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百花山莊,除了不用點炭,一切依舊。姑娘們還是衣著有點暴露的穿梭在各個包房里,從她們討巧的甜言蜜語、溫柔似水的秋波里,一張張銀票從客人的兜里流到了她們的衣襟里。
等到付房租、酒水胭脂費時,這些銀票,又會一部分流進了我的庫房里。
我喜歡百花山莊,這里繁榮、艷麗、熱鬧,就如同汴京、揚州的繁華地段。這里也有我苦心經營的所有成就。
我躺在了院子里,狗剩進來了,是我叫他的。
「莊主」狗剩站在我跟前,頭微微低著表示出謙恭。他也只有在我這里會如此,當發起脾氣來,就算是大郎也會讓他三分。幸好他在百花山莊以及押車時見到過了,也稍微有點收斂,否則這毛脾氣,武藝又不怎麼樣,真踫到厲害角色,就等著吃大虧吧。
我拿著團扇坐了起來,笑容可掬地看著狀如鐵塔的狗剩︰「雲鶴呀,這幾日我不在的時候,你想清楚了沒有?兩個媒婆還等著你的回話呢你都十八了,該成婚了。現在邊關吃緊,指不準哪天打了起來,到時朝廷一招兵,百花山莊也保不住你們不去當兵。難道你就不想留下個一男半女,陪陪我著孤老婆子嗎?。」
狗剩繼續用沉默應對,那就用殺手 了
我搖著扇子,慢悠悠地道︰「萬貫打算成親了」
狗剩身體微微一震,但還是杵在那里當木頭人。我繼續加壓,笑搖著扇︰「他這樣就對了嘛,成了婚,有了家室,就會明白了我的苦心。我也不逼你,你回去看看那些成了婚的伙伴,他們的日子過得那個是……」
這才開了個頭,有人進來了。
是硯茗只見他穿著一身華服,手中拿著團扇,走起路來還是那樣的帶風帶雲的。我到百花山莊已經五日了,他追了過來。其實要盤賬、要處置那個挪用欠款的、要安排好一切,五日的速度已經很快了。看他消瘦了不少,兩頰都有點出來了,在牢中還是受了點苦。
見狗剩眸中掠過的一絲妒忌,我來了精神。立即站了起來,扭著腰肢笑臉迎上了風風火火踏進院子的硯茗。
「硯茗,你來了呀」我嬌滴滴地一聲,伸出手來挽住硯茗的胳膊,將他往自己躺的竹躺椅上拉。見硯茗要說話,用手指輕輕按住了他的唇,千嬌百媚地發嗲︰「一定是累了吧,快躺下歇著,有話慢慢說。」
硯茗先是有點發愣,但他看到狗剩鐵板著的臉冒著青黑,立即明白了什麼,很是順從的躺在了躺椅上。
我扭頭對著站在那里,雙眼冒著酸味的狗剩道︰「你的事以後再談,反正想通了自己去找大郎去。現在出去告訴聲廚房,給硯茗準備一鍋人參雞湯,算在我賬上。」
狗剩狠狠地瞪了硯茗一眼,無可奈何的轉身出去了。就算他再不樂意,硯茗是我相好的,他有本事斗得過硯茗嗎?硯茗來得正好,讓狗剩體味一下,如果跟著我,他會有以後面對的是什麼尷尬局面。
狗剩出了院子了,我收起了笑容,轉身往屋子里走︰「硯院主自便吧,我要休息了。」
硯茗跳了起來,趕上了我,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剛才需要了一張笑臉,現在用完了就翻臉無情。看在我大老遠的從汴京來,多少要對我好一點吧。」
「干什麼,干什麼你?別拉拉扯扯的。」我皺著眉,一副厭惡的樣子,沒給好臉色︰「我是你誰吶,出去,我要睡了。」
硯茗不但沒有放,而且厚著臉皮一把抱住了我,恬不知恥地笑著︰「那我抱著你睡,我知道你喜歡我抱著,以前為了抱你,一晚上下來手臂都麻了。」
我站立不動,冷哼一聲︰「你也知道是以前?以前的事都過去了,不用再提,出去」
「不要嘛」硯茗一聲嗲,讓我的雞皮疙瘩都出來了,這個該死的妖孽。
硯茗就是黏著,恨不得將我從頭到腳都纏上,也不怕天熱得慌。吸了吸鼻子,好似很傷心︰「你不要那麼狠心嘛,俗話說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撇下你二個多月,確實是我不好,這里和你賠不是了,但是你在外面找了那麼多的情哥哥,是男人都會受不了的。」
我轉過了身,冷冷地看著他︰「硯茗」
「哎~」硯茗還是熱臉貼在我冷上,艷笑著甜甜地回應了一聲。又軟又糯,差點沒讓我用手指去掏耳朵。
我深吸了口氣,很認真的道︰「這樣的事你應該明白,早晚會發生。現在不必為了我去一次汴梁,把你從大牢里挖出來而過來報答我,這犯不著。我不是留給你賬單了嗎?上面列得清清楚楚,你付了錢,就算我們各不相欠。不給也無所謂,反正我也不差這些錢。」
