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政委一听到周毓的慘叫,心中就暗叫︰「……壞了」
他萬萬沒有想到這麼小一個姑娘,身手竟然如此了得,不但輕易的躲過周毓的一掌,竟然還敢堂而皇之地在部隊里對一個有軍餃的軍人施以狠手。
女乃女乃的,你還挺護短兒啊?什麼叫施以狠手?她這叫「自衛」
……自衛懂不她要是不自衛,那慘叫的就是她了。
老政委和翟墨,飛快的上前查看周毓的傷勢,眾戰士緊隨其後,也都緊跟上前查看,這一看,都懵了臂骨沿著肩胛骨齊齊震裂
傷勢不輕,短期內肯定是下不了床了……眾人唏噓,沒想到這外表看著處于弱勢的黃毛丫頭,竟然在瞬間就能擊傷周軍醫,看來他們都小看她了。
眾人思緒萬千,肅穆,屏氣懾息,目不轉楮的凝視著政委,等候著他的指令。
翟墨蹲在周毓身邊,躊躇的抬頭望向師夏和上官皓睿,目光擔憂的注視著仍舊面不改色的兩人,雖然他知道周毓臂骨震裂是自作自受,害人終害己,但是他卻也不免覺得師夏此舉有些過火。
如果是其他時間其他地點,師夏傷了殘了周毓都不是問題,問題是,她就這麼從容不迫的在部隊里、在政委和戰士的面前挑了周毓……
……不過他最擔心的還是師夏離開部隊後,在部隊里周家人或許還有所顧忌,但是一旦離開了部隊,那她將會承受前所未有的風暴。
「……快,你們幾個過來,趕緊送周軍醫去醫務室,動作小心點,別再弄傷她。」老政委心急如焚的揮手叫著食堂內的戰士,催促的說著,救人要緊,希望別耽誤了治療的黃金時間吧
這要是萬一這周丫頭廢了,那他可怎麼像周家像上面交代啊這可是上面特意囑咐要照顧的人,唉喲,我咋就攤上這麼幾個祖宗哦
「……上官小子,你,你怎麼,怎麼就不攔著點兒她?這下她可闖下大禍了」老政委鳳狂龍躁的抖著手,心有余悸的嘆著,背著手在師夏面前來回的走著,不時的,還無可奈何地抬頭瞅瞅師夏,反復的用手指著兩人,說不出話來。
你說他能說啥?說她該等著被打不能還手嗎?還是說你功夫好就該讓著點周毓……?
老政委愁眉苦臉的搖著頭,這事情怎麼就讓他給攤上了這要是別人倒還好說,可偏偏是周丫頭,別人不知道她周家在軍界和政界的地位,他還不知道嗎?
他當初可就是周老爺子一手提拔上來的,是他的副手,可是現在這弄得叫什麼事兒啊?人家周家丫頭不但在部隊里給人挑了,而且還是在他面前
這周家身後的勢力可不是他們這些凡夫俗子可以對付的了的,就算人家輕輕一個指頭,都能把整個Q市毀滅,更別說區區一個小丫頭了
上官皓睿滿不在乎的挑眉,玩味的說道︰「……禍?我擔著」
瞧那若無其事,坦然自若的樣子,真是讓心里暗自焦急的翟墨和老政委一陣磨牙,你就听吧,那嘎吱嘎吱的磨牙聲,特響
「用你擔著什麼呀?……她那一切都是自作孽,誰讓她專拿我捏呢?如果不是她屢次的蓄意挑釁和背後偷襲,我也不會下這麼重的手段,這我還覺得下手輕了呢我告訴你們,這種人你越不還手,她就越自以為是,就越覺得你好欺負
……一天天的傲的跟個什麼似得,總以為她自己有多麼,多麼的了不起,其實呢,哼,月兌離了軍營和家族的保護,她什麼也不是」
「哎喲,我說你這小丫頭還挺拗……,你怎麼就不能忍忍啊?這忍一忍不就沒這麼多的事了嗎」老政委一听師夏的話,差點沒氣過去,呼,這還叫輕?那再重一點,命不就沒了?
