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前三把寒光四射的長劍,不用試就知道很鋒利,我卻看都不看一眼。我現在是誰?朝廷四品大員的未過門妻子,莊上五百多口人的當家的,被刺死的話可是驚天大案了。別以為六扇門里的都是吃閑飯,真踫到好案子,還不挖地三尺求升職。
我一步都未後退,冷笑著︰「硬闖干什麼,多暴力?規矩訂下,這門就是不能為非本莊的人開,除非是萬歲爺來。但是門口豎著牌子呢‘徒手翻過圍牆者,免入內和渡河費’,這可沒定下時間,有本事自己翻過去,否則就等明天早上開店時再進入。」
黑衣人將劍一個反手就插入背後刀鞘,隨後快步奔到圍牆邊。
「唰唰唰~」三條黑影很是利索的就翻過圍牆,看得我和身邊的大人眼都直了,看來今天真的踫到高手了。要知道真有人那麼爽快的翻過牆,說什麼也要在圍牆後面不是挖水池就是挖糞坑,讓他們直接撲通掉進去。
不能等他們把人翻出來,我進門前趕緊的對著比較機靈的吩咐幾聲。
「三位真的進來了,好說好說!」我趕緊的對著三個人喊了起來︰「現在孩子們大都睡了,要不我叫人多掌幾盞燈,一屋一屋的按順序出來,給各位看?」
莊子實在太大,藏一個人還不容易嘛。黑衣人只得停住了腳步︰「不用,只要叫這二天,身上受傷的孩子出來即可!」
「那簡單。」我雙手插著腰對著,對著旁邊手下吩咐︰「去將昨天和前天新過來的孩子全部叫過來,是不是受傷,讓這爺自己看。」
過了會,湊數的狗剩和其他一些孩子被帶了來,黑衣人左右看看後道︰「都不是。」
「不是?」我裝出一副很是惋惜的模樣︰「那麼把十天內的孩子全部帶來,否則這四十兩銀票要打水漂了!」
于是萬貫和其他幾個湊數的孩子被帶了來。
「這些是不是?」我還裝模作樣的急切問,一听到不是,立即嘆氣︰「怎麼會沒有呢?要不選一個順眼的挑了去。要不我將莊上所有孩子都叫了來,一個個慢慢看?」
「不用了,既然沒有,我們就多有打擾。」黑衣人突然問道︰「莊前有一攤血,不知道哪里來的?」
我輕描淡寫一笑︰「是殺豬時留下的,客人花了那麼多錢,總要保證吃的東西是新鮮的吧,當著面殺,他們就放心了。如果各位也想買一點,廚房里還有剩,熟的一貫一斤,生的五百文。」
模出了四十兩銀票,一副財迷般的舍不得︰「既然這樣,銀票只能歸還了,但柱子修補費需二兩,不知道三位有沒有二兩的碎銀?」
「這銀票就歸當家的了,在下告辭!」黑衣人一抱拳後,眨眼的功夫,三人就跑到牆邊,翻身出去了。
「干嘛又翻牆,門晚上不能進,但出可以呀。也好,省得開門了。」我看了看手中銀票,直嘆息︰「江湖人看來也挺有錢的。」
讓大郎加大了巡邏,我來到了救治那個受傷男孩的房子里。
「怎麼樣?」我問了聲。
大夫和幫忙的人洗著手,滿手都是血跡︰「傷口因為不在要害處,不傷性命。就是失血過多,需要調養。」
我坐到床邊,整個人包得象木乃伊一樣,就連頭都給包了,只露出二個緊閉的眼楮和一張嘴。
「頭又沒有受大傷,就給打了幾拳,怎麼也包上了?」我很是憤慨,忙活了半天,卻長得什麼樣都不知道。
第二日,我抽了空過去。他已經醒過來了,一個大孩子正在幫他喂粥。我拉了條椅子,坐在旁邊看。
等他吃完後,我開口自我介紹了︰「這里是百花山莊,我是這里當家的,你可以和別人一樣叫我當家的。你叫什麼?」
「……」他無聲的,用黝黑的眼楮靜靜地看著我,那味道象極了昨晚入莊要人的三個黑衣人,內斂、涵著極濃的殺氣。
我等了會兒沒等到答復,心想也許他對這里還存有顧慮,于是繼續說著︰「你在這里就是這里的人,誰敢傷你就是跟我百花過不去,全莊上下五百多口都會拼命。所以你放心住著,對了,你身上的傷怎麼來的?」
「……」他眼皮都不眨的,沒有熱度的目光看得我渾身都快發毛了。這樣的目光很嚇人,如果半夜醒來,猛地看到有那麼一雙眼楮在床邊盯著自己,一定會嚇得再睡過去。
我有點惱火了,都說了那麼多,他還是一聲不吭,口氣也變生硬了︰「你要搞清楚,我沒欠你的,要尋仇就去找傷你的人。救了你,還費了一根人參,你知道這根人參多貴嗎?大郎這家伙什麼不拿,拿了我最貴的一支。你想住就先住下,管吃管喝但必須干活或者拿點本事出來。要想走,我也不攔著,也可以省口糧食,但出去了就不是我百花山莊的人,死出去了就別再死回來,拖累了大家。明白了沒有?」
「……」
「你是啞巴嗎?算了,就當你是啞巴吧。」我TNND真生氣了,氣得漲紅了臉,猛地站起往外走去。
只听到身後有聲音傳來︰「羽、羽毛的羽!」
天啊,終于開口了!我泄了氣半轉著身︰「名還是字?」
「名!」惜字如金呀。
「姓呢?」踫到這樣的的人我也懶得說話了。
「……」
「行行,我就叫你羽,你歇著吧。」我簡直快受不了這個人了,不耐煩地出了門。他是不是強烈刺激下精神錯亂了?嗯,有點這個傾向。
山莊的孩子很多,我不可能一一關注。接下來的十來天,我根本沒空去看這個來路不明、身份可疑的孤獨癥患者。
小店里已經非常順當了,遠有逸風和孫大人這二個硬硬靠山,近有新上任的少府關照,誰還敢再鬧事?
順便說一句,朝廷查下賑災款被官員私吞,砍了幾個大官的腦袋、又流放了幾個。孫少府因為官還不算大,所以款幸運地沒到他手上,反而因此升了職,調去當了從五品洲刺史。
因他深知官場潛規則,又較為靠京,所以每季的孝敬我打算繼續備上一份送去,讓他多照顧一下逸風。他現在可是混得風生水起,對于我一歲時胡謅的話,已經信以為真。臨走前特地囑咐填缺的新任少府一定要多關照,我也不忘給新少府孝敬,打點得一切妥當。
我正在路上想著午飯吃什麼時,只見一條黑影躥進了羽養傷的院子,速度極快。如果在沒有看過那三個黑衣人身手的以前,最多認為自己眼花了,心中不免一顫,難道是仇家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