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人家 卷二, 引來金鳳凰 133、征服(一)

作者 ︰ 5妹

面對他女乃女乃的高調的稱贊,我家略哥哥可不是那麼的心服口服。

「什麼堪為吾師?!不過以一鳴而驚人罷了,說不定還是鸚鵡學舌!祖母就別再夸她了!再夸她都找不著北了!瞧把她得意的!」

我有那麼現形嗎?!大少爺,您到底是不服氣呢?還是以自家人的身份在幫我謙虛?!我很想知道呀!

不過,俗話果然說的對呀,「孩子是自家的好,老婆什麼的,總是別人家的好呀!」,元帥她老人家此時就是俺親女乃女乃,夸起人來也是那個不遺余力的!

「略哥兒就不要為你家青草謙虛了。不說這幾間門店,即便是開在京城也會生意紅火;單是從這些門店看青草的畫功、畫風,也足可以一鳴驚人;更不用說她的這些個創意和思想了……」

可是元帥還沒有說完,就被司馬少爺打斷——前文咱就說過了吧?總是打斷別人的說話,他家的這個習慣可真不好!

「祖母,孫兒不服!軍營中,怎能令上下同欲?例如軍事機密何等重要,難道也要令全軍知曉?如果不令全軍知曉,如何令上下同欲?」

「怎的如此固執?」元帥有些不高興地看了一眼司馬略。我一看她貌似要責備我家略哥哥,趕忙上前搭話︰

「略哥哥所慮也很有道理,要令上下同欲確實有一定的難度。但上下同欲並不是上下同知,如陳家廚房所售之酒,其制作並不是盡人皆知,但陳家廚房人人皆以此酒為榮。同欲,指的是同一個目標,就是要使上上下下無論是在思想上還是在行動上,都保持高度的一致、高度的團結以及高昂的士氣。而不是若驅群羊,驅而來,驅而往,莫所知之。」我盡可能簡單地解釋,並且用自己的生意經作注解,以使我的言論不那麼突兀。

「唔,青草所言極是!看來青草年紀雖小,但是在很多事上都有自己的思想呀,甚好!青草,祖母願與你探討紫山大營之軍務,可願一談?」

「祖母吩咐,青草不敢不從,然兵者,國之大事也,死生之地,存亡之道,青草唯恐見識有限……」

謙虛歸謙虛,但咱也不怕,好歹咱也在某著名的軍事院校喝過幾年的墨水不是?!于是一行人(包括臉部表情極其郁悶,一心還想逛逛的司馬輝)來到新陳宅我們家的住所內,在我的極其舒適的、極具現代氣息的小客廳里,泡起了清茶,上了一大堆的零食,擺起了沙龍。

「祖母日夜所慮,乃是我朝鄰國多,情況復雜,且強鄰不少。而我朝一直山多地少,民不富國不強,加之連續兩年天旱,國力堪憂。一旦強鄰來犯,恐無以應對。此種形式,青草如何看待?」元帥打開了話匣子,果然是憂國憂民呀!

「祖母不必過于擔憂。俗話說,畏危者安,畏亡者存。祖母如此憂慮邊境之事,定然是時刻警惕,邊境也定然平安無事。然,青草以為,用兵之法,無恃其不來,恃吾有所待也;無恃其不攻,恃吾有所不可攻也。」

(引自《孫子》。意即︰所以用兵的法則,不要寄希望于敵人不會來,而要靠自己嚴陣以待;不要寄希望于敵人不會進攻,而要依靠自己有使敵人無法攻破的充足力量。)

我一說這句話,就看到屏息凝神的三位——連原本還帶有一絲不耐的司馬輝都是極認真的樣子。

「可是,恃從何來?」略哥哥開口便問。

「是呀,恃從何來?」我接著略哥哥的話,開始了長篇大論︰

「一恃,有智勇雙全、德才兼備的好統帥。青草以為,一個好統帥,就能帶出一支好軍隊。正如我的門店,一個好掌櫃,就等于有了一個好門店。」

「哦?此話怎講?」元帥很有興趣的樣子。

「母親曾言,王朝雖窮,但固若金湯,就因為奉命駐守的幾大軍營都有智、信、仁、勇、勤的統帥。」我看了一眼元帥,雖然借母親之口說出,但這麼當面赤果果地奉承,還是有些許氣短。不過還好,各人都沒有異色。

「何謂智、信、仁、勇、勤?」

「所謂智者,先見而不惑,能謀慮而通權變也;信者,號令一也;仁者,惠撫側隱得人心也;勇者,徇義不懼;嚴者,以威嚴肅眾心也。祖母便是這樣的元帥,呵呵。」我笑著回報以夸獎——司馬元帥確能當得起這五個字。