唉,現在這年輕人,怎麼都這麼沖動啊
師夏皮笑肉不笑的看著老政委,嘴角微翹,眼楮彎彎的眯著,揉著揮掌的小手,意味深長的說道︰「您認為我該怎麼忍忍呢?」
……老政委有絲尷尬的咳咳嗓子,繼續來回踱著腳。
「說呀?怎麼不吱聲了?您認為我該怎麼忍?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還是見到你們軍人就得退後三尺,遠遠行開?
老政委是吧?之前您叫周毓不要忘了她身上穿的是什麼衣服可是現在……您呢?
她周毓最起碼穿的還是便裝可是您……,呵呵,您歪頭看看,您的肩上可不是兩條金色細線,仔細瞧瞧,那是什麼,那可是金色的松枝葉
您,政委,可是比她,比她周毓更受大家的——矚目吧更能影響軍人的形象吧」師夏優雅的小聲音,說的特輕特柔,伸手指著老政委的肩膀。
旁邊的翟墨一听到師夏這麼溫柔,這麼輕的聲音,渾身一激靈,再一看她嘴角邪異的彎著,就知道她是真火了,無聲的後退,投以自保的眼神看向政委,他可是領教過師夏的無厘頭。
翟隊長,你真相了我們的師夏同學,是真火了瞧瞧那笑的多陰呢
她師夏,可不管什麼幾顆星幾個葉子的,也不管你周家還是翟家的,只要你別惹她,那凡事都好商量,沒準她還能出手相助呢但是反之,她也能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別看她只有一個人她照樣能把你玩的死去火來
對于毫無相關的外人,師夏從來都不會心慈手軟只有面對她在乎的家人時,她才會束手無策
當然,這一切也都在于「在乎」與「不在乎」,一旦「在乎」,就會牽絆,一旦「牽絆」就會「期盼」,而有了「期盼」,也就有了無可奈何和束手無策
只因一切都是在乎之情,期盼之情,家人之情
「小丫頭,話說的不要太滿,嘴皮子好耍,人可不好耍,更何況是軍人你覺得,憑你一人之力可以與整個軍隊對抗,可以與整個周家對抗嗎?」。
老政委心中一震,臉色有些不愉,他堂堂的一個政委竟然被一個小丫頭片子給威脅了,雖然這事兒是她這個丫頭佔理,可是一旦牽扯甚大,他們為了給上面和周家某種交待,就必須要私下解決掉她。
到時候只要在處決文件上打有「機密」兩字,無論是誰也無法翻案的,不要忘了,他們這里可是特種部隊的駐野分隊,想要解決一個毫無根基的小姑娘,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不過,這也都是萬不得已的事情如果不是周家的根基太深,枝椏太大,他們也就不必多做考慮,上面也就不必交待多加關照某人。
「……呵呵,是嗎?那政委,您大可一試啊?正好可以讓我看看,那大名鼎鼎的周家到底有多厲害?竟然,讓一個京駐部隊都給三分薄面」
師夏嬉皮笑臉的拉著背包帶上的松緊口,慢條斯理的說著︰「……想必您說了這麼多,又是威脅又是恐嚇的,無非是怕那個所謂的周家人來找您的麻煩吧……老人家,我不是沒斷女乃的小女圭女圭,更不是涉世未深的小傻丫
這些我都懂,而且,懂得不比你少你不就是怕沒法向上面和周家交代嗎?呵呵,這個好說,實話實說就行了唄
我就不行她周家還能翻了天去,只手遮天——本姑娘也會不過,本姑娘不屑
你說我不知深淺也好,不可理喻也罷我這人呢,就這個性子她周家人要是想來,那我師夏,就奉陪到底呵呵,不過先提個醒哦——後果自負我既可以是他周家的恩人,也可以是他周家的敵人你說是不是啊……翟隊長」
師夏自問自答,談笑自若的說著,完全沒把這事情當回事兒本來嘛,她就是為救人而來,可是哪想到牽扯出這麼多的事情,更沒想到,人沒救了就丟了
「你,你……你真是,真是不知好歹」老政委氣壞了,他可沒想到這小姑娘的性子那麼執拗,這大話誰都會說,但要是真踫上周家人,那她無疑是自找死路。
