生地說道︰「爹爹就是樂樂和媽咪心目中的大英雄。」
「是嗎?」。玉若珩曖昧地挑起眉眼睨向白無瑕,原來自己在她心中是大英雄呢玉若珩高興地勾起了嘴角。
白無瑕不認賬,把頭偏開。就知道什麼也不能對樂樂說,一告訴他就到處亂背。
「大,大少爺。」這時,何氏怯生生地喚了一句。
陸長清身後的一群人對戴著口罩的白山與何氏二人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這群人里有陸家分鋪的掌櫃,有賬房,有管事,個個為陸家做事至少有十年以上的歷史,畢竟以前大伙同為陸家做事,自然是認識的。
白無瑕他們這才發現原來迎面踫上的是陸長清等人。樂樂臉上的歡快表情立刻轉為嚴肅,和些許的緊張。
「很巧啊」陸長清深刻地睇了白無瑕一眼,淡淡地說道。白無瑕今日看上去比上次看時更多了幾分嫵媚與嬌態,臉上不施粉黛而顏色如朝霞映雪,面賽芙蓉,眸含秋水,流動的神采明媚動人,撩人心魄。
離開他,就這麼幸福嗎?
陸長清不由自主地握起了拳頭,關節咯咯作響。他故意繞進小路來,不是為了看這個的。他感覺自己像是受到了什麼奇恥大辱那樣憤怒,恨不得毀掉眼前的一切。尤其是白無瑕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緊貼在玉若珩的身側,那溫婉動人的姿態更是讓他痛恨。為什麼面對他時就不能如此,非得囂張跋扈的呢?
「大家同住一座城里,踫到很正常,有什麼巧不巧的?我們走。」在白無瑕眼里,自己的事業開始蒸蒸日上,她跟陸長清便再無任何瓜葛,陸長清于她而言就是個過路的陌生人,見了面連招呼都不必打,完全不用理會。「樂樂,剛才的謎語猜到答案沒有?」
白無瑕挽著玉若珩的胳膊前後搖擺,像個貪玩的孩子,心情似乎沒有因為踫到誰而有任何的不爽。玉若珩一手抱著樂樂,一手連著白無瑕,嘴角掛著滿足的笑意,仿佛他的全世界和他緊緊連在了一起,誰也分不開。別人,也休想踫一下。
陸長清站定在原地,看著白無瑕視他為空氣般地一步步靠近,然後一步步與他擦肩而過。
「你想想,媽咪讓你去做事情,總是凶你才能叫動你。」玉若珩開始對樂樂循循善誘。在他的眼里也只有身邊的白無瑕和白無瑕的家人,其他人根本不存在。
「凶我?狗凶貓?」樂樂的思維在白無瑕的鍛煉下已經非常活躍了,現在幾乎是一點就通,「是熊貓。媽咪對不對?」
樂樂對陸長清不好的記憶已經被白無瑕一點一滴地慢慢抹淡,只要有人在一旁指引他,將來的某一天,他再見到陸長清時一定不會再板起臉,渾身緊張。
白無瑕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繼續問道︰「那,狗叫貓做飯,貓不做呢?再猜一種動物。」
這算謎語?跟在陸長清身後的那群人听到這句話時,都豎起了耳朵,一顆心跟著白無瑕他們而去。他們好想知道答案啊
「白凶唄」樂樂‘咯咯’笑了出來,媽咪的謎語已經難不倒他了。「媽咪,我是不是很厲害?」
「嗯,厲害不愧是我白無瑕的兒子。」
不愧是一家人啊,別人稍微有點好都能跟自己扯上關系。
白山與何氏兩人知足地相視而笑,看到女兒一家三口人其樂融融,他們打心眼里高興。白山渾濁的雙目里流露出欣慰之色,若珩沒有嫌棄樂樂,也沒有嫌棄雪兒,等雪兒再為他添個一兒半女,那就更完美了,他現在是了無遺憾啦
陸長清身後那些人互相看了看,如果不是礙于陸長清的面子,他們一定會立刻開始議論,定南王真不是一般人,第一次娶親就娶了個棄婦,還對他們以前的小少爺那般好,真懷疑小少爺就是他親生的。听說當家的那時憤駭休妻,還打斷了白夫人一條腿,就是因為白夫人不守婦道,苟同野漢子生下孽種,給當家的戴了綠帽子,難不成,那個野漢子就是定南王?
不可能不可能。定南王怎麼說也是個王爺,還是個大將軍,怎麼會缺女人到饑不擇食的地步呢?哪個王爺沒有一堆美姬侍妾?
那也沒什麼不可能的,不然他怎麼會明媒正娶白夫人呢?
什麼白夫人?現在是定南王妃。而且王妃現在氣質非凡,看上去比以前美多了,不僅說話比以前有趣了,連那副呆相都沒了,以前見到她時,都沒看她笑過,多木訥啊現在簡直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就是就是,做了王妃,地位不同了,人也變了,整個人月兌胎換骨,我們當家的恐怕要後悔死了。你看他現在見到白……見到王妃跟貓兒見到魚一樣,兩只眼楮直放光。
大家一致贊同。恐怕只有陸長清自己沒有察覺。在外人面前,他一向都是一本正經的模樣,哪像現在呀臉都綠了。哎,當家的平時做生意那麼精明,怎麼做出這麼糊涂的事呢?
大家用眼神在陸長清後面打著啞語,默默交流了很長時間,議論很激烈,差點要說出聲音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