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仙府種田紀事 正文 第四百六十九章 辱人者必自辱

作者 ︰ 一杯紅酒到天明

王二連滾帶爬進了灶間把章胖子揪了出來,章胖子被司馬睿凶神惡煞的樣子嚇得抖如篩糠,只幾句喝罵,就招了實話,原來他在仙客樓不過是在後廚里負責切菜的,因為偷學幾樣秘制菜色被大師傅攆了出來,那日听得王二給的雇銀高,就想著自己手藝還可唬人,跟來掙上幾月銀子,混口飯吃。

司馬睿一听大怒,喊來幾個護衛,生生砸折了那章胖子的右手,將他攆了出去,又狠狠打了王二三十大板,听得他慘叫連連,心里那口郁氣不但沒消,反倒更勝,疑慮也越深。

這姓歐陽的到底是什麼人,看著衣著穿戴也不過就是小戶人家的子弟,可是卻能輕易嘗出仙客樓的手藝,難道他們特意隱瞞了身份不成。

不過,無論他把腦子里的江湖世家如何翻檢,都沒翻出有姓歐陽的,于是也就丟在一邊不提。

晚飯後,司馬淵終于露了面兒,喚了婁家兄妹去書房小坐。

彩雲追月趁著屋里都是自家人,就說道,「大少爺,中午我們姐妹與那幾個丫鬟下去吃飯,她們言談間百般打探我們府上的底細,而且還隱隱透話兒說,好像這萬劍山莊與婁家有意聯姻。」

「聯姻?這婁家到底有何本事,能讓萬劍山莊與之聯姻,恐怕這事有些蹊蹺啊?」濤兒一邊品茶,一邊笑道,「而且這般說來,禹弟你可是擋了人家的道了。」

大禹苦笑,「我這可有些冤枉,找上門的麻煩還甩不月兌。不過就是看場熱鬧罷了,盡量少惹是非就是了,過了初八,咱們就要上路趕去和媽媽匯合了。」

幸兒也笑道,「不知道媽媽爹爹,還有二哥誠哥他們到哪里了?我好想他們。」

大禹拍拍妹妹的頭,「我倒覺得媽媽和弟弟們听了有這樣的盛會,說不定也會聚來,到時候也許我們一家就在此提前重聚了。」

「那太好了,我好想吃媽媽做的飯菜。」

「貪吃。」大禹敲了妹妹一個爆栗,然後自己也笑了起來。

一日無話,第二日司馬睿越挫越勇,照舊上門,邀請眾人去後山游玩,期間不時向婁玉英大獻殷勤,被拒絕之後,似乎也沒什麼惱意。

但是在第四日,他們一群人在如雲峰側峰修建的一處八角亭小坐時,婁玉英再次把碟子里的點心夾給大禹時,司馬睿實在忍不住了,冷聲說道,「歐陽公子起意來參加武林大會,想來身上也是有些功夫的,今日天色晴朗,此處風景也好,不如我們比試一下劍法如何?」

「萬劍山莊以劍法揚名天下,我雖習過幾日劍,但是怎及得上少莊主精湛,還是不要出丑了。」大禹淡淡笑著推拒,身在萬劍山莊的地盤,輸了自然丟臉,贏了也是得罪主家,不論哪樣,對他都沒有好處,索性也就客套奉承兩句,推辭了。

但是司馬睿卻以為大禹是自知劍術不好,心喜終于抓到他的弱處,一心要大禹在婁玉英面前出丑,于是言語越發譏諷不斷,「怎麼,歐陽兄弟這是怕了?若是這樣,我也不強求,畢竟這膽量是天生的…」

大禹平日自覺身為幾個弟妹的表率,孝順母親,穩重知禮,鮮有任性的時候,但是,不管他如何收斂自己的脾性,到底也是個十五歲的血性少年,被人這般嘲諷,也就動了怒。

冷冷一笑,打斷司馬睿的言語,「既然少莊主如此盛情,我再拒絕就有些不識抬舉了,我們以三百招為限,點到為止吧。」

司馬睿哈哈大笑,「歐陽兄弟太小看我們萬劍山莊了,如若隨便比試一二,就要三百招獲勝,那豈不是給祖輩們累下的盛名模黑。一百招!一百招,我必定贏你見分曉。」

「哦,既然少莊主如此自信,我少不得也要拿出生平所學,與少莊主切磋一二了。」大禹回身吩咐追月,「去房里把我的背包和無拘劍拿來。」

原本他是日日把長劍和背包帶在身上的,但是畢竟是在人家山莊做客,如果還整日拿著長劍進出就有些失禮了,所以,東西就都放在了住處。

追月輕功不錯,人又靈巧,不過片刻就把背包和長劍拿來了,大禹接了背包扔到濤兒懷里,一會兒萬一有個好歹,背包里有金瘡藥,有泉水,也勉強可以救治一二。

他伸手摘下長劍上的玄色錦緞外套,露出里面一把銀色長劍來,劍身長三尺,劍柄鑄了圓環紋路,便于抓握,劍鞘上浮雕了兩只展翅大鵬鳥,翅膀舒展開來,翱翔天際,傲視蒼生,很是無拘快意的模樣。

