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範啟勛展開雙臂一撈將小女孩緊緊抱入懷中。可是因為身體太過前傾,有大半的身體都沒有緊貼在石壁上。正岌岌可危的半懸在空中。
「喊什麼喊?沒看我接住了嗎?。」範啟勛皺著眉對下面的麥子喊話,看著麥子痛哭的模樣,範啟勛的心里說不上是難受還是心煩,反正是種很奇怪的感覺。
「恩……嗚嗚……」麥子答應一聲,忍住大聲的哭泣緩緩站起身,她從小到大都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那里經過這種驚心動魄的事情,哭的自然是一塌糊涂,眼楮被淚水模糊的都看不清東西。
範啟勛搖著頭,很是無奈,女人啊!就是麻煩。相反這懷中的小女孩卻甚是鎮定,竟然不哭也不鬧,安安靜靜的半臥在範啟勛的懷中。
瘦弱蠟黃的小臉上有雙大而無神的雙眸,正呆呆地凝視著範啟勛。眼神中根本沒有幼女該有的天真浪漫,反而裝滿了深沉,好似心底有好多的故事。她有著與年齡不對應的穩重和鎮定讓範啟勛深感意外,真是個奇怪的孩子。
「小妹妹要緊緊抱住哥哥的脖子,知道嗎?。」範啟勛輕聲地說。
小女孩點了點頭,伸手將範啟勛的脖子抱的更緊些。
「好了,我們要下去回家嘍!」範啟勛淡淡的笑,左手臂用力握緊岩石錐,右手盡可能的抓住突起的岩石,但是他與女孩的重量實在太大,他根本無法夠到石壁。一連試了三次都沒有成功。
範啟勛急得滿頭大汗,用手將小女孩向上托了托,「別擔心,我們很快就可以下去的。」範啟勛安慰她說,與其說是安慰小女孩還不如說是在安慰自己,因為此時的小女孩要比範啟勛鎮定的多。
「哥哥,不要救我了,放棄吧!」小女孩將頭貼在範啟勛的胸口,低聲地說。
小小年紀,不哭喊著要爸爸媽媽,反而說自己不想活了?小女孩的話讓範啟勛的眉頭不由地擰緊,這個孩子究竟發生了什麼?能變成如此,看來只有二人平安之後慢慢解答了。
範啟勛將她抱的更緊了些,「別擔心,我們一定可以平安下去的。」
「嗚嗚……」麥子在下面哭的根本說不出話,回頭看著茂密的深林大聲的喊著給力的名字,可是根本沒人回應她,「給力你到底去哪里啦?」麥子蹲在地上,不敢看範啟勛他們,心卻迫使著自己去看。
吧一聲巨響,麥子被嚇得立時禁了哭聲,慌張地回頭看向遠處,一顆數十米高的大樹,橫向倒地,緊接著大樹緩慢地向這邊行進過來。
麥子滿面驚訝地跑過去,瞪大了眼楮看著遠處向這里移動的大樹。給力馱著大樹很快來到麥子跟前,從大樹里面鑽出來連連喘著粗氣,因為大樹過于龐大,給力瞬間發力使得黝黑的身體突變成了淡紅色,似著了火一半嬌艷。麥子驚異地看著給力,疑惑地問「你是給力吧?。」
給力仰著頭看向麥子,低頭看了看自己淡紅的身體,恍然大悟「我是給力,也許太用力了,所以身體變了顏色。麥子大人,我們先不說這些,還是快點開始吧!」給力又鑽回到大樹的根部。
麥子撓撓腦袋,不解地問道︰「怎麼開始?」給力听麥子毫無智商的話,立時如泄了氣的皮球,頭一耷拉,隨即狠狠地聳了一下肩膀,用力扛起數十米高的大樹向石崖邊拖去。
「我將這棵大樹立起來,貼近石壁,然後他們就可以順著大樹一點點爬下來了,就算是掉下來大樹也會起到緩沖。」給力講解著,雙臂用力,後腳猛蹬地面的岩石,大樹的樹冠部分真的在一點點的立起,給力腳下的岩石一點點的開裂直至粉碎。
麥子也伸手過去幫忙,卻根本未起絲毫作用,還累得麥子滿頭大汗。
範啟勛驚異地看著麥子將碩大的樹冠慢慢直立,嚇到腿發顫,這麼大的樹竟然能搬動,麥子她是人嗎?當然那是範啟勛看不見真正的幕後黑手給力,只能看見麥子這個假把式。
「哥哥……」小女孩的聲音越發的微弱,因為長時間的驚嚇,以及身體月兌水,體力嚴重超支,根本堅持不了多久。
「我們馬上下去,妹妹乖,抱緊我的脖子。」範啟勛伸手擦去她額頭上的汗,手掌接觸到她的額頭,感覺特別的燙。低頭一看,小女孩的臉色更是一片緋紅,不好她發燒了。
時間不容的在拖延,範啟勛用盡渾身的力氣,猛地揮動右臂,終于夠到了不遠處的岩石,將小女孩保護在自己與岩石之間,謹慎地向下移動。而此時,給力的大樹也已經快直立起來,只是還差10米左右的距離,範啟勛無法接觸到樹冠。
「給力他們接觸不到樹冠怎麼辦?」麥子急得跳腳,仰頭看著上面如小黑點一般的範啟勛。
給力能夠扶穩大樹已經很不容易了,根本無法再次移動,看來只有靠範啟勛自己努力了。
麥子跑到遠一點的距離,大聲的和範啟勛喊話。︰「啟勛你要加油,只要接觸到大樹,你就可以爬樹啦!你不是很會爬樹的嗎?你一定可以的對嗎?。」
這個野丫頭叫我什麼?啟勛……範啟勛的臉色不由得泛紅,心里說不出的美滋滋,雙手更加賣力運動著,野丫頭我什麼時候爬過樹啦?還很會爬樹,她都沒有看見過我爬樹,如果有機會的話,真要和她比試下爬樹,就是不知道她會嗎?
