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咳,上,上千萬?」小慧赫然瞪大瞳孔,不信的大喝著,就那麼幾片葉子,就值上千萬。
「你以為呢?」
「行了,多少錢也不是你們的,對了,早上我們把房間給退了,我打算待會兒就直接去車站了,直接回家,你們是打算真的跟我去,還是怎麼著?」師夏歪頭看著窗外飛快閃過的街景,想著反正房間也退了,再住一晚還得訂房,就下午回去吧,趕晚上回家住,省著明天在起早了。
一說到這個,小慧也不吃驚了,閆麗也不羨慕了,畢竟別人的東西,看得到模不著,怎麼也羨慕不來,還是抓住眼前的最重要。
「嘿嘿,姐啊,當然是跟你去了,我倆都想好了……」幻想的兩人巴拉巴拉的說個不停。
轉眼間,下午四點多下車後,除了習以為常的師夏外,小慧閆麗兩人又是這樣又是那樣的,一驚一乍的稀奇個不停,從打進了這山村里嘴就沒有停過,師夏既要和村里人打著招呼,又要給這兩人解答十萬個為什麼。
「哇 ,師夏,那山上開的白色花是什麼呀,一片一片的,真好看,不過怎麼那麼多?」
師夏看都沒看就知道小慧指的是什麼,這個時候一片一片的,除了山杏沒別的,所以特簡練的就說了兩字︰「山杏。」
「山杏?能吃嗎?」。
翻著白眼兒的師夏,努力的扯著嘴角笑著,讓自己看起來更慈善一些︰「……能吃的,慧啊,咱悠著點兒行不,別再咋呼了,這都進村兒了,你要是把我們村里人嚇著,那可就壞了。」
小慧吐了吐舌頭︰「嘿嘿,我不是沒見過嗎那山杏也是野果子嗎?好吃不?什麼時候熟啊?」
我勒個去,武同學,你還有完沒完啊沒看到某人都快要吐血了嗎?
「恩,很酸,喜歡酸的就得意吃,不喜歡酸的就不得意吃不過我還是蠻喜歡吃的,喏,那個杏仁兒是很苦的,可以入藥治病,也可以當成補品,吶,那個杏仁露就是由它弄出來的這回知道了吧」師夏一大口氣全都介紹了,不過她這兒剛落話,那面就有人笑上了。
「哈哈……我當是哪家的媳婦呢,原來二丫頭回來了,怎麼,這是學校放假了?還是特意回來拿干貨來了」
師夏听到調侃的聲音,側頭一看,原來是村里吳家的媳婦,手拿著一把菜苗,站在園子里打趣著她。
「呵呵,姑女乃你也換個詞兒,每次回來都說這個,您忙啥呢?」
師夏自打學了這畫畫,每次回家村里人看到她都拿這個開玩笑,說了好幾年呢哎(拿干貨的意思就指回家取錢來了。)
被師夏叫做姑女乃的婦人,中等個,圓圓的臉,圓圓的身子,往那里一戳就是一尊彌勒佛,更不用說她笑了,那小眼楮都眯成一條縫了︰「姑女乃能忙啥呀,瞎忙唄這不,從你家要來的柿子秧子,補點苗本來挺好的秧子,都被敗家雞給禍害了,也不知道從哪兒鑽進來的」
「這樣啊,那估計是園子邊兒沒封嚴實吧,在用刺兒槐牢實圍圍就行了」
「是啊,這是你同學吧,這兩閨女長的可真噂(俊)呢,姑女乃這,埋汰邋及的,別在呔你們身上,趕緊家去吧」婦人看了看師夏身後的倆漂亮姑娘,心里想著,市里的閨女就是白淨,看那小臉兒女敕的跟豆腐似的,可比自個兒家那丫頭蛋子好看多了。
師夏了然的看看小慧兩人的白臉,笑笑︰「呵呵,那姑女乃你先忙,我先家去了,有空您到我家呆著啊」
「乂……。」某姑娘脆聲的應著,但是真去不去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反正大家都這樣說著。
「呵呵,師夏,你們這里人挺有意思」
閆麗看著這小村落,心里特舒服,有種不同于喧嘩市區的寧靜和熱情,覺得呼吸都特順暢。
「那是必須的,農村人就這一點最好,實在這是我姑女乃家園子里櫻桃之類的沒熟呢,要是熟了,看到你,非得拉你們倆進去,讓你們吃夠了再走不可」這是常有的事兒,她都經常做,不過前提只是在村里,要是在大城市里,她的防備心也是很重的。
所以說啊,農村的人並不傻,其實她們心里什麼都知道,只不過她們不說而已雖然她們很好客,但是到了外面,她們卻不但輕易接受外人對她們好
沒辦法,這都是被社會現實給害的只要有人一知道她們是農村人,就會立馬戴上有色眼鏡,防賊似得防著你
「真好,我們那里就不行,不訛人就好不錯了,還讓你吃夠了?那簡直就是痴人說夢」小慧煞有其事地說道,嘆氣的想著,這人與人真是沒法比的 。
