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省得。好歹我也是在這宮里呆了幾十年的。你也不用抱歉,我以前本就是宮女,穿這衣服也不算委屈。」蘭朵兒笑道。
蘭朵兒換好衣服。元春讓抱琴在家守著肖淑妃,便同蘭朵兒一起往上陽宮的方向而來。
(二十四)舊識重逢百感交集新差任命勉為其難
兩人先守在金鑾殿到上陽宮的必經之路上。
過了一頓飯的功夫,遠遠地便見一隊人馬簇擁著一乘金黃大轎威風凜凜地過來了。
元春和蘭朵兒並不現身,俟轎子人馬過去,遠遠地跟了過去。
轎子最後到了蘭蕊宮門口。門上的人忙跪迎,有人飛跑著進去給麗妃報信。
元春對蘭朵兒道︰「這是麗妃娘娘的寢宮。麗妃娘娘是北靜王爺的親姐姐,跟我也是很要好的姐妹。」
蘭朵兒道︰「那很好。我們前去拜見,應該不會被為難的。在這里說事,也不會被人懷疑。」
轎子一直進了大門,在院內停下。軒轅昊天從轎子里出來,正好水月兒也趕來迎接。
水月兒跪下道︰「臣妾恭迎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軒轅昊天雙手扶起了她道;「愛妃快請起。朕想著好幾天沒來愛妃這里了,便想來看看。愛妃可好啊。」
水月兒笑道︰「托皇上的福,臣妾很好。只是皇上今日是不是在朝上有了什麼煩難的事,心里不痛快了,想跟臣妾說說話兒了?」
軒轅昊天笑道︰「朕非得有煩惱才到愛妃這里嗎?愛妃心里對朕就是種看法?」
水月兒一笑︰「皇上沒煩惱就更好了。臣妾也希望皇上永遠都沒有煩惱才好呢。」
軒轅昊天卻嘆了一口氣道︰「進去說話吧。天下煩惱最多的只怕也就是皇帝了。朕做了這皇帝,怎麼會沒煩惱?」
水月兒便不再接話,只微微一笑道︰「皇上到了臣妾這里,便不要再想那些煩心的事了。正好臣妾今日親手做了新鮮的女乃油栗子糕,皇上快進去嘗嘗吧。」
軒轅昊天攜了水月兒的手,一起進了蘭蕊殿。
水月兒一邊給軒轅昊天奉茶,一邊讓牡丹去端栗子糕。
這時宮人通報︰「賈女史來了,求見皇上呢。」
水月兒甚是驚奇,向軒轅昊天笑道︰「這小妮子今兒個真是奇怪,往日里請也請不來,今日里倒專來尋皇上了。」
軒轅昊天心里也疑惑,卻也歡喜,忙道︰「快請進來吧。」
宮人答應著出去了。
水月兒笑道︰「皇上也太客氣了些。不用‘傳’,用‘請’。只怕臣妾也沒這個待遇呢。」
軒轅昊天也笑道︰「愛妃也說起酸話來了。賈卿是你的好姐妹,你不用擔心什麼的。」
水月兒臉一紅,道︰「臣妾擔心什麼。皇上這話說得奇怪。」
軒轅昊天一笑,也便不說話。這時便見元春帶了一個宮女進來。那宮女卻不是抱琴。
按說,元春身邊的宮女是沒資格進這個殿的,可是元春卻偏偏壞了規矩把人帶了進來。這讓軒轅昊天和水月兒都感到有些不同尋常。
兩人都跪下,叩頭道︰「奴婢見過皇上,見過麗妃娘娘。皇上萬歲萬萬歲娘娘千歲千千歲」
軒轅昊天坐著沒動,也沒讓她們起來。
水月兒覺得奇怪,不禁探詢地看向軒轅昊天。只見軒轅昊天臉現異色,怔怔地看著那個宮女。
水月兒這才注意起那個宮女來。只見那宮女大約三十多歲的樣子,除了長相秀麗一些而外,也並沒什麼出奇,不知軒轅昊天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表情,心里不禁疑惑。
「蘭……蘭姐姐,你是蘭姐姐?」只听軒轅昊天顫抖著聲音道。
蘭朵兒仍跪在地上,抬起頭微笑道︰「奴婢便是蘭朵兒。皇上別來元恙啊。」
軒轅昊天一下子站了起來,走到蘭朵兒面前,雙手握了蘭朵兒的手臂,把她拉了起來,看著蘭朵兒有些風霜之色的臉上,百感交集,半晌才道︰「蘭姐姐,你終于回來看朕了。這麼多年不見,你過得好嗎?」。
蘭朵兒心情同樣激動不已,眼中閃著淚花,笑道︰「多謝皇上記掛。奴婢這些年過得很好……」
軒轅昊天責怪道︰「你怎麼還以‘奴婢’自稱?朕早說過了,你是朕的蘭姐姐,怎麼能是奴婢呢。你再這樣說,朕就生氣了。蘭姐姐,當初你出宮的時候,朕就對你說過,你任何時候都可以回來的,便是不回來,也讓人捎一個信來呀。害朕這些年好生牽掛。」
