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元夢 第一卷 三春爭及初春景 13、驚遇天人神飛魄蕩 忽聞異變心碎神傷1

作者 ︰ 蘭歌

水溶的喊聲驚醒了小丫頭,小丫頭起來,揉著惺忪的睡眼,四下里看了一下,道︰「王爺,什麼人也沒有。您別是做夢了吧?不少字」

水溶仍有些疑惑,口里喃喃道︰「我听得真真切切,是她的聲音。難道……是我思念太過,出現幻覺了?」

王府里的侍衛此時也打著火把,提著燈籠趕來了。元春忙飛身上了旁邊一棵大樹。水溶和那個小丫頭站在門口,卻也只認作是宿鳥驚動飛掠,根本就沒想到會是人在飛動。

侍衛長見了水溶,抱拳問道︰「王爺,出什麼事了?」

水溶雖有疑惑,卻也不想驚動旁人,揮一揮手道︰「沒事沒事。本王在這書房里打盹,魘著了。你們也辛苦了,沒事了,你們回去吧。本王也要歇息了。」

侍衛們仍是四下里看了一下,什麼也沒發現,也便向水溶招呼了,回侍衛房里去了。

水溶回身進屋,小丫頭也跟著進屋,關了房門。

元春見院內已無旁人,便從樹上一躍而下,如一團輕絮落地無聲。她仍回到窗前,看著屋內水溶的一舉一動。

只見水溶拿著那封信,痴痴地看著,痴痴地讀著,不知不覺,他撐不住了,趴在案上睡著了。

此時已是深秋,霧寒霜重,元春見水溶衣衫單薄,趴在桌上似有瑟縮之意。心中不忍,輕推房門,進得屋去。

旁邊小床上小丫頭睡得正香。

元春拿起椅背上一件大氅,輕輕給水溶蓋上。看著水溶微皺的英挺的眉峰,俊朗的面容,元春忍不住心中澎湃的愛意,輕輕在他的眉上吻了一下。

她多希望自己能撫平那眉間的憂傷啊

水溶動了一下,元春嚇了一跳,忙閃身隱在暗處。等了一會兒,卻久不見動靜,才輕吁一口氣,不敢再逗留,輕輕地出了門,回身帶門。

看著燈下水溶的睡容,元春的心動了,醉了,碎了……

拉門的手停頓了,遲遲不願合上那扇門。那是她最愛的男子啊那個男子把她的心、她全部的愛情都掏走了。她的心似乎也是只為那個男子一個人而跳動。「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稜,江水為竭,冬雷陣陣,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這首詩此時不知不覺地在元春的心海間徘徊、縈繞……

可是,如今近在咫尺,卻如隔天涯,不能相見,不能訴說自己的相思,不能任意傾泄自己的感情。這是何等的痛苦

遠處傳來打更的梆子聲,已是五更了。這是她在宮外呆得最久的一次,以前不過出來玩玩,一兩個時辰也就回去了。可這次不同,不知不覺就快天亮了,她得趕緊回皇宮去,露了餡可就不得了了。

元春狠狠心,終于合上了那扇門。

元春循了原路,悄悄地回了皇城,回了硯香院自己的屋子。所幸抱琴和仙兒仍睡得死死的,沒有發覺。

元春悄悄地上床,調整心態,平靜心情,調息打坐,恢復精力。

(十三)驚遇天人神飛魄蕩忽聞異變心碎神傷

轉眼春節便過了,春暖花開。

元春自從上次到了北靜王府一探,便再也沒去過。她怕自己思念水溶太過,見了他,一時沖動,現了蹤跡,那便會惹出更大的風波。所以,她抑制著自己內心強烈的思念,努力不去想這件事。

這日元春為了查探一事,帶了抱琴一起往蘭蕊宮去。

在蘭蕊宮門口的甬道上,正好從里面出來兩個男子。見元春等過來,忙低了頭,避在道旁。

經過兩人身旁時,抱琴看了那兩個人一眼,卻不禁叫起來︰「這不是歐陽公子嗎?」不跳字。

元春一听,便停了腳步,看向兩人,其中一人果然便是歐陽逸飛,另外一人正是他的父親歐陽雋。只是歐陽逸飛也如他父親一樣,身著朝服,想來已經做官了。

歐陽逸飛一抬頭,正對上元春的眼光。一瞬間,他的呼吸幾乎都停頓了。

這是怎樣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啊只見她蛾眉螓首,眼若秋水,膚如凝脂,唇若花瓣,齒如編貝。容貌的美麗尚在其次,最主要的是那形體風姿,飄然若仙。