「……」
師夏笑笑,不予置評,這種現象在市區、乃至整個社會來說,都是很正常的,越是大的城市,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就越冷漠,就包括她自己在外面也是如此,也就回到家了,才會做回輕輕松松的自己,又做回那個好客大方的鄉下丫頭。
領著兩人走入朝她家去的胡同時,正好看見她家的鄰居出來,在鎖大門。
「老女乃老爺這是干啥去啊,又是水桶又是籠子的」師夏笑呵呵的打著招呼,農村打招呼無外乎就是這些話,但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話,听上去感覺特有人情味兒
什麼這兒呆著呢?吃了沒?干啥去?燒火沒?上集不等等,諸如此類的幾個字,一天能說上數十遍
「……喲,二丫頭回來了,能干啥去啊,耶兒個(昨天)前麼晌栽的薯,這不是怕蔫了,你老女乃我倆趁日頭快沒了,澆點水去,正好地邊兒有點草,讓你老女乃整回來喂豬。」
五十來歲的男子,濃眉虎眼,方正國字臉,大個子,挺壯實的,蓄著發白的胡子頭,穿著灰黑色的褂子,嘴里叼著白紙自卷的旱煙,用扁擔前後挑著兩個水桶,旁邊站著略顯瘦弱的妻子,用發髻盤著婦人頭,挎著柳枝編的籠筐。
「這是帶的同學吧你媽她們也沒在家,好像上你大舅家了,說是你表姐結婚,今晚不一定回來,要不先上我們家待會」瘦弱的婦人說著就就挎著的籠子遞給壯實的漢子,低頭翻兜找個鑰匙。
「對,別讓這倆姑娘在外等著,頭一回來咱們這里,比讓人笑話,讓你老女乃整點飯,別餓著人家小姑娘」男子把嘴里的煙別在耳朵上,昂頭看了看西山落下的日頭,是有些晚了,也該燒火做飯了。
「老女乃,不用了,我手里有鑰匙,我老爺你倆趕緊下地吧,要不然又得貪黑回來,我自己回去做點飯隨便吃吃就行」師夏就怕耽誤這老兩口下地干活,這兩人可是村里有名的農活一把手,這要是干起活來都不吃飯。
「真拿了?你可別逗老爺,沒拿就讓你老女乃整」
(老爺的「老」字,其實和外族親戚沒有一點關系,只是一家之中最小的一個孩子,就像師夏的妹妹師鈴,就是家里最小的,所以經常被師媽媽叫老閨女,日後師夏她們有孩子了,就會叫她老姨。)
閆麗挑眉的看著小慧,倆人心中齊齊嘆道,真是實在人呢有生以來還真是頭一次遇到師夏可真幸福啊
「拿了,拿了,你們看」師夏見兩老不信,趕緊從包里掏出鑰匙,在兩老面前搖晃著,已示證明。
「那就行,既然拿了,就趕緊開門去吧」男子催促的說道。
師夏一听,拉著兩人噌噌朝她家的大門口走去,開門時听到狗叫,便呵斥了一聲狗窩的狗,踩著狗鏈讓其動不了,就讓小慧兩人趕緊進去了。
「……」
「喂,我發現你怎麼不是叫爺就是叫女乃的呀?」小慧特鬼道的看著師夏。
某夏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唉,沒辦法呀,誰讓我是孫子輩兒呢走吧,先進屋,家里有點亂,別笑話啊」
「說的那叫什麼話?我就喜歡這種感覺,像我們家那樣空蕩蕩的,四周都是鋼筋水泥牆的,一點都不好,還是你們家好,不但獨門獨院,後邊兒還有一座大山,我說的是真的,要是我家也是這樣的就好了」小慧一臉羨慕的看著四周。
「恩,我也是這樣想的。」閆麗附和的贊同著,在她們家里,雖說是高樓大廈,但那也就是叫的好听點,不好听的就是耗子窩,一天天的,翻來覆去就在那麼百來坪的範圍內活動。
其實說句實話,別看師夏家是農村的,可是院子還真看不出來,這可真是地地道道的田園風,只此一家別無分號。
寬敞的院落,十間大小的房子,白牆黑瓦,房檐高高彎起,兩邊房檐角落的頂端,還各有一個鳥的雕像,兩角像中,相互呼應,黑瓦真的是古代的那種黑青瓦,而窗戶的上半扇,都是用一欄一欄的木頭雕刻的,還糊了一層薄薄玻璃紙做擋風之用,下半扇則就是透明的玻璃,通過透明的玻璃,站在院子里,就可以一覽屋內的情景,古典藝術與現代元素的巧妙結合,看上去特有檔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