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元夢 第一卷 三春爭及初春景 34、詢太醫偶得龜息散 施巧計請來可卿女1

作者 ︰ 蘭歌

秦可卿垂淚道︰「我實在是過夠了那樣的日子。妹妹是知道的,雖然我明是那府里的大*女乃,卻實是那珍大爺的私妾。那妻不妻,媳不媳的,且不說面上難看,便是這樣個身子,也不是自己的。他想要便要,也不管別人方便不方便。妹妹,你現在有王爺這樣一個溫柔體貼的郎君,便不知道姐姐的苦處。妹妹,你就可憐可憐姐姐吧……」

水溶見秦可卿說到自己的私事上,不好再听下去,忙走去回避。

肖大娘卻拉住了他,跪在他面前,泣道︰「好歹她也是皇室的骨血,論理也是公主的身份,而如今卻被人這樣糟蹋,王爺,你又于心何忍?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天,你和王妃把老身救了出來,又讓我們母女相認,這樣的大恩大德我們銘刻在心。只是知道可兒受著那樣的苦楚,老身心如刀割,這以後的日子過得也沒了滋味,反倒還是不相認不知道的好。王爺,你就想想法子,把可兒救出那苦海之中吧。若是那樣,我們母女這輩子餃環結草,為你們作牛作馬,也是甘願的。」

水溶忙扶了肖大娘起來,道︰「大娘也別心急。夫人真有心要月兌離那賈府,我就和元春妹妹一起再想想辦法。只是這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辦成的,還得請你們忍耐等些日子。」

元春也道︰「這事還得頗費思量,容我們慢慢想出法子來吧。秦姐姐,你也別著急。先回去等著。若是想念肖大娘了,你自己想個法子,偷偷來見一見,只怕也是辦得到的。」

秦可卿見水溶和元春都說了幫忙的話,破涕為笑,立起身來,對元春道︰「我就知道妹妹心好,不會見死不救的。」

元春伸指一點秦可卿的額頭,道︰「你就知道讓**心。前兒個病一場,把我嚇得要死,才專來看了你。這下好了,又來給我出難題了。」

秦可卿低了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我知道妹**我就是了。以後我也不干那傻事了。我還有親娘呢,我現在也有娘疼了。妹妹,你為不為我高興?」

「高興。秦姐姐,好了,我們得走了。」元春拉了秦可卿便往外走。

秦可卿走到肖大娘面前,跪下再叩了一個頭,才道︰「娘,我走了。以後我再來看你。」

肖大娘拉了秦可卿的手,嘴里答應著,一起送出儀門外。

元春回屋仍換了太監服飾,出來上轎。小祥子被府里人招待得舒舒服服,此時也候著等元春一起上轎。

三乘轎子和秦可卿的兩個丫頭的車子還有水溶及隨從的幾騎一起出門去了。

秦可卿一行人出門不久便分開走了。那些轎夫和車夫被李丁重重打賞過,也威嚇過,回去後自然一個字也不敢說出去。

元春和水溶自往皇宮這邊行來。進了臨敬門,分手,元春和小祥子自往內宮而去。

回到住處,自然免不了抱琴一場抱怨。

(三十四)詢太醫偶得龜息散施巧計請來可卿女

軒轅昊天倒也沒來糾纏元春。元春也樂得自在,也不往他跟前湊。只是軒轅沒有發話讓她走,她也只得仍住在墨綠齋。

敏妃周仙如如今最得皇上寵愛,不僅是因為她生了兒子,還因為她性情和順,寬厚仁慈。

那韓依雪繼續做她的瑞貴人。自從沈從容死後,她沒有了可說話的人,別的人也都避著她,不跟她接觸。所以,她再也威風不起來了,老老實實地守著自己的瓊英殿,孤清地度日。

麗妃水月兒仍是那樣,沒有過分寵愛,也沒有過分冷落,她也就那樣安安靜靜地過著日子。元春有時也去拜訪她,一起說說話。

皇後端木慧娘也仍是那樣,軒轅昊天連話也不跟她說了,連禮節上的事情也不做,只讓她掛著一個虛名。太後也無可奈何。太後隱約也知道了端木靖的一些事跡,心里也頗有責怪之意,只是不好在自己兒子面前說起,對皇後也就冷冷的了。皇後見太後也不給她好臉色了,心里更是委屈,只得自怨自艾,獨自在月德宮里打罵宮人出氣而已。

疏忽過了幾個月,元春身上並沒動靜,那心里便放下了,但卻又生出一種擔憂,難道她原來喝的那紅星石的參湯,真的就讓她從此不能有孩子了嗎?