範啟勛唇角噙著笑,听著麥子的鼓勵。有了向下的動力速度自然更快了。終于在距離大樹的不遠處找到一塊合適固定安全升降帶的地方,這樣就可以更快的下去了。
範啟勛將岩石錐子猛地嵌入岩石縫隙中,固定好,將安全升降帶安置結實,這才放心的雙手抱緊小女孩,松動升降架。
麥子在下面仰頭看著範啟勛一點點地下落,心里說不出的高興,就在懸著的心終于可以落地的時候,意外卻還是發生了。一塊外凸的銳石將升降繩索擋住,以至範啟勛身體嚴重傾斜,根本無法掌握平衡,岩石錐所處的石縫也開始一點點松動。
「不好。」範啟勛驚呼一聲,迅速向下放著安全帶,想以最快的速度降落到樹冠上,就算是掉落了也可以抓住樹枝避險。麥子見形勢不對,連忙跑到樹下,將情況告訴給力,給力決定采取第二套方案。
範啟勛的努力並沒有挽回局面,繩索沒有迅速松月兌降落,而是與碎石摩擦,瞬間崩斷了。生死只在一瞬間,範啟勛感覺自己的身體與小女孩,如投石入水一般迅速下落。
看好時機,給力緊握大樹的根部,突發奇力,周身似起了火一般耀眼的紅,嚇得麥子都連連靠後。給力猛勁揮動樹冠擋到範啟勛降落的正下方,樹冠如同網兜一樣將範啟勛接住,小女孩卻因為慣力從範啟勛懷中彈月兌了出來。
見事不好,麥子急忙三步跑過去,雙臂展開穩穩地接住了女孩,女孩的重量加上地球引力的作用,早已經超過麥子所能承受的壓力。麥子被瞬間砸昏了過去。
給力將樹冠放下,跑到麥子身邊,站在麥子的面頰上,叫她喊她,用小腿撓她,可是她卻毫無知覺,臉色慘白如同死人一般,急得給力又跑回深林搬救兵去了。
範啟勛從樹冠中慢慢爬了出來,小腿在墜落的時候砸在樹枝上,疼得他冷汗直流,根本無法移動。「麥子……麥子你沒事吧?。」範啟勛忍著痛,呲牙咧嘴地叫著麥子的名字,卻無人應答。
範啟勛終于扶著樹干站起身,四下尋找終于看見不遠處的麥子和小女孩橫躺在那里,一動不動。
「麥子……」範啟勛大喊著,拖著傷腿連滾帶爬來到麥子身邊,將麥子的頭放在胸口,輕輕地撫模著她的臉頰,好冷好冰……「怎麼會這樣?」看著麥子慘白的臉色,範啟勛的心好疼,似針扎一般比腿上的痛不知高出不知多少倍。
一股股熱流順著眼角流下,這是範啟勛今生第一次哭泣,是那麼的無力,絕望。因為他根本救不了他在乎的人。
「麥子醒醒……」範啟勛用手輕輕拍打著麥子的臉頰,微弱的呼吸嚇得他不知所措,更不敢輕易移動,怕麥子撞碎的骨頭會刺破內髒。在麥子的衣服口袋中,模索到手機卻因為小女孩的撞擊早就變了形,根本不能用了。
範啟勛將麥子平躺下。拖著一條傷腿,用盡全身力氣向車子的方向連爬帶走,卻還是前行的異常緩慢,氣得範啟勛捶胸頓足,再次回頭看向麥子,麥子和昏迷的小女孩竟然平躺著向自己這邊移動,這一切實在太詭異了,嚇得範啟勛一坐在地上,扯動傷腿,疼痛讓他冷汗直流。
從剛才的大樹自動行走,到現在這兩個昏迷的人平躺著行走,範啟勛沒有被嚇昏過去,已經算是高素質高耐力了。
給力見麥子昏迷,便向附近的蟻群求助,並帶領蟻群鑽到麥子的身下,平行著將麥子移動到車上,然後又將小女孩也移動到車上。範啟勛驚愕地看著撤退的蟻群,最後還有一只大個頭火紅螞蟻停留在自己肩頭上,他真的不知所措。
由于語言不通,給力根本無法和範啟勛交流,看他傻巴巴的杵在哪里,真想給他一腳踢飛,只可惜踢飛了範啟勛,給力也不會開車啊!
給力來回揮舞著胳膊腿,範啟勛就是無法明白它的意思,最後逼得給力跳到車鑰匙上,來回搬動著,嘎巴一聲,車竟然自己啟動了。
範啟勛這才如夢初醒,在給力的幫助下爬上了車,啟動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