「那青草也是如此的陳宅的統帥了呵呵!」元帥笑著說。

「不敢!青草勉強能當一個‘仁’字。」我趁機表明心機,「元帥放心,我很善良的!以後一定會一心一意地待略哥哥好的!」

哪知這樣也不對,那位大少爺一听就炸了毛——

「你還能敢對我不好?!說這些有的沒有!往下說!!」

「哦!」我乖乖听命,唉,還女尊呢?!女權在哪里呀!我就是一夫奴!還是未婚的!這就是在乎的代價吧!就像是在現代,在乎孩子,所以成了孩奴;在乎妻子,所以成了妻奴;在乎房子,所以成了房奴!

「二恃,」「等等!」我還沒有開說,元帥就打斷我,對著我家司馬說,「那位王朝的名公子?能不能把這鄉下丫頭剛才所說的這五個字記下來,到京城的時候寫來送給我?」——元帥看來,也不是那麼無趣嘛!

我揉揉鼻子,繼續——

「二恃,運兵計謀,未戰先算。就如青草的小店,在還沒有開店之前,就要先創造成功的條件。因而我想,行軍打仗,也要先計而後戰,好的計謀能令戰爭事半而功倍。」

「嗯!青草,能不能拿筆來?你所說的很有道理,略哥兒,你來記!」元帥吩咐。

待文房四寶拿來,我還想親自為我家司馬磨墨,但元帥指使司馬輝效勞。

「你只管說,這等小事,由她做罷了!」氣得司馬輝狠狠地賞了我幾枚大大了衛生球——白眼。

待我看到略哥哥寫字,又失神了,只見他下筆落墨,收放自如,一手小字疏密有致,剛柔並濟而又自然舒暢——果然是文也縱橫!單憑這筆字也能稱得上一個「文」字了吧?!

元帥樂呵呵地看我失神。

司馬輝不懷好意地看我失神。

而司馬大少爺,繼司馬輝之後,也賞給我充滿風情和魅力的白眼一枚!

但白眼無論怎麼修飾也是白眼呀!我無比怨念地回神——還不是得怪你?長得這麼一副外表也就罷了,還這麼有內涵!!看把我的小心肝給迷得!!

「說!」大少爺氣急敗壞地低喝!我趕緊地從怨念中清醒過來。

「三,恃……」我有些結巴。元帥趕緊安撫我,「別急別急,想好了再說。」又對司馬略,「你別催她!」

「他那是在凶我!」我委屈地控訴!貌似撒嬌呀!

「是!略哥兒,你不準凶你青草妹妹!青草,你別理他,繼續說……」元帥又哄我——真把我當十五歲的小妹妹呢!

「三恃,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青草每做一項經營,總是要力求盡知為上,全面地佔有情況,並能過表面的情況分析內在的本質,才開始一行的經營。母親也曾說過,明君賢將,所以動而勝人,成功于出眾者,先知也。」(引自《孫子》,意即,明智的君主,賢良的將帥,其所以一出兵就能戰勝敵人,功業超出眾人,就在于事先了解情況。)

這可是孫子思想大廈的奠基石呀!且簡煉而深得要領,其功效和影響可不是一般的!因而幾位听了以後,都出現了了然大悟的表情。

「四,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軍無委積則亡。」我接著說。如此古文,對于他們這些古人,倒是不難理解的。

「這個我懂。我們家為了這個糧草,可是費盡心思呢!這個肯定重要的!可是,戰場上該怎麼辦呢?青草?」司馬輝有些迫不及待地。

「戰無定法,可不是三言兩語能界定的。不過,敵我之情,各有長短。戰爭之事,難得全勝。而勝負之訣竅,當使用兵如治水,銳者避其鋒,如導流;弱者塞其虛,如築堰……」我洋洋灑灑發表長篇大論,最後總結道,

「千章萬句,不外乎懸權而動,致人而不致于人……」「

「好一個致人而不致于人!千章萬句,不出致人而不致于人呀!」司馬元帥大聲贊嘆!那是自然!《孫子》十三篇,精髓就在于此,說起來其實很簡單,即要權衡利害,相機而動,使自己處于主動的地位,但是做起來,恐怕很難吧!不過元帥身經百戰,肯定是深有體會的!

「什麼致人不致人的?」司馬輝一頭霧水,倒是我家司馬奮筆疾書,神情激動,看樣子也與我心在靈犀嘛!

「唉呀青草,真是與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呀!青草如此英才,能否為我軍效力?!」

能否為我軍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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