我走時讓萬貫轉交的給硯茗信,其實是一個賬單,將所有費用羅列在上,一共四萬兩銀子。
「當然要給」硯茗一把抱起了我,往屋子里走,嘴里柔柔地嗔怪著︰「你也算得太精了,光算了你的好處,怎麼沒扣去魏王上門時打爛了七桌酒水?那些盤子也有五十多兩銀子呢。」
我沒有掙扎,因為掙扎了也沒用,躺在硯茗臂膀里,冷冷道︰「一共是四萬零七百多兩銀子,我都去了那麼多零,你就在七百多兩銀子里扣吧。掏錢吧,付完錢可以走了。走前不要忘了喝雞湯,反正做都做了,便宜你了。」
這種很赤luo果地討價還價,完全不將人情將金錢,任何一個男人都會皺眉。硯茗卻還是樂呵呵地抱著我,一點都沒生氣,更別說扭頭扔下我去賬房付錢離開,從此後不再和我這樣貪財的女人扯上關系。
已經到了屋里,硯茗腳後跟一抬,就將門給關上了,抱著我就到了床邊。一路上還說著︰「不就是四萬兩嘛,加上你在攜香院六日所賺的兩萬兩銀子,一共六萬兩都孝敬給您。我的百花莊主你可是為攜香院長臉了,名聲比頭牌還大,我走時還有客人問你是不是在汴京呢。」
硯茗抱著我坐在床邊,伸手接我的腰帶。
我一把按住了他的手,沒個好氣道︰「六萬兩就想買我,沒門,出去」
硯茗沒有強行拉開我的手,轉而去撩我薄薄的夏裙︰「是我心甘情願侍寢的,我的好百花。」
我趕緊按住我的裙子︰「少來這一套,今天沒興致,出……嗚嗚……」出去還未說完,嘴上已經被堵住,一根柔軟的舌頭伸了進來,一番攪動。
弄得我是什麼也顧不上了,裙子被撩起,一雙軟若無骨的手在我腿上揉模,激起千般的熱浪。腰帶也被解開了,最後是紗帳放下,兩個人不怕熱的在里面緊貼著、索取著、顫栗著……
當硯茗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伏在我身上,兩人都陷入虛無的輕飄之中許久。當我疲憊地想閉上眼睡去,硯茗手臂穿過我的脖頸,將我攬在他的胸前,而另一只手則輕輕撫著我的臉頰。
他在我沁滿汗水的耳鬢旁,溫柔的低喃︰「百花,我再也不離開你,永遠不會了……」
夫妻間,床頭吵架,床尾和。好象吵得再厲害的夫妻,只要一嗨咻,基本火就去了一半。
當我直到傍晚才睡醒,硯茗端著一碗炖得酥爛的人參雞湯,一勺一勺的喂我。想起以前病了的時候,他也這樣一口口的不知厭倦地照顧著,剩余的火氣也煙消雲散了。不再怪他以前在我需要他的時候,卻狠心離開了我。
硯茗又住在我的房里,帶來了三十多個姑娘,來經營著攜香院百花分院。最不樂意的是山莊里其他姑娘和老鴇,這樣一來,生意又要搶去許多。
我微眯著眼,躺在船上,頭枕在硯茗的大腿上,享受著炙熱的夏風吹過河面後的絲絲涼爽。這樣很好,很舒服。很多時候我會有種沖動,每當高興、幸福的時候,總希望立即死掉,那麼這種幸福就會成為我人生的結局,我此生也不會再不幸和痛苦。
「這西瓜好甜,張嘴,啊~」硯茗手里捧著一碗已經切得方方正正如同豆腐干半、去籽和皮的西瓜瓤。這是攜香院的特色,西瓜全部弄得讓客人最為方便的樣子,吃起來方便,而且可以……我不正這樣享受著嗎?
我張開了嘴,沒有原先那般,被牙簽插起的西瓜塊落入口中,而是一雙柔軟的雙唇,含著西瓜送進了我張開的嘴里,丁香小舌將西瓜還推了進來。
吃西瓜還玩出那麼多的花樣嗎,我嚼著西瓜苦笑了出來。閉著眼楮,不去看那個妖孽。他一定低著頭,丹鳳眼眯要有多花就有多花,多看會心跳的。
硯茗富有誘惑力的,拖長鼻音,嬌滴滴地問︰「還要吃嗎?。」
我心一橫︰「還要」誰怕誰,不要就是示弱了。長大了嘴等著
只覺得硯茗放下了碗,身邊有碗放到船板上的輕扣聲音,然後身體一緊,硯茗的整個柔軟香氣逼人的身體壓了上來,西瓜碎末伴隨著西瓜汁以及硯茗的舌頭一起涌入了我長得大大的嘴里。連拒絕反抗的機會都沒有,身體就被壓得死死的,嘴被堵得嚴實,最後我只能喉嚨一個上下,全部咽了下去。
「去死」我氣得跳了起來,拿起旁邊的一碗切成小段的黃瓜,對著喈喈笑著逃跑的硯茗追殺了上去,用黃瓜擲他。
結果扔了幾次都沒扔到,我只能氣鼓鼓地坐在甲板上啃著黃瓜,對著逃到船艙頂上的赫赫笑的硯茗鼓眼珠子。不必著急,我也只是做做樣子,不出十分鐘,硯茗就會下來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