蘭朵兒听了這話,心中又是感動又是欣慰,不枉自己費這麼大心思進宮一趟,皇上心里還是記著她的。
軒轅昊天此時看見元春仍跪在地上,一手將她拉了起來,有些不解地道︰「賈卿怎麼跟蘭姐姐一道?難道你們原本就認識?」
元春看向蘭朵兒,不知道如何答言。
蘭朵兒對軒轅昊天笑道︰「元春是我的弟子呢。當初元春進宮之前,她家老太太听說了我在宮里呆過,便把我請去給元春做教習嬤嬤,學一些宮里的規矩。所以就這樣認識的。」
「既然賈卿是蘭姐姐的弟子,那關系就更近一層了。蘭姐姐,你這個弟子可驕傲著呢,連朕她都不買帳。」
元春忙低了頭,道︰「奴婢不敢。」
軒轅昊天笑道;「你有什麼不敢的。只是你不用怕,朕是真的疼惜你,也欣賞你的才干,不會怪你的。蘭姐姐,你也幫朕說說話,別讓你的這個弟子太讓朕沒面子了。」
水月兒在旁終于明白了一些事情的原委,此時笑道︰「皇上平日里多麼威嚴的樣子,怎麼在蘭姐姐的面前卻顯出小孩子的脾性來了?皇上在太後面前可還不能這樣呢。」
軒轅昊天笑道︰「她是朕的姐姐。蘭姐姐救過朕的命,也一直把朕當親弟弟一樣的照顧。朕在蘭姐姐面前永遠是一個需要愛護的小dd呢。太後那里就別說了,她是至高無上的母後,不是娘親。」
水月兒見軒轅昊天對太後有微詞,不敢再說。
軒轅昊天也不再說這事,轉頭便問蘭朵兒︰「蘭姐姐,你的親弟弟找到沒有?」
蘭朵兒點點頭,道︰「有一些眉目了。我正是找到了一些線索,便去查尋,誰知便知道了一些有關皇上社稷安危的大事,是以便專程趕回京城,進宮來見皇上。」
軒轅昊天一听,便知事情非比尋常。看了水月兒一眼,水月兒知趣地站起身道︰「你們先聊,臣妾去安排宴席吧。蘭姐姐遠道而來,臣妾也應當安排接風洗塵。」
蘭朵兒止道︰「我來見皇上的事,誰也不要說出去。此事越機密越好。」
水月兒忙道︰「我知道的。皇上在這里,御膳是必須的,誰也不會起疑的。蘭姐姐放心。」說完便出去了。
元春也便要跟著出去,蘭朵兒道︰「元春就留下,一起說說話吧。好些事少了你,還不成的呢。」
元春無法,只得留下。
三人分別落座。
蘭朵兒才把她在紫陽王那里听到查探到的情況又說了一遍,又把元春對沈從容的懷疑也說了。
軒轅昊天甚是震驚。他驚的不是自己的兄弟軒轅昴想到逆天造反的事,因為他一直以來早就听說了這些事,朝中的大臣們對此事的態度和對策有很大的分歧,這也是他一直傷腦筋的原因,這些都是早知道的,不會讓他感到吃驚。他驚的是自己的後宮居然也被軒轅昴滲透了,自己的妃子竟然也可能是敵人的臥底,自己居然一點兒也沒有察覺。若是那沈從容起意要謀害他,只怕他還真是無可幸免的呢。
想到這里,他不禁驚出一身冷汗。想了想,咬牙切齒地道︰「那賤人既是臥底,有弒君之心,朕還留她何用朕這就派御林軍將她沈家滿門抄斬,連坐九族。她也就賜一條白綾吧,讓她上路。」
蘭朵兒道︰「皇上且消雷霆之怒。此事還不實,還不知道沈從容究竟是不是臥底,也沒有證據坐實。另外,即使是她,現在動她,便是打草驚蛇,讓那紫陽王有所驚覺,以後行事更是隱密,另派了死士前來,只怕皇上更是防不勝防了。所以,此事還得從長計議,暗中查探,心小提防。」
軒轅昊天想了想,道︰「蘭姐姐這話說得在理。朕竟一時氣糊涂了。也罷,且讓那賤人多活幾天吧。听你們說,她手下那個叫紫綃的宮女倒也很有本事,這可是一件棘手的事。若是她也一下子給朕來上一支梅花針,只怕朕是吃不消的呢。」
蘭朵兒笑道︰「皇上不用憂心。蘭姐姐給你準備了一個最好的保鏢呢。」
軒轅昊天喜道︰「蘭姐姐,你不走了?那太好了有蘭姐姐在朕的身邊,那朕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皇上,我不能留在皇上身邊呢。請皇上見諒。」
軒轅昊天的興頭一下子被打消了,問︰「為什麼?難道朕就永遠留不住蘭姐姐的心?這且不說,蘭姐姐就忍心置朕于危險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