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費章節(12點)
奧地利美泉宮,約瑟夫二世正面對廷臣和教士們發表改革宣言︰「……法蘭西正在發生暴動,雖然我並不支持他們的觀點,不支持將一切貴族和特權階級都送上斷頭台的恐怖主義,但是我要說,僅僅從這點我們就能清楚的看到︰整個世界正在悄然改變
人們的力量如果波瀾壯闊的大海,平靜的時期你也許看到的都是她和順、美好和寬廣的一面,然而一旦風暴驟起,滔天海浪必將毀滅一切,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善還是惡都一同會被毀滅。
大英帝國早于百年前就革新了,因此他領先了我們奧地利百余年;沙俄帝國近十年來都在進行翻天覆地的變化,因此她迅速的甩掉了歐洲所以國家跑在了前列;而法蘭西拒絕改變,他們的特權階級最終一無所有、甚至丟了命
請問,你們難道要靜等風暴來臨嗎?」。
他掏出手絹擦了擦額角,望見台下的人群僵硬而呆板的神色,不禁心中嘆息。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卻如同水滴如海,沒掀起一絲風浪,他們難道不應該至少有點議論、來點反饋嗎?
又等待了幾秒鐘,他忍不住繼續往下說︰「我宣布從今日起,在奧地利、匈牙利、波西米亞地區實施全民平等政策。凡是我約瑟夫二世的臣民,則都有權享有同樣的人權、遵守同一部法典、並自由的選擇世俗婚姻。帝國內的各個教派權利也平等話,人民有選擇自己信仰的自由」
這下子大廳內不再呆板無趣了,立刻爆發出強烈的反對聲浪。
「陛下陛下難道要我們像沙俄帝國的貴族一樣納稅嗎?」。
「平民怎麼可以擁有和我們一樣的權利?」
「宗教自由?陛下您是無神論者嗎?」。
「肅靜」約瑟夫二世大聲呵斥,「你們是要反對我嗎?」。
他這話一出,大廳內的喧鬧聲立刻小了很多,但是還有不少貴族和官員在竊竊私語。
「你們難道就沒有一點警覺性嗎?古老如法蘭西,不變革的結果就是全都送上了斷頭台我不知道你們對法國**如何看待,但至少我從中看到了危機
現在是我們主動的、自發的放棄手中的一部分權力,而這部分權力原本對帝國就沒有絲毫益處。若是等到我們的臣民無法忍耐的那天到來,恐怕他們從我們手中奪取的就要多得多了我意已決,你們都不要再廢話了。」
說完他憤憤的站起身離開了議會大廳。
朝書房走去的約瑟夫二世,臉上凝重的表情越發暗沉,他原以為自己在朝堂之間和這些貴族官員們推心置月復的懇談一番,即使不是全部人都會支持他,但也應該有不少明智之士。可完全沒想到這群腐朽、愚昧和短視的家伙只站在自己的立場上考慮利益,根本不把帝國的利益,不把未來的危機放在心里。
他抬眼望見走廊窗外因為瑪麗婭*特蕾莎女皇逝世而降下的半旗,緊緊的咬住了牙關。
母親我會做給您看的帝國只有革新才能在亂世中生存下去
女皇十四年七月,奧地利皇帝約瑟夫二世頒發了一系列改革政令︰在民主主義方面,他下令在加利西亞、布科維納、匈牙利和西本比爾根等地區建立德意志移民區,獎勵本土德意志貴族,支持他們擴大地產和發展資本主義工商業,以此顯示奧地利對德意志民族的優待,從而吸引普魯士的德意志移民,爭取大德意志思想的推廣。
在財政方面,他頒布了關稅改革政令,獎勵發展工商業的平民資本家,從而試圖努力增加財政收入。
在宗教方面施行《寬容令》,允許臣民享有信仰自由,並剝奪天主教會的部分權利,限制主教與梵蒂岡教皇聯系,同時還宣布解散全國七百所修道院,命令其中的…六萬名修士離開修道院返回故鄉從事生產。
在政法方面,他頒布了《民法大典》,確立全民法律平等,允許新聞自由。建立帝國警察組織,並廢除了死刑。
在教育方面,他宣布國家設立義務教育,對所有男孩和女孩開放,並對有天賦的窮學生發放獎學金,允許猶太人和其他宗教信仰者創立自己的學校。
五個方面同時並進,約瑟夫二世仿佛是要將自己在母親共同執政時期未能得嘗的宏願一並噴發出來,瞬間改造革新奧地利。