這天元春假托有病,讓抱琴到太醫院把歐陽逸飛請了來,問︰「歐陽大哥,你說那紅星石能讓女人不能生孩子,是不是喝了一次,一輩子都沒有孩子了呢?」

歐陽逸飛答道︰「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那麗妃娘娘也曾有過孩子,那此前她喝過沒有,我倒不確定了。」

元春想了想,點頭道︰「她應該也喝過。結果後來仍有了孩子。看來,這紅星石並不是讓人一輩子都不能懷孩子的。」

歐陽逸飛也道;「依我想來,這紅星石的藥效可能只有一定時間,也許幾個月,也許幾年。時間長了,藥性沒了,自然又能懷上孩子了。」

元春放了心,臉上也輕松了。

歐陽逸飛看在眼里,道︰「皇上什麼時候臨幸元春妹妹了?」

元春臉上一紅,嗔道︰「大哥,這話你也能問?」

歐陽逸飛笑道︰「好好好,我不問。只是元春妹妹問起這紅星石可有些奇怪。從前你把那摻有紅星石的參湯給我看,應該是你喝了的。如今問這話,想來應是擔憂能不能懷孕的問題……」

元春瞪了眼楮,道︰「大哥,你再說你再說,我就不認你這個大哥了。」

歐陽逸飛見元春真有些動氣了,忙陪笑道︰「我不說了,不說了。唉,元春妹妹,你進宮也七八年了,在宮里的地位卻仍是那樣,不尷不尬,這皇上究竟是什麼意思?」

元春微微一笑︰「歐陽大哥,這也不是你該操心的事。後宮佳麗三千,皇上的心思誰也猜不著。」

「皇上對元春妹妹的心,宮里人都是看在眼里的呢。元春妹妹,你可不能揣著明白裝糊涂呢。」

元春可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想起這些日子憂心秦可卿的事來,心里一動,便問︰「大哥,你們有沒有一種吃了後能讓人看上去像死了一樣,過些時間又醒過來的藥?」

歐陽逸飛雖然不知道元春問這個的用意,卻也老老實實回答道︰「這種藥目前沒有,但古書上有記載,叫什麼‘龜息散’的,藥方子也有。」

元春忙問︰「那大哥能不能把這種藥配制出來呢?」

「這個嘛,我只能試試看。」

「大哥,那你就趕快去配制。我等著這藥用呢。」

歐陽逸飛狐疑地道︰「你想拿它做什麼?你想自己吃?」

「不是不是。我另有它用。大哥,你別問了。我是用這藥去救人呢,不會做壞事的。」

歐陽逸飛這才點點頭道︰「我相信你不會做壞事的。你的為人,我看了這幾年,倒也是信得過的。我先回去試著配出來再說。」

「那我先多謝大哥了。」

「那也不用謝。只要是元春妹妹的請求,便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是願意的。」

「大哥,你又貧嘴了。」元春嗔道。她明白歐陽逸飛對她的心意,自從蘭朵兒上次點明了這一點後,她就盡量不與歐陽逸飛接觸了,以免引來不必要的煩擾。

歐陽逸飛呵呵笑著去了。他心里卻是快樂的,只要元春能時不時地想到他,能偶爾在一起說說話,他都心滿意足了。

抱琴送他出去,心里也是快活的。她的心思跟歐陽逸飛是一樣的,能偶爾看一看心中眷戀的那個人一眼,那也就心滿意足了。

元春職名上仍是女史,卻在宮里閑散著。成日里要麼在屋子里寫寫畫畫,要麼就到園子里逛逛,有時也去水月兒和周仙如那里串串門。偶爾也仍換了裝,偷偷出宮去,會一會水溶。

在元春心里,她是覺得對不起水溶的。水溶對她的痴心,她是知道的。換作是別的男人,早耐不住寂寞,要與別的女人有染了。但水溶不僅家里名正言順的妻子踫也不踫,更不要說跟其他女人有染了。他一心一意地對待元春,實心實意地等著元春,可元春給他的回報卻太少。元春心里始終覺得有些愧疚,所以只要有機會,在萬無一失的情況下,她盡可能地去陪水溶,滿足水溶的要求。

其實,青年男女,已經嘗到了情事的甜蜜滋味,哪里還耐得住天天守著空闈呢?元春自己也未嘗不想著能與心上人一會,以解那相思之情。

這日元春想著秦可卿的事,便讓抱琴去太醫院探探歐陽逸飛的消息。因為她每次元宅時,看到肖大娘,便想起自己對她的承諾,雖然肖大娘並沒有再提起,但元春自己心里卻頗有些不安,

過不多時,抱琴回來了,歐陽逸飛也一起來了。

兩人見過禮,元春便問︰「歐陽大哥,那‘龜息散’做成了沒有?」

歐陽逸飛嘻嘻一笑,道︰「今日我來,便是給元春妹妹帶好東西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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