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水溶听元春這麼一說,恨得牙癢癢,礙著有別人在眼前,又不好怎麼樣,只得跺跺腳。
肖大娘看了兩個人的表情,呵呵笑道︰「元春姑娘就不要騙老身了。老身也是過來人,知道那男女之情是怎麼樣的滋味。呵呵……哦,對了,老身這就去準備午飯。王爺陪元春姑娘說說話吧。」說完便帶了僕婦丫頭去了。只留兩個小丫頭服侍倒茶。
水溶見旁邊無人,拉了元春的手,道︰「走,我帶你去看看我們的房間。」
「我們的房間?」元春好奇怪。
「是,就是我們的房間。」水溶點頭。
「你在這里也弄有我們自己的房間?」
「我是這里的主人,怎麼會沒有自己的房間?再者,我早就想著這里是我們兩個人的家,所以把我們的新房也布置好了的。王府里雖然也有我們的新房,但在那里,畢竟不太方便。要是像上次一樣,母親再來查探一次,可不掃興?」
元春低了頭,紅了臉,任由水溶把她牽著,來到他們的新房間。
房間果然布置得花團錦簇,煥然一新,與那新婚夫婦的房間一模一樣。原來那些衣物首飾也是水溶早就為元春訂制好了的。量身定做,專人制作,所以元春穿上才會那樣合身。
進了房門,水溶便忍不住一把攔腰抱起元春,往那里面大床走去。水溶把元春放在床帳上,便要為她寬衣。
元春止道︰「別……」
水溶很奇怪,道︰「妹妹,你這是怎麼啦?」
元春低了頭,聲如蚊蚋道︰「我……我害怕……」
水溶更奇怪了︰「你怕什麼?以前在那種情況下你都沒怕,如今這里也沒外人,不會再有人來打擾我們,你還怕什麼呢?」
元春更紅了臉,扭了頭,看向床帳里側,道︰「我……我……怕……」
水溶一跺腳︰「妹妹,你可急死我了。你說呀,你怕什麼?」
「我……我怕懷上孩子,那可怎麼辦?」元春終于說了出來。
水溶這才明白過來,元春怕的是這個,不由長吁了一口氣,道︰「妹妹,你說這半截話,可嚇死人了。」俯來,輕輕摟了元春,親著她的臉,道︰「妹妹,難道你不愛我了嗎?以前我們在一起,也沒有什麼呀。為何今日里你突然擔心起這個了?」
元春貪婪地嗅著水溶身上那男性的氣息,抑制著自己內心的躁動,道︰「那以前我也是情難自已,身不由己,事後才有些擔憂。第一次是誤打誤撞,喝了皇後送來的什麼絕子湯,所以沒出意外。後來那次是我自己明白沒問題的安全期。可是今天,是很危險的日子啊。」
水溶的臉漲得通紅,緊緊抱著元春,用臉蹭著元春的臉,在她耳邊有些氣喘地道︰「妹妹,我好久沒跟你在一起了。如今見了面,卻還要受這煎熬,你說,你也忍心讓我受這個苦?妹妹,我,我真的忍得好辛苦的」
元春見水溶憋得通紅的臉,卻還強壓著自己的,尊重她的意思,不對她霸王硬上弓,心里也甚是感動,心里一橫,道︰「溶哥哥,你想怎麼就怎麼樣吧。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有些時候,過分小心,謹小慎微,反倒過得太辛苦。來吧,溶哥哥,其實我也想你想得好苦的……」
待元春和水溶整好衣裳,手牽著手回到大廳,肖大娘早已安排好了席面,正等著他們呢。
元春見了她,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臉上有些火辣辣的。
肖大娘見元春臉色,知道她心里所想,便笑道︰「元春姑娘,你是老身的恩人,也是王爺的心上人。老身不管王爺那府里有沒有夫人什麼的,但在這里,你就是女主人,也就是我們的王妃。以後,老身和這府里的丫頭婆子下人們都稱你為王妃。王爺,你看這樣好不好呢?」
水溶呵呵笑道︰「她本就是我的王妃,從我第一眼看到她,我就立下心願,要娶她做我的王妃呢。肖大娘深知我心,這樣最好。」
肖大娘招手叫過旁邊的丫頭,讓她把府里高等的丫環僕婦都叫過來,拜見王妃。
元春此時心里百感交集,又想哭又想笑,任由水溶把她推上主位,並坐在一起,由肖大娘帶領著僕從們叩拜。
叩拜完了,僕從們散去,各司其職,水溶牽了元春的手,一起入席。
吃過飯,水溶又帶了元春,到府里各處看了看。雖然沒有北靜王府和賈府的軒昂壯麗,卻也有曲廊小橋,假山流水,一樣的富麗別致。
