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蓮把元春送出門外,指了去「白雲莊」的大致方向,還有近處熟悉的山路。兩人作別,元春下山,直奔「白雲莊」方向而去。
柳湘蓮看著元春離開,直到沒入密林中,看不見了,才回到道觀內。向武明月問起元春怎麼又是郡主的身份,武明月便說了紫陽王認義妹之事。這些事情她並沒有趕上,當然也都是後來听白凝霜和唐秋宛說起的。
孤男寡女在那破道觀中相處,起初相互間還有些靦腆,後來也便隨和起來。一絲情愫便都在兩人的心中暗暗滋生。
對武明月來說,自從知道自己的傷口是柳湘蓮處理的,還用嘴吸了毒,那一顆芳心早就系在了柳湘蓮的身上。
而柳湘蓮呢,雖然看過尤三姐是絕色的容貌,但尤三姐本就品行有虧,彼此又沒接觸過,並沒有什麼真正的感情在內,只是尤三姐因為自己的悔婚才憤而自殺,他才一直自責不已。而如今這武明月也是一個清秀佳人,活色生香,相互有著接觸和了解,柳湘蓮那顆心自然而然地就轉移到了武明月的身上。
兩人彼此有情,卻也沒有明說,天天客氣著,相敬如賓。跟那彼此衷情的男女一樣,享受著那種神秘朦朧的喜悅。
(十一)白雲莊朋友重聚首太原城將軍欲發兵
元春知道唐中岳和那幾個黑衣人中的毒非同小可,心急如火,運起全身功力,如彈丸流星一般,在那山間飛奔。偶有采藥山民瞥見此種情形,還只當是山中精靈,或是仙女下凡,忙著跪地叩頭禱告。
奔了一個時辰,人煙漸多,元春放慢了腳步。見著路人,問明白雲莊的去路,很快便到了白雲莊前。
只見白牆青瓦,綠柳依依,好一所世外桃源般的大莊院。
門上有莊丁,元春上前施了一禮,道︰「請小哥通報石莊主一聲,妾身是水夫人,攜有靈藥前來治病救人。」
那莊丁上下打量了元春一眼,見她容貌美麗,氣度不凡,不敢怠慢,忙道︰「夫人稍等,小的馬上去通報莊主。」
不一刻,里面便出來幾個人,為首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
元春一看,那男人面相儒雅,幾綹美髯,身著儒衫,手中卻捏著兩顆大鐵膽,正轉動著,「嘩啦嘩啦」直響。
元春忙見禮道︰「來人想來便是石莊主,妾身乃……」
石莊主擺擺手,道︰「夫人不用多說。里面有人正等著夫人呢。快快請進吧。」伸手延請元春進屋。
元春也不再客套,忙進了門,往里面走去。
進了幾重院落,元春來到一個廳堂,里面正坐著武德昭、蘭朵兒、水溶、歐陽逸飛、唐秋宛等人。大家見了元春,均是又驚又喜。
水溶見了元春,一把拉住了手,笑道︰「妹子讓人好生擔心這下好了,你好好的,我……我就放心了。」
元春見水溶說這些話,情真意切,心里感動。
唐秋宛道︰「郡主,你回來就好了。你不知道,我們在這里都快憋死了。天天呆在這屋子里,哪里也不能去。師叔說外面人多嘴雜,最好不要在外面招搖。我們呆在這里,又擔心你和武姐姐,心里可真不是滋味。」
白凝霜從里間出來,滿臉愁雲,也與元春見了禮。
元春關切地道︰「唐大叔的傷勢怎麼樣?」
白凝霜搖搖頭,並不作答,卻是神情淒然,泫然欲泣。
歐陽逸飛道︰「妹子,你不知道,唐大俠中的那毒,是雲貴川等地特有的一些毒蜘蛛的毒液配制的,我以前沒見過,不知道確切配方,也只能盡力施為,用了我最好的解毒藥,石莊主和武莊主等也都輸了內力給唐大俠續命,只是唐大俠的傷勢卻越來越重,眼見今日里更是不好了。你快去看看吧。」
元春忙進了屋,見唐中岳睡在床上,全身發黑,臉色已呈死灰色,只剩一絲兩氣,就跟死人差不多了。
元春道︰「還好,我這解藥來得及時。」忙從懷里掏出瓷瓶,倒出解藥,讓白凝霜幫著送入唐中岳的嘴里,再喂了一點水。元春捏了唐中岳腮旁一處穴道,唐中岳喉中「咯」一聲,便把藥咽了下去。
元春把手中瓷瓶遞給跟進來的石莊主,道︰「前兒晚上也有幾個弟兄中了暗器,想來也中了毒,趕緊把這解藥拿去救人吧。哦,對了,那狄虎追上我們時,好像楊長風大哥也中了暗器,倒在路邊,也沒人管他,不知他現在怎麼樣了?」
