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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多小時之後,昏暗的賭場後街,「丹尼爾」與勞倫斯扭打著從後門沖了出來,看到周圍沒人了方才松開了卡著對方脖子的手。兩人喘著氣、靠著牆壁開始正式接頭。
「這是上次你要的清單,我費了很大的勁才弄來的,保羅要塞一號到十號船塢訂購鋼材的明細,至于能看出什麼我就不知道了。」奧蘭多將特意準備好的材料遞給勞倫斯,鼻青臉腫的巴斯之王接過材料,揣入懷中時不小心踫到了傷口又齜牙咧嘴的噓唏了一陣。
「你下手還真黑,演戲罷了還真打啊?」他不禁抱怨道。
「既然是演戲,就要演的真,否則被識破了你可以拍拍回國,我可是要丟掉性命的。」奧蘭多似假非真的回答道。
巴斯之王不再抱怨了,他也知道情報人員的為難,他手下幾十個情報人員中絕大多數都避免與自己踫面,每次領薪水都是定點投放壓根踫不到人,也只有首席情報員丹尼爾敢膽大的與他正面接觸,因此一些必要的防範手段是不得已的吧?愛腦補的巴斯之王心中揣摩道。
他哆哆嗦嗦的從身上模出煙盒,掏出根煙點燃,又遞過去給「丹尼爾」,奧蘭多卻搖搖頭,自己抽出根雪茄點上。
真奢侈又是賭博又是古巴雪茄,難怪經費花的那麼快勞倫斯不禁月復誹,要知道軍情五處的情報費可是比他堂堂駐俄大使的收入還要多呢。
勞倫斯一邊忍著痛齜牙咧嘴的抽煙,一邊掏出包著酬勞的紙包遞給「丹尼爾」,二少爺接過來故意捏了捏,臉上露出不高興的神色。
「怎麼比上次薄了幾分?是不是你抽成了?」他故意問道。
「哪兒的話?」勞倫斯差點驚的跳起來,「我哪會抽成?要知道所有人的報酬都歸我發送呢他們哪個也沒嫌過少。」
「我作為帝國排名第一的情報人員這麼點實在是太少了,」奧蘭多不滿意的嘟囔,「我听說聖彼得堡的諜報人員中竟然有人比我拿的多,是不是有這回事?」
勞倫斯心中一驚,臉上的神情不由便帶出來了,他支支吾吾的回答道︰「當然你是排名第一的,但是有時候議會會對特別行動發放特別獎金,也許偶爾有人會比你拿得多,但無論如何我都沒有從中抽過……」
勞倫斯的話還沒說完,「啪」的一聲,紙包就被狠狠的砸向他的腦袋,擦著他的耳朵邊落在了身後的小巷內。紙包散開了,已經兌換成盧布的紙鈔隨風滿街飛舞。
「特別獎金?」奧蘭多嗓門立刻拔高了好幾倍,「有誰的貢獻能超過我?蒸汽機還能有什麼比蒸汽機的價值更高嗎?說出來听听,我倒要看看他為帝國貢獻過什麼,竟然還有特別獎金?給我的酬勞卻越來越少,處里面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不要命了?別嚷嚷啊」勞倫斯的心髒都要跳出來了,他鬼祟的左右看了看,空蕩蕩的巷子里好在什麼人都沒有。他一邊彎下腰慌慌張張的開始收拾滿地亂飛的盧布,一邊解釋道︰「處里面也不容易,情報員越派越多,開銷越來越大,議會撥款的費用卻沒漲過。我說做人有時候不能只看錢,比起你過去的牢獄生活,現在這日子可是天堂啊多想想你的愛國心……」
勞倫斯碎碎叨叨的宛如個老媽子,他不知道究竟是在安慰丹尼爾,還是在撫慰自己那顆比不過情報員的受創心靈。
「少廢話」二少爺卻明顯不吃他這套,「我背井離鄉、隱姓埋名的干苦活,隨時還有可能送命賺的都是賣命錢現在聖彼得堡的物價年年漲,你們給的酬勞卻越來越少,竟然我作為首席間諜還拿不過新來的女敕蛋?你倒是給我說清楚憑什麼新手拿的比我們老人多?論風險、論貢獻,憑什麼」
勞倫斯被他纏的焦頭爛額,安撫在外的諜報人員至關重要,長期遠離帝國,他們哪個要是叛變了,他勞倫斯還不得跟著收牽連?