在歐陽逸飛的心里,忽地冒出曾經爛熟于心的那篇曹植的《落shen賦》︰「……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回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縴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御。雲髻峨峨,修眉聯娟。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瑰姿艷逸,儀靜體閑。柔情綽態,媚于語言……」

又想起《詩經》中一首詩︰「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娥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歐陽逸飛眼中看著元春,心中不斷涌現出曾經讀過、念過的形容女子極度美麗的詞句,一時竟呆住了。

「歐陽雋攜犬子歐陽逸飛見過姑娘」旁邊歐陽雋見歐陽逸飛失態,忙拉了歐陽逸飛給元春行禮。他看出元春雖然氣度不凡,但裝束和妝容卻只是宮里地位稍高一些的宮婢而已,所以也只以「姑娘」呼之。

歐陽逸飛此時才明白過來,面前這位驚人天人的女子便是前次出診療傷的屋主人賈姑娘。同時他也有些恍然,面前這位女子的內功修為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了,這從她的呼吸和步伐中就可以看得出來。也正因為如此,她的體態和身姿才會這樣飄逸絕倫

「小女子給歐陽大人有禮了。」元春也不能失禮,也便回禮道。

抱琴在旁道︰「歐陽公子,你怎麼會來這里?難不成,是麗妃娘娘生病了?」

歐陽雋見歐陽逸飛仍呆望著元春,只得自己答言︰「不是麗妃娘娘生病,是這宮里另外一位董常在生病了,老朽才攜犬子前來診治。」

元春也知道宮里的規矩,貴人、常在和答應基本沒有專有的寢宮,都是依附著其他嬪妃而住的。所以這蘭蕊宮不僅住了麗妃水月兒,還住了一個宜貴人,一個董常在,還有孫答應和胡答應。便頷首道︰「哦,虎父無犬子,大人可是有了衣缽傳人了。」

「哪里,哪里。小兒剛進太醫院,經驗尚有不足,所以老朽便要帶他在這宮里多走動走動,多看一看病例,這樣才能集思廣益,對他的醫術才有好處。」歐陽雋謙道。

「歐陽大人,您的醫術,我早听小姐說起過,那是了不起的高明。只是,你們是專給皇上和娘娘們治病的,不能給我們這些宮人治病。上次我們屋里仙兒的傷,是好不容易求來了歐陽公子,才給治好了。不然,只怕仙兒的命也保不住呢。」抱琴在旁插嘴道。

歐陽雋听了這話,有些尷尬,一時不好回言。

「多嘴多舌的丫頭宮人生病了,自應到藥理司去取藥。這與大人何干?」元春忙呵斥抱琴。

「姑娘,你放心。以後再有宮人生病,你來請我,我一定出診的。」歐陽逸飛在旁解圍道。

「真的?說話算話。歐陽公子,我抱琴可是認真的。以後真有什麼事,就到太醫院來找你了喲。」

「好啊。無論什麼事,只要姑娘來找我,我一定幫忙的。」歐陽逸飛也很認真地說道。

「抱琴,不許再亂說話。不許再叫‘公子’,應該叫‘大人’了。人家也是太醫院的太醫了,怎可隨便听你派遣?」

「不妨的。賈小姐,你也別和在下見外。以後有什麼事,讓抱琴姑娘來給在下通知一聲便可。」

元春忽地想到一事,心里一動,便答道︰「嗯,那好。也許還真有勞動大人的一天呢。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兩位大人請自便。」說完,便轉身走進蘭蕊宮大門。

歐陽逸飛在後面目送著元春進了大門,看那絕代風姿的背影消失了,還楞楞地站著不動。

「咳不知死活的東西」歐陽雋見歐陽逸飛失魂落魄的樣子,心里不禁生氣,一把拉了他,轉身急步而走。

水月兒見元春來了,有些奇怪,便道︰「妹妹今日到這蘭蕊宮有何公干?听說妹妹這些日子忙得很呢。」

元春笑道︰「沒有公干,我就不可以來看姐姐了?」

「可以可以。以前是姐姐請也請不來的。如今妹妹有了皇上的托付,姐姐怕耽誤了妹妹辦正事,也不敢再請你來閑聊了。」

「姐姐說這話就見外了。姐姐只要想妹妹來陪姐姐說話,隨時都可以派人來叫一聲的。我也沒做什麼。這麼多年的事,哪能一下子都能查得清的呢。還有,皇上托付的這件事,還得悄悄的,不能讓別的人知道了去,不然,更是查不到什麼了。」

「是。我的提刑官大人你現在有皇上的金牌在身,連我這樣皇上的妃子也得對你客氣三分呢,所以呀,你的吩咐,我敢不听嗎?」不跳字。水月兒調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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