大禹最初隨歐陽打了一年基礎,後來又跟著徐老劍客學了三年的扶風劍法,雖然練習刻苦,小有所成,但是卻一直沒有找到一把合手稱心的好劍。

到了蓉城後,任白衣等人疼他們幾個如同自家子佷一般,平日里總是拉他們交手比斗,時不時的傳授些小手段,也著實讓他受益良多。這把無拘劍就是任白衣收藏里最好的一把,听得他們出門闖蕩,特意送了他防身,沒想到用起來卻是極合手,他也很是珍惜。

司馬睿一見那劍鞘上的大鵬鳥,立刻驚叫到,「歐陽兄弟,這劍可是無拘?你在哪里所得?」

大禹輕輕拔下劍鞘,答道,「正是,出門時一位叔伯所贈。」

司馬睿眼里異彩連連,沒想到這次比試還有這等收獲,這無拘劍是三十年前一位成名劍客的隨身武器,但是十年前那劍客突然不知所蹤,這寶劍也跟著沒了蹤影。

今日居然在大禹手里見到,說不得他們山莊又要多把收藏了,等一會兒他輕易把他拿下,再提出重金買下這寶劍,大禹羞愧之下一定不會拒絕。

想到這里,他越發對比試志在必得,掀起衣襟塞到腰帶里,然後當先跳下了八角亭,站在外面的平台上,喊道,「歐陽兄弟,請指教。」

大禹把劍鞘遞給幸兒拿著,然後不緊不慢的掖好衣衫,這才跳進場中,抱拳回禮,「客隨主便,少莊主先請。」

司馬睿也不客氣,當先一招蛟龍出海就直直刺向大禹胸月復,大禹揮劍擋下,兩人立刻斗在一處。

婁玉英緊張的抓著亭邊的欄桿,細白的貝齒死死咬了下唇,眼里滿滿都是擔憂,扭頭問著婁長憶,「大哥,你說歐陽公子會不會贏啊,萬一受傷怎麼辦?」

幸兒正站了她旁邊,不等婁長憶回答,先開口說道,「受傷了就血流滿地唄,這不是英姐姐希望看到的嗎?若不然,為何總在這什麼少莊主眼前對哥哥關懷備至啊?」

「我…」婁玉本來是不喜司馬睿的,一心傾慕大禹,可是大禹拒絕了她一路,她的那顆芳心被傷的千瘡百孔,然而,司馬睿這堂堂萬劍山莊少莊主對她百般殷勤討好,她的虛榮心又瞬間暴漲,就總做些挑撥之事,想要惹得司馬睿氣惱,大禹吃醋,然後就都會注目與她。

沒成想,今日弄巧成拙,反讓兩人刀劍相拼,此時听幸兒一針見血指責,她的臉孔就瞬間漲的通紅,一時尷尬的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

婁長憶到底舍不得妹妹難堪,出言岔開話題,「快看比武吧,我覺得禹弟贏得希望很大。」

幸兒一听哥哥要贏,立刻扭頭看向場中,把婁玉英就扔到腦後去了。

司馬睿雖然從小練習萬劍山莊的祖傳劍法昊日劍,但是他畢竟是司馬家唯一的金孫,爹爹又身子不好,都指望著他開枝散葉,他的娘親唐賽花又是個極護孩子的潑辣性子,有時候為了兒子都會頂撞公爹,司馬淵又不好跟兒媳吵架,心里也是心疼孫子,就想著過幾年放他出去歷練,明白武藝重要,回來之後就定然會刻苦練習了。

于是推來推去,十五年過去了,司馬睿就學了個花架子,看著招式精妙絕倫,其實手下並無多少力氣。

大禹雖然劍法一般,但是自從學藝,就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日日早起跑步練武,手下極有力道,這一年出門經了幾次爭斗,梵天宮一幫叔伯們又教了幾月,早非當日的生手,比斗起來,那長劍舞動間,時而刁鑽,時而沉重,倒也與司馬睿打了個平手。

司馬睿因為剛才放了大話要一百招內擒下大禹,可是眼見著已經一百開外了,大禹反倒越戰越勇,他心里就發了急,招招都帶了殺意,每劍必指大禹咽喉和心窩等致命之處。

大禹格擋了幾次,心頭怒火漸高,極力冷靜應對,看準司馬睿氣力不接的空子,重力磕飛他的長劍,一劍柄杵在他左肋下的風羽穴上。

瘦猴曾教過他,那個穴道被撞擊最是疼痛,又對身體無大礙,今日司馬睿一再相逼,說不得就要他嘗嘗苦頭了。

果然那司馬睿摔倒之後,疼得額頭立刻就見了汗,惱怒的眼楮發紅,死死盯著大禹,卻半晌說不出話來。

大禹也知站在人家地盤上,不好太過囂張,于是雙手抱拳,淡淡一笑,「少莊主承讓了。」

說完上前親手扶了他起來,走進亭中歇息。

司馬睿想要羞辱別人不成,反倒自己出了丑,那臉色就漲紅的如同豬肝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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