在花園里,元春和水溶相依相偎。水溶道︰「要是我們就在這里永遠的生活在一起,還有我們的孩子,那該多好啊」
元春閉上眼楮,微微一笑道︰「我相信,會有那樣一天的。溶哥哥,若是真有了孩子,我無論如何,也要保全他,便是得罪皇上,上天入地,我也要逃出宮來,跟你在一起。」
水溶道;「我不要妹妹為我吃苦。我是男人,我要保護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妹妹,若真是那樣,你一定要告訴我,讓我來想辦法吧。」
「嗯。」元春此時只想享受著這一刻的溫馨和寵愛。
「妹妹,我,我總覺得欠你太多了。」
「你欠我什麼了,溶哥哥?我倒沒覺得你欠我什麼,倒是我自己卻覺得欠你很多呢。」
「妹妹,我欠你一場明媒正娶的婚禮,欠你一個名份。妹妹,等你出宮來,我一定給你一個風風光光的婚禮,讓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真正的王妃。」
元春的臉色暗了下來︰「溶哥哥,雖然我也想那樣,但是……我始終覺得對不起梅姐姐。她已經為你生了孩子,她是你明媒正娶的北靜王妃,她也並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可我……總感覺自己在傷害一個無辜的人,在搶她的東西。」
「妹妹,你的心太好了,總在為別人著想。梅玲那里,我只有對不起她了。誰讓我一直愛的是妹妹呢。若是之前沒有遇見妹妹,或許我就安安心心接受了皇上的賜婚,和她就這樣相敬如賓、平平淡淡地過一輩子了。可是我遇上了妹妹,妹妹就是我生命里最絢爛的那道光芒,我怎麼能舍棄妹妹呢?她是在我們相愛之後才來的,是她搶走了你的位置,搶走了你的名分。妹妹,你不忌恨她,就已是天下少見了,你還對她心懷愧疚,你讓我情何以堪還有啊,我對你的感情也不是什麼東西,不是你能搶她能搶就能搶走的。妹妹,你是一個明白人,怎麼還說這樣的傻話呢?我愛妹妹,只想給你全部的愛,給你我的所有,給你一個完整的家。只是目前卻有太多的障礙。可是不管怎麼樣,我一定要爭取給你一個真正的家。」
「溶哥哥,你已經給了我一個家了。這元宅就是我的家,是我們兩個人共同的家。我喜歡這里。溶哥哥,謝謝你。在這里,我是女主人,我是王妃,是溶哥哥最愛的妻子。我享受著天底下最好的男人給我最完整的愛情,我此生無憾了。便是即刻死了,我也是快樂幸福的。」
「我不要你說這樣的話。什麼死不死的,我們還要長長久久地活下去,快快活活的在一起,活到七老八十歲,兒孫滿堂呢。」
「哎……」元春滿足地嘆息著。
只是好時光總是易過,很快地太陽西斜了,元春又該回宮了。
兩人手牽著手,一起回到新房,溫存一番,元春才又重新換上太監的服飾出去。
先前眾人已經見過元春這身裝扮,所以也不驚奇。
只有肖大娘見元春要走了,便期期艾艾地道︰「王妃,您以前說過,要讓老身和老身的孩子見面的,這事……」
元春一直沉浸在愛情的滋潤中,早忘了這件事,此時一經提起,才「哦」一聲,有些歉然地道︰「大娘,這事我早有安排,只是秦姐姐等閑也不能離府。待我和王爺想個好法子這幾日就把秦姐姐接出來,讓你們母女團圓。」
「真的?」肖大娘又驚又喜,深深拜下,「老身先謝過王妃。王妃的大恩大德,老身粉身難報。大恩不言謝,以後老身定當餃環結草,一輩子服侍王妃。」
元春扶起肖大娘︰「大娘不用客氣。秦姐姐便如我的親姐姐一樣。我做這些,也是應該的。」
時候不早,不容多敘,元春和水溶往外走去。肖大娘心中喜悅,領了僕婦丫頭們殷切地把他們送出儀門。
轎子早已備好,元春和小祥子仍上了轎,水溶仍騎了馬,一起出門去了。
元宅里仍是肖大娘主持著,靜候著女主人再次回來。
在路上,水溶跟在轎旁,跟元春商議著安排秦可卿和肖大娘的見面。
元春把轎簾掀開一點,露出小半臉道︰「溶哥哥,過兩日便是你的生日,府里是肯定要請戲的,到時你請了秦姐姐來府里。只要她到了王府,你再想法子把她請到這邊府來,不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