師夏好笑的看著氣的吹胡子瞪眼兒的老政委,雙手環胸倚在上官皓睿的身上說道︰「行了,老人家我知道您是好心提醒我您就不用擔心我了,還是先想想怎麼把翟隊長的媳婦給找回來吧不然令您頭大的不光是周家了,恐怕那翟家也在等著你呢吧」
「……媳婦?哎喲,我怎麼把這茬兒給忘了」老政委拍頭大叫,回身拽著翟墨就道︰「你,說說,趕緊說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好好的你媳婦怎麼就丟了?唉,你說要是你媳婦不丟,也鬧不出來這麼多事兒真是讓人頭疼」
「這就叫因果,一切都是天意呀」師夏在旁邊自言自語的說著。
「因果?因果因果……」
翟墨傷沉頹靡的臉龐淒然的笑著,沙啞的嗓音喃喃的念著,不過那笑的還不如不笑呢,那笑容看著怪心酸的。
「行了行了,快別笑了」老政委煩感的擺著手,這笑的,看得更讓人鬧心了。
「嫂子,你能給我指個道嗎?」。他要是真有辦法也不會出聲問師夏,實在是這件事情太詭異了,根本就不能按常理來推斷。
……為什麼監控器上沒有任何動靜,屋里的人卻好端端的憑空消失了?為什麼?為什麼呢?
「你讓她指什麼道啊?」
「你讓我指什麼道啊?」
老政委和師夏同時喝道,政委大惑不解的指著師夏,直視翟墨︰「你別告訴我,你媳婦真是她給偷走的?」
「不是……」
「我偷他媳婦干啥?」翟墨和師夏齊聲說道。
「不是她偷得,你讓她指什麼道啊?要指也該是我指,她一個黃毛丫頭,她能知道什麼?」
「切」師夏啞然失笑,甩手,怎麼她長得就那麼像賊嗎?
「政委……」翟墨精神恍惚,愁眉不展。
老政委歪頭瞅瞅師夏,搖頭,嘆道該來的始終都要來,沉聲緬懷的說道︰「你去找周老將軍吧當今世上怕是只有他才有辦法找回周秀了」
翟墨頓然,周老將軍,恐怕他連這個人都見不到,更別說是要他幫忙找媳婦了。
師夏嘴一撇,眸中異光一閃,好奇的問道︰「為什麼這世上只有周老將軍才可以找到翟隊長媳婦呢?難道就因為她是他孫女?」
「……唉,這也就是我為什麼要擔心的事了小姑娘有所不知,周家最厲害的並不是他們軍政兩界的地位,而是他們周家有世外之人相助」
「喲,還世外之人呢?那我就更好奇了我什麼人都見過,就是沒見過那世外之人。」師夏微眯著眼楮,伸手在上官皓睿的背上寫了一個「因」,上官皓睿了然的回寫了一個「果」。
她還真沒想到,周家背後竟然還有這麼一段淵源,怪不得能做隱形的皇帝呢,原來如此啊
那看來劉家對于周家的輔佐也未必就是心甘情願的,就算是,也不是世代的所有人都會衷心的做牛做馬,畢竟現今可不是上古。
呵呵,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沒想到上輩子自己竟然錯過這麼多好戲,真是令人意外啊
「……小姑娘真是說笑,如果什麼人都可以見到,那就算不上世外之人了。」
「喂,老人家,您說的這周老將軍真的就能找到翟隊長他媳婦嗎?可別讓他白高興一場了」
「……只要周老將軍肯出手幫忙,就一定能找到不過此事牽扯甚廣,知道世外之人之事的人,幾乎都已經不在人世,所以你一定要想好該怎麼做,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啊」
「……不要說得這麼嚴重,人家那世外之人肯不肯幫他們還是一會事呢」師夏意味深長的說著。
老政委兀然,一怔,蹙眉的回想著什麼開口說道︰「那世外之人的脾氣的確古怪,還總說什麼緣不緣的」
一臉深思的翟然好像想到了什麼,但又不是很清楚,喃喃自語的把所有的事情前後又都串聯了一下,低低的說著︰「…怪事…人在做天在看,天,天意,因果…緣…緣分天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