公平的說,他的五條政令都是非常開明、先進或者說積極有益的。其絕大部分借鑒于沙俄帝國,而宗教政法發面的政令,甚至沙俄帝國的女皇陛下都未敢實施。但是就仿佛病重時期下了劑猛藥,這五道政令一下,便在社會各階層引起了驚濤駭浪。
約瑟夫二世忘記了,或者說是刻意無視了他**瑪麗婭*特蕾莎女皇真正的頭餃︰神聖羅馬帝國皇後、波西米亞女王、匈牙利女王、克羅地亞及斯洛文尼亞女王、帕瑪爾女公爵、米蘭女公爵、瓜斯塔拉女公爵、皮亞琴察女公爵、盧森堡女公爵、托斯卡納大公妃和洛林公爵夫人。
從這看似長而威武的名頭,我們就可以看出真實的奧地利政權究竟有多麼分散。
它並不像沙俄帝國那樣是一個高度集權的鐵板,圍繞在女皇陛下周圍任由她隨意敲打。約瑟夫二世的改革政令下達之後,收到了絕大部分地區的抵制,很多聯盟公國都表示無法接受皇帝陛下的政令,而剩余的地區則將政令束之高閣,不發表反對意見,也絕沒有照搬執行。
約瑟夫二世聞訊非常生氣,他在辦公室內整整發了一天的脾氣,隨後決定現在皇室的封地和維也納率先執行。他要做給那些蠢貨們看讓他們知道他的改革是多麼先進而有益帝國的政令
然而即使在皇室的封地上,政令推行的也不夠理想。被廢除依附關系的農奴,有不少都被莊園主趕出了農莊,成為了無產者,由于沒有工作他們成為了流民,而對皇帝陛下的改革心存不滿。而教會也唆使信徒們走上大街,抗議取消修道院的政策,控訴約瑟夫二世令他們「無法有效的得到上帝的眷顧」。至于學校,那更是乏人問津了,貴族官員們有自己私人聘用的家庭教師自然不會將孩子送去義務制的學校,而窮人飯還吃不飽呢,哪有念頭送孩子上學?
約瑟夫二世越來越郁悶,他的計劃催逼著他,而他又催逼著別人︰他的臣民和帝國。他缺乏有力的助手和支持者,也沒有可靠的朋友,他開始感到孤獨。
宮中的人發現皇帝陛下就連看歌劇或者話劇的時候都板著臉,既不鼓掌也不表示不滿,仿佛所有的娛樂都無法挑動他內心快樂的鉉。
女皇十四年七月末,在奧地利貴族和教會的慫恿下,一件非同尋常的事發生了︰六十五歲的教皇庇護六世從梵蒂岡出發,先往奧地利接見皇帝約瑟夫二世。
他在出行前發出的信函中就明確表示,希望改善梵蒂岡和奧地利的關系,將皇帝陛下從「傾向信仰混亂」的歪路上領回正途。
八月三日早晨,約瑟夫二世與教皇在美泉宮進行了長達兩個小時的會談,當天教皇下榻美泉宮,就住在已故的瑪麗婭*特蕾莎女皇的房間內。第二天下午雙方再度會談,時長三個多小時。
無人知曉他們會談的內容,但所有人都猜測到,一定與先前頒布的宗教《寬容令》息息相關。會談後教皇在維也納又逗留了約一個星期,在這一個星期內,他身穿白色教皇服,戴三重冠,由兩名紅衣主教陪伴著倡導赦罪辭。
整個奧地利轟動了,信徒從四面八方往維亞納趕來,希望看到教皇的真容和領取赦免祈福……
約瑟夫二世害了眼病,他的右眼用紗布包裹著,冷冰冰的坐在王座上觀看教皇作秀,心中郁憤難平。
一個禮拜後雙方進行了最後一次談判,教皇要求皇帝陛下收回《寬容令》,並發還教會的封地和財產,允許教士們回到那七百所修道院繼續傳教等等一系列要求。而約瑟夫二世只是同意了其中無關痛癢的幾個小提議,對中心部分保持沉默。
教皇的維也納之行宣告失敗,庇護六世果斷的采取了強硬對策,他宣稱不能再將約瑟夫二世稱作「教會的兒子」。其言下意思便是將約瑟夫二世驅逐出天主教,宣布他是異端
「如果您繼續執行破壞性的方案,那麼上帝之手就會沉重地壓在您身上。這手將在您下方打開深淵。正當盛年的您將沉入其中。」基督在人世間最崇高的代理人當著健康狀況每況愈下的皇帝面說了這句威脅語,約瑟夫二世只冷冷的回應了他一個微笑。
在教皇回到梵蒂岡的第二天,他便收到了約瑟夫二世回敬的拳頭︰約瑟夫二世宣布放棄神聖羅馬帝國皇帝頭餃,改稱為奧地利皇帝約瑟夫二世
奧地利與梵蒂岡的暗斗以梵蒂岡失利告終,當前的教會實力遠沒有過去那麼鼎盛了,約瑟夫二世的舉動僅僅在國內造成了一部分天主教信徒的迷茫,並沒有形成實質上的反抗。
而國內反對皇帝新政的貴族官員們也閉上了嘴巴,不再亂發議論和公然抵制改革,當然,這只是暫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