大家的臉色都有些黯然。石莊主道︰「我們起初也不知道楊兄弟受傷的事,等救下水兄弟等幾個人後才知道楊兄弟受傷了,便又忙去找他,誰知他中毒已久,回天無力,不幸去世了。」
武德昭也道︰「我們趕到莊子上才知道,長風那孩子已遭了不幸。唉,他跟著我出來做事,誰知竟先我而去了,這可讓人想起來好不傷慘……」
蘭朵兒安慰道︰「武大哥,我們做這些事,並不是為自己的私利,而是為消除戰亂,為著百姓安居樂業,長風那孩子也算是死得其所吧。你可不能太過傷心難過。」
石莊主道︰「你們先聊著,我去去就回。」忙拿了解藥出去了。
歐陽逸飛上前模了模唐中岳的脈,道︰「唐大叔中毒已深,內腑也受了傷,便是吃了解藥,只怕也難恢復到從前的功力了。並且還要花費很長的時間才能慢慢痊愈。若是有內力深厚之人,以內力助他行功,可能會快一些。只是這兩日大家都為唐大俠耗費功力不少,這樣重任,也沒人接得下來。」
元春讓白凝霜把唐中岳扶著坐起來,道︰「歐陽大哥,你在旁看著,我來助唐大叔行功吧。」
歐陽逸飛奇道︰「妹子,你自己的功力還沒恢復呢,怎麼能助唐大俠行功呢?」
元春把自己手腕遞到歐陽逸飛面前,笑道︰「歐陽大哥,你給我看看,到底我的功力恢復了沒有呢。」
歐陽逸飛伸指一搭元春手腕,閉目查探。一探之下,不禁面露驚異之色,睜眼道︰「元春妹子的功力不但恢復了,倒反而增長了不少,並且……任督二脈好似也打通了一般。這全身勁氣竟是綿綿不絕的樣子呢。這可真是奇怪得很。妹子,你是不是又有什麼奇遇?」
水溶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卻也知道是好事,心里也為元春高興。只是此時元春正在救人,他也插不上話,只好在旁邊看著。
武德昭和蘭朵兒卻是驚奇得很。武德昭道︰「竟有這樣的事?這任督二脈相通,可是了不得的奇事呀。但凡練武之人,都想著能打通任督二脈,可真正能打通的,少之又少,也都是天緣巧合才能得的呀。郡主不僅功力失而復得,更兼這任督二脈也打通了,竟有這樣的造化,真是可喜可賀」
元春笑道︰「這些說來話長,以後再詳細跟你們說。我們先救唐大叔吧。」
歐陽逸飛道︰「妹子有這樣造化,不僅是你的福氣,也是我們大家的福氣。唐大俠這傷,只怕也能望好了。」
元春在歐陽逸飛的指點下,將自己體內的內力緩緩輸入唐中岳的體內,調動他體內真氣,驅逐毒氣和寒氣,修復元氣。
運功一周天,元春在歐陽逸飛的指引下收功,卻是臉不紅心不跳,沒事人一樣。
元春道︰「歐陽大哥,我這還沒怎麼發功呢,你怎麼就讓我停了呢?」
歐陽逸飛道;「今天就用功到此吧。唐大俠的身子還得慢慢調理。雖然元春妹子的功力深厚,但也不能用功太過,這樣對唐大俠的復原卻是沒有好處的。過猶不及,還得慢慢來呢。當然,在妹子這樣渾厚內力的疏通調理下,唐大俠的身子恢復也大約十天半個月就好了。」
「啊,還要十天半個月?」唐秋宛在旁插嘴道。
歐陽逸飛笑道︰「這十天半個月算是不錯的了。剛巧今兒個元春妹子神功大成,能幫著唐大俠疏通調理內腑,不然一年半載唐大俠只怕也好不了。」
石莊主此時也進來了,對元春拱手道︰「在下石磊,是這白雲莊的莊主。剛才急著去救人,也沒跟夫人好生見個禮,真是失禮得很。在下這廂陪罪了。」
元春忙還禮道︰「石莊主不用這樣客氣的。我們這些人承蒙莊主相救,在莊上又多有打擾,感激還來不及呢。哪來失禮之說?」
石莊主又把自己身後兩個年輕人拉過來,道︰「這是犬子。大的叫石虎,小的叫石豹。小虎,小豹,你們一齊來見過夫人吧。」
兩個年輕人給元春見禮。元春也打量了一下兩個人,石虎大約十七八歲的樣子,石豹十五六歲,兩人長相清秀,竟不像練武之人。
石磊又對元春道︰「夫人的解藥送得還真及時,我那幾個徒弟算是保住了性命。還要感謝歐陽老弟。歐陽老弟醫術了得,止住了毒氣攻心,不然我那幾個徒弟可是早就沒了性命。」
歐陽逸飛道︰「小弟慚愧,不能將這毒完全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