最終他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實話告訴你吧,那位代號Q的情報員能貼近沙俄帝國研究部她弄了艘戰列艦的圖紙回國,收到議會和軍部的高度好評,撥給她的費用那是特批的,我也沒有辦法啊。」
二少爺听他這話,心中大喜,臉上卻還是擺出一副不依不饒的神情和勞倫斯墨跡了許久。
當天傍晚,奧蘭回到冬宮女皇辦公室向女皇陛下匯報了此次行動的結論,嫌疑人被聚焦到帝國研究部及周邊人員身上,這名代號為Q的英方情報人員還是名女性,大大縮小了懷疑的範疇。
女皇陛下調出了近幾年來有機會接觸帝國研究部及研究員的所有女性資料,開始篩選排查。剔除了沒機會交流的侍女和僕從,去掉了年齡太小或者太老沒可能從事情報工作的研究員家屬,最終名單上排查出了四名有嫌疑的女士。
第一位是化學家亨利*卡文迪什的老母親,她過去曾不滿兒子離開四季分明的大英帝國定居北國聖彼得堡,不惜威逼兒子返回祖國,但近幾年卻似乎適應了北方的寒冷氣候不再抱怨。老太太年紀不大也就六十多歲,腿腳還很靈便,每天都要沿著涅瓦河臨河大道跑上幾圈,有足夠的機會與外部接觸。但由于她的兒子是化學家,極少有機會接觸到機械系的船艦鑄造,老太太搞到圖紙的可能性並不大。女皇陛下斟酌片刻後打上了個四分。
第二位是一年前才從英國投奔親戚來到聖彼得堡的,宮廷畫家菲利普的佷女。小女孩雖然剛滿十四歲,為人沉默乖巧,在宮中深受研究部太太團的喜愛。她極有可能一開始就是被英方收買的諜報人員。女皇陛下在她的名字後面打了個六分。
第三位是瓦特的新婚妻子,她是位標準的法國美人︰豐滿、多情、風韻十足。兩年前她與瓦特的那次偶然相遇堪稱愛情奇跡,他們竟然是在一次帝國日報刊登的填字游戲比賽中結識交往起來的,不到半年的時間兩人就結了婚。而此時,奇跡的戀愛史卻令女皇陛下在她的名字後面打了個八分。
最後一名是位來自西班牙的女數學家,她沒有任何引人矚目之處︰無論是工作還是生活,她都獨身一人,由于性別關系與研究部的其他男性接觸也有限。但就是這樣單調的…一線生活方式,反而令女皇陛下給她的嫌疑打了九分︰往往一個有大作為的諜報人員,都是最懂得隱藏自己的人。
四個女性,從年齡最小的到年齡最大的,橫跨了十幾年。到底誰才是英方間諜?女皇陛下把排查出的名單扔給了人事部副部長,她可沒有時間再浪費在破案上了。
陛下唯一叮囑的是︰鑒于這四名嫌疑人都是研究員家屬甚至是研究人員本人,契卡們不得以直接的手段造成不良的影響,也就是說人事部不能審問更不能訴之以暴力手段。那究竟怎麼樣才能令真正的間諜暴露出來呢?
這令人事部副部長急得焦頭爛額,他習慣了在原任部長尼爾大人的調派下辦事,現在缺乏強有力的「大腦」又遇上此等棘手事件,他焦躁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上帝啊他手中的契卡們可都是逼供的好手啊都是手段高端、技巧無數,年年比賽都能翻著花樣**供的,號稱能將聖彼得堡警察局的累犯逼問出祖宗八代丑事的人才。可人才也得有用武之地啊不讓動武,連提請審訊都不成,這可怎麼破案?
他思前慮後只得先加派了人手安插進四位嫌疑人周圍,開始監督她們每天的一舉一動,可一個星期過去了,卻沒能獲得任何能明確證明她們間諜身份的證據。
第二周女皇陛下詢問起此事的時候,人事部副部長汗如雨下,他戰戰兢兢的回應女皇陛下道︰「陛……陛下……我……我的人跟蹤了一周,什麼特別的情況都沒發生。我恐怕近期那名間諜不會有什麼特別舉措的,若是您能準許我提審……」
女皇陛下一拍桌子︰「四選一都選不出來?你們都是干什麼吃的?懷疑對象都縮減到這麼小的範圍了,你們竟然還說要提審?動動腦子契卡不是單純的暴力機構,難道你們除了動武什麼都不會了嗎?」。
人事部副部長沒說完的半句話立刻被吞回了肚子里,他耷拉著腦袋再不敢吭氣了。
「雖然不能提審,但是不是說不能布局,動動你們的腦子,那人沒有舉措,你們不會誘使她行動嗎?釣魚還要上餌呢這麼簡單的事情難道還要我教你?」女皇陛下不耐煩的拿起下一份公文,旁邊停頓打字靜等女皇陛下會談完畢的秘書們也 里啪啦的重新敲擊起鍵盤。人事部副部長明白自己的覲見時間到此為止了,若他還處理不好此時,別說他窺視的正部長的空缺職位,恐怕連目前的副職都保不住了。
最終他求告到了首席侍女奧蘭夫人那兒,這位著名的女皇貼身秘書恐怕是最懂得女皇陛下心思的人,陛下所謂的誘餌要怎麼設置,他應該是最了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