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娜帶著她的小部隊趴在草垛里,男孩亞力是她的副手,小家伙別看瘦小,但勝在跑得快腦子又機靈,最重要的是,琳娜覺得有個養眼的副手比較有面子。
「等下听我指揮,進了馬廄分頭行動,你們三個負責關馬廄的大門,你們兩個跟著我偷衣服。」琳娜正在做戰前部署。
「我們究竟要干什麼啊?」亞力湊過去靠近琳娜問道。
「這個你們就別管了,等下記住了,所有人都必須把眼楮蒙上,誰敢偷看,我就揍扁他!」小琳娜威武的下達命令。
男孩們一個個面色凝重,琳娜大力女的名號威震平原啊。
他們一個個接過琳娜手中的布條,蒙上了眼楮,只能透過微光看到眼前物體的大致形狀。
「來人了!埋伏!」琳娜一聲令下,男孩們都躲進了草垛里。
馬廄的門開了,蘇菲靠著漢克的肩膀走了進來。
「漢克……明天……」她欲言又止。
「怎麼了蘇菲?」漢克含含糊糊的回答,他已經撩起她的頭發,吻上了她的項頸。
「我……我媽媽帶了……帶了客人……啊……」漢克的舌頭舌忝過蘇菲的耳際,讓她忍不住喊出了聲。
「你……別急……你听我說……」她開始扭捏的推拒漢克。
漢克不依不饒的拔下她的衣襟,熱吻紛紛落在她出的香肩和酥胸上。
「啊……別……我……我……」蘇菲的話開始斷斷續續,支離破碎了。
很快兩人就纏繞著躺倒在草垛上,礙事的衣裙被扯得一干二淨。
琳娜和蒙著眼楮的男孩們躲在草垛後面,不論那些男孩如何她本人還是沒明白此刻究竟發生的是什麼,听到姐姐的申吟喊叫,她以為是漢克在欺負人呢!
好啊!原來是月兌光我姐姐衣服抽打她啊!還說什麼愛呢!媽媽說的沒錯,姐姐真是糊涂了,在外面受了欺負竟然不敢說。
她一聲口哨,男孩們四下里跑開,關門的關門,拿衣服的拿衣服。
馬廄里瞬間熱鬧起來,蘇菲驚叫連連,漢克也光著身子傻了。
「說!你為什麼欺負我姐姐!」琳娜絲毫不在乎漢克的赤果身體,對她來說,男人的構造還真是奇怪啊!
「胡說什麼啊!琳娜,趕緊讓你的朋友們都出去!出去!哦!一個都不許出去!」蘇菲混亂了,她慌忙胡亂的套上衣服,臉頰被羞恥染的通紅。
「你干嘛受了欺負還幫他說話?」琳娜氣勢洶洶的瞪著漢克。
「沒……沒有……哎呀你們不懂啦,反正今天你們什麼都沒看到,回去都不許亂說啊。」蘇菲急的都快瘋了。
「怕他們說什麼?大不了明天我就去親王府上求婚。」漢克一邊套衣服一邊發話了。
「你……」蘇菲欲言又止的望著他,終究嘆了口氣,眼淚突然滑下了臉龐,「我很抱歉,也許明天我就要嫁給別人了。」
「什麼?」漢克和琳娜異口同聲的大喊。
「媽媽邀請了奧汀的男爵來家里做客,就在明天,這是她給我選定的丈夫。」蘇菲終于鼓足勇氣說完了她一直想說的話。
「你瘋了!你真要嫁給別人?」漢克扔下穿了一半的襯衫一把揪住蘇菲。
「你放開她!」琳娜撲過去使勁拽著漢克的胳膊,齜牙咧嘴的甚至要咬他。
男孩們听到聲音,紛紛解了布條,也跑過來幫忙。
「你們什麼都不懂!」漢克火大了,一把揮開圍攻的小家伙,死死地盯著蘇菲說道︰「你原來是和我玩玩的嗎?。」
「不……不是的……」蘇菲已經泣不成聲。
「那我們走好了,我們私奔,離開布斯特,離開普魯士都可以啊。」
「你不明白的,漢克,我不能為了自己讓家族蒙羞。」蘇菲悲傷的閉上了眼楮。
「家族!家族!你們這些貴族腦子里只有家族嗎?所以你從頭至尾都沒有看得起我是嗎?家族能給你什麼?現在的貴族還有些什麼!」漢克爆發了,他一圈錘在馬廄的木欄上,帶動著整個稻草房子晃了兩晃。
「你不明白!不明白啊……」蘇菲只剩下了這句話,她捂著臉嚎啕大哭。
琳娜心中難過極了,她不知道事情會發展成這樣,看到姐姐哭了,她卻不能理解她的矛盾和痛苦。
愛情究竟是什麼?是母親的安排?還是姐姐沒有結局的奢望呢?
在她的叮囑下,男孩們自然不敢出去亂說,一個個排隊向他們的琳娜老大發誓今天在白布遮擋下的的確確什麼都沒看到。
琳娜灰頭土臉的回了家,晚上姐姐也回來了,卻沒有和她說話。
第二天那個傳說中的男爵登門造訪,他是個年近三十五歲的中年人,渾身的穿戴看得出資產雄厚,除此之外他還有個前妻遺留下來的五歲的女兒。
姐姐終究還是尊重母親的意思,定下了婚約,母親幾乎搜刮了家里所有的現金給她添置了嫁妝,她終于以自己所謂的幸福送走了她最愛的大女兒。
不愁吃穿嗎?這就是姐妹們的未來?琳娜懵懂間突然覺得胸口憋悶的慌。
漢克從頭至尾沒有出現,听說不久前他已經背著行囊離開了家鄉,有人說他去了柏林,也有人說他去了漢堡,總之是到大城市闖蕩去了,他帶走了姐姐所有的牽掛和情感,他們之間的灰黑色的愛情,只能慢慢淡化于小琳娜的畫紙上……
出嫁那天,琳娜跟著姐姐的馬車跑了半里地,終于哭著坐倒在泥巴地里。如果布斯特家不是如此的窘迫,如果他們是漢堡海港那些做生意的有錢人,可能蘇菲就有機會獲得她想要的愛情,又或者愛情原本就是場夢,就像媽媽說的,是平民茶余飯後幻想出來的絢麗夢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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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生了場病,也許是籌備嫁女的辛勞,也許是送走女兒的悲傷,反正她病倒了,給布斯特家的拮據的生活雪上加霜。
醫生來了又走,開了不少藥方子,吃了很多劑藥還放了血,終于在父親的悉心照料之下,母親恢復了健康,可自此以後布斯特家的晚餐上就消失了肉類的蹤跡。
琳娜已經三個月沒吃到肉了,她每天路過前院水塘時,已經不再給那些肥鴨子帶野食了,反倒是總用狼一般的綠眼楮盯著那些鴨子,幻想著把它們宰了是紅燒還是油炸。
動物的敏感性還是很強的,自此鴨子們再也不倨傲的從小公主眼前晃過了,它們學會了一聞到小家伙的氣味就飛撲著翅膀逃之夭夭。
幾天見不到肥鴨之後,琳娜又把主意打到了看門的黃狗身上。鴨子要生蛋,殺了可惜,那麼黃狗呢?這麼平靜祥和的布斯特平原,養條看門狗真是多余。
她垂涎欲滴的表情終于也嚇跑了以往總是搖尾巴討好人的黃狗,該狗學會了真正看門狗的架勢︰見到琳娜就像見到了小偷,遠遠的大聲吠,但絕不靠近,總是保持一定的安全距離。
琳娜受不了了,無肉的寡淡生活簡直要讓發育期的小家伙瘋掉了,她纏著母親耍乖討好,爭取點肉腥解解饞也是好的呀?
可惜母親異常的堅定︰為了你們未來的翩翩身姿,我們全家陪著姑娘們吃素,直到緊身褡能勒到最後那道鎖扣……
琳娜囧了,她開始繼續圍堵前堂的鴨子和後院的黃狗,見鬼的緊身褡,最後那道鎖扣還沒小公主我的大腿粗呢!
人又不是橡皮泥捏的,想多細的腰就多細的腰啊?見鬼的!橡皮泥又是什麼呢?
于是,在最喜歡的大姐出嫁的倒霉秋天,全家都過了個青白蘿卜素食寡腸的冬季。
第二年春天,父親的軍餉下發了,布斯特家的餐桌上終于又出現了薄薄的肉片,前堂的肥鴨可以安心下它的蛋去了,後院的黃狗又繼續對琳娜搖晃起了尾巴。
小姑娘終于也得到了足夠的營養,開始抽條張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